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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同人)(倚天)梨园锦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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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弟子到来,也都向着殷梨亭微笑。殷梨亭满脸通红,神态忸怩。张翠山拉着他手,笑道:“来来来,咱两个去迎接贵宾。”
  张翠山上前见礼道劳,陪着六人入内。纪晓芙见到了殷梨亭,不自在极了,忍不住偷偷斜了他一眼,见他正偷偷望着贝锦仪,忍不住一阵酸涩,又想道:是我先对不住殷六侠,贝师妹能照顾他,我正求之不得,因为自己的感情不顺而对他们心生嫉妒才是要不得。
  锦仪也正偷偷望向殷梨亭,见他不错眼地望着自己,心中甜蜜极了,对着他笑了笑,扭过了头去。殷梨亭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她看,却还是时不时望她一眼,不然不能安心。
  张松溪一直在盘算敌我情势,见峨嵋六弟子到来,稍稍宽心,暗想:“纪姑娘是六弟未过门的妻子,待会儿若是说僵了动手,峨嵋派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各路宾客络绎而至,转眼已是正午。紫霄官中绝无预备,哪能开甚么筵席?火工道人只能每人送一大碗白米饭,饭上铺些青菜豆腐。武当七弟子连声道歉。但见众人一面扒饭,一面不停的向厅门外张望,似乎在等甚么人。
  宋远桥看了看各人所送的寿礼,大都是从山下镇上临时买的一些寿桃寿面之类,仓卒间随便置办,不但跟张三丰这位武学大宗师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各派宗主、各派首脑的气势。
  只有峨嵋派送的才是真正重礼,十六色珍贵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寿”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静玄师太向张三丰言道:“这是峨嵋门下十个女弟子合力绣成的。”张三丰心下甚喜,笑道:“峨嵋女侠拳剑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却来给老道绣了这件寿袍,那真是贵重之极了。”
  大厅上众宾客用罢便饭,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张松溪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各位朋友,今日家师百岁寿诞,承众位光降,敝派上下尽感荣宠,只是招待简慢之极,还请原谅。家师原要邀请各位同赴武昌黄鹤楼共谋一醉,今日不恭之处,那时再行补谢。敝师弟张翠山远离十载,今日方归,他这十年来的遭遇经历,还未及详行禀明师长。再说今日是家师大喜的日子,倘若谈论武林中的恩怨斗杀,未免不详,各位远道前来祝寿的一番好意,也变成存心来寻事生非了。各位难得前来武当,便由在下陪同,赴山前山后赏玩风景如何?”
  他这番话先将众人的口堵住了,声明在先,今日乃寿诞吉朔,倘若有人提起谢逊和龙门镖局之事,便是存心和武当派为敌。
  这些人连袂上山,除了峨嵋派之外,原是不惜一战,以求逼问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但武当派威名赫赫,无人敢单独与其结下梁子。倘若数百人一涌而上,那自是无所顾忌,可是要谁挺身而出,先行发难,却是谁都不想作这冤大头。
  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片刻。昆仑派的西华子站起身来,大声道:“张四侠,你不用把话说在头里。我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上山,一来是跟张真人祝寿,二来正是要打听一下谢逊那恶贼的下落。”
  莫声谷憋了半天气,这时再也难忍,冷笑道:“好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西华子睁大双目,问道:“甚么怪不得?”莫声□□:“在下先前听说各位来到武当,是来给家师拜寿,但见各位身上暗藏兵刃,心下好生奇怪,难道大家带了宝刀宝剑,来送给家师作寿礼么?这时候方才明白,送的竟是这样一份寿礼。”西华子一拍身子,跟着解开道袍,大声道:“莫七侠瞧清楚些,小小年纪,莫要含血喷人。我们身上谁暗藏兵刃来着。”
  莫声谷冷笑道:“很好,果然没有。”伸出两指,轻轻在身旁的两人腰带上一扯。他出手快极,这么一扯,已将两人的衣带拉断,但听得呛啷、呛啷接连两声响过,两柄短刀掉在地下,青光闪闪,耀眼生花。
  这一来,众人脸色均是大变。西华子大声道:”不错,张五侠若是不肯告知谢逊的下落,那么抡刀动剑,也说不得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这声佛号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耳鼓,又清又亮,似是从远处传来,但听来又像发自身旁。
  张三丰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空闻禅师到了,快快迎接。”门外那声音接口道:“少林寺住持空闻,率同师弟空智、空性,暨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千秋长乐。”
  昆仑派掌门何太冲说道:“久仰少林神僧清名,今日有幸得见,也算不虚此行了。”门外另一个较为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一位想是昆仑掌门何先生了。幸会,幸会!张真人,老衲等拜寿来迟,实是不恭。”张三丰道:“今日武当山上嘉宾云集,老道只不过虚活了一百岁,敢劳三位神僧玉趾?”
