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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圣坛的周恩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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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大方点,就划给他们吧。”
    总理和尚奎一唱一合,连开玩笑带劝说地攻柯庆施。柯庆施终于招架不住了,笑着
摇摇头,说:“我斗不过尚奎同志。好吧,待会儿我跟他们团长谈谈,如果他们同意,
那就留给江西。”
    总理帮人帮到底,演出一结束,就去看望演员。做通团长的工作,又亲自同全体演
员见面作工作。
    “你们说江西好不好呀?”总理问。
    “好!”演员们异口同声。
    “来这里生活惯不惯呀?”
    “惯!”“很适应。”
    “江西人民和领导同志们对大家怎么样?”
    “非常热情!”“照顾非常周到!”
    “是的,江西是好,山好水好人更好。”总理充满感情地说,
    “江西是毛主席亲手创建的革命根据地,江西人民是英雄的人民,对革命贡献很
大……”
    演员们静静地听完总理的讲话,都激动地议论起在江西演出这段时间所受的热烈欢
迎和来自各方面的关心与照顾。总理看差不多了,便大声问:“大家既然对江西这么有
感情,江西人民也十分需要你们,欢迎你们,那么,你们就留在江西,做江西老表好不
好?”
    “好!”演员们都热烈响应,情绪很高昂。
    后来,在总理的关怀和支持下,这个团通过正式手续,整团调到了江西,为江西的
文艺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
    “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周恩来就基本不喝酒了。我几乎想不起他在什么场合喝过
多少酒?
    印象深的是1972年2月,尼克松访华期间。我和卫士以及某些细心的服务人员,好
象一夜之间便强烈地感觉到周恩来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4年后每每回想起来,都明
白那正是不祥的预兆。
    周恩来在同尼克松谈判时,像过去几十年外交活动中给人留下的印象一样:坚定、
镇静、自若、直率而又热情洋溢。他讲话时仍显得那么机智、敏锐,谨慎而又不失幽默。
    但是,他的身体明显地瘦弱了。灰色中山服穿在身上有些宽松,那向后梳理的头发
已经呈现灰白,肤色也比过去黝黑多了。
    在尼克松访华期间,随着谈判的深入,非正式的宴会逐渐增加,在餐桌旁,周恩来
精神仍然像过去几十年一样矍烁。他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为对方某句幽默语言而心领神
会地微笑。他的两眼总是明光闪烁,并不断做出一些富有表现力的手势来增强语言的力
量。
    但是,他再也没有从喝酒上表现出豪迈爽朗。他谈酒不喝酒。唉,我那时只以为他
年纪大了,怎么就没想到是潜伏了重病呢?那时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不敢想象如果总理
重病不治中国会怎么样?
    “这就是驰名世界的茅台酒,酒精含量在50度以上。”周恩来向他的客人尼克松介
绍。
    “我听说过您讲的笑话。说一个人喝茅台喝多了,饭后想吸一只烟,可是点火时,
烟还没有吸燃,他自己先爆炸了。”尼克松讲这个笑话,不等翻译已经先笑了。
    周恩来也开怀大笑。他当真拿来火柴,划着之后,认真点燃自己酒杯中的茅台酒,
用愉快的声音说:“尼克松先生,请看,它确实可以燃烧。”
    蔚蓝色的火苗闪烁着,周恩来的目光也在闪烁。酒杯里的火苗越燃越小,终于渐渐
燃烬。周思来的目光也出现瞬间的迷茫,一副怅然若失的淡淡的伤怀鲜明地浮现脸上,
却稍瞬即隐地逝去,眼睛重新一亮,显示出内心的火焰还不曾熄,他带着若有所思的神
情望一眼尼克松,含义无穷地点一点头。
    在正式的国宴上,周恩来不再只是谈酒。他端起酒杯,频频向尼克松祝酒,向基辛
格祝酒,向其他几张餐桌旁的几十名高级官员祝酒。清脆的碰杯声在餐厅里响个不停,
像轻风吹拂下的巨大的枝形吊灯上的那些流苏和水晶坠儿的叮吟之声一般悦耳。
    可是服务员们稍一留意便不难发现,周恩来祝酒时,说着“干杯”,却一次也不像
过去那样痛快豪爽地喝干杯中酒。他只是“舔酒”,用嘴唇轻轻沾一下杯沿,然后礼貌
热情地向对方点头致意,用一个微笑和注目的眼光替代了干杯动作。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时,酒杯仍然是满的。
    尼克松一次又一次朝周恩来的酒杯投去目光,终于问一句:“我听说您的酒量很
大?”
