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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同人)[综]本座天下第一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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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王池云,微微笑道:“王大人觉得,他会变作什么模样?”
  王池云被白元秋的目光注视着,心上忽起寒意,喃喃道:“……如仆这般?”
  白元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笑道:“恐怕纳兰心胸之险,还要更胜过王大人。但无论实力高强与否,这等性格的人,都绝对不会甘心居于他人之下。”
  王池云的手脚发冷,白元秋的评语等同于断绝了自己求生的希望,眼看少女目露杀机,他努力凝聚起全身的力气,朝白元秋一头撞去——如果不能伤了对手,现在死,至少能得个痛快。
  云昉见状,迅速闪身上前,出枪如银箭,枪花一分为四,如同浪白浪翻溅时带出的银光,真气外放,瞬间切断其手脚经脉。
  枪尖自王池云琵琶骨上穿透,将他挑到半空:“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收枪,将王池云甩到地上。
  白元秋含笑看着发小的举动,自己则亲手给赵笑刀加了禁止,然后嘱咐从属之人:“好生照顾赵节度和王大人。”又朝蔡姮温和道,“蔡大人也请暂时委屈一二。”
  蔡姮点头,如今她岂敢再说一个“不”字?
  白元秋颔首,带着云昉和宁小初来到石牢。
  已至初夏,树丛披着月色,山花逐渐变得疏落。
  白元秋脸色沉重,还未靠近,空气中便传来浓郁的血腥气。
  宋卓余守候在此,替三人指路,道:“虽然已经开门散过气味了,只是陈家上下,包括仆役在内共二十七口人,除陈大人外全部罹难。”
  宁小初捂住嘴。
  白元秋看她一眼,道:“要不然,小初便在外等候。”
  宁小初摇头:“我还是去看看,万一还有人活着,我也可以救他。”
  白元秋点头,不再多言。
  石牢中,血液渗透泥土,染成独特的黑红之色。
  在进入这里的那刻,宁小初心中泛起后悔之意,江湖高手的感官太过敏锐,能清晰的听见粘稠液体流动滴落的声音。
  “这里全是血。”
  云昉伸手按在宁小初的后心,内力缓缓推送,助其平复心绪:“宁姑娘,你还好……”
  声音顿住,转角后,尸体如堆。
  残肢断臂满地都是,几乎难以将肢体和躯干合上,那些少量的大块尸体,亦布满了伤痕。
  恍惚是人间炼狱。
  “陈家何罪,竟至于此!”云昉脸色冷凝。
  白元秋脸色忽然难看已极,身子一晃,竟弯腰按住额头。
  “阿念姐姐,你不舒服么?”
  白元秋没有回答,她眼前再次泛起大片猩红,眼前闪过熟悉而陌生的片段——千寻云岭之上,杀声震天,血肉成河。
  亲朋故友,皆刀兵相向。
  “奇怪。”白元秋轻声道,她感到自己现在似乎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为眼前的景象所触动,另一个,却掩藏于内心深处,无喜无悲的看尽人间哀乐。
  “你最近状态真的真的很不好。”云昉严肃道,“阿年姐姐,你是不是过于勉强自己了?”
