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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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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有情有义真汉子!”阿圆怒极反笑,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来递过去:“拿着,再去买把菜刀,打听打听贼人什么时候搬的家什。往哪个方向走了,赶紧的,追去——不送!”

    白老三一把歘过银子,真的就冲到外面去了,白老大无奈的对媳妇儿摇摇头,跟了出去。

    还能说什么呢?这个媳妇儿哪儿都好。就是一张嘴忒厉害,不肯带丝毫的拐弯抹角,**裸不留一丝情面。每句话都想刺出血来才罢休。

    少年郎的稚嫩感情只是个美丽的肥皂泡儿,其实阿圆不过替他戳破了而已。

    哥儿俩蔫头耷拉脑儿的回来,抱着头一人一个墙角蹲着,没办法,铺子里干净的连个木凳子都没剩下。

    打听回来的结果。竟然是阿福亲自带领着两辆牛车拉走的东西,就在昨日里三个人回镇子以后。堂而皇之的来了一票壮小伙子,替他们把家给搬了。

    越是这样明目张胆,就越是不引人注目,倒是有个邻居店铺问询了几句,壮小伙子们答得自然:“听说是要更换一下家具物事,主家这些日子挣了钱呢!”

    而阿福的面孔,就更加令人信服了,因为他就住在店里,明显就是受到主人家信任的亲人身份。

    白老三绚丽的肥皂泡儿,这次是真的被戳破了,阳光抛弃了他,什么色彩都反射不出来了。

    甚至于,对一直在致力于帮他戳破梦幻的嫂子阿圆,他也是矛盾的。

    尽管心底里知道嫂子说的一直都对,是自己眼拙没认出坏人的本性来,可是,阿福给他留下的印痕那么深刻,湿漉漉的大眼睛那么动人,他又不由得要暗暗遗憾,如果嫂子不在昨天揭露出来阿福的女儿身,那么,阿福就不一定就还会马上离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可能会再长一些——

    所以,这个傻蛋少年低着头不肯跟嫂子交流,甚至在白老大去衙门里报案时,他都想拽住大哥的袖子,求他不要伤害到阿福。

    拉面馆的生意,今儿是做不了的了,衙门的人进来盘查了一番之后,三个人泱泱的坐上牛车,到集市上重新采购一些碗筷调料罐儿和零碎东西。

    就算是被人端了窝儿,生意也得做下去的吧?

    又重新更换了一套锁具,阿福手里还抓着铺面的钥匙呢,总不能真就傻愣愣的等着她二次来袭。

    结果,回到铺子里摆放东西之后,白老三蹲在地上坚决不走了,任白老大怎么召唤劝解,少年郎就是坚持留在铺子里。

    或者是想将功补过看护铺面,或者就是贼心不死,盼望着再见到阿福一面,总之都是没出息的举动,不好意思回家面对弟弟妹妹们了呗!

    “自己去买张床来歇着,被褥啥的也张罗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天的时间捶胸顿足就差不多了,明儿个,还得赶早开门营业呢!”阿圆继续丢银子,拽了白老大出门,明儿开业的准备工作还多着呢,没工夫在这儿看人无用的叹息。

    白老大看她的眼神她也懂,不就是觉得她心狠吗?难不成弟弟惹了麻烦,还要哄着劝着说没关系,嫂子早就想换掉那些家伙什了,下次再送人好了!

    铁皮炉子可以让白老二安排雇工加班赶出来,桌椅板凳柜台可以往三十里屯子直接搬去,老爷子作为最大的木器加工点,随时随地都有存货候着,不过,再不给钱就说不过去了。

    “媳妇儿你放心,我偷偷的把银子塞到隐秘的地儿,等出了门再告诉老爷子,就追不出来了。”白老大知道媳妇在担心什么,拍着胸脯保证。

    事实上,阿圆已经在计划以后的挣钱之路,拉面馆最近一段时期的收成基本上算白玩儿,都搭进去还不一定够用,前前后后给小屋子里添置的床啦柜子桌子的,都是白老三对阿福姑娘的拳拳爱心,果断都被阿福笑纳了。

    说不肉疼是假的,白家目前属于“月光族”,仅剩的几块银子又丢给老三去买床买被褥了,他再傻蛋,也不能站一宿儿睡觉吧!

    怎么办?艾灸盒、艾灸条经济效益没有那么快,进京的嘎石灯还没传回来消息,老二的铁器作坊又在一个劲儿的进原材料捯饬新东西,铁矿石可不便宜,他自己能在创始阶段自负盈亏就很不错了。

    总之还是家底太薄儿,经不起一丁点意外冲击。

    “媳妇儿你别担心,明儿咱一开业,一家人挣个吃饭钱还是没问题的,老三他经过这次,就能长个记性了,我也——会管束他一些——”。白老大的态度很诚恳,极力的开解紧蹙眉头的媳妇儿。

    其实他两个都不擅长管教弟弟妹妹们,最常采取的方式就是置之不理,任由各人作腾,阿圆不是也说,自有生活甩给他们响亮的巴掌吗?现在,白老三是被打响亮了,同时被掌风刮倒的,还有全家人。

    阿圆扯出一抹笑容来,手心拍拍丈夫的手背:“我不担心,人不能老是往后看,多想想以后怎么做,咱家里,经过这次教训,说不定,可以比从前更加成熟耐打击,我们一家人勤劳又聪明,发家致富是早晚的事儿,晚上个一天半天的,有什么打紧?”

