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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升官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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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肯说这是一个“冬窝子”……冬季牧场。
小阿按了两下喇叭,听到汽车喇叭声,毡房里走出个扎着白头巾的老阿妈,朝我们挥着手。小阿高兴地说:“走!喝茶去!”方向盘一打就朝那边开了过去。
停了车,小阿笑呵呵地走到老阿妈跟前说着什么。
我和茹仙连蹦带跳下了车直冲羊群跑去。“好可爱的小羊羔啊!”我们惊叹着朝那几只在羊群外蹦跳戏耍伸出双手,不但想逗弄那几只顽皮的小家伙,简直就想把它们抱在怀里。还没等我们跑近,只见一只巨大的牧羊犬从远处咆哮着旋风般地冲了过来,茹仙惊恐地发出了一百二十分贝的尖叫,不怕狗的我倒被这尖叫吓了一大跳拉着她就往后退。那狗也吓了一愣,但接着发出更凶猛的吼声,粗壮的四腿撑地,血红的大舌头耷拉在嘴角流着大滴的口水,小眼睛发出绝大的威慑力在茹仙的尖叫声中向我们缓缓逼近。天啊,这下连我都害怕了,茹仙的尖叫丝毫没有降低分贝继续直上云霄,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她浑身发抖面部痉挛着不停的把空气从肺部挤压出来,我惊讶着她的肺活量真大!我扫视着脚下想找块石头棍子什么的,却什么都没有。看着那狮子般威风的大狗缓缓逼近,我头上开始冒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听到周围男女老少的一片斥诧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草原上 我的朋友我的家 (续)
就在担心着会不会把自己的哪块肉喂了狗的刹那,一个巴郎子飞跑着截住了牧羊犬,大声斥责着把它揽在了身旁,然后调皮地冲茹仙做着鬼脸。那大黑狗神气地瞪着两只小眼警惕地看着我们,在确定了我和茹仙不能对它和羊群构成什么威胁之后,鄙视地一扭脸,用低沉地嘶吼对大个头的吉普车发出震慑性的警告。可怜茹仙吓得小脸惨白,趴在我肩头浑身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艾尔肯很酷地斜依在吉普车头前,笑呵呵地调侃着:“唉,那个羊群跟前是你随便去的吗?人家也有保镖呢!”小阿挤眉弄眼地揶揄着:“茹仙,下次狼来了我们不用打枪了,你一叫就把狼吓跑了。”看看茹仙雪白的脸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平时能说会道的小嘴绛紫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回过神儿的我捂着肚子笑得快岔气了。
老阿妈远远招手呼唤着,热情地把我们让进了她的毡房。
哇!好漂亮!一圈白地蓝花的墙围子布环绕毡墙,正面壁上挂着紫红色民族图案壁毯。毡房里三分之二的地上搭着木板,上面铺着毡子和大红棉毯。靠边整齐地码着红色大花被褥,上面高高的卧着一只小花猫。大红金漆描花的炕柜上盖着洁白的钩花苫布,乌黑锃亮的小炕桌上放着一摞茶碗。前面地上一个小铁炉子,铁皮烟筒一直从房顶中间的圆洞探出头去,炉子上的大铁皮壶扑扑冒着热气,奶茶的香气肆意地充满了毡房。
上炕,上茶。他们和老阿妈呜哩哇啦聊得高兴,我像傻傻地看着他们微笑,喝茶。许是人多闹得吧,那只小花猫也不睡觉了,怯怯地走到我身边嗅了嗅,可能它看懂了我喜欢的眼神,喵呜着用它的小脑袋亲昵地在我手上蹭了蹭,这可是猫族对人类最大的礼遇了!我边欣喜地逗着它边静静地端详着老阿妈,白色纱布做的头巾松松的扎着苍灰色的头发,黝黑的脸上每一根皱纹都透着慈祥。细眯的双眼,虽然已经略显浑浊,但依然流露着淳朴而智慧的光芒。稍稍干瘪的嘴唇早已不再红润,就那么一咧,居然可以绽出那么灿烂的笑容。
“你们认识?”在他们聊天间隙,我轻轻地问茹仙。
茹仙笑着和我说:“草原上见面就是朋友,到处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家。”
老阿妈似乎明白我们在说什么,笑着从炕柜里拿出一盘酸奶疙瘩(干奶酪),使劲招呼我吃。我惊奇地看着她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我们这群素不相识的人,热情款待我们吃喝,这在城市里根本不能想象。。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草原上 我的朋友我的家 (续2)
我在感慨中笑着挑了最小的一块奶疙瘩,慢慢啃着。入嘴酸涩 、后味甘甜,但觉得很膻,无福消受。小阿说,这是草原上很好的一种食品,高脂肪、高蛋白、高热量,吃了不干渴,很顶饿。用艾尔肯的话说:“背上一口袋酸奶疙瘩,可以从这儿一直走到伊犁”。
老阿妈听说我是从乌鲁木齐来的,很惊奇地问这问那,打听着外面的事情。她说:“老头子出去放牧把收音机带走了,搞得我跟瞎子一样啥都不知道了。”
当她听说城市里最多的是高楼大厦和马路,她说:“盖那么多那么高的房子干啥,没有草原了到哪里去放羊啊?”
