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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哪儿都敏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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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忠吓得一怔,但是仍不甘示弱地说:“你狂不了几天了,这个周末清退人员名单就公布,到时候你还能狂得起来,我才服你。”
  我说:“用不了几天,我要收拾你就他妈眨眼之间的事儿!”
  说着,我劈头揪住他的脖领子,举拳要打。白忠吓得一缩身,逃出办公室。
  我在小华和张子口中得到证实,我果然在清退之列,名单也在周五公布。
  这时我才明白台长是个老奸巨滑的狐狸,他和我谈话的时候肯定有了那份清退名单,但是他不说出口,让我一直蒙在鼓里,白白赚了我几天对他的感激。
  我不能等宣布了名单再走,要走现在就走,省得到时丢人现眼。
  可是,我回家还是去璇璇的学校,或者是这个城市其它地方?
  我一时决定不了。我觉得在这儿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简单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我坦然地对人们说:“弟兄们,我不等宣布了名单再走,我要先把电视台炒了,我现在就走!”
  小华说:“西门,也别太着急,等等再说,看有没有转机。”
  我说:“还等什么?等自寻其辱呀!”
  张子说:“你走了去哪儿?”
  我说:“不知道,但是我不会离开这个城市,我还没尽兴地收拾白忠呢,我得让自己到了高潮才行!”
  小华高兴地说:“收拾不收拾他是次要的,关键是我们以后还能常见面。”
  我说:“我们订个规矩,每星期见两次怎么样,要不三次?”
  小华说:“那好,就从今天开始,晚上我们去喝酒,捎带着给你饯行。”
  我说:“好吧,今天晚上咱们一醉方休。”
  我给璇璇打电话说晚上有事可能晚点回去,璇璇很担心,我不便在电话里被电视台炒鱿鱼的事,就对她说你别管了,什么事我都能处理好,回家以后再详细向你汇报。
  璇璇反复叮咛几句,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98
  我原以为南方人的酒量根本不能和北方人比,其实来N市这么长时间我终于明白,酒量跟地域没有丝毫关系。
  小华、张子和我,我的酒量最差。
  好在我们生性都比较率直,于是,把酒喝了个昏天黑地。
  我平时三两白酒就能让天地翻覆,可是,今天居然突破了半斤。
  我偷眼瞄了瞄见底的两瓶泸州老窖,身体开始有反应,喉咙里痒痒的想吐。
  我咬着舌头说:“兄弟,咱们别喝了,我觉得有些过了,想往外吣。”
  张子红着脸说:“说好一醉方休的,咱们这不还没醉吗?”
  小华说:“西门今天心情不太好,少喝点,差不多得了。”
  我是个要面子的人,听小华这么讲,大咧咧地说:“兄弟,你太小瞧哥哥了。我们老家有句话叫贫下中农不信邪,我他妈还真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在这个城市里站不住脚。这点事,算他妈个鸟,根本不值得我心情不好,来,咱们接着喝。”
  话虽豪迈,可是我真的不行了。
  小华照顾我,特意给我拿了一瓶啤酒。
  我最怕喝啤酒,尤其是和白酒掺和。
  一瓶啤酒下肚,我彻底晕了。
  我想趴着桌子静养片刻,可是,头低下时耳朵里轰轰乱叫,只好硬挺着腰板看他俩一杯接一杯地连干白酒。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
  我想夸赞他们两个的酒量,舌头在嘴里窜了半天,咕哝出来的话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我心里清楚,知道真的喝高了。
  他们两个继续推杯换盏,意犹未尽。张子喝着喝着,突然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脚。
  我打了个激凌:“你……踢我干吗?”
  张子小声说:“你发现没有,那边有个女的总拿眼瞟咱们。”
  我半睁半闭着眼说:“哈,可能是看上你了。”
  小华低声说:“说话声音低点,别让人家听见了。”
  我挥挥手说:“怕什么,我愿意说,她管不着。”
  张子坏笑着说:“我觉得她在看你。”
  我扭头顺着张子悄悄伸出的手看去,眼前只觉得角落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我尴尬地笑着说:“我真喝多了,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
  张子小声说:“模样有点意思,长发、黑色连衣裙,三十二、三岁。”
  我说:“她太老了,看就看吧,无所谓。”
  张子说:“她朝你笑呢,也许是熟人。”
  我说:“有这种……可能吗?”
