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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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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也不想使之在风格上统一和完善,也许这些思考有些粗糙、笨拙,但却包含着何先生后来学术作品中许多重要的思想萌芽。
  我很喜欢何先生在《若有所思》的最后说到的一段话:
  上帝常常并不在人们的视野之内,但当人们否弃它的时候,人们突然一下就感觉到它了。
  所以说,人是被逼着寻找上帝的,而且,人正是被自己逼得寻找上帝的。
  是的,我们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必须靠自己。可是生活太艰辛,日子太单一,我们总要寻一个依托,聊以慰藉精神的空虚和贫乏,所以,我们就自己造了一个上帝。
  我们自己造的这个上帝,温柔亲切,彬彬有礼,会在我们哭泣的时候安慰我们,会在我们病痛的时候治愈我们,也会在我们开心快乐的时候祝福我们。
  当年初的冰雪冻结了南方的温暖时,当汶川的地震掠夺生命的美好时,我们曾经以为那就是世界的末日,终日以泪洗面。然而便是在这样艰困的时期,我们感觉到自己的那个上帝就在我们的身边。他鼓舞着我们,给我们以生的希望,让我们有坚持奋斗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在《若有所思》的字里行间,我似乎都能看见何先生的那位上帝。他时刻提醒何先生,要保持平和的心态,要坚信心中的理想,要明白爱情的美妙,要知晓读书写作的缘由。要通达哲学真理的大门,必先清晰自我内心的上帝,那是连你自身都不知道的潜藏力量。
  我们常说,我们每个人都有未能开发的潜能。这个潜能究竟是什么,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该如何才能发挥其最大功效?其关键之处,便是自省与思考。倘若时刻拥有思考的能量,我们的上帝便会指引着我们找寻到那个小小的宇宙。
  我们一直在追寻着上帝,只为了能够获得心灵的安宁和幸福的祝愿。那祷祝,其实不必在乎形式与地点,也不用刻意假借外物,真正的上帝与平和,其实一直就在我们心中。
  《若有所思》,何怀宏著,中国长安出版社,2008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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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1978)
前记
  从一九七八年的二月二十一日到七月十六日,我是在天津城区与渤海之间的北京军区空军军粮城五七干校里劳动学习,当时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默默地躺着,耐人寻味地荒着,只散落着几处海洋石油基地勘探队的活动板房,我还记得到达之后第二天的日出时间是∶6点58分。
  在白昼逐渐加长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很快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饭后必定出去快走一个小时,姿势在一个目击者看来,就象“一头脱网而逃的野兽”。从我拿着一根随手检来的棍子,沿着坑洼处结了薄冰的废渠抽打路边干枯的柳条起,一直到渠中溢满了水、野草丰盛得几乎高过头顶的时候,我都住在那里。我目睹了草木的泛青和转成深绿,凝视过蜘蛛的结网和捕捉,咀嚼过树林里的槐花,沐浴过突如其来的暴雨,听见过青蛙的齐鸣和其中一只突然被蛇扼住脖子的怪声,那时我每一天都有这沉浸的一小时,这一小时就构成了一天生活的灵魂。于是,我生活的一切方面就都带有了一种快的节奏,在这快节奏中又有一种常驻的东西。
  那么一大块原野为什么荒着?至今我也不是太清楚。但在那年夏天打马草时我稍微明白了一点,原野上长着丰盛的草,那时的马草一毛钱一斤,比种高粱还合算。
  那时也正是我生命的第二个年轮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的脚力不错,在疾行中,思想也似乎活跃起来,对自然界的敏感也渐渐地苏醒了,达到了我青春最好的状态。白天读规定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等功课,晚上演算自己找到的数学习题直到深夜,而这傍晚的一个小时疾走就使两者得到了一种恰当的平衡,时代也恰好走到旧的一个结束、新的一个开始的门槛上,一切都在变动∶思想、情绪、感觉,一切都在苏醒∶肌肉、大脑、心灵。
  就这样,年青的生命、辽阔而荒芜着的原野、一年里最有希望的季节、正酝酿着历史性变化的时代、从繁忙的日常工作逸出而突然获得的大量闲暇、对真理和美的渴求、朦胧初生的爱情、面对突然出现的机会自身却被紧束的处境,等等、等等——这些就构成了现在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东西,它们都是当时的原始记录。我几乎原封不动地把它们从当时的日记中摘录出来,仅以时光大致分类,从而使它们至少有一种个人心灵自然史的意义。
   。。

早春
想念南方
  春天,这是春天,然而在大地上还没有春的信息。
  这儿柳丝还没有发芽,下过几次雨之后,地下的盐碱翻上来了,白白的一片,象下过小雪一样。
  这儿柳丝还没有发芽,这儿,发芽了吗?