我笑着说:“那里已经连人都快放不下了,哪儿还有放羊的地方?”是啊,乌鲁木齐——美丽的牧场,现在你还配这个优美诗意的名字吗?
她沉思了一下,缓慢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人是离不开草原和羊群的,没有了草原和羊群,我们会死的。”
当茹仙把这话翻译给我时,我震撼了:天!她说这话的时候真像个思想家。
在茹仙的帮助下我们聊了起来。这个普普通通的老阿妈让我吃惊。她居然对学校很感兴趣,她居然说要送孙子去大城市读书!她骄傲的让我们看他的三好学生奖状,拿出一本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说:“你看他字写得多好,老师打的都是红勾勾!”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就是我们这里太~~~~~远了,上学、买个啥都不方便。现在有一点点钱了吧,一个本子都买不上。巴郎子都是先在地上写啲呐,会写了吗,才往本子上写呐。”一边说边轻轻地感叹着摇了摇头,两眼从开着的毡房门看出去,那里是被草原洗得翠绿的一缕阳光。她的目光传递着一种神往,她在神往着儿孙的前途好儿孙的幸福生活。
我默默地喝着奶茶,为自己身为流通主管部门一员却无能为力感到羞愧。
老阿妈继续和我们絮叨着自己的家事,说她最小的儿子正在县城上高中,是他们家读书最多的。他的理想是明年考上首府农业大学的畜牧兽医系,然后回来做草原上最棒的兽医!
又要上路了,老阿妈叫我们回来时还来这里喝茶。车远远的开走了,还看得到她紫红的衫裙和洁白的头巾,还有频频挥舞告别的手臂。心想着,下次路过,一定要记着给那孩子带点本子和学习用品。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木道深深
且歌且行,驱车进入了阿尔泰山的原始森林。一望无际的林海,让在基层行走时看惯了大漠戈壁的我激动不已。
那是大片的松树和郁郁葱葱的杂木林,连阳光似乎都染上了一抹绿意,在林中的木道上泼洒出斑驳的花纹。小松鼠在枝头上窜下跳玩得不亦乐乎,有的抱着去年的松果仔细研究,有的追逐嬉戏,互相咬得吱哇乱叫。有个小家伙居然跳到路边歪着脑袋打量着我们的吉普车,疑惑的眼睛似乎在问:“这是个什么怪东西?”
由于夜里下了雨,雨水混合着融化的积雪,使原本就坑洼崎岖的狭窄木道更加泥泞难行,那车速估计比牛车也快不了多少。只见小阿瞪大眼睛、伸长了脖子,握着方向盘的手暴出了青筋,两只脚在油门、刹车、离合器之间不停的乱倒腾。艾尔肯说,木道不算公路,是林场为了运输木材弄的简易道路,除了把挡路的树砍了做点简单铺垫就没别的了,每逢下雨、化雪就翻浆,特别难走。
小阿说:“就这破路,从县里过来就得走大半天,从乌鲁木齐到县里还得走两天。来回六七天就为了看一眼湖怪吗?”
