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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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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守住你的心,守得方寸心,才能窥见宇宙的奥妙。”他又说。
我不动声色地咬住舌尖,慢慢发力,任由舌尖上传来的疼痛在全身蔓延。
“万事万物,皆有其王。今时今日,能够拯救这座雪中孤城的,就只有‘奇术之王’才能做得到。你是吗?”他淡然地笑着问。
“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你要拯救这座孤城,不是吗?”我艰涩地低叫。
“跟你没有关系?那你又为了什么到这里来?”他问。
“我——”我无法回答,因为这是一个根本无需回答的问题。我到这里来,只是因为思想上的“突变”,也可以解释为脑电波的跨界连通。
按照我的判断,我能看到他,是因为思想无意中闯入这里,是单纯的幻觉,而不是身体的进入。
“一切都是虚假幻象。”我说。
我仰面向天,望着飞旋飘舞的雪花。
济南少雪,自我记事起,就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所以,爱雪的人冬天会乘火车北上,去东三省看雪。
我爱雪,如果是在济南看到这么大的雪,一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一切皆是虚妄,根本与现实无关。
“人人以眼为界,你眼中的幻象,未必就是幻象;你眼中的真实,也未必就是真实。都到了这茫茫大雪之中了,你脑子里却总是固执地以为这是幻觉,为何如此?”他问。
“真与假,是变不了的。”我回答。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追问。
“我是真,你是假。我在二十一世纪中是真,到这里来陪你看雪是假。”我说。
他微微地蹙起了眉头,平伸双手,看着雪花落满了双臂。
“你解不了这孤城之围,认输吧。”我说。
我看过历史,熟知历史,所以才知道在举国南逃的情况下,谁都守不住黄河两岸的山河国土。这一败,非战之罪,而是受累于旧政府的中央集权。所以,兵败如山倒是大趋势、大环境、大潮流,一个人站在这里,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势必将被日*蹄践踏如泥。
“我说,我能,一切皆有可能。”他淡淡地笑了。
那笑容让我觉得心底悲凉,因为只要脸上有着这种笑容的人,其实已经决定了破釜沉舟一战,即将与敌人同归于尽。
“好,按你所说,这一战之后,只有两种结果。”我说。
“哪两种?”他精神一振,似乎看到到了希望。
我摇头:“抱歉,两种结果都是恶果,不会有任何神迹。第一种,你死,敌寇长驱直入;第二种,你不死,敌寇长驱直入。虽然是两种结果,但殊途同归,结局都是敌寇破城,将三千父老兄弟踩在脚下。相信我,你改变不了这结果,还是走吧,到更光明的地方去,联合一切愿意抗敌保国的同道志士,等到时机成熟了,再重新杀回来。”
我说的,全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在战争年代,每一个城邦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故事。那些不甘心当亡国奴的人,在城破之时,全都辗转逃往圣地,借星星之火,重新点燃理想与希望。
依我看来,他也应该走,而不是誓死一战。
“谢谢你,你讲的,我都明白。”他说,“但我不能走,不能眼睁睁看着寇仇屠城。为了孤城百姓,我必须赌一把。”
“赌就是死,毫无意外。鸭绿江、山海关、长城、京城、黄河……哪一道不是天堑、天险?长城曾经挡住了胡人呼啸南牧马,却没挡得住敌寇的装甲车。你应该能看清形势,这种大势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而是——”