  张三丰迎着空闻等进入大殿。何太冲、静玄师太、关能等上前相见,互道仰慕,又是一番客套。偏生空闻大师极是谦抑,对每一派每一帮的后辈弟子都要合十为礼,招呼几句,乱了好一阵,数百人才一一引见完毕。
  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来。
  空闻道:“正是,我们有两件事情,要请教张五侠。第一件,张五侠杀了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了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六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姓谢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示。”
  张翠山将事情解释清楚,却不提那灭了龙门镖局满门之人与谢逊下落,少林派自然不允,他又提起了俞岱岩当年为金刚指力所伤之事,双方最后商定每派各出一人,由武当七侠会斗少林七僧。

☆、第三十八章

  宋远桥听空闻大师答允以少林七僧会斗武当七侠,便道:“请各位稍待,在下须去请三师弟临时寻到传人,以补足武当七弟子之数。”向俞莲舟等使个眼色,六人向张三丰躬身告退,走进内堂。
  莫声谷第一个开言:“大师哥,咱们今日使出‘真武七截阵’来,教少林僧见一见武当弟子的本事。只是谁来接替三哥啊?”
  宋远桥道:“此事由大伙儿公决。咱们且别说,各自在掌心中写个名字,且看众意如何。”
  莫声□□:“好!”取过笔来,递给大师兄。
  宋远桥在掌心中写了个名字,握住手掌,将笔递给俞莲舟。各人挨次写了,一齐摊开手来,见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三人掌中写的都是“五弟妹”三字,张翠山写的是“拙荆”两字。殷梨亭却紧紧握住了拳头,满脸通红,不肯伸掌。莫声□□:“咦,奇了,有甚么古怪?”硬扳开他手掌,只见他掌心上写着“贝锦仪”三字。
  张翠山大是感激,握住他手,道:“六弟!”众人均知殷梨亭顾念殷素素病体初愈,不宜剧斗,想去邀请贝锦仪出马。莫声谷想要取笑,张翠山忙向他使个眼色制止。
  宋远桥道:“五弟,你去请弟妹出来罢。”
  张翠山回进卧室,邀了殷素素出来,将大厅上的情势简略跟她说了。殷素素道:“那龙门镖局满门性命,以及慧风等少林僧都是我杀的,其时我尚未和五哥相识,此事不该累了武当派众位哥哥兄弟。我叫他们去找天鹰教我爹爹算帐便是。”
  张松溪道:“弟妹,事到临头,咱们还分甚么彼此?何况我瞧这批人上山之意,龙门镖局的事为宾,寻访谢逊为主,而寻访谢逊呢,又是报仇为宾,抢夺屠龙宝刀是主。”
  莫声□□:“四哥之言一点不错,他们的主旨是觊觎那柄屠龙宝刀,不论怎么,他们定要逼迫你说出宝刀的下落。”
  张翠山道:“当年空见大师曾对我义兄谢逊说过,屠龙宝刀之中,藏着一套天下无敌、镇慑武林的武功。空见既知,空闻、空智、空性想来也必知晓。”
  殷素素道:“既是如此,一切全凭大哥作主。只是小妹武艺低微,在这片刻之间,如何能领悟这套‘真武七截阵’的精奥?”
