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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交错的根源
　　　　没有人可以回避真相。

　　　　当真相摆在事实面前的时候，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接受，要么抹杀，可惜没有第三条路，就算有，只怕这条路也是一条死路，毕竟乔萧萧她们，已经陷入一个不可逆转的因果报应之中。

　　　　曹坤用脚尖踢着李伟的尸体，这是在虐尸，他的表情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实在令人感到悚然，只听他说道：“知道打他的人是谁吧？就是李复铭的大公子——李伟！这富二代简直不是个人，他将打人真得跟儿戏一样。”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大小乔：“可是教唆他的人更可恶。”

　　　　不用说，这句话直接指向乔国桐，因为五年前的事情，乔萧萧也有耳闻，但她了解的并不多，若不是今日曹坤开口，恐怕谁都不会了解其中的恩恩怨怨。

　　　　小乔也自知理亏，但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即便她老爹有错，也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用这种报复性的手段来严惩。

　　　　“你傻呀你，你以为法律能够帮助乔国桐获得怜悯吗？你以为法律在他面前有用吗？！就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地混蛋，法律判的再严，对他也就是白纸一张！”曹坤越说越激动：“乔凌，反正我活不过今天，不妨再给你报个料，你母亲唐思颖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包括萧旭在内。

　　　　萧旭目光紧缩：“这么说，你真的跟谢吴达有血缘关系？他为了帮你顶罪，所以才做假口供，最后还咬舌自尽！”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乔国桐有错！我妈又没有错！”

　　　　小乔撕心裂肺地喊道，她甚至想冲过去拼命，结果身体被乔萧萧死死地抱在怀里，曹坤手里枪正对着她们，她相信手枪里的子弹足够将她们都打死，这也是对方如此自信的原因。

　　　　面对早在预料的结果，曹坤显得有些得意。

　　　　不过他后面的话更是将大家的瞪目结舌：“你错了，乔凌，你母亲唐思颖确实死在我手上，但我要杀她可不是出于死人恩怨，而是有个人必须让她死，这个人就是你老爹乔国桐。”

　　　　“你胡说！”

　　　　乔凌根本不相信，她承认乔国桐不配做一个父亲，但还不至于去谋害自己老婆。

　　　　“怎么不会，她死了，乔国桐才有机会得到保险额。”

　　　　“保险额。”乔萧萧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的可是那份两亿的。”

　　　　“你以为呢！”

　　　　曹坤扔过来一个文件袋，里面有几份厚厚地黑白打印稿，还有一只相对老旧的手机，同时还有一份存折，这份打印稿是由保险合同及财产转移方案。

　　　　“自己看吧，唐思颖死后，她的保险配额已经达到两亿，唐思颖在世的时候，她的合法理赔受益人应该是乔凌，乔国桐为了得到这笔款子，他让我耍起小招数，修改了理赔合同，受益人若不到合法年纪，可由监管人代理，这个人不说你们也知道吧，我们策划的非常成功，而且我也得到了他的奖励。”

　　　　听到这里，乔凌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缺钱，他大手大脚惯了，你母亲的遗产、保费没几年就花得差不多了，所有他才急着把你嫁出去，后来听说这里有什么宝贝，于是就想到一石二鸟之计，引得大家都来这里，真可谓天助我也啊。”

　　　　陈文锦瞪着他：“这么说，我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所有的命案都是你策划的？”

　　　　曹坤忽然陷入沉默，但紧接着他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是谁策划的，我只知道这个人所做的每一步都正中我的下怀，所以我还要感谢他。如果你们还不信，文件里有我的存折、我的作案资料，还有我对乔国桐的秘密录音，你们听了就什么都明白了，但是我很怀疑这还有没有意义。”

　　　　答案是没有。

　　　　曹坤已经举起了枪，原来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大家做个明白鬼，既然都明白了，那她们还有意义活下去吗？

　　　　然而，萧旭站在了他的眼前。

　　　　她看着他，双目含着泪水，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你真的想这么做吗？杀掉我们你真的会心安理得，以前大家。”