我说不下去,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非常复杂,胜利与失败,充满了玄机,谁也无法理清其中脉络,只能将其归结于“天命”。
敌寇残虐,天欲诛之,这才有了广岛和长崎的两颗*一役。
若是换一种思路,德意志的*如果早一步由柏林运出来,乘大飞艇运抵纽约、伦敦上空,那么二战的历史则瞬间颠覆。
或许,天意如此,邪不胜正,遂有了今日天下大同的和谐盛世。
“不要说了,我有制胜之术。”他说。
我连声三叹,不自觉地苦笑。
“你不信?”他问。
我不忍再打击他,而且说再多都没用,因为他的表情如此坚毅,似乎对“制胜之术”充满了信心。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战争的最高境界。当下,我就是有这种制胜之术,但那是天机,我不能说出来。”他说,“但是,你看——”
他抖了抖手臂上的雪花,双手攥拳,向我伸过来。
“什么意思?”我不解。
“我的制胜之术就在掌心里,你要看吗?”他问。
我点点头,看着那两只紧握的拳头。
他慢慢地张开手,但那双掌都是空的,只有雪花融化后的小小水滴。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双掌,足足有十秒钟,但到了最终,也是一无所见。
“什么都没有。”我说。
“对,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天机之所在。”他说。
我不想说更多,但耳中传来的枪炮声似乎越来越猛烈,敌人的战线正在向这边推进。
“走吧,别鸡蛋碰石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死无葬身之地。”
从心底里说,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等到圣地的火焰燃遍全国时,再带着游击健儿们杀回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绝对没必要在此时此地把大好身躯白白地祭奠了这场战争。
第285章 霸王枪(3)
“我不骗你,我真的有制敌之术。”他笑起来,神秘而孤傲,令我无法捉摸。
“我知道这一战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全世界华人都知道——这孤城,必将沦丧于敌寇之手,根本没有任何例外,也不会有任何奇迹。你不走,只不过是让济南城外多一个荒坟罢了。这是战争,不是玄学术士吹牛逼的地方。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我们在这里说一万遍‘制敌之术’都没用,唯一的结果,就是敌寇兵不血刃占据了孤城。想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旧政府的军队全都他妈的屁滚尿流望风而逃,逃过徐州,逃过南京,一直逃到西南大山里去,被敌寇吓破了胆……”
说到这里,我胸膛里的激愤升到了极点,怒极而笑。
事实上,当我们纵观公元1900年后的历史会发现,中国人一直都在“逃避、避战”。从清政府到到民国旧政府,所有军队都对战争充满了恐惧,即使手中有枪,枪口也只是对准国内民众的,一旦遇见异邦敌寇,自动就萎靡不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如同一只肥硕而胆怯的鸵鸟,把头塞在沙坑里,任人宰割。
“我也知道。”他说,“英雄创造历史,无能的人随波逐流。螳臂当车并不可笑,可笑的是笑我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这段话像一个巨大的巴掌,突然间狠狠地搧在我脸上。
我清醒了,因为我此前说的所有话,都是在劝他当一个逃兵,希望他像抱头鼠窜的旧政府一样,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一路向南,头也不回。
“这一次,你真的懂了?给我吧——”他的双手仍然向我伸着。
“什么?”我仍然不解,“你要什么?”
