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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泡很快降至河底，河底光线更暗。河床厚厚的淤着一层烂泥，烂泥中不时看见一些人类的身体部件。或断脚、断手、或**的身体、脑袋。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部位的躯体。
　　随着河底寒意加重，隐见前方自河床升起一道黑色旋涡，那旋涡直通河面。搅动着河水翻滚，一些陷在泥污中的躯体被那旋涡吸动，在河水中翻滚着卷入旋涡，向河面旋去。远远看来那黑旋无比恐怖怪异，黑水翻卷中，不时有手脚、头等白花花的身体露出来。
　　看来就是那里，蓝漠与沈言清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驾着汽泡向那旋涡根部飞去。
　　至近前，旋涡已渐渐消散，那片河床上暗得不能视物。只见一团黑气围绕成一个巨大气场，气场中看不出有多少黑影悬浮着。气场的底部似乎坐着一个人，他低着头，长发垂落，看不清面容。
　　气场中悬浮的黑影似乎在围着他跳舞。时聚时散，时而分散半空，时而聚成圆环，十分诡异。突然那人忽的抬起头来，双手向上伸出，看不出面容，只见他眼中两道红光，将整个气场映得一片血红。那些黑影便围着他飞速旋转起来，气场中发出碜人的尖啸，声音此起彼伏，最终连成一片，震着人耳膜生疼。
　　一直旋转，直至转得连成一片。在气场中那些黑影因为飞速的旋转而汇成一团黑气，逐渐缩小圆圈，最后聚在那人头顶。那坐着的人，眼中红光陡然一灭，那团黑气便自他的天灵处一贯而入。

　　☆、第六十六章：本来面目

　　此时沈言清才看清此人的面容。脸色青白却俊美异常，两道剑眉间现出一朵妖娆的黑色曼陀罗花，上扬的眼眸怒睁着，漆黑晶亮，竟然没有眼白。挺鼻威武，一抹乌黑的薄唇，让他看起来妖魅无比。他黑发直垂到地上，身着黑衣坐于这污垢之中，却纤尘不染。
　　他头顶的黑气越来越弱，他的眸却越来越黑，到最后黑气全部贯入他的身体后，他薄唇轻呼出一缕黑烟，垂下了眼眸。
　　沈言清和蓝漠在一旁冷眼旁观，待那人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眸已恢复正常，那双眸子饱含悲伤。他干净的面容向着蓝漠与沈言清微微一笑，也不言语。那纯净的面容在这污秽的河底世界显得十分诡异，再回想刚刚他噬魂的样子，更是让人心内凛然。
　　“天羽。。。”他微微吐出两个字，沈言清腰间的红剑便开始震动，他轻轻向着沈言清伸出手，天羽剑便挣脱了沈言清向他飞去。沈言清欲上前夺回，却被那人布下的气场拦住。
　　那人接住天羽便轻轻将它贴在脸边，无比爱惜地摩梭着剑身。眼眸轻垂，竟有两行泪水自他眸中落下，只不过泪滴乌黑，在他脸上留下两条黑痕，让他哀怜的脸有些恐怖。
　　其实见他的举动，沈言清已猜到他是谁了，便也没有打扰他，只静静地看他抚剑而泣。心中无数思量，他为何落入此等境况，吞噬怨灵之人竟正是玄冥河的主宰——北方灵龟大帝墨隐？！
　　他抚剑良久才抬眼望向沈言清道：“你见了她？！”