    是的呢,现在有大片的荒地,有铁器作坊,还在镇子上买了店铺,那地契在家里可没被偷走,拉面馆的名头也闯出来了,开门就会有回头客,这也算是偷不走的财富,晚几天发家致富,有什么打紧?

    白老大感动的嘴角直哆嗦,语言表达更加不流利:“媳——媳妇儿,你——真好!”

    就是就是,家有贤妻,避凶趋吉,阿圆笑了。

    接下来,是一个紧张又忙碌的后半日。

    铁器作坊里叮叮当当在加班赶制铁皮炉,和阿圆勾画了半晌的铁架子,等雇工们撤退了,老大老二却肩扛铁锨背篓,趁着月黑风高夜,钻去了新买下的那块荒地挖大坑。

    正中的位置,挖了五米,是黄土,挖了十米,是红土,挖了大约十五米,天儿都要亮了,还是黏黏缠缠的红胶泥,一丝儿白亮都没有。

    哥儿俩这心里是哇凉哇凉的了,也顾不得再把土填回去,灰头土脑的返回床上睡觉。

    “媳妇儿,想要再出现大片大片的嘎石,是不可能的了,那红胶泥铺排的满满的,估摸着跟河沿儿那里都是连着片的,咱家这没本钱的嘎石生意,不知道还能再做多长时间?”白老大倒头入睡前,还没忘记给媳妇儿做一下汇报。

    PS: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终于正常了,继续每天存稿九千字的速度。

    !

第一百零二章 要求经济独立的女人(上)

    这个时代,不存在挖掘机探测器,阿圆也无法知道自家荒地里,到底还有多少嘎石矿藏,面积又延伸到了何处,在听到白老大谈到大片的红胶泥时,她的心思又活泛开了。

    如果能够兴建一个砖窑,这两块荒地的废土就都能用得上,不长庄稼就完全没有了关系。

    最重要的是,只要想一想能住上用自己烧出来的砖盖起来的房子,那心里就热血沸腾。

    他妈的土坯房子,姐早住的郁闷了,等阿文考取了功名才能住上青砖房子,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更简洁些。

    “烧红砖,盖新房”,这念头就像长野草似的疯狂,阿圆决定,盖一个砖窑,一定要盖,谁阻拦都不行!

    其实也不一定就有人阻拦吧,阿圆这是钻牛角尖惯了,总觉得做任何事情都得排除万难才能做得成。

    她需要支持与帮助,不管是经验还是资金的缺口,她能想到的,就是卢府。

    好在,刚在拉面馆里把新东西摆放好,还没有来得及去卢府拜会,卢管事就亲自跑来了。

    “弟妹,夫人捎信儿回来,那卷烟,有用,李老爷抽了几口,竟然就不说痛了,还拉着夫人的手,说了好些话儿,还说——这是要身子大好了,从来没有想过的舒坦——”,卢管事低低的叙述着,眉眼里也带了些哀痛。

    “那就好。”阿圆并不是很开心,李老爷只是被罂粟的奇效给迷惑了罢了,绝对不是真的恢复了健康。

    “夫人让问问,那卷烟还有没有?最好,多给李老爷做些,她说,看见亲爹欢欢喜喜的拉着她说话儿。多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阿圆拒绝了卢管事递过来的一只包裹,神态黯然:“跟夫人回个话儿,原材料就那么多,全用了个干净,再不可能多制作出来了。”

    若说还有留存,阿圆手里还真的剩下了三粒芝麻一样的罂粟种子,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永远不要下种。

    卢管事的神情也越发的落寞了,继续推过去那个包裹:“弟妹别客气,夫人让我一定要送这些银子来。就算是那一百根纸烟,也绝对超过了这些银子的价值。”

    在子女眼里,只要能够解除父母的痛苦。那是砸锅卖铁拆房挪屋也要执意去做的,何况是这一包银两?

    阿圆叹息,打开了包裹,硬硬实实的二十个银锭子,在晨曦的斜照下。熠熠的闪着光辉。

    这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卢大哥,这些银子就算是入股吧,我打算开办一个砖窑,就在新买的那块荒地上,除了银子,我还需要找到有经验的制砖人。您,能帮我吗?”

    如果没有记错,前些天。卢管事是明白无误的表达了对烧红砖的兴趣的。

    果然,卢管事的眼睛刹那间被点亮,直接切入正题:“那这些银子够不够?如果只需要这一点儿,那可以算是夫人投资的小买卖,不需要再跟府里报备。我自己还存了些银钱,也可以拿出来算一股。行不行?”