    周恩来笑笑,带了回忆的神情:“过去能喝。红军长征时,我曾经一次喝过25杯茅
台。”周恩来把酒杯捏在手指间,注目着转动酒杯,“比这个杯子大。”
    尼克松吃一惊的神色,继而疑惑着问:“可是今天你没喝?”
    周恩来点头:“年龄大了。医生限制我喝酒,不能超过两杯,最多三杯。”
    尼克松说:“我在书里曾经读过这样一段故事,说红军在长征途中攻占了生产茅台
酒的茅台镇,把镇里的酒全都喝光了。”
    周恩来眨动双眼,目光里流出对往昔的眷恋,说:“长征路上茅台酒是被我们看作
包治百病的万应良药,洗伤、镇痛、解毒、治伤风感冒……”
    尼克松举杯:“让我们用这个‘万应良药’干杯。”
    周恩来举杯。这一次他干了杯,因为客人先干了杯。
    就在送尼克松走后,在这一年的5月12号,医生在例行的保健检查中,从周恩来的
尿样里化验出三四个红血球。
    对男性老年人,有两个红血球属于正常,三个四个就多了点。
    5天后,第二次化验结果出来,从尿里查出了癌细胞。5月18日,专家们确诊为膀胱
癌。
    从此,总理就告别了茅台酒……
 

六、四次痛哭 

 
 
    人们所熟悉的周恩来总理,或者温文尔雅、和蔼可亲,脸上洋溢着光彩照人的明媚
的微笑;或者威严冷峻、坚定顽强,目光里闪烁出钢和冰的性格。然而,“重冰覆盖下
的一座火山”还不是全部的周思来。在我跟随他的几十年中,深深感动我的还有另一个
公开场合所不易见到的周恩来,这就是至情至性奔放不羁的周恩来。
    我曾见过周恩来立在西花厅的海棠树下,仰面观花;树上花开似锦霞,他独个儿神
思悠悠,四周围人迹渺渺,就那么久久地沉浸在静温无言的美妙的退想中;我也曾见过
周恩来躁动不已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急步声中,两眼时而漆黑,时而打闪一样进出火光,
由于受到内心激烈情绪的冲撞而战栗着握紧拳头……
    他的自控自制能力极强,但是他的感情也太丰富太充沛,所以仍然不乏失去自控自
制而任由情感自然流泄的时候;喜怒哀乐都有不形于色的时候,也都有自然流泄的时候。
比如我多次见到总理泪水涌流,难过伤心,悲不自胜。其中印象深刻,使我心灵震颤的
有四次。
    第一次是1942年7月,在重庆市红岩嘴发生一件意外的事,就是周老太爷突然中风
了。
    周老太爷就是周恩来的父亲周助纲,我们工作人员都按那时的社会风俗称他周老太
爷,邓颖超大姐叫他老爷子。因为周恩来和邓颖超在重庆住的时间长,相对比较稳定,
所以周恩来的父亲和邓颖超的母亲都先后来到重庆。
    周恩来的父亲与邓颖超的母亲是风格气质不同又一样受人尊重的老人。邓母主要穿
旗袍,个子比邓颖超稍高一些,有文化修养,有大家风度,用当时的标准衡量是比较现
代派的。周老太爷与他的儿子周恩来身高差不多,但气质上显老派,常穿夏布或黑绸的
长袍,老实、忠厚、胆小。
    南方局在重庆的公开活动阵地,主要是红岩嘴、曾家岩和新华日报社。
    曾家岩50号在城里,是一幢三层小楼,对外称“周公馆”。周恩来住这里时间并不
多,因为它离国民党首脑机关所在的上清寺地区太近,周围环境相当复杂,无论去哪里,
都须经过一条通向崖边的马路,而路旁一所白色砖墙的三层小楼,就是国民党军统特务
头子戴笠的住宅。“周公馆”进出之人,都要在特务头子眼前曝曝光。为了安全起见,
周思来住红岩嘴,只有在城里办公办得太晚时,才在曾家岩50号休息。
    红岩嘴是18集团军驻重庆办事处所在地,距市中心区约5公里,有一片不小的山地,
是个果园农场,由南方局和办事处的人员自己动手盖起来的一所三层楼房。周老太爷来
重庆后,大家看他老实忠厚,怕他出门被国民党特务骗走,安排他住在了红岩嘴。
