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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魔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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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万龙道:“戚小姐又怎样,不管她是千金也好,万金也罢,她的安危又关凌宵何事?再说了,戚盟主也没要求,倘若到时真出了什么岔子,凌宵岂不没事找事?”方管家道:“其实这也是老爷的意思,他此刻事务繁忙,命老朽代他与你商量,未能亲来求助,望凌宵少侠见谅!”史万龙正欲开口,熊憾山道:“既然方管家都已出面,宵儿去一趟倒也无妨,江湖之大,多多闯荡自然受益良丰,况且有你我两人随身伴着,定能接迎小姐平安归来!”凌宵双目深深凝视着史万龙,史万龙并未反对。其实接迎戚家小姐一事,凌宵内心原本很想,一来可以汲取江湖阅历,二来也想瞧瞧戚家小姐是否真如武林人士云云一般貌若天仙,又怕史熊二人担心自己安危,故一直不肯直抒己意,听熊憾山如此一说,史万龙也表赞同,当下又惊又喜。道:“既然如此,那便明早启程!”

  翌日一早,由俞成生领路,凌宵一干人等便前往华山接迎戚小姐。一队人马沿途西行,不几日光景便到了渭水一带,前方一片广袤竹林,称为‘七贤林’。北方天气寒燥,居然能生出这般繁茂的竹木,倒也罕见。凌宵欲越林而过,俞成生阻道:“宵兄弟莫急,在下早闻秦境‘竹林七贤’武功高强,行事又古怪乖僻,不如绕道而行,也可免出不必要的枝节。”史万龙道:“‘竹林七贤’的名头史某倒是听过,不过这几位高人早已隐居多载,一直不曾有何交往,为稳妥起见,还是遵照俞少侠所言为妙。”几人同行数日,相互交流沟通,渐渐便去了几分敌意,故此刻史万龙亦以少侠相称。凌宵等人便沿河西上,挑了西畔的一座石桥而行,如此一路倒也顺风。 

  至第五日上便上了华山。峰岭突兀,怪石嶙峋,花草繁茂,古木参天,好座西域华山,当真乃峻秀奇险至极,较传说中更是美丽传神。凌宵生平首次来此,不禁瞧得痴了。早有华山弟子前来恭迎,领着凌宵等人上了华山,沿途遇上绝妙风光便着力说道一番,仿佛旅游观光一般。愈往高处,渐渐现白雪盖地,正月冬季未退,本来天气奇冷,此际越发冷得厉害,连史熊二人及三空和尚这般修为甚深的武林前辈亦颇感不畅。说话间几人便到了华山派大殿,早有人备好了酒水,凌宵等人吃饱喝足后便欲请出戚小姐,以便早日回府。华山派掌门白事通却不在,说是有事出了远门。凌宵问道:“请问戚家小姐现身在何处?叨扰请她出来!”华山众弟子均面显难色,无人答言。

  熊憾山喝道:“问你们话,干么不理?你个直娘贼!”大弟子华栋上前道:“各位息怒,实不相瞒,非是我等不肯请出戚姑娘,实在是她自己死活不肯回来,我们也没办法,自前几日便一直呆在落雁峰,未进米食,怕她出事,便命两个师弟全天相侯,今日几位前来接迎自然再好也没有了。”俞成生闻言一把抓住华栋衣颈,怒道:“你说什么,碧蓝已经几日未进米食?你个狗东西,倘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俞成生便将你们华山派夷为平地,还不快领我们去找!”将华栋狠狠一推,险些碰上石柱,劲力可见一斑。华栋本来以礼相待,被俞成生臭骂推打,心中着实窝火,本欲与其说道辩驳一番,思虑掌门不在,且几人来势汹汹,只好将这口恶气生生受下。

  到了落雁峰,远远的有两个华山派弟子奔到华栋跟前,急道:“不好了大师兄,适才一不留神戚姑娘竟不见了踪影!”俞成生急道:“一群酒囊饭袋,呆会我再收拾你们,大家分头找寻!”自己先行朝西面奔了出去,凌宵便自东侧而去。

  日落西山,天气越发阴冷,凌宵饥寒交迫,东寻西转,也不知究竟身在何处。心中只想:“也不知这戚家小姐究竟是个什么人,害得自己找寻了这么久却不得,还得受冻挨饿,罢了罢了,还是先寻些野味填饱肚皮再说。”猎了只野兔,生火考了吃,顿时芳香四溢,山中浓烟弥漫。饥寒之下正欲猛食,忽闻一声尖叫,接着几声“救命”!凌宵以为听错了并未理睬,接着又是几声呼救。凌宵心想深山之中岂会有人叫救命,莫不是戚家小姐也说不定,当下扔了烤兔,直奔呼声之所。深山僻静,平日里少有人走,并无路径,一路荆棘丛生,越沟壑翻山岭,不小心脚下一滑,掉进一条峡谷,直弄得伤痕累累,疲惫不堪。隐隐闻见有女子的哭泣声,愈行愈近,绕至一块大岩石旁,一条小溪自山间流过,泉水滴答有声,回音作响,宛如女子哭声一般。凌宵大失所望,喃喃道:“我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原来还是白费功夫。”