  白元秋摆手,否认道:“区区小事,我并不觉得勉强。”直起背脊,率先往里走。
  云昉眉间忧色更甚,她和宁小初对视一眼,暗暗决定,若是白元秋情绪再起波动,就算来硬的,也要把她带出去休息。
  陈初被关在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
  “陈侍卫。”高秋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格外温和,用哄小孩的口气道,“您先将小公子放一放,容在下替您处理伤口。”
  陈初不理。
  白元秋默默停在门口,里面,陈初披头散发,五指指甲俱被连根拔除,他黑衣浸血,一臂已失,单手将婴儿的襁褓护在胸前。
  她听不到小孩子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陈初抱着的,只能是个死婴。
  “那孩子,那孩子,是我们当初在路上接生的?”宁小初喃喃。
  “是,陈家仅此一子。”白元秋沉声道,缓缓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
  宁小初扭头,牙关死咬,眼眶通红。
  铁栏之内,陈初旁若无人的半跪在地上,看着怀中的孩子,柔声哄道:“好孩子,莫再睡了,爹这就带你去找妈妈。”
  高秋岚武艺低微,看着陈初血越流越多,生机渐失,只急的无可奈何。
  白元秋见状,慢慢靠近陈初,忽然伸手扣住他穴道,轻声劝诱:“陈兄。你伤势沉重,还请……”
  陈初喉咙里忽然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他虽然手脚经脉被毁,然而气海尚存,全身真气霎时□□,发挥出比寻常更剧烈的力道,自手掌处深深透入白元秋体内。
  瞬间,两人的心绪以真气为桥,有短暂的交互。
  大量的负面情绪涌来,几乎淹没白元秋的脑海,她反应极快的旋身挣脱,后退三步,额上微现冷汗,而陈初竟也在片刻的僵硬后,开始逐渐恢复清明。
  “……你到底是何人?”陈初哑声道,抱着孩子的独臂收紧。
  “我是,白元秋。”
  此时,侍立在外的宋卓余眼神忽然变化,晃神之间,顾惜朝竟然再次来到这个少年的体内。
  看来刚刚由陈初带来的情绪震撼,的确撬动了白元秋的一丝心房。
  “宋卓余”抓紧机会,开口道:“大人……”
  哑穴一麻,白元秋竟然凌空点住他的穴道,制止了后面的话。
  “阿念姐姐?”云昉疑惑道。
  “别说,我不想知道。”白元秋淡淡道,她看着宋卓余,眼中微微带着悲凉,轻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云昉有些傻乎乎的问。
  白元秋微笑,摸摸发小的脑袋:“我们出去走走。”
  宁小初拦住:“那陈初呢,大人不管了?”
  “全都交给你了。”白元秋平淡道,神情漠然,似乎刚刚的情绪波动,都是别人的错觉那般。
  宁小初还想说什么,考虑到白元秋现在情绪波动的状况,还是默默答应了下来。
  云昉迷迷糊糊的被发小带走。
  两人缓步往山顶爬去。
  “阿念姐姐?”云昉唤道。
  白元秋温和道:“快到早晨了,机会难得,阿昉陪我看看日出如何?”
  云昉无语:“你到底怎么了?”
  白元秋还未回答,杜星珮的身形忽然自远及近,快速的跟了上来,张口呼道:“小白……”
  余音吞没,白元秋弹指封穴。
  云昉几乎要抓狂了:“你又把杜星珮点住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无可奈何,“现在事情还没有全部尘埃落定,你这就不管了。”
  “不用管了。”白元秋笑道。
  云昉挑眉:“不用管了?蔡姮不说,但铁松先生的性格,未必愿意被你拿去做招牌用。”
  白元秋耐心解释:“我本来打算以铁蓉姑娘为筹码,吓唬铁老,但现在都不必了。”缓缓道,“时间不够我再回去无霜城见师兄,但能和你在一块,也是很好的。”
  云昉扶额,看着白元秋的眼睛:“阿念姐姐,我现在已经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
  白元秋的眼神温柔而悲伤,却又透着历经世情的漠然与苍凉,云昉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竟也觉得伤感了起来。
  “欠你的簪子,我本打算用心雕琢,好赶在及笄时送你。”白元秋将才完成一半的玉簪插在云昉的发鬓上,微笑道,“可惜了。”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山顶,天际云海交界处,微微泛起金红的颜色。
  云昉伸手触碰发簪,定定的看着白元秋,慢慢退后,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白元秋没有去拦。
  “白,教主?”云昉缓缓道,顷刻间,豆蔻年华所特有的眼神已经不再,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忽然显得成熟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终战(上)

  “督座。”白元秋温和道。
  云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现在,是我梦到了你,还是你梦到了我?”
  白元秋不答,只微微怅然。
  悠悠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云昉沉稳到:“我明白了,那教主现在是已突破天道,还是……”抿唇,“已经死了?”
  白元秋温和道:“现在还不确定,我尽力成为前者。”
  半晌,云昉道:“这样啊。”
  两人安静的看着对方,一时无话。
  约好世世为兄弟,最终却落到生不能相逢。
  云昉讽刺道:“说是生死之交,当真一语成谶。”
  白元秋苦笑,是,她与重华死别,又和云昉生离。
  云昉的眼神平静而苍凉,兄长死后,白元秋接过教主之位,而她也为形势所迫,率军踏上疆场,至此征战不休。
  人生充满戏剧性,云昉想,她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兄长,竟然不能共存,而无论谁胜谁负,她都不可能接受。
  既无法忘记,也不能释怀。
  这些无谓的争执,无谓的牺牲,无谓的痛苦,一切一切都令她深深厌倦。
  临别前,云昉曾言:“堪不破往事,我便不会再踏入无霜城半步。”
  这些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繁华虚幻,都抛于身后。
  “你我亦不必再相见了。”
  白元秋温和道:“若在下终究不能……”停顿,接着道,“愿以弟子相托。”
  云昉看着分别经年的故人,眼中忽然戾气大盛:“以弟子相托?”冷笑,“如果你都走了,我凭什么还要坚持?”