    这里四周住户少,相对比较安全。
    周老太爷身体本来挺好,气色也不错,属于那种不生事不惹非,安分过日子的人。
除了喜欢喝点酒,没有其他嗜好也没什么事要操心。我们照顾他也只是关照他少喝酒,
少出去走。没想到会闹什么病。
    1942年6月底的一天,董必武、邓颖超、钱之光等人都聚在周恩来的房间里等车。
南方局、新华社、18集团军驻重庆办事处共用一辆车,平时主要是接送秘密客人和送急
病号使用,司机段廷英任劳任怨是个很好的同志。今天就是等他开车来送周恩来住院作
手术。初步诊断,周恩来患的是膀胱脓肿。
    等车的工夫,大家聊些闲天,正在讲话的是董必武。董老说话慢条斯理,但是很幽
默。他早晨挤公共汽车碰上了张国焘。本来钱之光劝他不要坐公共汽车,小段忙不过来
可以雇个马车坐。那时周恩来和董必武常坐马车,雇来很方便,比现在某些城市叫出租
车还便当。
    董必武说:“挤公共汽车有什么?你看参政会那个张国焘,他不是照样没汽车,也
跟大家一起挤公共汽车吗?我今天又撞上他了。”
    邓颖超说:“国民党也用完他了,他也没搞出啥名堂。”
    钱之光撇撇嘴:“当个特务,混个参政员,连个小车也没混上。”
    当时,董必武、邓颖超等七位同志为中共的参政员,开参政会常碰到张国焘,虽然
也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但张国焘自觉无颜,常常很尴尬。
    “在陕甘宁边区叫他当个副主席,他嫌小不肯干,”董必武抹抹两撇胡子,晒笑道,
“他来重庆当主任,他这个主任没汽车,雇马车也发生经济困难……”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就值那么个价儿。”我在门口插一句,听到了我们的汽车声,
“周副主席,车来了,走吧”
    周恩来住进了歌乐山中央医院。经过住院进一步检查,决定动手术。情况报到延安,
毛泽东主席给董必武打来了电报:“恩来须静养,不痊愈不应出院,痊愈出院后亦须节
劳多休息,请你加以注意。”
    董老当然很注意,他与邓颖超、钱之光等天天轮替着到医院看望周恩来。可是就在
这时,周老太爷突然中风,那时的医疗技术不行,送医院没抢救过来,很快就死了。
    一个难题马上摆在了董必武、邓颖超等人面前:要不要把这一消息告诉周恩来?如
果告诉,周恩来刀口未痊愈,他又是孝子,又是中华民族敬老传统的典范,大悲大痛不
利于身体且不说,还肯定会跑出医院奔丧……
    “我看暂时不能告诉周公。”董必武拿主意说,“大前年他去绍兴省亲,见了族长
三鞠躬,见了姑丈推至上座执晚辈礼,不敢以政治部副部长自居。现在父亲去世,他必
然不肯再留医院。”
    “先不要告诉他了,这边的丧事我们先办着。”邓颖超同意董必武的意见,“天气
太热,尸体不好保留,先坚持几天看看,到时候看周公身体恢复情况再决定。”
    于是,周老太爷去世的消息就瞒了周恩来。
    然而,周思来的目光何等敏锐,心思何等细密?瞒一天可以,瞒两天就被他察出异
常了。当时我在医院照顾他,傍晚时,他忽然问:“董必武怎么两天不露面?”
    “可能忙吧?”我含糊道,“南方局可能有事?”
    “滑稽。”周恩来不满或生气时喜欢说这两个字。我能感觉到他那锐利的目光正在
我脸孔上扫瞄,故意装着清理卫生,有事没事也要干点事。可是,周恩来叫住我:“你
不要乱找事了。我问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周恩来太厉害了,他怎么一下子就猜想到是家里出事了?
    “没听说什么事呀。”我努力镇定自己,“南方局……”
    “你不要南方局,南方局。”周恩来真火了,“南方局越有事他们越往我这里跑得
勤,怎么会不露面?滑稽!”
