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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正常。
可心里很急、很火，这些情绪无处发泄，简直要让他抓狂。
两个大男人等在手术室外面，一个急得抓心挠肝，一个却是从容淡定。
外人看来，更像是秦豫北才是手术室里那个人的家属。
——
过了一个多小时，秦时终于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她的手上和脚上都缠上了绷带，头上也是。
医生随后出来，对着他俩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
顾行年走了上去，目光流转间，给了医生一个眼神。
医生心领神会，表情严肃地说道：“病人伤得有些重，这几天需要静养，有人来探望的话，能不见就尽量不见，好好照顾她，这次肯定受了很大惊吓。”
“好，我知道了。”
医生点点头，转身要走开。
秦豫北一把拉住他，瞪着眼睛问道：“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只有等秦时醒了，问出来当时撞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才能确定殷沁到底是出事了还是没出事啊。
可医生却说：“这个我不能肯定，她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不过病人的脑部受到过撞击，恐怕没那么早能醒来。”
按理来说，听到这些话最紧张最不安最难过的人应该是顾行年。
可他从始至终都是沉稳淡定的，你若是仔细看，还可以从他的眼底看出意思笑意。
只不过，秦豫北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理智，他哪里还会去管顾行年是什么表情，他现在只想要把整个地球都翻过来，然后把殷沁找出来！
等到韦帕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暴怒着将韦帕给抓起来，吼声震天地问他：“殷沁呢？她人呢？”
韦帕皱着眉头，看上去十分痛苦。
旁边的医生护士也都配合得很好，一个个上来拉秦豫北：“先生，你不能这样，他受伤了！”
“都给我滚开！”
秦豫北凶神恶煞的，那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他下一秒真的会动手杀人。
毕竟只是拿钱办事，谁也不想让自己受伤。
所以，医生护士这时也都纷纷沉默了下来，没人再来阻止。
韦帕自己开了口，问他：“殷沁她不在床上吗？”
他这么一问，秦豫北当即就懵了。
他也不知道殷沁去哪里了吗？
韦帕盯着他的脸，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已经绝望透顶。
他有些于心不忍，差点就开口要说出真相。
可转念又想到了殷沁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没有选择你是我的损失，但我依然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其实自己真的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帮她瞒着秦豫北，让她能顺利离开，从此不再痛苦烦恼。
忍下了那些想说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韦帕推开秦豫北的手，冷冷地说：“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已经受伤了，难不成你想弄死我？”
“我还真想弄死你！”
秦豫北的声音更冷，还携带着浓烈的杀气。
他似是起了怀疑，盯着韦帕上看下看，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看一遍才罢休。
韦帕却是一点都不心虚，因为他是真的受伤了。
为了这场戏足够逼真，总要有个人真的受伤才说的过去啊。
殷沁离开都要离开了，自然不可能她受伤。至于秦时，呵呵——要是让秦时来承担受伤这个重任，估计顾行年会直接把韦帕给打残了。
所以啊，只能他来。
他的手上和腿上，是真的有很多口子和淤青啊。
只不过，口子都不深，淤青都不重罢了。
秦豫北知道自己在医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赶去了警察局。
可警局那边也早就已经安排过了，他去问了，得到的却都是敷衍的、表面性的回应。
楚司南是随后赶到警局的，那时秦豫北已经从警局出来了，正站在警局的大门口呢。
他抬头看着天，浑身充斥着寂寥和悲伤，挺拔的个子使得他这会儿看上去格外得凄凉。
楚司南心里紧了紧，本想冲过去安慰他点什么，这时觉得自己或许站在这里更加合适。
他现在需要安静，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殷沁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尽管他们都不相信，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你不得不相信。
秦豫北一站就站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进进出出的人都会很奇怪地看他一眼，可他仿若未曾察觉。
楚司南就陪着他站着，一直没上去打扰。
等到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后，楚司南才开口：“回去吧。”
秦豫北怔怔转过头来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自嘲又凄惨的笑，问他：“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啊？”
楚司南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话，此时此刻，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只能抬手，重重地拍了拍秦豫北的肩头。
秦豫北还是笑，笑得眼角都开始发疼，笑得眼眶都红了，笑得眼泪差点要掉下来。
殷沁，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我么？
好了，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可是，你真的不需要用上这么决绝的方式。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真的能离开得毫不留恋，如果你对我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我也会忍住那些该死的心痛让你走的啊。
总好过……现在生死离别永不能再见。