  “少侠何来?可是来救小女子的么?”一个女子的声音自岩石后传将出来。凌宵见岩石后面果然有一妙龄姑娘,想必便是戚碧蓝了,总算皇天不负,不禁又惊又喜。但见她一张鹅蛋脸庞,乌丝垂肩,身上穿的不知是什么绫罗绸缎,余晖之下闪闪发光,腕上戴着金镯,这等衣妆华贵的小姐,凌宵从来也没见过。当下拱手道:“凌宵见过戚小姐,此番让你受苦了,我这便救你出去!”姑娘原本焦虑的表情不禁微微的笑了笑,向凌宵上上下下的大量,问道:“你当真是来救人的?须得说清楚,前来所救何人?”凌宵心中有气,暗道这姑娘怎的这般说话,我不来救人,大老远跑到这深山野林干么?道:“凌宵受戚盟主之托,前来接迎戚小姐回府。”姑娘咯咯笑道:“算你还是老实人!”回首大声说道:“小姐,这位凌宵少侠是老爷派来救我们的,这下我们有救了!”

  凌宵一阵惊愕,道:“原来你不是戚小姐。”姑娘笑道:“我又没说自己是小姐,是你自己胡认乱喊,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玉,真正的小姐在这里。”伸手朝岩石后一指,一位白衣女子缓缓行将出来,手里抱了只白兔,向凌宵微一万福,有气无力地道:“公子好!”但见她双目水灵,鼻梁微翘,瓜子脸,尖下颚,肤色又白又腻,只是稍显憔悴。饶是如此,陡然之间,凌宵亦感到耳中嗡嗡作响,背心发冷,手足不禁轻轻颤抖,当下不敢目视,慌忙低下了头,本来冻得苍白的脸颊,蓦地里涨得通红。

  小玉道:“发什么愣啊?没听见小姐叫你么?”凌宵慌道:“凌宵见过小姐。对了,你们为何会困在这里?”小玉道:“都怪那只白兔不好,见它受伤,小姐好意相救,它东串西跳,反害小姐跌入山沟,被困于此,脚也受伤了。”凌宵道:“原来如此,戚小姐真乃好心肠。瞧你们面容憔悴,想必定是又冷又饿,不如我们早些回去,免得俞师兄他们担心。”心想戚小姐整整几日未进米食,定然饿得不行,瞧方才俞成生那般焦虑,定然很是挂念戚姑娘安危,遂欲早些时候将他们带回去。又想那俞成生极为在乎戚姑娘,他们感情定然很好,今日居然巧遇她主仆二人,须得将其平安送回才好。

  小玉对戚碧蓝道:“小姐,你腿脚不便,不如让这位凌宵背你行走吧?”戚碧蓝道:“小玉休要胡闹,我……我自己可以行走的。”勉强行了几不,剧疼之下,双膝一软,凌宵一把扶住,道:“戚小姐腿伤不轻,实不便行走,若不介意,还是由凌宵背你们上去为妥!”语气坚定诚恳,戚碧蓝实不便拒绝。攀沿爬壁,凌宵自是再也拿手不过了。戚碧蓝却让他先行送小玉上了山沟,又将白兔带了上去,如此折返两回,最后送戚碧蓝上去,已是耗了个把时辰。将白兔放归山林,小玉徒步而行,凌宵依旧负着戚碧蓝。亦不知绕行了多久,终于觅得上山路径。

  其时正月下旬之初,好在尚有镰月悬空,行路也便利了许多。行至山腰,阴冷异常,戚碧蓝衣衫单薄,心中发冷却不便言明,又走了一截实在有些抵受不消,搭在凌宵肩头的纤手只好紧了紧,整个身体微微前倾,贴在凌宵背心。一股热气自凌宵背心透射出来,戚碧蓝顿觉温暖了许多。此击凌宵疲惫不堪,汗流浃背,但软玉在背,戚碧蓝吐气如兰,自凌宵后颈飘来,香泽微闻,凌宵顿觉心旷神怡,心中只想:倘若能生生世世这般背负着她,纵然再苦再累也是心甘。