  宋远桥道:“其实我师兄弟六人联手,对付七个少林僧已操必胜之算。不过弟妹以三弟传人而上场,三弟必定心感安慰。”
  武当六侠心意相通,所以要殷素素加入,并非为了制敌,而是为了俞岱岩。要知武当六侠联手合击,那“真武七截阵”的威力,已足足抵得三十二位一流高手。少林三大神僧纵强,其携同上山的弟子中纵有深藏不露的硬手,但七人合力,决无相当于三十二位一流高手的实力,乃可断言。
  只是这套“真武七截阵”自得师传以来,从未用过,今日一战而胜,挫败少林三大神僧,俞岱岩未得躬逢其盛,心中不免郁郁。宋远桥等要殷素素向俞岱岩学招,算是他的替身,那么江湖上传扬起来,俞岱岩不出手而出手,仍是“武当七侠”并称。
  这番师兄弟相体贴的苦心,殷素素于三言两语之间便即领会,说道:“好,我便向三哥求教去。只是我功夫和各位相差太远,待会别碍手碍脚才好。”
  殷梨亭道:“不会的,你只须记住方位和脚步,那便成了。临时倘若忘了,大伙儿都会提醒你。”
  几人进得俞岱岩的卧房去,未说几句话,却牵扯出了一件十数年前的事情。当年那钱塘江中,躲在船舱中以蚊须针伤了俞岱岩的,便是殷素素。后来以掌心七星钉伤了他,骗了他手中屠龙宝刀的那人,便是殷素素的亲哥哥殷野王。虽然他们兄妹二人仅仅是伤了俞岱岩,没有取他的性命,可这也导致俞岱岩身受重伤,武功全失,之后才被人以重刑逼供,险些丢了性命,落得现在的下场。
  殷素素拔出佩剑,倒转剑柄,递给张翠山,说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怜爱,情义深重,我今日死而无怨,盼你一剑将我杀了,以全你武当七侠之义。”
  张翠山接过剑来,一剑便要递出,刺向妻子的胸膛,但霎时之间,十年来妻子对自己温顺体贴、柔情蜜意,种种好处登时都涌上心来,这一剑如何刺得下手?
  他呆了一呆,突然大叫一声,奔出房去。殷素素、宋远桥等六人不知他要如何,一齐跟出。只见他急奔至厅,向张三丰跪倒在地,说道:“恩师,弟子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挽回,弟子只求你一件事。”
  张三丰不明缘由,温颜道:“甚么事,你说罢,为师决无不允。”
  张翠山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恩师。弟子有一独生爱子,落入好人之手,盼恩师救他脱出魔掌,抚养他长大成入。”站起身来,走上几步,向着空闻大师、铁琴先生何太冲、崆峒派关能、峨嵋派静玄师太等一干人朗声说道:“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说着横过长剑,在自己颈中一划,鲜血迸溅,登时毙命。
  张翠山死志甚坚,知道横剑自刎之际,师父和众同门定要出手相阻,是以置身于众宾客之间,说完了那两句话,立即出手。
  张三丰及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四人齐声惊呼抢上。但听砰砰砰几声连响,六七人飞身摔出,均是张翠山身周的宾客,被张三丰师徒掌力震开。
  但终于迟了一步,张翠山剑刃断喉,已然无法挽救。宋远桥、莫声谷、殷素素三人出来较迟,相距更远。
  便在此时,厅口长窗外一个孩童声音大叫:“爹爹,爹爹!”第二句声音发闷,显是被人按住了口。张三丰身形一晃,已到了长窗之外,只见一个穿着蒙古军装的汉子手中抱着一个□□岁的男孩。那男孩嘴巴被按,却兀自用力挣扎。
  张三丰爱徒惨死,心如刀割,但他近百年的修为,心神不乱,低声喝道:“进去!”那人左足一点,抱了孩子便欲跃上屋顶,突觉肩头一沉,身子滞重异常,双足竟无法离地,原来张三丰悄没声的欺近身来,左手已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上。那人大吃一惊,心知张三丰只须内劲一吐,自己不死也得重伤,只得依言走进厅去。
  那孩子正是张翠山的儿子无忌。他被那人按住了嘴巴,可是在长窗外见父亲横剑自刎,如何不急,拼命挣扎,终于大声叫了出来。
  殷素紊见丈夫为了自己而自杀身亡,突然间又见儿子无恙归来,大悲之后,继以大喜,问道:“孩儿,你没说你义父的下落么?”
  无忌昂然道:“他便打死我,我也不说。”
  殷素素道:“好孩子,让我抱抱你。”
  张三丰道:“将孩子交给她。”
  那人全身被制,只得依言把无忌递给了殷素素。
  无忌扑在母亲怀里,哭道:“妈,他们为甚么逼死爹爹?是谁逼死爹爹的?”