  想念南方。
  在南方的田野里,有大片大片的红花草,开花的时候,在微风中,似乎一闭眼,它们就会“叮叮当当”地敲出声音来,象精巧的键盘,大自然的手在弹奏着它。
  现在,当红花草只在梦里摇曳的时候,有人从南方给我寄来了一帧梅花。
  我题上了两行字∶
  “在冬天里开放,
  但她却属于春天。”
  想念南方。
  视线不受障碍
  现在,我站在这里,无论向东、向南、向西、向北,都是坦荡无垠的原野。
  在任何一个方向,我都可以看到地平线,无论向东、向南、向西、向北。
  我可以知道日出日落的准确时间了,世界对我从没有如此慷慨。没有任何障碍,没有任何围墙,没有任何穿制服、戴标记者,我可以放开步子走去,无论向东、向南、向西、向北。
  以真诚的态度去追求真理
  倒又不是疲懒无力,我的力很旺盛,但似乎要寻求一种什么形式来满足。
  因为春天快到了,这里的风很温暖吗?因为寂寞,因为想到了远方,想到了可以谈论,甚至可以把头枕在她的膝上说出自己的一切苦恼、愤激、软弱之情的人吗?
  或者还是在于,我有点不在乎了,真理是躲着的,人不相信真理也可以活着,一个人是无能为力的,探讨没多大必要了。
  我并没有细究,就很自然地认定一个真理,这是源于一种可恶的耐性和懒惰?……
  我们对生活中许许多多的明显的自相矛盾竟然熟视无睹,这也是一种不自觉的虚伪?一种最可恶的虚伪?
  首先要以一种真诚的态度去追求真理。
  难道我可以因为“它是事实,因而它是必然的”来背对真理吗?可以吗?背对真理还可以找到一些什么心灵庇护所?……
  我想现在我的主要任务是积累材料、整理材料,我还不可能明确地确立自己的思想,当然宣布自己确定了是容易的,但那只不过是儿戏,在实践的压力下很容易又转向反面。我可以写下一些感想,但主要是做大量的摘录,大量的原文摘录,自己只按它们的内在联系稍稍整理归类。
  要不,你写下的思想不过是人家嚼过而唾出的渣滓。
  到时候,有一代人的叫喊肯定是无疑的,但什么时候,喊出什么来呢?我并不奢望那时我还是年青人,我只希望到那时我的心灵是年青的,就够了。
  永远不是次者
  我还没读过大学,却已经在想报考研究生了,假如有人问我能不能考上,我将怎样回答?
  我将说,我问了很多次自己,我如果成为一个研究生,我能不能胜任,我会属于较差的一类吗?如果不行,如果我是因为别的原因作此尝试,我还不如现在就停止一切,如果我觉得行,我有胜任的决心和自信,那么我为什么要费神于考得上考不上呢,我只是去迎击困难,去击碎它!我总是这样问自己,中午、晚上睡不着觉,而我每次的回答都是肯定无疑的。
  主啊,他是这样一个人,你不断把他放进更高尚、更智慧、更有力的人群里,他都不会是次者。
  精神的饥渴和恐惧
  我感到极度的精神饥渴,没有书读,没有谈者,我为到处碰到庸俗和浅薄的言论和行为而感到透不过气来,我把棉袄脱下来蒙住头睡觉,这只是更增添了闷气——陷入了来此地后第一次深沉的忧郁。
  我仍然读着自己带来的书,可是这不会维持很久的。
  我如果有自己的房间至少也好多了。集体讨论——无非是用一些概念去模糊另一些概念罢了,我真是见鬼了!而人们还津津有味。
  我担心我会变得很平庸,很平庸,很平庸,现在我感觉到自己特殊,而再过十年,我就不会再感觉到这一点了——为什么我要现在在这里使自己感到特殊,感到骄傲呢,我宁愿不要这种骄傲、自豪,我宁愿使自己感到平常,马上到使我能感到我不特殊,我很平常的环境里去,如果我骄傲的话,我也不因为自己而骄傲,而为一群人骄傲!