“我要的,你一定懂。普天之下,除了你,没人能懂,不是吗?”他坦然而真挚地望着我,眼中燃烧着希望。
我倍感惶惑,因为此刻除了一颗红心,我身无长物,什么都给不了他。
“你要什么?”我又问。
上天作证,我真的不知道他要什么,况且我也给不了他什么。
“我要的是真正的制敌之术,就在你手里。”他说。
我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想避开他的双掌,避开他的求索。
“你要……武器?地图?人马?”我试探着问。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假如能把一批现代化武器赠予他,他一个人的确能消灭一个团的敌寇,这是很多现代战争实例已经验证过的。
假如有一批现代化特种兵驾临此地,以现代战略战术迎敌,则南下的日寇将全部伏尸于黄河之中,随着东流之水,滚回他们的岛国去。
那些只是“假如”,我做不到,给不了他。
“我要的,不是兵马和枪械,而是真正的制敌之术。”他说,眉头越蹙越深,直到脸上的笑容全都凝结住。
“你要的,我没有。”我说。
我们之间一定有了某种误会,所以才会造成眼下的尴尬。
如果我有什么“制胜之术”,早就给予他了,或者我也可以化身为不朽的长城,阻挡敌寇南下的铁蹄。没错,身为中国人的一员,我站在这里,不仅仅是看热闹,做壁上观,而是真实而热忱地为国家命运而心忧如焚。
“明明……明明应该是你将那‘制胜之术’给我,然后由我逆转乾坤。”他说。
忽然间,我们之间仿佛出现了某种深不可测的鸿沟,永远地将我们隔绝开来。这鸿沟,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制胜之术”。
“那究竟是什么?”我问。
他竟然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是……”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我们虽然仅仅距离两尺,但鹅毛大的雪花飘落时,竟然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他。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怎能如此含糊?自以为手握“制胜之术”,实际却并不清楚其中的关键细节。
“告诉我,那是什么?如果我有,必当倾囊而出。”我急了,提气大吼。
“神相水镜,就是神相水镜——不是吗?不是吗?”他也急了。
刹那间,我的心一片冰凉,如同跌入了三九天的冰窟窿里,立刻被冻僵,失去一切活力。
“神相水镜?呵呵,你说的‘制胜之术’竟然是神相水镜?我……我……”大大的惊诧之下,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复杂的情绪,竟然抚胸而笑。
我当然没有神相水镜,迄今为止,虽然对方力量汇聚济南城,造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慌局面,但事实上,那神相水镜并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形,更不要说是拥有它了。
现如今,他向我要神相水镜,我怎么给他?
“要上轿了,你才想起来要扎耳朵眼?”我怒极,把老济南的俚语全都喊出来。
这句话,本是用来形容丢三落四的新娘子,到了出门上婚轿的时候,才想起忘记扎耳朵眼。就如同现在,敌人的兵马车炮都在门外了,他才想起向我要神相水镜。
我纵然是九天大罗金仙,又去哪里找来给他?
“我没有,我连神相水镜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天哪,你怎么会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我身上?都放在神相水镜上面?”我后退一大步,无法抑制满腔的无力与愤怒。
他陷入了沉默,垂下双臂,不再看我。
“喂,你说话啊?敌寇的战车就要开过来了,敌寇的斥候已经迂回到济南城的西门、北门了,你别不说话,这时候你必须拿出办法来……”我急得口不择言。
雪下孤城之内,是我的济南父老乡亲。他们刚刚经历的晚清的盘剥、军阀的欺凌、土匪的劫掠,转眼间又要重蹈“五三惨案”之耻,成为敌*蹄践踏下的尘虏。
我帮不了他们,但我眼前的他,却是可以出手的。
“必须给我神相水镜,我才能带领济南人度过这一劫。除此之外,毫无办法。”他说。
他说得很坚决,但我清楚,情况已经糟糕得无以复加,因为他和我都没有神相水镜。
如今,兵临城下,如之奈何?