  小华不耐烦地说:“管她熟不熟呢,咱们少摊事,喝酒吧!”
  我说:“别,要真的熟多没礼貌,我过去一看便知。”说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脚下踉跄着绕了个大圈儿向她走去。
  坐在她的对面,我直勾勾盯了半天。
  这个女人长得不错,神情极为和蔼,好象很面熟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麻木地笑笑说:“我看你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你能告诉我吗?”
  “我们见过吗?”女人笑了笑。
  “肯定见过,我想不起来了。”
  “是吗?那你好好想吧。”
  “我……想起来了。”
  “在哪儿?”
  “好象……好象在梦里。”我说。
  “哈,小兄弟,你喝多了还是想泡我,这种蹩脚的话你也能说出口,你以为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不是,我觉得我们真……在哪里见过。”
  “对不起,我没有见过你。”
  “你……撒谎,我们肯定见过,你说。”
  “你真觉得我们见过?”
  “不错。”
  “那好,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告诉你。”
  她说着将满满一杯红酒推到我面前。
  我望着那杯红酒运了运气,刚要喝,小华在远处喊:“西门,你少喝。”
  我笑笑说:“你……别管了,我们真的很熟,怎么着……也得喝她一杯酒啊!”
  我仰脖将它一饮而尽。
  女人又替我斟满一杯酒。
  “酒……我喝了,你快说。”
  “我说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在梦里。”
  “你真会扯,那是我说的。”
  “可是我也这样觉得呀!”
  “算了,我听明白了,我们压根儿就不认识,我看走眼了,对不起,打扰了。”
  说着,我站起身来想走。
  女人急忙说:“干吗急着走,我和你开玩笑的。”
  我重又坐下说:“那你快说。”
  “再把这杯酒喝了。”
  “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我陪你一起喝,你不能不给我面子吧!”
  “那……好吧!”
  第二杯红酒实在咽不下去了。
  我使出吃奶的劲刚把它咽下去它又顽强地顶上来,我一时收不住嘴,红红的象血一样的液体迸发出来。
  我觉得胸膛里很疼,全身一软,趴在桌子上。
  99
  迷迷糊糊中,我被刺鼻的香水味道呛醒。
  我从小害怕闻香味,就连味道很淡的香皂也让我心慌。
  我觉得心跳加快,猛得睁开眼。
  眼睛正前方是装饰极为考究的天花板,那些枫木条拼贴的图案很精致,天然的枝桠疤痕错落有致。
  灯没开,屋子里很亮,我知道是白天。
  我觉得我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
  床很软。
  环境很陌生。
  这是哪儿?宾馆?
  不象。
  我极为回忆着,隐约间记起昨夜和张子、小华在一家饭店里喝酒,后来喝多了,碰到一位熟人。
  想起这个熟人,我心里一惊。
  我忽然想起并没有和张子、小华一起走,难道……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惊骇地坐起身。那张床很软,“咯吱”响了一下。
  “你醒了?”
  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女人软软的声音,很陌生。
  我的脑袋“轰”地巨响,寻着声音看去。
  掩着淡绿色薄纱的窗前,静静坐着一位身披睡衣的女人。她的头发长长地直垂腰际,显出一些漫不经心的波浪。从背影看身材很好很丰满。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过头来。
  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希望她能转过脸来,从而让我明白是不是昨夜遇到的那个女人。
  我的大脑闪电一样频频跳动着记忆里和她的所有对话,继尔,明白了昨夜认定的熟人,其实根本不认识。
  那女人临窗而坐,丰腴的轮廊边缘披着一道浅浅的逆光,虚幻的象一张模糊的剪影。
  我惊骇地将全身亿万个毛孔洞开,象突然张开的嘴巴一样,全身被一阵强烈的电流击中,大汗淋漓。
  这是我再陌生不过的一个画面。
  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在我梦里反复出现过几百次。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
  在那张双层床上。
  在我无数个被惊醒的夜里。
  我终于明白昨夜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明白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的原因。我曾坚信梦里的那个女人存在,也不止一次地呆呆望着人流里的女人发愣,我驻足街上,审视了数以万计的女人,试图找到她的身影,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心里感应。
  此刻,这种意念和感应象海洛因一样强烈地注射到我的脑海里,我有些飘。
  我克制着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快意和恐惧,用悚悚乱颤的声音乞求说:
  “你……你转过来,我想看看你的脸?”