  

晚春
槐花
  正是蓬蓬勃勃的春天。
  吃过晚饭,我到外面去散步,独自一人沿着水渠走,渠岸长了一排不高的槐树,有剌的枝干,光滑呈园形的叶子,小时候常拿它卷成圆筒来吹的,叶子中间刚刚长出一小串、一小串的槐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树越来越密,空气中到处有这样一种清香了。太阳下去了,天还是亮着,青蛙叫起来了,收音机里在引用高尔基的一段话∶最伟大、最崇高的职务就是在这世上做一个人。
  我记起了故乡莲塘的河,在两座桥的中间有一段高岗,长着矮小而茂密的槐树丛,七二年也是在槐花开的时候,我和一位朋友每天长跑十多公里归来,总是来到这坡上练习哑钤。跑完步,流出的汗水已把草绿色的解放鞋湿透,但还是要鼓起最后的一些气力来完成这一晨课。后来,那位朋友走了,再后,我也走了,走得更远。联系的线索断了,至今却仍记得要钻进那些树丛得碰一脸露水,把裤腿打湿。
  月光上来了,槐树林似要朦胧入睡,它的花儿也似已融入月光,融入夜气,香味更醇正,更广大了,并且总是那么淡,那么淡。
  想起列维坦苦苦要绘出的俄罗斯月夜原野上的小白桦树,那么——今夜,这里是我的槐花。
  我苦于不能够表现自己
  在这静静的时刻,我的心又发抖了,刚刚还在作习题,苦于几遍都得不到正确答案,然后躺在床上听外国乐曲,我的腰仍然疼,脊骨似乎支持不住身躯,我的身子总有些抖,也许还因为冷的关系。
  我苦于不能够表现自己,亲爱的人们,你听到了我轻轻的呼唤吗?六年集体营房的生活,我抵抗住了一阵阵平庸的浪潮,我曾经被没过头顶,曾经被冲得站立不稳而跌倒过,可是只要有一个声音、一本书、一件不大的事、一次静静的时刻,我就又站起来了,我为孤独而痛苦,我为二千多个夜晚几乎没有一个倾心交谈的朋友而忧郁,我为没有一点机会表现我的智力、我的体力、我的坚强、我的胆量、我的潇洒、我的风度而沉闷,我赋予平常的日子以快的节奏,在这种节奏中断的时候,我就昂起头来四望,遥远的一点呼声我都可以抓住,我从生命的角度尽了最大努力,我甚至可以把手搭在朋友肩上说“我歇一会儿”,可是我做出了什么啊?没有。
  难道注定要演一场庸俗的悲剧?
  外面,就在窗前的操场上演电影,我不想看,奉命就在家里躺着,不得开灯,我用耳机听收音机,我在虚度光阴,“把失去的时间夺回来”,说得好笑。败叶会封住一眼清泉吗?我还听得到“哗哗”的声响吗,难道上天让我降生只是选定了我来演一场悲剧,而且不是伟大的悲剧,而只是小人物的庸琐的悲剧,是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大量发生的悲剧,是我们已经司空见惯、熟视无睹的悲剧,是主人公不再觉得悲哀而别人也不会怜悯的悲剧?