　　　　“我们就没有以前！”曹坤恶狠狠地打断萧旭的话。

　　　　如今大仇已报，现在的他只需扣动扳机，就可以斩草除根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一股巨大的冲力将曹坤撞倒在地。

　　　　叶云飞，他早已经从刘忠那儿跑了出来，恰好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连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刚好将曹坤撞到在地，不想，枪声响起。

　　　　曹坤恼羞成怒，一拳将叶云飞打翻在地，然后对准他的胸口连开两枪，叶云飞眼疾手快，一路打滚，躲过子弹，身体还是擦伤了些皮，乔萧萧趁机带着大家躲下一旁，却发现萧旭竟然一动不动，只见曹坤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她，乔萧萧上前将她扑倒在地，结果子弹走空。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爆炸，那座古老的座钟也突然砸出铛铛地巨响！

　　　　时间到了！古楼的四周都开始燃烧起来。

　　　　难道真的会黔驴技穷了？

　　　　叶云飞不敢罢休，他见曹坤突然往楼上跑去，他也紧追不舍，俩人跑过楼梯，穿过走廊，转眼就到了最高处，这是古楼的尽头，曹坤扶着栏杆往下看，显然已经无路可走了，手中的枪也没有子弹了，叶云飞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二、

　　　　小楼内部火光四起，到处都是熊熊地火焰，以及呛人的白烟。

　　　　叶云飞气喘吁吁了，咳嗽不断，但他的眼睛一点都没从曹坤那离开，对方也没打算离开，他仿佛也在等待，等待对方要问什么问题。

　　　　然而他的第一个问题却是：“我们是一伙的吗？”

　　　　因为刘忠的话一直在他的耳畔中回想，如果他是策划者，那自己不可能会是一个人，除了刘忠，应该还有一个人，另一个人到底是谁！

　　　　曹坤冷笑着，他不明白叶云飞的意思，但也无需明白，索性所答非所问：“一伙吗？我们曾经是一伙的，至少我爸爸认为你是他一伙的，他到死都相信你！即使在死的时候，他还托我给你寄过来一个信封！”

　　　　信封！叶云飞猛然想起那一夜收到的大号信封：“信封是你寄得！？”

　　　　“是我寄得，但里面的内容已经被我更换了，怎么样，看了很不好受吧？”

　　　　嗯？叶云飞根本没看，也没来得及看，里面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曹坤从楼上跳了下去……

　　　　楼梯的台阶上，萧旭正捂着下腹，那里流着血，在曹坤同叶云飞厮打的时候，她就被一颗流弹击中了，乔萧萧将她扑倒后才发现，急得手足无措，她们只好将萧旭平躺下来，然后跟小乔俩人一起按住萧旭的伤口，鲜血都沾满了她们的手。

　　　　陈文锦看着失血状况，心知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就在此刻，曹坤的尸体从上面掉了下来，四肢抽搐几下，后来不动了。

　　　　这一幕就应在萧旭的眼前，她的眼睛透着一股子虚空，好似在惋惜，好似在失落，随着萧旭的呼吸开始减弱，她看着陈文锦，让她赶紧去叫叶云飞。

　　　　不一会，小乔将叶云飞带到萧旭的身边，自己则倒在姐姐的怀里。

　　　　叶云飞握住萧旭的手，对方的手十分冰凉，但萧旭并不在意，因为她感觉对方的温暖，曾几何时，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大约过了一分钟，萧旭轻轻地问：“我记得五年前，你突然带回一大笔钱，好像有五十万吧。”

　　　　叶云飞点了点头：“那是李复铭给的。”

　　　　“李复铭？”