　第268章　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在回申城之前，顾行年没让秦豫北见到秦时，理由是——秦时需要静养！
秦豫北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猫腻在哪里。
可殷沁这一次的消失实在是太彻底了，就连秦时和殷正楼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秦豫北去找过殷正楼一次，得到的回答是——
我比你更希望我女儿还活着，我比你更想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后来顾行年带着秦时回了申城，秦豫北自然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不过，他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秦时，而是秦非同。
出去完了这么久，秦非同在心态上改变了很多，和他见面的时候笑得如沐春风：“怎么？这么长时间你都还没搞定殷沁？”
在他看来，秦豫北想要拿下殷沁，最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承认自己喜欢殷沁。
承认喜欢一个人，并非一件难事。
可秦豫北说：“她走了。”
“嗯？”秦非同不解，“什么意思？她走了？走哪里去了？”
“不知道。”秦豫北冷笑，“你觉得我要是知道的话还会坐这里么？”
“……”
秦非同这下更加不解了。
虽然前段时间都在外面，可有关于秦豫北其实是赫曼家族的人这件事他也听说了。
赫曼家族是怎样的一个存在，秦非同自然也知道。
所以啊，他怎么可能找不到殷沁呢？
况且，秦时和顾行年在这里，他如果真要逼殷沁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啊！
再不行，还有殷正楼呢！
秦豫北这些天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被他这么一问，更加心情不好了。
摆着张脸，像是所有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秦非同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笑翻了，问他：“该不会是殷沁为了躲你，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吧？”
“你说够了吗？”秦豫北咬牙切齿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随时可以动武。
秦非同举手做投降状，可脸上的笑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都收起来，他说话的时候还是笑着：“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你真的找不到殷沁吗？以你的能力，不可能的啊。”
秦豫北觉得自己再和这个人继续说下去会被气死，果断起身走开了。
……
酒店顶楼是个空中花园，虽然对我开放，可也只有酒店的特级vip贵宾才可以上来。
秦豫北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这个秦非同还不如不回来呢，一回来就把自己气成这样。
“嗨——”
耳边忽然想起清脆的女音，有人走到他身边跟他打招呼。
秦豫北循声看去，对方看起来嫩极了，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吧。
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睫毛长得如同蝴蝶的翅膀，随着她眨眼睛的动作忽闪忽闪的。
皮肤也很好，白白嫩嫩得仿佛一掐都能滴出水来。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的身上，有种和殷沁很像的气质。
秦豫北一下子失了神，怔怔地看着那个女孩子，都忘了回应。
女孩儿本来就是鼓足了勇气才上前来打招呼的，现在得不到回应，顿时羞得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局促地咬了咬唇，女孩儿转身想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秦豫北这时终于回神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沉声问道：“你叫什么？”
“楚轶。”
“你认识我？”
“不认识啊……”
唤作楚轶的女孩子低着头，两旁的发丝都挂了下来，柔柔的声音从那堆发丝里传出来，仿佛一根羽毛在心头挠啊挠的，让人心痒得厉害。
秦豫北的心头一松，手上顿时也松了。
楚轶连忙跑开了，到了原来的座位上，还回头娇羞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小女孩啊。
秦豫北无奈笑着坐了下来，不禁对自己刚刚的失态摇头。
大概是因为太想念那个人了，所以才会对任何一个和她有一点点相像的人特别地亲近吧。
要是换做以前，像楚轶这样的，自己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
秦时怀孕了，在这个特别不合适的时机。
那天秦时早起下楼吃早餐，下最后一步楼梯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分神了，一不小心踩空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还好只有两步，楼梯口又是垫了毯子的，她摔去也不觉得疼。
可膝盖不疼，肚子忽然就疼了。
秦时以为闹一闹很快就会好的，谁知道到了中午，肚子痛得更加厉害了，脸色都变白了。
陈妈被吓得半死，连忙陪着她去医院检查。
一开始两人还合计着，如果只是小毛病的话就不告诉顾行年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够忙的了，又忙又累，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检查结果出来之后，两人都傻眼了。
——怀孕了。
秦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抓着陈妈的手反复地问：“怀孕了？谁怀孕了？真的吗？”
陈妈激动得都要哭了，连连点头，“真的！大少奶奶，你怀孕了！我们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少爷吧！”
……
顾行年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开车这么猛过。
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跟朋友一起半夜在外面飙车，那速度其实比现在更快一些。
因为半夜外面没车，现在路上全都是车，又是在市区，根本就开不快。
之所以觉得快，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同罢了。
一路上他已经想好了一千句一万句要对秦时说的话，可真的见了秦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秦时自己也是，一面是激动，一面是害怕，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顾行年将人轻轻地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别怕，没事的，有孩子了是好事啊，是好事呢。”
秦时点点头，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声音低低的，带着不确定：“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嗯。”
顾行年牵着她的手去了一趟医生那里，记住了注意事项之后就带她回家了。
一路上，陈妈高兴得一直在说话，根本停不下来。
倒是两个主角，异常地沉默着，仿佛被这个好消息给吓坏了。
到了老宅门口，陈妈先下车回了屋里。
秦时扭头问：“ta是不是来得很不是时候？”