  深夜的邀请
  傍晚我散步回来,洗脚,倒开水喝,发现我的玻璃杯子破裂了一大块下来,于是就高兴地用它倒了两次水,喝干了,而且想着,等明天中午再买一个杯子之前,还得留住它∶明天早晨好刷牙。我带上书包去已经空空荡荡的饭堂里读书,规规矩矩地把文具盒、练习本、数学教材拿出来,先读完一节,真正读懂了,就做习题,然后用另一个练习本做读书笔记,最后用红笔给自己打分。错了的就在后面做出订正,接着转到下一节内容。我很高兴今天得了两次一百分,这本美国人的数学教材写得真不错,毫无废话,可惜的只是没有几何的内容。
  夜深深地入静了,就显得自来水管子老响了,好象里面有一个怪物,真正的倾心交谈往往是在半夜之后,然而找谁呢?也许邀请水管中的怪物?我把食指和中指并拢再曲起来,然后敲敲水管,它在水管中回应似地发出了一阵“咕隆”声,然而,毕竟是不肯出来。我想了想,又拧开龙头,没有水出来,却好象出来一股气,然后就一切都安静了。它现在站在我的面前了吗?我伸出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式∶“你好!”我觉得是它点了点头,因为连着灯泡的电线轻微地晃了两晃。它是不需要坐的,于是我坐下来,想说点什么,然而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于是收拾起饭桌上的东西,回宿舍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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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
黑夜里升起一颗星
  吃过晚饭,我又出走,和刘走三十分钟后到了大路边的水闸,刘跑到槐花丛里去和摘槐花吃的小孩子谈天去了,我把黑毛衣解下来,放在水闸边的石墙上,躺下来,枕着夹着信的书。
  太阳已经下去,一弯新月在明净的天空中正对着我的眼睛。
  刚刚坐着读完了那三页信,心里就还在想这些事,我已经不小了,我还能稚气地对待爱情吗?或者是朦胧地感到一种神秘和纯洁,或者又是庄严地暂时否定它、激烈地要忘掉它吗?
  我想,我已经不会轻率地谈到爱了吧,是没有了狂热,但也坚定一些、理智一些了。爱当然也要为生活计,要有点基础,现实会强迫你去考虑这点,而这并不是说,讲到这种感情就必须总是和这一点联系起来,恰恰相反,这点是最缺乏意义的部分。我们只是暂时乐意去忍受它罢了。
  我也不小了,我也可以有爱了,以前就感觉过这一点。我为什么迟迟不让爱的阳光射进我的心房,为什么不让呢?以后只会更努力的,而且这种努力也为着她了,无疑,我已经感受到幸福、温暖、抚慰、相与的快乐了。我应该感谢上苍在我的生活中给我揭示了我的道路和我的伴侣。世界因你而存在,因你而放光呢!
  你,难道不是我生活中的一颗星,我可以因你而变得更好、更美、更强、更善良,我呼唤着你的名字,我为什么不使自己的天空升起一颗最明亮的星星呢?你将永远照耀着我,我将永远不会堕入到一团漆黑中去。
  我知道。
  忧郁
  插秧结束了,在这两天“彻骨的疲倦”中,我好些了吗?
  洗干净脚上的泥,同伴们的高兴心情传染了我,快走到门口,我想到也许今天来信了,但是没有。——刚吃完晚饭,该死的头疼立刻到来了,我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晚上给自己规定做一个省份的数学高考题,做完才休息,这样也许会好些吧!
  爱情总是在前进状态吗?毫不停顿,一步紧过一步,一步快过一步,也许有些人是从那种不确定状态中得到满足,而我盼望的却是心心相印,直到永远。我需要确定,不确定才痛苦呢。
  而我的心情又确实很忧郁,两架完全能够共鸣的、走得很准的钟,也许就因为错过了那一刻——上弦的一刻而永远走不到一起去。
  一边是规定的作业、紧张的准备,一边是不确定的慌乱、忧郁和期待;一边是严格地循序渐进,一边是不定的飞扬跌宕;一边是解出道习题的兴奋,一边又是遥想默念的神往;一边是遇到挫折时的苦思冥索,一边又是长夜的辗转不能成眠啊!
  主啊,他说∶我不把幸福赐你,我怕你因此而忱于安逸,你必须给我一个证明。他抚摸了我的头∶孩子,你必须完成你的使命。
  在平常的事情上也做得好了
  凌晨四点起来,打马草。
  吃过早饭,上午接着干,我背着一大捆马草从荒野里归来时,感到累了,抬不起头,汗直往下淌,走到一个高土墩前,我稍稍蹲下,把草捆移放到土墩上,然后扶着它喘气。背回到操场,一个人说:“我远远看到,还想那一大捆草怎么自己会动呢?”我心里很愉快,感觉自己已达到了某种平衡,即∶人们从平常的角度上也赞美我了,我在平常的事情上也可以感到自豪了。打靶在区队最好,劳动割草割得最多,也不再划破手了,两次评教评学被评为先进,尤其重要的是,在某些我最讨厌人的事情上也可以心平气和,在某些我最讨人厌的事情上也可以获得人们的原谅、甚至同情和帮助了。
  被人重视与自弃于人,有时会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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