　　沈言清点头道：“赤吟让我传话给你，她的魂魄已与不死火山相融，让你不用救她了。若你念情，便将火炽归还空雀一族，助它们诞生新的不死鸟，让她免于再受火灼魂魄之痛。”
　　“不死鸟唯她一人！”那人脸上黑气隐隐，声音突然提高：“唯她一人，唯她一人！”他疯狂的仰天大笑，沈言清却看到黑泪在他脸上纵横。
　　“墨隐，玄冥之主！”蓝漠在一旁发出冷哼一声。
　　“墨隐是谁？！他早死了，死了！！”那人突然止了笑声，打断蓝漠的话，无情的目光扫过蓝漠与沈言清十指交握的双手：“谁让你们牵手的？”他话音未落便自袖中放出一道黑气。
　　汽泡破碎，蓝漠连忙抱住沈言清向前一个俯冲，冲入墨隐的气场之中。
　　墨隐轻笑：“蓝傲的儿子？东沧公主？〃他的眼眸不断打量着二人。
　　“赤吟很痛苦，你若心中有她，就放她去吧！”沈言清想着火山内赤吟欲死无门的终日在火中灼烧。
　　“放了她？我们已经分开百年了，但她在火中燃烧的样子每日都会出现在我脑中，如何能放？神兽若放弃灵魂，便真的死了。真的死了，你懂吗？”墨隐的脸上现出狠厉：“没有轮回，只有毁灭，永远的毁灭！”
　　他的脸扫过蓝漠，阴笑着对沈言清道：“他也一样，只有毁灭，而你会在生生世世的痛苦中轮回。哈哈哈”
　　“你们已经痛苦了百年，还不够吗？”沈言清气他的疯狂，大声质问。
　　墨隐疯了一样，一时狂怒，一时欣喜道：“不够，为了永生，这算何痛苦。去告诉赤吟，我们会一起永生，去告诉她，我会陪她永生！让她等我。”
　　“空雀族是她的族人，你不归还火炽，置她于何地？为了你，她要了青然的木精，不还木精，又让她情何以堪？”沈言清还想跟他讲道理。
　　“即是她的族人，理应为她献身。青然？却是他自愿。”墨隐一声冷哼，无情地说。
　　“你就不怕赤吟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还要继续在此吞噬怨灵？”沈言清还想说什么却被蓝漠拦住：“与疯人多言无益。”
　　“我现在的样子？哈哈，现在的样子？”墨隐眼中放光追问着沈言清，他的眼底现出疯狂的血红之色，随着追问，他的面孔渐渐变化。
　　沈言清眼中越来越惊恐，墨隐那张有些邪气的脸，脸皮开始一块块卷曲，掉落。露出筋脉纠结的肌理，没有眼睑的眼珠呆滞，布满血丝。口鼻纵作一处，在血肉模糊中透出几个孔洞。原本如瀑的长发，七零八落的堆在头顶，焦枯卷起。他伸出的手，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白骨。
　　他声音暴怒道：“百年来我葬身在这玄冥河底，与怨灵为伴，与浮尸为伍。就是为了让她活着。这一切皆是为她，为她我什么都可以做。噬灵怎样？纵使毁灭天地又如何？”
　　想来这副模样便是他被火山烧灼后的样子，怪不得人疯狂至此。沈言清暗想。但纵使如此，也不是他噬灵祸害人世的理由。
　　“随便你怎样，把火炽木精拿来便可！”蓝漠在一边已看得不耐烦，青袖鼓舞，双手已聚起七清决。
　　“为空雀族讨要火炽，笑话！恐怕是为了她体内的紫焰，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何必要找籍口。”墨隐周身散出黑气，眼光扫过沈言清，面目愈发狰狞道：“念你们带来赤吟口信，不杀你们，去吧。”他挥袖间，黑浪袭来，将沈言清与蓝漠生生向后拍出数米。