“就是啊,来一趟喀纳斯花的时间和金钱赶上出国了。可惜了那么好的风景和传说了。”茹仙古丽郁闷的说。
“哦?都有什么特别的?大家说说。”我很有兴致的问道。
“我们这里有喀纳斯湖怪,有几十万亩白桦林,有东方瑞士风光,有额尔其斯河。中国哪里都没有的好东西我们这里都有,就是没有路。”坐在小阿旁边的艾尔肯愤愤地说着,把簸箕大的手挥来挥去,吓得小阿直缩着脑袋躲避。
“好几年了,日本人和台湾人还有老外,他们为了看湖怪背着帐篷走七天去喀纳斯,可是这样的人太少了。”从语气里都可以听出来艾尔肯的郁闷。
茹仙说着说着“啊!”的叫了一声。原来她只顾说话,忘记了我们是行驶在崎岖的木道上,把原本紧紧抱着驾驶座靠背的双手松开了。一个剧烈的颠簸,就把自己的脑袋送到了顶棚上,顺便在落下来的时候咬了自己爱说话的舌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木道深深 (续)
“哈哈哈~~~”大家又笑成了一片。
“现在别的不说,就这条破路就让什么人都不想来了。”茹仙咂着咬破的舌头呜呜呀呀抱怨着。
“科学院的那些人最~~最~最讨厌了!”小阿恨恨地嘟囔着。
“哦?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艾尔肯替被倒霉的路面折腾得手忙脚乱的小阿答道:“我们这里祖祖辈辈都说湖里有湖怪,人家外国人也说是湖怪。就他们来住了几个月,就成了大红鱼了。”哈哈,看样子是科学院的人来考察过湖怪,结论让艾尔肯他们很是不服气。
“我们在这里几十辈子了都不知道是啥东西吗?他们一下子就知道不是湖怪了。大红鱼能把牛和马拖下去吃掉吗?”
“湖怪不是天天出来吃马的,只有那个村子里有人干坏事情了湖怪才吃他们的马呐,鱼是个啥东西?鱼就知道惩罚干坏事的人呐吗?”
…………
艾尔肯和小阿愤愤地替湖怪抱打不平,茹仙紧紧抱住驾驶座的椅背哧哧地笑,我只管一边乐呵呵地听着,一边在与时而剧烈时而稍缓的颠簸搏斗中想着路的事情。
是啊,如果开发喀纳斯旅游项目,公路建设就是一大笔投资。按小阿说的,喀纳斯距离县城大概有一百八十多公里的路程,没有条好路谁也来不了。
我痴迷地看着窗外,那雄峻的山峰,茂密的原始森林,大片的草场,到处都是开着各色鲜花的灌木和花草。间或有牧人和他们的牛羊散布其间,与山鹰、飞鸟一起,把这里点染的悠闲而又生气勃勃。多美的大自然啊,真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神秘宝藏啊。如果开发出来,那人民币还不像白水河河水一样滚滚流淌,老百姓日子会比现在好得多,姚书记也不至于为了机关发工资这点屁事儿几宿几宿的睡不着觉了。
茹仙说:“这里生长着七百多种植物和好几十种蘑菇,还有冬虫夏草、平盖灵芝、花杉灵芝、贝母等名贵药材。以后这里可以搞个森林公园。”
(三)木道深深 (续2)
小阿摇头晃脑地说:“我们有全世界最好的阿尔泰大尾羊。走的黄金道,喝的矿泉水,吃的中草药,屙的是药丸子~~”他在大家哄笑中继续说:“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吃我们的手抓肉,还有马奶酒、烤骆驼、马肠子,好吃的太多了……”说着就忍不咽口水。
艾尔肯鄙夷地说:“你们就喜欢老婆子和尕丫头的事情。我们这里大的有马鹿、哈熊,厉害的有雪豹、有狼,小的有野鸡、雪兔,打猎才是真正儿娃子玩的东西!”
这一路叽叽呱呱得热闹啊,连不断的颠簸似乎都成了欢声笑语的鼓点。我默默地记着大家的主意:森林公园、民族特色餐饮、探险狩猎节目。一边不禁感叹:神秘的喀纳斯啊,还没见到你,这沿途风光已经让我陶醉,让我迫不及待想撩开你云雾缭绕的面纱。
一条好公路就是撩开面纱的金手指。行进在搓板路上东摇西晃中我暗暗打定主义,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去筹钱争取项目了。想着一条顺畅滑溜的好路带着大量的游客、大把的金钱哗啦啦地流到这人迹罕见的世外桃源,禁不住美滋滋笑出声来。
白日梦没醒呢,一个急转弯,车子“咣!”的一声忽然停了。我一头撞到了艾尔肯的后脑勺上,两个人同时哎哟着呲牙咧嘴。
我有点发懵地抬头看了小阿一眼,只见他拼命轰着油门,车后泥巴点甩得老高,可那车就是趴在泥里不动。
艾尔肯说:“先别轰了,我下去看看”。
“完了,又陷在泥巴里了。我去找石头。”
小阿也跳了下去,我和茹仙坐在车上大眼瞪小眼。
茹仙担忧地看了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据说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有个林业局局长来这里打猎。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人家说可能是被狗熊吃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心里也开始有点紧张。跳下车拣了根树枝,在后轮下探了探,全是泥浆,没啃气也去寻找石头和粗树枝。。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三)木道深深 (续3)
在戈壁滩上随处可见的石头在这里倒成了稀罕物,四个人转了一圈,只拣到几块,扔进去看都看不见,又找了些枯树枝塞进去。小阿又轰起了油门,车子晃了两下依然不动,我和艾尔肯对视了一眼,同时说:“推!”