  女人顺从地转身。
  那是一张娇好的面容。
  我在梦里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的脸,所以,当看到她笑微微的眼神时,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她的身材、头发甚至年龄,和梦里的女人一般无二。
  就是她。
  她在梦里整整纠缠了我两年。
  我终于找到了,原来她生活在这个城市。
  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约定?
  那女人的眼神是温和的,但是我却读到了里面深藏着邪恶。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纠缠我?”我突然变得愤怒起来。
  “我一直纠缠你?”
  “不错。整整两年。”
  “你肯定还醉着吧?你的话我不懂。”
  “你别装蒜,我终于找到你了。”
  “嗨,说什么呢?你是没有醒酒还是撒癔症,我昨天夜里才遇见你,你喝醉了。”
  “我没醉,心里很清楚。”
  “那你就是疯了。”
  “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你的话我根本不懂,你走吧!”
  “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那女人把手中的化妆盒“啪”地重重摔在梳妆台上,化妆盒的碎片横飞。
  我们怒目相向。
  “我让你清醒清醒——”那女人站起身来,抄起梳妆台上的一只杯子,将里面的水泼在我的脸上。
  水溅了一床,我将湿漉漉的毛巾被撩开。
  我发现自己裸着身子,一下子清醒了。我明白了刚才的恍惚,明白了自己还依然醉着,错把梦里那个女人与她合二为一。我怪怪地笑了起来。
  “我现在真怀疑你是个疯子。”那个女人余怒未消,也有些惊恐。
  “我不是疯子,但和疯子差不多。”我阴阳怪气地说。
  “你可以走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走。”
  “说吧!”
  “你把我衣服脱了?”
  “衣服被你吐脏了。”
  “内裤呢?我不可能吐到那上面吧!”
  “我给你脱的,还给你擦了擦身子。”那女人说完,转身从另一间房子里拿出我的衣服,扔到床上。衣服没有完全干透,潮潮的。
  100
  既然昨夜已经被她看过,我也不必遮掩。我在她的注视之下把衣服穿好,走到她的跟前。
  “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恨你?”我想稀释我的尴尬。
  “感谢的话就别说了,你为什么恨我?”
  “昨天夜里我肯定被你仔仔细细观察、研究了一番。”我开玩笑说。
  “当然,我有的是时间,而且从容不迫,怎么,觉得吃亏了?”
  “不错,我干吗白让你看若干个小时?”
  “你也可以看我,咱俩扯平——”
  那女人说着把睡衣敞开,里面什么也没穿。
  我看到一个光滑、白皙的身体。
  说实话,这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的身体,她的丰满处处洋溢着性感与诱惑。
  我咽了口唾沫,脸本能地红了。
  那女人“咯咯”一笑。
  我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蹩脚的放荡。她的放荡很象极力装出来的。
  她没有敞开衣服之前,我是尊重她的,可是这个动作太草率,让我失望。她象个正在忍受性饥渴的怨妇。我心里一阵不悦,讥笑着说:“你的爽快让我觉得你是一只鸡,一只性器官常年露在外面的鸡。这样也好,我的心里平衡了,至少没有犯罪感,说吧,看这一眼多少钱?”
  那女人象受到侮辱,脸红的比我刚才还红。
  “我要给你钱呢?你觉得你是只鸭子吗?”她很气愤。
  “我不知道你看了我多少眼,怎么算钱?”我不依不饶。
  “你真不要脸!”