　　蓝漠牵住沈言清，稳住身形，便一道青风决绕住墨隐的身形，一道怒冰决刺出无数道冰凌。可墨隐却避也不避，只阴笑着任那些冰凌破体而过。随着身体被刺穿，丝丝黑气自伤处冒出。
　　沈言清见蓝漠出手，便也毫不犹豫地扬起金刀向他劈去。那金刀在黑水之中格外耀目，金光到处，黑气四散，墨隐见她刀至近前，自口中放出一股黑气，那黑气似一条黑色藤蔓却并不与金刀接触，却迅速挥动天羽，将金刀挡开。
　　“西煞白虎之刀？！哈哈哈”墨隐大笑着，身形一散，身上的黑衣便垂落在地，他已化成一团人形黑气。立在气场之中，足有丈余。黑气包裹着一张狰狞的脸，黑目黑面，漆黑的口中一片血光。他狂笑着，自口中飞出无数黑影。
　　那些黑影与在灵河上所见怨灵不同，皆无有面目。只有血红的两个眼洞与口洞，鬼嚎声中，数道黑影袭向蓝漠二人。
　　蓝漠施展青风决将黑影旋起，可这些怨灵在水中旋转着，还能自黑暗的身体中伸出无数尖爪，不断向他挥舞，四面八方都是怨灵的利爪，蓝漠一个不防便肩头便被抓出五道黑色血痕。
　　沈言清因金刀在手，舞动起来怨灵倒没敢接近。但因为数量众多；在抽不出手再去与墨隐逼问火炽。一旁的怨灵突然头发陡然增加，像无数条蛇一般躲过刀锋，将沈言清缠住。双臂被缚，刀挥不起来，马上又有一缕头发自后方将勒住她的脖子，并且越收越紧。
　　沈言清被勒得不能喘息，脚眼看已不能着地，手中金刀已握不稳。蓝漠在气旋中看到沈言清被黑发缠颈，眼看倒要窒息，也顾不得周边利爪，便向她飞冲过去。
　　一时唰唰数声，裂帛之声伴着皮肉翻开的声音，蓝漠周身被划出无数爪痕。他急急驭气却不想又不知哪里来的黑发缠住了他的脚，他情急之一挥手刀向缠住沈言清脖子的头发削去，他自己却被脚下的头发拖倒在地，并拖拽着向后而去。
　　沈言清脖子刚一松，便见蓝漠倒下，欲过去，脖子上的头发却似有生命般再次收紧，并将她向后拖去。直接把她勒得白眼翻起。
　　蓝漠在河底的淤泥中挣扎，无数个手刀挥向脚下，才摆脱了头发的纠缠。眼见沈言清金刀落地。他长叱一声，拼了力竭，同时施出七清决七决九重。一时间河底风浪大作，无数巨闪、冰块向河床砸落，将那些怨灵劈成飞灰，待他继续发力，直至发丝染白，睫眉皆冰，整条北灵河瞬间冻结。
　　缠在沈言清身上的黑发冻成冰丝断成数段掉落。蓝漠忙掠至她身边，将她抱起。
　　“蓝家小子，倒还些本事。”冰雪中，墨隐自一团黑冰中冷冷地问，随着他阴冷的声音，黑冰随即裂开，他拦在蓝漠面前。
　　蓝漠碧眸一沉，道：“足够陪你玩。”一缕碧血自唇角溢出，他无所谓地擦净唇边，化出一个汽泡将沈言清置在里面，施展清风决将她推向水面。
　　而墨隐只玩味地看着他做这一切，却没有阻拦。
　　蓝漠自知已力竭，送走沈言清，方可放开手脚一战，更不与他多言，刚刚七决同施伤了心脉。此时力求一击必中，否则毫无胜算。墨隐所擅的死亡之力正是自然力的克星。蓝漠暗暗聚起全力，掌中隐隐发光，数道闪电从空中射入水面，一齐向墨隐劈下。
　　墨隐身形被劈的身形不稳，头上冒出黑气。一脸肃杀。黑气越聚越浓，渐渐形成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墨隐双眸圆睁，那黑掌便向蓝漠飞速拍去。末端像拖着一条尾巴，那尾尖掌握在墨隐的手中。蓝漠足下轻点身体向后跃去。可那黑掌确是灵活狡滑，阴魂不散的一直追在他身后。