又经过三个回合,那车眼看是不肯从泥里爬出来了。反而是我们都变了泥猴儿。这时候只觉得那太阳怎么落得那么快啊,才刚刚七点,山沟里的林中木道上已是一片昏暗。
“我去求救!”艾尔肯拧着眉毛大声说。
“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是哪儿?有多远?”我有点揣揣不安但依然心存希望地问道。
“不远,骑马跑快点两个多小时就到林场了。”艾尔肯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天。
“人走呢?”我犹豫着看了一眼渐黑渐暗的密林深处。
“没走过。这么难走,可能要四个小时?”他挠了挠头说。
“四个小时……”我沉吟着更犹豫了,希冀着想会不会有林场的车出来呢?于是说: “林场的车一般多久走一次这条路?”
“这是去县城的方向,应该每天都有车过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拉木头的旺季,天又这么晚了,不好说。”他有点迟疑了。
“我们等。这么晚你一个人去求援太危险,现在我们有吃的、有水、有油,大家都在车里面相对安全,我们等到明天再说。”我生怕最强壮也最有野外经验的艾尔肯走了这里没办法,也怕他独自求援太危险,万一出什么意外不好交代。
“可是。。。。。。。”他看看我又看了看茹仙,估计他更怕自己走了这里出问题。
“不要可是了,安全第一。再说了,在野外露营也是旅游项目呢。哈哈”我假装镇定地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估摸着其实这里最胆小的还是我,紧张心情顿时轻松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午夜惊魂
大主意已定,于是艾尔肯发布他的第一号野营命令: “你们两个女的拣松枝,小阿点篝火,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野兔啥的。都不许走远,边走边喊叫着。”他大手一挥,神气地大声说着。
“好!我们听你的。你也不许走远,最多一个小时必须回来。有情况鸣枪。”我松了一口气,应声大笑着说。心里却暗想:靠,这么快我就不是县长只不过是个“女的”了。男人啊,啥时候才能不这么大男子主义呢?哼,也许还是我自作多情了,艾尔肯没准儿主要是冲着茹仙去的,俺只不过捎带沾点儿光。
“好,有情况我打砰砰、砰~~~~。你们来救我?哈哈,可能还是得我救你们!”艾尔肯哪知道我瞬间动了这么多歪脑筋,只管豪爽的尽情表现他的“儿子娃娃”精神。
“哈哈,最好谁也别救谁,让老鹰救兔子~~~”茹仙欢快地笑道,看来她对艾尔肯的表现满意极了。也许这就是他们民族内涵里的一种必然——危险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妇孺儿童,保护自己的亲人。这才是儿子娃娃——男子汉!
艾尔肯精神抖擞地背着枪走进了森林深处。我们快手快脚地捡了些半干松枝烧起了篝火,小阿让我和茹仙看着篝火把馕和奶茶拿出来,他去找水。
看着跳动的火焰,我一边拿手绢擦着脸上的泥点,一边悄悄地问低头不语的茹仙:“怕吗?想什么呢?”
“有点紧张,以前一直呆在城里,没经过这样的事。不过有艾尔肯在我就不怕。”说着,那脸不知道是篝火映红的还是她自己红的。哈哈。
“艾尔肯当过兵,还是侦察兵呢,得过奖章的。他在部队可厉害啦,可惜喝酒打架,一拳就把人家肋骨打断了。本来是让他考军校的,结果完蛋了。他一生气就回来了。”茹仙很认真地说着。
“你喜欢他?”我有点坏笑地歪着头问她。
“他人很好的,工作认真,对人热情,对我也好得很。就是太爱喝酒了。我们民族小伙子人都很好,可一喝醉就变了个样,什么都不认识了,发蛮就会打老婆。我不知道该不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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