  “比起你来我还差点。”
  “你和昨天夜里判若两人,我很失望。”
  “当然,昨天夜里我不会说话,我喝醉了。”
  “你?你话还说的少吗?”
  “我说什么了?”
  “你嘴里一直喊一个女孩的名字,她叫璇璇,对吗?”
  “我……我没干什么吧?”我心里一惊。
  “当然干了。”
  “干什么了?”
  “你死命抱着我的身体,你说能干什么?”
  “不可能,我喝醉了。”
  “酒能乱性,听说过吗?”
  “你胡说,这绝对不可能。”
  “绝对可能。”
  “啊?你他妈毁我!”
  “咱俩谁毁谁呀?”
  “你想让我再吐一次是不是?操!”
  “操?你敢吗?”那女人挑畔般地看着我,明显地对我不屑一顾。
  “我不敢?不敢我是你孙子!”我恼羞成怒。
  “就怕你没这个能力。”
  “你这话说早了,我他妈发挥好了能把你挑在竿子尖上荡秋千!”说着,我窜过去揪住她的睡衣,把她抡倒在床上。
  那女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咯咯”轻笑着脱下睡衣,高高翘起两腿,然后大张旗鼓地把它们分开。
  她光滑、浑圆的屁股正对着我。
  我只看了一眼,感觉全身的血液涌到头上。
  我心里一阵恶心。
  在我脑海里 女人那个圣洁而神秘的地方长在她的身上,简直有点天理难容。
  它象什么?
  它象一个还没出徒的小木匠用极其不负责任的手法,将几块长短不齐的旧木板,钉成了两扇栅栏,并且松松垮垮、半闭半合地安装在门框上。
  “来吧,我想看看你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那女人向我叫阵。
  我想吐。我全身所有的神经齐刷刷萎缩。
  因为她的淫荡,我觉得我比赖账的嫖客还要卑鄙、下贱,我觉得我比无辜被陷害成强奸犯的人都可怜。
  我想尽快逃离这个女人,逃离这个房间。我扭头在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涨红的脸。我想在脸上读出一些勇敢和崇高,可是,我失败了。
  我被淫贱戏弄着,束手无策。
  我闭上眼,抬手照自己脸上抽了一记恶狠狠的耳光,然后走到床边一把把她揪起来。
  我凶神恶煞一样地说:“把门打开,让我走!”
  那女人讥讽地看着我,披上睡衣,一动不动。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想让她从我眼里悟到一点危机。
  那女人居然无动于衷。
  我们对面站着,虎视眈眈。
  我在漫无边际的注视中渐渐萌生出一种杀机。
  我想象着我的手慢慢抬起来,并伸向她的脖子。
  就在我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时,房门突然响起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这轻微的声音让我胆颤心惊。
  我的双手僵住。
  门被打开,一个人走进房间。
  那人看到我,身形猛地一震,脸上的神色和我一样,意外而惊恐。我看到他时,嘴里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潘叔……”
  101
  我已经忘记是怎样夺门而出的。
  冲到楼梯口时,我背后响起了清脆的耳光的声音。
  毫无疑问,潘志垒在打那个女人。
  潘志垒怎么会来这儿?
  我知道他已经从中央党校回来了,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个女人房门的钥匙?
  璇璇曾对我说潘志垒在外面养着女人,难道就是她?
  这太戏剧化了。
  我和潘志垒简直是冤家路窄。
  他会怎么认为我?他肯定以为我和他的女人干了他才可以干的事。
  这才叫他妈冤死人不偿命。
  我该不该跟他解释?
  走在街上,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约9点左右。
  我去哪儿?
  我无处可去。
  电视台不行,苏楠那儿不行,我和璇璇那个温馨的家不行。
  我觉得现在不能去那个家,我不能带着一个骚女人的味道,去璇璇精心布置的家。这对她是一种侮辱。我想去看王林。
  自从王林死后,我一直不敢去存放他骨灰的殡仪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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