　　☆、第六十七章：龙落浅渊

　　蓝漠在腾挪间聚起气墙，想将黑掌挡住。谁知那巨大黑掌攻到他近前，突然分散，分散出大大小小几十只黑掌。从四面八方向蓝漠袭去。
　　蓝漠再聚气墙已是强力，此时身形已被那些黑掌四方逼近的摇摇欲坠。凭着意志强撑着，可那些黑掌之力却越发强劲，重逾万斤。
　　终于他一口碧血喷出，身形一晃，气墙轰然倒塌，那此黑掌从四面八方重重拍在他身上。而接触到他的身体后，也不散去，迅速化为条条黑蔓将他缠绕，任他挣扎却越缠越紧，越缠越多。他胸中的空气都快被勒尽了，眼看连整个头都要被缠住了。
　　蓝漠眼见无法脱身，心中一横。闭目催动龙灵。自龙灵发出丝丝寒气，自内而外将自己冰封。随着他冰冻了自己，那些缠在他身上的黑蔓也随之冻结，断落。
　　以蓝漠为中心，他周边的水开始冰冻，冰寒之气瞬间蔓延整条北灵河，黑黑的河水随着他的冻结，开始结冰，刹时间千里冰封。
　　冰中墨隐的身形虽不再动，他的一双阴冷之眸却在眨动。少时，眼中冒出黑气，那些黑气丝丝缕缕地在冰中渗透，渗透。直到再次形成一个身形，一具新的以冰作骨的身体，不过那那冰晶中俱有黑气流转。
　　黑色的冰人周身射出黑芒，瞬间，四周的冰中开始不断重新聚成冰人，具是冰中透着黑色。直至这些黑冰人身上发散出的黑芒连成一片，“咔嚓、咔嚓”数声，蓝漠以龙灵自内凝成的冰封便开始乍裂。
　　墨隐化身的黑冰人至蓝漠化成的冰人面前，低低笑语：“念你是故人之子，留你性命，去吧。”他一挥手，蓝漠化成的冰人胸前多了一个黑色的掌印，随着掌风蓝漠自河底击破重重冰封，飞升出河面。
　　北灵河又化为黑水继续流淌，墨隐看着眼前重回一片黑暗与安静，脸孔又回复最初的悲伤与洁净。他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暗，眸光深掩。他周身的黑雾浓重，直到他的身影被重重包围，完全隐入黑暗。
　　河面之上金骁与云鬼已将那些浮尸捞了上岸，因为很多**的过于厉害，散落的手足已无法区分，只能全堆在一处。在并不热烈的阳光下晒干。引来火种，准备送他们一程。
　　望着遍地尸体，金骁与云鬼皆半晌无语，心绪纷乱。这些都是苦命之人，生时含怨而亡，死后魂飞魄散，浮尸飘零。今日将他们在这人世的最后痕迹烧去，还他们一个清静吧。
　　金骁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尸堆，两人便远远掩鼻退开。远远看着那尸堆慢慢在火中燃烧，火越烧越大，黑烟升腾。尸臭夹杂着油脂燃烧的味道弥漫，火中噼啪作响，不断有尸体腹部炸开。其实人也不过如此，一副皮囊罢了。他们远远看着，那火堆一直烧了很久。
　　蓝漠与沈言清却一直没有消息，他二人正自焦急中，便见一个大汽泡自水面抛出，出了水面便应声而碎，里面赫然正是沈言清，金骁身形跃起，刚好将她接住。
　　金骁将人平放在船舱中，只见她面色苍白，脖间勒痕清晰可见，乌黑的痕迹深入皮肤。云鬼一惊，将手探向她鼻间，方松了口气道：“尚有鼻息。看来是被勒晕了，虎君你将她的头放平，我们闪开一些，让她顺畅呼吸。”