我悲愤交加地仰天怒吼,漫天的雪突然变成了满天的血。
孤城大雪的幻象瞬间消散,我仍在不死鸟大阵中,手中的刀已经笔直向上,刺入岳不群的下阴。
岳不群极其凶悍,不顾我这突起一刺,而是全力进攻横握长枪的秦王。
长枪太长,无法回转反击,是以秦王只能以枪杆左支右挡。
岳不群的袖子里再次射出两道光环,一起一落,便套住了秦王的脖子。接下来,他只需要左右一挥,双环相交,就能将秦王的大好头颅割下。
情急之下,我无法再保守对阵,气发于丹田,贯注于右臂、右腕、右手五指。刀仍在岳不群下身,但我急促发力,在刀尾上猛地一弹,那把刀如同离弦之箭,在岳不群体内飞速穿行,直到从他的颈椎左侧探出刀尖来。
这个过程中,小刀已经割裂了他全身的多处脏器,对他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他的攻击骤停,双手捧胸,站立不稳。
“这不是普通的……刀法……这是兵器谱上的……飞刀,这刀法已经失传,谁也不可能重拾绝技,可是……在你手上,竟然出现了这种刀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岳不群不甘心,但却在事实面前,不得不相信这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的心仍然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身在岳不群布设的奇门遁甲大阵中,但心已经留在了漫天飞雪的1937年。
“没有我的帮助,他该如之奈何?”我不禁惆怅满怀,即使刺杀了岳不群,也无法纾解心中的郁闷。
他能否胜利,直接关系到孤城之中三千百姓,也关系到我大济南城的一世荣辱。
我不愿再见济南城的沦陷,如果可能,我希望济南城能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独自保守着清白,因为它是我的故乡之城,也是济南人在二战乱世中的立锥之地。
“如果我有,如果我能,怎敢不倾囊而授?”我脑中一直回响着这样一句话。
“我不甘心——”岳不群逆天狂吼,但我弹射的那一刀已经足够要他的命。
“这就是命!”昂然于车顶的秦王横枪长啸,“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在这一战中,胜者不骄,败者不馁,因为的确岳不群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以任意格杀对面深浅洗浴中心大厦里的秦王会之敌。
或许,是他太大意了,以为大局尽在掌控之中,所以采取了“灵猫戏鼠”的玩弄手法,不断向秦王会的人施加压力,逼迫秦王现身,将这个玩弄敌人的过程拖得太长了。
夜长梦多,慢则生变。
岳不群的计算完全正确,但秦王会却是以时间换空间,在无限的拖延之中,将战局偷偷逆转。于是,在智力角逐中,岳不群赢了上半场和下半场,但在加时赛中,却是秦王逆袭,给了岳不群一个真正的“黑色三分钟”。
这种时间上的拿捏,准确到毫厘之内,是高明计算的结果。
所以说,岳不群仍然是败在自己的智力上,而不能归结于秦王会侥幸成功。
“谁在你……背后?”岳不群艰难地问。
秦王大笑:“不是我背后,而是在你背后。”
我此刻是站在驾驶座上的,半边身子探出车外。忽然间,方向盘下面有黑影窸窸窣窣地动起来,然后那黑影慢慢直立、舒展,并且发出一声极不满意的吼叫:“你们还在拖时间?你们都站着,只有我缩着,不知道我累啊?你们全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只害苦了我自己一个人……”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经过我的身边,从天窗里爬出去,跟岳不群并肩站在一起。
“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岳不群诧异地问。
那黑影的身高只有一米六零左右,是一个还没发育成熟的半大男孩子,唇上生着淡淡的茸毛,至多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
他的左臂上套着五只软键盘制成的“键盘环”,右臂上则套着对应的五块软性屏幕。更出奇的是,他的耳朵上挂着三副耳机,胸口则悬垂着三支麦克风。再向下看,他的左腿、右腿仍然是同样配置,不过键盘环和屏幕增加到了七组。
“是我啊,肯定是我啊,难不成还有别人敢在智力上跟你拼个高下?”男孩子笑嘻嘻地回答。
“百夫长,你只不过是拜在我门下的徒孙级黑客,在这里跟我作对,岂非是欺师灭祖?”岳不群怒喝。
我看得出,岳不群已经是强弩之末,只不过是凭着一口怒气在勉强支撑。
那把刀就像钻进了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一样,断他的肝肠,裂他的心肺,直到剖开气管食道,破体突出。
这种情况下,他若是再能活下去,简直就是侮辱我和秦王的智商了。
日本忍术再强,只不过是天下奇术之中的一种,而非神话。也就是说,岳不群再强,不过是一介忍者,距离《万川集海》上记录过的扶桑岛十大远古巨神来,差得十万八千里。
今晚,岳不群不死,谁死?
“我不是百夫长。”那男孩子挺直了胸膛。
他与岳不群并肩站着,虽然比对方要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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