　　　　“五年前，我能回到云港，还是向人家王树和借的钱，虽然也不多吧，但足够我能回到云港了。”叶云飞喃喃地说道：“回来后，我不是没有想过将王树和的事情在社会上公之于众，但我们的主编不让，他认为这种报道满大街都有，就算写出来也不会有人关注，你也知道，咱们那会儿，生活上已经发生困难了，我几乎有一年半没能开支，再加上岳父对我很不满意，他多次来过电话问我的事情，甚至连岳母都说过，如果你再赚不到钱，那就立刻申请离婚，可是我不能离婚，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说道这里，叶云飞开始出现哽噎。

　　　　萧旭脸上一触，她好像并不知道还有这个事情。

　　　　只听叶云飞继续说道：“于是我两边劝着，两边哄着，因为我相信只要这篇报道能够出手，社会上肯定会引起轰动，所以我苦口婆心地劝主编，可他不仅没有理我，反而让人事给我开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我失业了，一开始我还想瞒着你，但是岳母很快就找到了我的单位……他们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说到这里，叶云飞不由地放声大哭起来，不光是他，就连萧旭也无法止住泪水，她想抱着叶云飞，她已经不记得上次相抱是在什么时候……

　　　　三、

　　　　乔萧萧她们都在一旁看着，她们每个人都感到一些动容。

　　　　叶云飞哭完后，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也就在那个时候，李复铭出现了，他说只要能帮他完成一件事，愿意拿出二十万作为报酬，这个数字太吸引人了，所以我决定听听他的要求，没想到他让我处理的这个人竟然就是他的合作伙伴乔国桐，乔国桐背着李复铭搞一家空壳公司上市，被李复铭察觉好，他想教训一下乔国桐，起码不能让他的空壳公司上市，他选择我正是因为他知道我曾经在乔国桐手里工作过，我考虑再三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我将价格提高到了五十万，并亲自动笔写下了那篇报道，新闻发表之后，没想到会立刻引起轰动，我也因此获得那届的新闻奖，那是我人生中的分水岭，一时之间，我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所接到应酬也多了，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地，王树和的也就……其实，我伤害的不光是王树和，也伤害了你。”叶云飞顿了顿，表情尽是惭愧之色：“曹坤说得没错，我是个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的家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把事情办成了，或许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的事情。”

　　　　萧旭用手擦着叶云飞的眼泪：“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对不起你，我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多的苦，云飞，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想和你离婚，是因为我怀孕了。”

　　　　“怀孕？”叶云飞吃惊的看着她，萧旭与他分居有段时间了，双方不可能发生关系，难道。

　　　　“孩子是曹坤的。”

　　　　萧旭坦白地说了出来。

　　　　曹坤！萧旭怀了他的孩子？

　　　　叶云飞明白了，已经什么都清楚了，自从他第一次见到曹坤的时候，他就发现萧旭和他一直都是形影不离，那时候他没想过那么多，毕竟曹坤只是刚出道的小律师，可也就是他的出现，自己同萧旭的生活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其中不能不说是曹坤在挑拨他们。

　　　　自从来到风峋岛后，叶云飞就更加发现萧旭有些奇怪，他每每都经过萧旭的房间，可是每每却都听见了里面的不堪露骨地呻吟声，他无法判断声音是谁，却好几次都想闯进去，但叶云飞没有，毕竟他已经签了那个协议，这也就是为什么萧旭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曹坤，原来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那种目光是在祈求曹坤，不要在执迷不悟了，但是这种祈求却换来了无法弥补地结局。

　　　　萧旭继续说道：“和你分居也是因为他，现在想想，恐怕都是有预谋的，后来时间长了，他又经常安慰我，我按耐不住寂寞，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时间一长，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们还要婚姻缔约，所以我就找了个借口离婚，但我发誓，我真得不知道他这样的人。”

　　　　忽然，萧旭猛一咳嗽，鲜血从口腔中喷了出来，气息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一瞬间，就在一瞬间。

　　　　叶云飞将她搂在怀里。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们赶紧走，到时候大家一起回去复婚，然后我们再也不离开了。”