  殷素素道:“这里许许多多人,一齐上山来逼死了你爹爹。”
  无忌一对眼从左至右缓缓的横扫一遍,他年纪虽小,但每人眼光和他目光相触,心中都不由得一震。
  殷素素道:“无忌,你答应妈一句话。”无忌道:“妈,你说。”殷素素道:“你别心急报仇,要慢慢的等着,只是一个也别放过。”
  众人听了她这冷冰冰的言语,背上都不自禁的感到一阵寒意,只听无忌叫道,“妈!我不要报仇,我要爹爹活转来。”
  殷素素凄然道:“人死了,活不转来了。”她身子微微一颤,说道:“孩子,你爹爹既然死了,咱们只得把你义父的下落,说给人家听了。”无忌急道:“不,不能!”
  殷素素道:“空闻大师,我只说给你一人听,请你俯耳过来。”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尽感惊诧。空闻道:“善哉,善哉!女施主若能早说片刻,张五侠也不必丧生。”走到殷素素身旁,俯耳过去。
  殷素素嘴巴动了一会,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空闻问道:“甚么?”殷素素道:“那金毛狮王谢逊,他是躲在……”
  “躲在”两字之下,声音又模糊之极,听不出半点。空闻又问:“甚么?”殷素素道:“便是在那儿,你们少林派自己去找罢。”
  空闻大急,道:“我没听见啊。”说着站直了身子,伸手搔头,脸上尽是迷惆之色。
  殷素素冷笑道:“我只能说得这般,你到了那边,自会见到金毛狮王谢逊。”
  她抱着无忌,低声道:“孩儿,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将嘴巴凑在无忌耳边,极轻极轻的道:“我没跟这和尚说,我是骗他的……你瞧你妈……多会骗人!”说着凄然一笑,突然间双手一松,身子斜斜跌倒,只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原来她在抱住无忌之时,已暗用匕首自刺,只是无忌挡在她身前,谁也没有瞧见。
  无忌扑到母亲身上,大叫:“妈妈,妈妈!”但殷素素自刺己久,支持了好一会,这时已然气绝。无忌悲痛之下,竟不哭泣,瞪视着空闻大师,问道:“是你杀死我妈妈的,是不是?你为甚么杀死我妈妈?”
  空闻陡然间见此人伦惨变,虽是当今第一武学宗派的掌门,也不禁大为震动,经无忌这么一问,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忙道:“不,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尽的。”
  无忌眼中泪水滚来滚去,但拚命用力忍住,说道:“我不哭,我一定不哭,不哭给你们这些恶人看。”
  空闻大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张真人,这等变故……嗯,嗯……实非始料所及,张五侠夫妇既已自尽,那么前事一概不究,我们就此告辞。”
  说罢合十行礼。张三丰还了一礼,淡淡的道:“恕不远送。”少林僧众一齐站起,便要走出。
  殷梨亭怒喝:“你们……你们逼死了我五哥……”但转念一想:“五哥所以自杀,实是为了对不起三哥,却跟他们无干。”一句话说了一半,再也接不下口去,伏在张翠山的尸身之上,放声大哭。
  众人心中都觉不是味儿,齐向张三丰告辞,均想:“这一个梁子当真结得不小,武当派决计不肯善罢甘休。从此后患无穷。”只有宋远桥红着眼睛,送宾客出了观门,转过头来时,眼泪已夺眶而出。大厅之上,武当派人人痛哭失声。
  峨嵋派众人最后起身告辞。纪晓芙见殷梨亭哭得伤心,眼圈儿也自红了,走近身去,低声道:“殷六侠,我去啦,你……你自己多多保重。”殷梨亭泪眼模糊,抬起头来,硬咽道:“你们……你们峨嵋派……也是来跟我五哥为难么?”纪晓芙忙道:“不是的,家师只是想请张师兄示知谢逊的下落。”
  她顿了一顿,牙齿咬住了下唇,随即放开,唇上已出现了一排深深齿印,几乎血也咬出来了,颤声道:“六哥,我……我实在对你不住,一切你要看开些。我……我只有来生图报了。”殷梨亭觉得她说得未免过分,道:“这不干你的事,我们不会见怪的。”纪晓芙脸色惨白,道:“不……不是这个……”
  殷梨亭突然明白她所说的事情是婚前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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