  “云昉。”白元秋将双手放在云昉肩膀上,看着她,眼神坚定,“我会拼尽全力,若是成功,你自然可以归隐,但若我失败了,你,阿无,还有小容,必须坚持下去,决不能退缩。”
  云昉还准备说什么,忽然身子一轻,竟是被白元秋从山顶生生推下,转眼落入重云,身影渐被吞没。
  红日从云海上探出头来,万千光彩自天际间迸发,晓光微冷,雾气朦胧。
  白元秋微笑,她能感到,云昉的存在已经成功从幻境中剥离出去。
  可惜这里见到的其他故人,除了云昉外都是幻影,大多已在昔日无霜城内乱中身亡。
  苍穹上出现细微的裂缝,仿佛一块冰裂的碧玉琉璃。
  大地开始震动。
  徐小彦如今真是有口难言,任务面板尽职的提示“水月镜花”世界即将崩塌,请轮回者尽快完成任务,可他被小白点中穴道后扔在山腰上,一动都不能动。
  不知道顾哥那边怎么样了。
  远处忽然出现一点白色的身影,白元秋雪衣飘飘,风驰电掣般赶来,单手带起徐小彦,直往石牢冲去。
  “宋卓余”刚刚冲开穴道,看见疾奔来的两人,张口唤道:“你们……”
  “无需着急,还有时间。”白元秋冷静道。
  她带来的扈从数量不少,除了云昉已经离开外,足够他们每人换个壳子了。
  高秋岚的眼神属于苏折柳,宁小初露出云昙特有的冷笑,而罗扇扇则满脸别扭——韩晚实在不习惯自己如今的女性身份。
  还有一人——
  白元秋眯起双目,弯唇:“赵笑刀。”
  昔日的高梧节度不知何处从桎梏中挣脱,他衣衫狼狈,却满身先天真气,他冷冷看着白元秋:“托福,我多年难以冲破的先天桎梏,如今却一夕顿悟。”
  白元秋冷淡道:“这又有什么用?”
  赵笑刀看着她,大笑:“论手段,我自己是败了,可天衣教以武而立,你暗算于我,恐怕算不上赢了吧?”
  天上忽然卷起阴云,豆大的雨水砸在地面上,汇成小溪,有血液死死融入其中,慢慢被冲刷干净。
  白元秋负手,目视远方,忽然笑道:“也罢,允你公平一战。”
  话音方落,赵笑刀全身真气寸寸暴涨,他大喝一声,半支玉箫挟着浩然巨力,迅捷无伦的袭向对手。
  白元秋随意抬手,骈指为剑。
  雨珠被震开,空中仿佛出现了柄无形巨剑,将风雨隔绝其外,白元秋此刻超脱时间与空间的束缚,跳过所有刺穿和推进的中间过程,抬手的同时,巨剑的末端就已经贯通了赵笑刀的胸膛。
  鲜血溢出,混入雨水中。
  天上划过惊雷,将四周照亮,轰然的巨响回荡于山间。
  赵笑刀慢慢跪倒,半支玉箫坠落,他睁圆的双目,正无神的盯着对手。
  在生命的终点,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白元秋居然会拥有远超先天的功力。
  “你终于醒过来了?”苏折柳顶着“高秋岚”的壳子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元秋缓缓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都是我的事了。”问,“重华,师兄可嘱咐过你什么?”