　　　　复婚，萧旭露出一股淡淡地笑容，和以往的笑容是不一样的，仿佛也在期盼着，憧憬着，最后闭上了她那美丽的眼睛。

　　　　时间好像停止了。

　　　　叶云飞的心中突起一种剧痛，一种悲切，想哭却哭不出来，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他根本没想到，最后一个竟然是萧旭，叶云飞不愿意相信，也不肯相信，在他的印象中，萧旭是个坚强的女性，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打倒，然而死亡却不这么想，生命总是脆弱的，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容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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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公寓卡1403室
　　　　小楼的火势越来越大，大门也已经被拦住了，就是想冲出去也出不去了。

　　　　陈文锦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叶云飞正在悲伤的时候，她本不想这时候开口，但局势已经容不下她有半点犹豫，哪怕逃出去一个人都是胜利。

　　　　叶云飞心里十分明白，但是萧旭的死已经令他产生了一种绝望，他开始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无用的，还不如直接等死，更何况叶云飞实在不愿意忍心将萧旭扔在那个世界里。

　　　　直到陈文锦说起小乔，叶云飞才不得不抬起头，他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你们赶紧去冷柜吧。”

　　　　“冷柜？！”

　　　　那正是存放肉类食物的地方，目前那里也是存放尸体的地方，艾忆彤、李复铭等人的尸体都在那里，相当于一个小太平间。

　　　　“我们已经出不去了，即使能出去，估计爆炸后的冲击波也会伤到我们，冷柜属于不锈钢，将门关上，爆炸后的冲击应该伤不到你们，但是会有很强烈的震动感，如果运气好，你们就没事了。”

　　　　“那你呢？”

　　　　叶云飞低着头：“就别管我了。”

　　　　说着他放下萧旭，来到乔萧萧她们的面前，在她的耳边竟嘀咕了几句。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旁的小乔也没有听清，她反而在一个劲的劝阻叶云飞和她们一起走，可叶云飞的回答也仅仅是摸了摸她的头。

　　　　周围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了，巨大的丧钟正在临近，同时还夹杂着日语的警告。

　　　　陈文锦带着乔萧萧姐妹，疯一般地跑进冷柜里，那里的面积很大，无奈里面的尸体，让人感到有点渗人，她们三人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陈文锦看着外面，叶云飞的身影在烈火中依稀可见，其实她真的很想将他硬生生地拉进来，但是大厅内已经响起日语倒计时的声音，陈文锦用力将冷柜的门关上！

　　　　一股子强烈的冲击，令周围开始晃动起来，随着又一阵剧烈的爆炸！冷柜突然掉了个，四周不断旋转翻腾，惨叫声不绝于耳……

　　　　二、

　　　　这里没有风，却有少许的微风，这里没有雨，却有少许的细雨，这里没有阳光，却白昼可见。

　　　　那霭霭的白雾，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若隐若现。

　　　　仿佛灵魂地归宿，一个死去的世界。

　　　　如果真是这种感觉，真是这种世界，或许死亡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还活着。”

　　　　小乔醒来后，嘴里吐出的第一句话，该话说得很彷徨，也很迷茫，仿佛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活着，一双美眸也仅仅地瞧着天空，直到一束阳光透过白雾，洒在小乔的脸上，她才从混沌的意识中解放出来。

　　　　她强撑着身体，弓着背让自己坐了起来，周围有点湿气、青涩的湿气，还有点焦气，木炭被烧焦的味道。

　　　　不远处，浓烟滚滚。

　　　　燃烧的小楼离也不过几步之遥，同样与雾气缭绕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那七天的恐怖，而听诉者却只有小乔一个人，她不想再回忆，更不想去倾听，她多么希望眼前的，仅仅是一场梦。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并不孤单，四周全是死人的尸体，全都是她认识的，他们有的还算完好，有的已经面目全非，狰狞悚然，他们都在盯着小乔，也都在看着她，耳畔中仿佛可以听见这些人凄惨的声音，魂魄也在呼啸中环绕在小乔的身边。

　　　　小乔心中一紧，恐惧悠然升起，她害怕这些人中会不会有自己的姐姐，会不会有自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