　　此时，自河中传来阵阵冰寒之气，刚刚还在奔流不息的北灵河冻成了一条冰河，却不见蓝漠的身影。金骁和云鬼面露忧色，望向还在昏迷中的沈言清，却见她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见她转醒，云鬼大喜，忙蹲身将她扶起道：“公主，你醒了？”
　　金骁在一旁见云鬼轻揽着沈言清，本来这正合他心意的做法，看在眼中却酸涩一片。压下心中所想，便问道：“公主殿下，龙王现在何处？”
　　沈言清头还微微有些晕，听他一问，眼睛倏地圆睁，问道：“蓝漠没出来？”
　　见他二人不言，沈言清挺身而起，望向黑冰眸中一片肃杀：“金刀再借我一用。”
　　金骁犹豫道：“他将你送出，必不想你再回去。你若返回，势必会缚住他的手脚。”
　　“虎君不必多言，借或不借？”沈言清哪里肯听，她只知要速去救出蓝漠。就在此时，冰下传来咔嚓乍烈之声，船底微震。
　　正在他们争执之间，冰面又是一阵震动，一个冰人破冰而出。冰人甫一出冰面，沈言清一眼便见蓝漠青袍，素手一挥，一道清风决将人绕住，拉向船上。紧接着一声巨响，整条河冰俱已消散，河水又重新开始流淌。
　　蓝漠周身皆白，冷硬无温。身体尚是被黑蔓缠绕的姿势，透过冰层看到他的脸却是平静如常。白雪覆盖的睫毛中，碧眸无波。瞳仁中现出一朵白色雪花。可在一片洁白的身体上却烙着一只乌黑的掌印。
　　沈言清顾不得女性的娇羞，将冻成冰人的蓝漠紧紧搂住。同时催动体内灵珠，收拢自然生命二力。让紫焰的力量得以释放。紫焰之火很快便由她腹中开始烘烤，直至周身通红滚烫，她便将这热力传给蓝漠。
　　可蓝漠身上的冰却一时无有什么变化，依然冻得冷硬，没有融化的迹象。
　　云鬼在一边看她从初时的大汗淋灕，脸庞通红，直到冻满面青紫，身体哆嗦，上前关切道：“公主不要勉强，且试试它法？”
　　沈言清此时正冷得牙齿咯咯作响，从蓝漠身上传来的冰寒之气，似根根钢针刺入体内，身体已被扎得僵硬麻木，勉强摇头道：“无妨。”即尔又催动灵珠，将冰寒之气压下，让体温不断升高，如此反复。终于蓝漠身上的开始有水气蒸腾。
　　云鬼不清楚她是怎么回事，金骁在一旁却能感觉到她体内灵珠运转。心内暗暗佩服。她体内竟有紫焰？！她一边催动紫焰使自己体温升高，去温暖龙王。热力耗尽时又被龙灵冰寒之气反袭。紫焰龙灵皆是五德至宝，那火烤冰冻之痛，不是凡人可以忍受。像她这般如此反复，更是无法想象。他越来越对沈言清刮目相看了。
　　金骁在一旁不语，云鬼却怕沈言清支撑不住，待她满头大汗时，便赶紧在一旁替她挥袖扇风，她冻冷不堪时，便用自己的衣袍将她裹紧。明知作用不大，还是想为她做些什么。
　　沈言清几轮冰火下来，已说不出话，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依旧咬牙坚持。
　　趁她这边施救龙王，不知尚有多久，金骁便道：“不如我们先离开此处，回镇上会更方便些。”见沈言清点头同意，他便撑起小船向四水镇返航。
　　许是因金骁支着金刀立于船头，回程异常平静，再无怨灵靠近。又一日黎明时分，小船终于返回了四水码头。
　　经过沈言清一个整夜的温暖，蓝漠冰冷坚硬的身体终于融化。不再僵立，沈言清将他躺倒在船仓中，自己也是精疲力竭，盘膝而坐，调息催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