　第269章　拆散所有

虽然顾行年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把所有事情告诉她，不想她过多担心，可秦时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的形式。
自己怀孕了会分散他的精力，秦豫北身后有个赫曼家族，本来就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顾行年只怕更加力不从心了。
被她这么一问，顾行年纵然想要继续隐瞒，也不合适了。
有些话，其实还是说明白了好。
他握住秦时的手，紧紧的，说话的时候表情无比认真：“ta的确来得很不是时候，可ta既然来了，我们就应该好好保护ta，让他平安地来到这个世上，健康快乐的长大。”
“话是这么说，可……”
秦时心乱如麻，思绪更是绕城了一团线，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线头。
顾行年伸手将她抱住，笑得很温柔，“放心吧，一切有我在，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秦时重重地点头，眼神诚恳无比。
“那就不要害怕，你好好养胎，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就都交给我。”
“好。”
——
秦时怀孕的消息想要瞒住秦豫北很难，他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但也在第二天就知道了。
他和秦非同说起的时候，秦非同表现得很诧异，“她、她真的怀孕了？”
“你觉得这种事我有必要和你开玩笑么？”
“那也……”
秦非同发现自己有些说不下去，因为忽然之间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了啊！
在决定放逐自己的那一秒开始，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和自己无关。
秦时真怀孕了也好，没怀孕也罢，都不可能是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这一点明白透彻之后，秦非同也就没那么诧异了，他笑笑说道：“那要恭喜他们，我想顾行年一定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上一个孩子的失去，是迫不得已，同时痛彻心扉。
他一定很想再有个和秦时共同的孩子，很想延续自己的血脉吧。
然——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豫北对之前的那些事情尽管有所耳闻，可实际上了解得并不深。
他并不确定，顾行年对这个孩子有多在乎。
毕竟，他和秦时两个人都还年轻，就算失去了这个孩子，以后也还是可以再有的。
但是经过秦非同这么一说之后，他恍然大悟地明白了过来——这个孩子对顾行年和秦时来说很重要！
上一个孩子的失去令他们十分遗憾，所以这个孩子他们一定会尽全力保住的。
这样好啊，这样自己就有地方可以下手了不是么？
……
顾行年早就猜到了秦豫北会对秦时下手，他也想过安排秦时离开，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可那样的话，他自己也不能和秦时见面了。
他不想这样。
先不说让秦时一个人在外面不好、他不放心，就算她真的能安全，难道要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完这怀孕的十个月，等她生了孩子之后再见面吗？
否则的话，只要自己去跟秦时见面，迟早都会被秦豫北查出来的，谁让他背后有个赫曼家族呢！
可不躲的结果就是——
秦豫北很快就让人在半路把秦时给带走了，并且是强行带走。
自从秦时怀孕之后，顾行年在她身边安排了四个保镖。
出门会安排得更多，通常两辆车上加个司机会有六个人跟在她身边保护。
即便是这样，秦豫北还是把她给带走了。
因为当天，秦豫北派了三辆车十个人去拦截秦时。
顾行年接到电话的时候，秦时人已经在秦豫北的手上了。
他笑着问电话那端的人：“你是想过来当面跟我谈？还是就在电话里跟我谈？”
“她人在哪里？”
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先确保秦时是安全的。只有在秦时是安全的情况下，自己才能理智地去对付秦豫北。
秦豫北倒也好心，告诉了他地址，并且让他和秦时见了面。
秦时吓坏了，见到顾行年的时候人都还在发抖，手心冰凉冰凉。
顾行年一手抱住她，另外一只手将她两只手都握住，轻声细语地安慰：“别怕，我来了，会没事的，别怕。”
秦时拼命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会没事，还是想借此安慰自己。
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啊！
秦豫北见不得两人之间太过甜蜜，一看到他们甜蜜恨不得把他俩都抓过来狠狠揍一顿，然后打开窗户丢下去！
“你们是在无视我么？”他冷冷地开口，语气态度都极差。
秦时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往顾行年怀里更深的地方靠进去。
这下，秦豫北更加恼火了。
‘蹭——’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眼睛里仿佛都会喷火了。
他给了旁边的手下一个眼色，那两人立刻就走到了秦时身边，将她和顾行年分开。
秦时本来心里就又乱又怕，现在被两个彪形大汉架着，心头一酸，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顾行年哪里能看到她这幅样子，一看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他盯着秦豫北，一字一字说得很清楚：“你有什么不爽的冲着我来就是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殷沁已经死了，现在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的确没死。”
“呵——”秦豫北笑，笑容下面压着的都是怒火，“我就知道！”
“可你找不到她！如果你敢动秦时一根头发，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殷沁！”
“你认为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
自己动了秦时也好，自己没动秦时也好，他们都不会告诉自己殷沁在哪。
更气人的是——
殷沁现在完全是站在他们那边的，她根本不可能主动出现！
再加上她连秦时和顾行年都不联系了，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那就更加不会出现了！
秦豫北重新坐在了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摊开放在沙发靠背上，全身都散发着慵懒随意，“顾行年，我承认我找不到殷沁，但是没关系啊，反正我现在也没想找到她。”
顾行年没理他，同为男人，他能立刻分辨出沙发上的人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口是心非。
只不过，秦豫北真正要做的不是逼他们说出殷沁在哪，而是——
“既然我没办法和我心里的人在一起，那你们……也不要在一起了！”
我不能圆满，那就拆散所有。


　第270章　祝你得偿所愿

秦豫北开出来的条件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