  云重华欲言又止。
  白元秋微笑:“我明白了。”接着道,“准备好,随我一起离开——”弯起唇角,“‘水月镜花’之幻境。”
  世界崩塌。
  无尽星海。
  所有人都恢复成进入水月镜花之前的模样,除了白元秋——她此刻的容貌比之前更加成熟,乌发冕服,玄衣纁裳,神情漠然如神袛。
  眼前,苍冷的光点环环拥簇,星云如广袤的光尘,熟悉的白玉琴台上,苏行止正如分别时那般自在抚琴。
  “终于达成天道之境,恭喜师妹了。”苏行止停手,微笑。
  “还差一点。”白元秋冷漠的看着昔日恋人,声音亦难辨悲喜,“我以太清入道,若要真正突破,必须斩断所有尘世因果。”
  “相信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苏行止笑道。
  “请放弃掠取元力的计划。”白元秋平静道。
  “抱歉。”苏行止遗憾的摇摇头,“若不能君临‘无尽虚空’,就必然身死魂散,苏某恕不能从命。”柔声补充,“亦实在不愿从命。”
  白元秋道:“若是放弃,你尚可苟延残喘,若坚持,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如此无情。”苏行止温和道,“看来师妹已成功将世情斩去。”
  这句话,别人或许不能明白,苏折柳却瞬间白了面孔。
  白元秋和苏行止正在对峙,其他人离他们很远,不是众人不想帮忙,而是根本不能靠近。
  “重华,这件事你早就知道?”苏折柳低声喝问。
  “怎能不知。”云重华脸色惨然,“在‘水月镜花’崩塌的瞬间,阿念以神魂寄托,终于成功斩断世情。她原来之所以迟迟无法迈出这步,既是因为不忍心抛弃自己作为‘白元秋’的情感,也是因为源世界过于脆弱,不足以支持她破碎。”
  “水月镜花”便是苏行止在理智时设下,专门用于成就白元秋的世界。
  “阿念如果不能踏出这一步,又如何忍心对行止下手。”云重华苦笑。
  苏折柳沉默片刻,忽然全力往苏行止的方向冲去。
  无形的阻隔将他挡住,苏折柳连撞数十次,直至呕血,浑身颤抖,终于只能掩面跪倒。
  骨肉之情,恨不能替。
  白元秋召出泉中玉握在手中,目光犹如两泓碧不见底的潭水,深沉冷彻,她最后问道:“你不放弃?”
  苏行止抱琴,忽而大笑:“对不住,可苏某若连此事也放弃,又能抓住些什么?”
  亲朋故友,知己爱侣,什么也找不回,什么也留不住。
  白元秋不答。
  “师妹且不必急着动手,容我再问上一句。”苏行止笑声渐歇,看着她,柔和道,“阿念,你是否恨过我?”
  白元秋摇头:“现在昔日的经历已无法再影响到我的情绪,是以并不恨你,若说再见之时。”略略回忆,“当初只觉得能相见便已经太好了,不舍得怨恨。”
  苏行止微笑:“足够了。”
  拨弦,星海中瞬间响起生死齐奏的琴声。
  玄衣男子两袖生风,温文若笑,霜色指尖切在琴间,一剔一托,罡气丛丛而起,如雨汇成洪流,朝对手当头倾下,生生惊得漫天星海为之黯然失色。
  白元秋神色不动,起手成剑。
  泉中玉清冷莹然,剑身犹如月色凝成,霎时,无尽剑气爆发,势压沧澜,狂卷飙飞,将琴风迎面劈裂!
  众人正看的惊不能语时,飓风凭空而起,转眼将两人身影推没入星云之间。
  “他们去了哪里?”徐小彦急道。
  “我不知道。”云重华闭目,筋疲力尽。
  

  ☆、终战(下)

  遗世独立的角落里,大战正酣。
  无数光尘在琴声的指引下汇聚成弦,封锁悬浮在白元秋身周。
  一身冕服的天衣教主并指捻住光弦,身形冲天而起,足下或翻或卷或缠的浮弦,通通被她搅散阵型,失控的向四面八方逸去。
  琴师微笑,他并不指望能这般简单的将白元秋留在,既然师妹已暂时脱困,他便索性顺遂其意,松开困阵,左手离弦悬在琴上,右手徐弹,四勾连五摘,九声连绵响起,若泛若散,荡漾在无垠的星海之中。
  大音希声。
  正高速飞掠白元秋的突然顿住,空中衣袂扬起,右臂前伸,翻掌画弧推出,她本人也借这一推之力,飘身后纵。
  眼前盈尺之地,双方罡气碰撞溅射如乱流。
  苏行止含笑赞叹:“师妹果真观察入微。”起手落弦,拂而后拨。
  本已清越如潺潺流泉的琴声中,陡然嘹起穿云裂帛般的金戈之声,如利刃直指天衣教主。
  白元秋不退反进,广袖下十指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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