  约莫子时光景,凌宵三人终于爬上华山。俞成生等人早已侯在大殿,见戚碧蓝回来,均是惊喜交集。华栋深知大家找寻奔波了一昼夜,定是乏饿至极,早已备好了宵夜。凌宵放下戚碧蓝。俞成生迎了上来,喜道:“碧蓝你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戚碧蓝道:“都怪小女子不好;让各位劳心了。”俞成生道:“碧蓝,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么,我几乎翻遍了整座华山,可给累坏了。”碧蓝不答,小玉道:“俞公子寻了整座山么?那可是功高劳苦得很,为何却偏偏是人家凌宵公子才把小姐送回来的,就知道假惺惺。”欲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又怕俞成生报复,最后一句只说得细小,如蚊虫嗡嗡鸣吟。俞成生霎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凌宵道:“姑娘错怪俞师兄了,其实这次能救回你们二人,全凭他安排调动的。”戚碧蓝道:“暂且不说了,时辰已晚,大家也都累了整天,快快休息为是。”

  翌日一早,凌宵一干人等便动身下山。戚碧蓝腿脚不便,华栋命两名师弟以滑竿相送。途中俞成生如影随行,伴于戚碧蓝左右,问寒问暖,殷勤异常。戚碧蓝道:“表兄,呆会下山你们便自行回返,我暂时还不打算回去。”原来俞成生祖上三代与戚家向有世交,俞成生称戚浩正伯伯,且长于戚碧蓝,自然便是她的表兄。俞成生急道:“这又是为何?我奉戚伯伯之命,迢迢而来,你怎么能说不回便不回了,我却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戚碧蓝道:“爹爹知道我的脾气,也自然知道我为何不想回去,此番叫你们前来也只是看望我罢了,所以定然不会怪你。”俞成生恍然大悟,道:“表妹可是说的武林大会招亲一事?这你大可放心,届时我自然会力挫群雄,绝不让你落入奸人之手。”

  凌宵虽然远远跟在后面,这句却听得清楚,不禁呆了一呆,心道:“武林大会为何又会招亲?难不成真如柳佩玲所言,武林比武,谁获胜了戚小姐便要下嫁于他么?倘若对方是个糟老头子,那又如何是好?要是我便死活不依,她爹爹是武林盟主,或许会为她选个上好夫君也说不定,比如俞成生武功卓绝,容貌俊朗,也算上上人选……”顿时千头万绪,亦不知为何会有这般乱思胡想。

  戚碧蓝道:“表兄莫要说这等俏皮话,大会比武无论谁胜我也不会嫁了于他,除非此人是我真正喜欢之人。”俞成生道:“这个为兄自然知道,不过方才之言,纯属发自肺腑,岂能说是俏皮言语?”戚碧蓝颇感不耐,道:“好了,大庭广众,请你说话尊重一些,莫要让我心中不悦,还是赶路为要!”俞成生只好不再作声。

  下上较上山又快了许多,只个把时辰便已到了华山麓脚。戚碧蓝不想麻烦两位华山派弟子,执意请他们回了,上前一步对凌宵:“都怪小女子任性,害大家找寻了一夜,昨日多谢凌宵公子相救之恩,他日有隙,定当报答。”凌宵道:“戚小姐快莫这么说,承蒙戚盟主与俞师兄看得起,托我们接你回府,这些都是凌宵分内之事,原不该谈感激不感激的。”戚碧蓝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不用‘戚姑娘’前‘戚姑娘’后的称我,以后直接叫我碧蓝就好,瞧你应该长我一些,以后我便称你凌宵大哥行么?”凌宵自出生以来,首次是前几日在洛阳之时柳佩玲称自己大哥,今日乃第二回,却是出自洛阳第一美人戚碧蓝之口,顿时心中暖意陡生,说不出的温馨甜蜜,当下不只说什么好,只着低头,喃喃应道:“既然戚小姐喜欢,想怎么称便怎么称就是了。”戚碧蓝笑道:“既然是我喜欢,你怎么又叫错我戚小姐?”凌宵被戚碧蓝这般一说,顿绝自己愚笨不堪,只羞得满脸通红,喃喃道:“是,是,碧……碧蓝……”瞧着凌宵此际窘态,一旁的小玉忍不住咯咯大笑。俞成生听着凌宵二人这般对答,面无表情,也不知心中如何所想。上前道:“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说不定戚伯伯已在府上等着我们,不要耽搁了时辰!”