    我一怔,被噎住了。可不是吗?越有大事急事,董必武他们越来得勤,甚至几个人
一起来,请示商量。南委组织部长被捕叛变,带领特务破坏了广西省工委,董必武和邓
颖超就是当即赶到周恩来这里,马上商量决定将受到威胁的湖南省委书记高文华调回重
庆。如果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可能不露面呢?
    “他们研究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呀。”我终于找出一条理由。周恩来用狐疑的眼
光最后打量我一遍,挥挥手不再说什么。他显然不信我讲的话,但也不好再逼我。不该
知道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能说,这是他严格遵循并且严格要求我们必须作到的原则和
纪律。
    第3天,吴克坚来了。他问候周恩来也罢,汇报一般情况也罢,周思来都不作声,
两眼就那么望着吴克坚,目光严肃、真诚、认真。吴克坚再有城府再有水平也承受不起
周恩来的目光,越来越不自然,脸上的肌肉全僵硬了,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地,勉强问
一声:“周副主席有什么指示?”他似乎急于想溜,舌尖在干燥的嘴唇上舔过一下,很
快又接一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家里是不是出事了?”周恩来劈头问了这么一句。
    “没、没什么……”吴克坚僵笑着耸起肩膀,摊开两手。
    “要是不能说,你就不要讲话。”周恩来突然严厉起来。他平时和蔼可亲,所以稍
露严厉,分量就十分重。“但是不许说假话!我再问一遍,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吴克坚嘴唇翕动一下,没作声。
    沉默中,周恩来点点头,声音转柔和:“这就对了,你回去吧。”
    吴克坚刚走,周恩来就要下床:“小何,我马上出院。”
    “哎呀,”我忙上去拦挡,“不行,刚拆线,你伤口还没愈合好……”
    “你不要讲了,我一定要出去。”
    我明白,事情到这一步,谁也拦不住了。只好退一步说:“那也得办出院手续,要
车来接啊。周副主席,我现在就去联系,你先躺下歇歇……”
    靠这个办法,才拦住周恩来没有当下走。办过手续,向董必武联系后,大家都知道
拦不住了,第二天一早就来车接周思来回红岩嘴。
    下车时,周恩来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脸色变得苍白,也不多话,匆匆奔向办公室。
他过去走路快,但现在刀口没全长好,这样的急步令人担心。我想追上去挽扶,被他甩
开了,一溜小跑似地进了办公室。
    邓颖超听到响动,正迎出来,周思来已经抢先一步跨入办公室,一眼看到邓颖超臂
上的黑纱,猛地停下步,恰似面前突然横出一道万丈深渊,仿佛再走一步就会坠入黑沉
沉的渊底。
    片刻的惊愕,那沉甸甸的寂静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周恩来那浓黑眉毛下的两只本
来十分精神的两眼刹那间变痴变僵,直瞪瞪地望着邓颖超,凝固了。好像很久,又像只
有两三秒的时间,当邓颖超脸上浮起一种歉意而又悲痛的神情欲有所言时,周恩来才猛
抽一口气,从恶梦中惊醒一般,目光忽然惶恐地战栗了,他的嘴唇抽搐着,睫毛抖得厉
害,好像内心受到淬不及防的巨大冲撞,全身都跟着颤抖起来,终于从胸腔里冲出一声:
    “怎么,怎么回事?”周恩来从来不曾这样失控失态地显出慌乱,以致于邓颖超难
过地低下头,没有敢说出话。周恩来已经左右扭动着颈项,连续问着:“出了什么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实,以周恩来的聪明,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一
悲痛的现实。
    “老爷子……去世了。”邓颖超终于小声地说了一句。
    周恩来的身体一阵悸颤,随即摇晃一下,我忙扶住他左臂。他没有感觉,两眼仍然
痴痴的,好像还无法接受这一现实。邓颖超继续小声说:“中风,很快就不行了,三天
前去世的……”
    周恩来静静地站着,嘴唇微张着一直在颤栗,凝滞的眼睛里慢慢地泌出一眶泪水;
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并且越来越清晰,那是鼻腔和喉咙壅塞的原因,这种粗重颤动的
呼吸终于变成抽泣呻吟的节奏,泪水已经盈满眼眶,泉水一样漫溢下来,丰饶地淌过灰
白的面颊。
    我在心里叫着:周副主席,你要节哀,要注意身体啊。但我一句也说不出口。皖南
事变时我见过他哭,但这一次的哭与那一次不同。究竞不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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