  戚碧蓝并未理睬,对凌宵道:“凌宵大哥,我与小玉今日便不回去了,你们先行回去吧!”又对史熊及三空和尚三人道:“多谢几位前辈迢迢而来,害你们白跑一趟,碧蓝深表歉意,就此别过。”凌宵道:“你当真不回么?你的腿伤未愈,又能到得哪里去?”戚碧蓝道:“小伤无碍事的,况且有小玉在身旁,你们不用担心,天下大好河山,我们两姐妹难得出门,权当借此机会游历一番。”凌宵知她不想回去,原是不想成为武林大会比武招亲的棋子,既然她执意不肯回,勉强亦是无用,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一行人便在山下买了几匹马回洛阳而去。

  行到晌午,众人到一家路边摊店打尖歇脚。三空和尚却说有事先行,晚些时候与几人会合。这般行了两日,凌宵等人于渭水北岸会见了三空和尚,行了一段路程,到了‘七贤竹林’,史万龙恐途生枝节,执意避开竹林七贤,三空和尚也附和称是。绕行了半日,却始终不见当日过渭河的石桥,无奈之下,只好又返回‘七贤林’,已是黄昏,烟雾缭绕,徒增竹林神秘之感,众人犹豫不决,一时竟无人带头入林。凌宵却未考虑这许多,径自行入了竹林,余人随在其后。

第八章、竹林七贤
竹林广袤,其内却别有天地。溪水缠绕,花草作陪,鱼儿水中畅游,鸟儿林间闲鸣。蓦然,四下里一片琴声飞扬,微风之下,林叶飘洒,泛出一股凄凉萧索之意。凌宵好奇心起,觅声行去。史万龙道:“宵儿当心!”凌宵为这琴韵着了迷,兀自不理,行到竹林深处,见有几间草屋,门上挂着一副横批为“竹林七贤”的对联:“观翠竹,花鸟虫鱼,尽在竹林;论武诣,琴棋书画,还看七贤。”凌宵兀自进了门里,却是间敞屋,里面是个广阔的院落。见一老人手扶瑶琴,端坐垓心,尽情弹奏,和着琴声,悠悠唱道:“愔愔琴德不可测兮,体清心远邈难极兮,良质美手遇今世兮,纷纶翕响冠众艺兮。识音者希孰能珍兮,能尽雅琴惟至人兮!”老者吟唱乃西晋嵇康的《琴赋》,哀惋叹息,心中愤懑愧疚,深表无疑。

  史熊二人紧紧随在凌宵身后。唱罢一曲,又吟一曲,感时伤怀之余又不乏自怨自艾之情,凌宵听得兴起,往事尽涌心头,不禁和歌唱道:“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凌宵不懂学问,只是少年时候胡乱背诵了些许文章,方才所唱乃阮藉《咏怀》中的一首,也不知为何便朗朗诵吟而出。老者突然抬了抬头,接着唱道:“平生少年时,轻薄好弦歌。西游咸阳中,赵李相经过。娱乐未终极,白日忽蹉跎。驱马复来归,反顾望三河。黄金百镒尽,资用常苦多。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却是以伯牙《高山流水》的琴韵作调。老者亦以阮藉《咏怀》中的一首作曲,似诉平生经历,实表知音难求。突然压了压琴弦,朝凌宵笑道:“少侠里面请!”凌宵便随他一起径直朝院落深处行去,几片竹林相隔为屏,其后却是亭台楼阁,假山池藻,堂皇富丽至极。

  老者道:“大哥,我带这位少侠来见你。”亭前一人,左面罩着面具,手我一对巨大判官笔,模样有些吓人。此人二话不说,出手便将判官笔攻了过来。凌宵吃了一惊,慌忙避闪。熊憾山立马上前相助,道:“‘半面鬼笔’前辈,你是长辈高人,万不可欺负小孩子!”却哪里近得了身。‘半面鬼笔’一对判官笔东指西点,横画竖走,仿佛书字作画一般。数招过后,不禁赞道:“好俊的内功!”他也并不伤及凌宵,只是不住的同他比招打斗,犹如练字一般,凌宵只有躲避,根本毫无还手余地,深知这‘半面鬼笔’今日纯属当自己是个木偶,消遣自己,心中愤懑不平,只怪自己武功粗浅,否则又岂容这老儿如此嚣张跋扈,心中一横,既然你有意消遣我,我便陪你练,就的败了亦无奇怪。好在凌宵精力充沛,百照过后,一旁的熊憾山直累得满头大汗,又斗了几十招,实在疲乏至极,只得退出场去,只留下凌宵与‘半面鬼笔’两人对战。

  斗了一阵,‘半面鬼笔’加快出招节奏,口中朗朗念道:“中秋不复不得相 ,还为即甚省如, 何然胜人何庆 ,等大军。”念的却是张芝的《中秋帖》。世传此帖被世人称作“一笔书”之祖,晋代惟有王献之独得其法,而‘半面鬼笔’此际正是临的王献之的风格。凌宵听他吟诵,心中惊道:“此人也怪,出招打人还要先念招式,是了,定是提醒我当心他的下招是什么,怕伤了我才是真的。”当下越发小心谨慎,并且默默地记住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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