    他早就想鼓动阿圆做成烧红砖那样的大事儿了!试想想,大宋朝有多少个富户平民,需要用砖盖起的房子,那市场不要太红火哦!

    两个聪明人凑在一起,又都是实干家,很快,一个详细的合作计划就列成了。

    “我马上去找烧过供砖的老师傅!”卢管事扭身就走,一点儿不肯拖泥带水。

    白老三还在呕着气,不肯跟阿圆四目相对,也不称呼“嫂子”了,正好,阿圆就躲在小屋子里清清静静的勾画砖窑的图纸。

    她跟着卖大力气烧过砖制过砖坯,但是没有参与过砖窑的兴建,脑子里,也就只有前世砖窑的大致轮廓与通风密闭的各处形貌而已。

    值得高兴的是,卢夫人安排送来的银子,是足够用的。

    一开始建砖窑,阿圆没计划太大的规模,又都是土泥建筑,根本费不了多少钱财。

    白老大抽空儿来后院看看媳妇儿,满脸尴尬的解释:“老三他不懂事儿,你——心里别怪——别气到自己——”。

    为什么要怪?阿圆吹一吹手指头上碳棒留下的黑灰,笑笑:“你家兄弟不懂事儿,我为什么生自己的气?当嫂子的,能指点多少就指点多少,人家不领情,也用不着在意,自己尽了心就够了。”

    她是常常被白家兄弟妹妹的友好感动了不假,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姓人,其实永远不可能跟亲生的兄弟一样宽容一样坦荡一样毫无保留,弟弟妹妹对自己亲,那她就用同样的亲情回报,跟自己疏远,那自己也一点儿不会含糊,姐从来不怕人家对自己不好,姐怕的是好的无法应酬回去呢!

    现在的白老三,自个儿被女人愚弄了,反而跟提点他的嫂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纯属傻蛋兼憨蛋的行为,干自己鸟事儿?

    对待这种精虫上脑的二愣子,阿圆还真不稀罕搭理。

    白老大讪讪然,又望见了卢管事送来的银锭子,登时痴呆了:“怎么——有这样多的钱?”

    虽说“久旱逢甘霖”,那也用不着一下子发洪水吧?

    阿圆也看一眼那堆银锭子,淡淡的解释:“是我跟卢夫人合伙儿办砖窑的本钱,承光,那块地也是卢府买下的,我想,砖窑厂要写我的名字。”

    经过白老三这么一闹,阿圆心里凉了,开始为自己谋利益,既然这个砖窑从始至终都不需要白家兄弟们出钱出力,那么,厂子算自己的又有什么不对?

    爹有钱娘有钱男人有钱,终归还不如自己有。

    从来没想过这个名称问题的白老大,一下子不知道应答什么好了。

    算是白家的产业,不也一样让阿圆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吗?为什么要追究一个名字是谁的问题?

    难道媳妇儿想自己独占那个砖窑,不分给白家一点儿利益?

    白家不出钱,媳妇儿这样子也不让出工的吧?不分给白家钱也是应该的。

    可是,媳妇儿挣了钱,不就是自己白老大的钱了吗?白老大的钱,不就是白家一家人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写上媳妇儿的名字呢?

    在男尊女卑的时代生活的久了,还真是想不通这个道理。

    其实,在上次白老大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女孩子用不着学手艺的时候,阿圆就看清了他骨头里面的封建思想,那思想鲜活着呢,根本不能算残余!

    她可以继续为白家出谋划策,但是,她也必须为自己做打算,一个完全依托在男人身上的女人,一个没有经济独立权的女人,万一被丢弃被轰撵,她能怎么做?万一在白家撕开了脸面反目成仇,难不成她就要乞讨街头?

    齐阿圆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她不知道,但至少说明,齐阿圆没有一个坚实的后盾,可以成为她的退路。那么自己呢?甚至还不如齐阿圆本身在此地有根基,娘家靠不住,夫家未可知,谁知道哪一天会发生哪件事?

    说到底,还要感谢白老三此番的举动,让阿圆尽早的看清了自己在白家的身份地位是多么浅薄,她不奢望白老大为自己摆平道理,她自己,来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阿圆的目光很坚定,眼神里还透出一丝疲倦,一抹自嘲,清冷冷的落在白老大的黑脸膛上。

    “媳妇儿,咱们是一家人,写你的名字跟写我的,也没啥区别,倒显得生分,你吃住都在家里的,弟弟妹妹看了也不像回事儿——”,白老大咬牙开口,还真没听说过哪家干买卖写女人的名字的荒唐事儿呢!

    “或者,你需要我每个月交给白家生活费?还有——居住费?你开个条件吧,那砖窑一定得写我的名儿,是我的心血,只跟卢夫人有关系。”阿圆闭一下眼睛,掩去眼底的一抹冷笑。

    “这——怎么说的跟要分家不过了一样?”白老大额头上的汗珠子滚落下来,好好地来劝媳妇儿两句,怎么三说两说的,就跟两个陌生人做买卖谈条件一样了?

    阿圆不再言语,低头继续勾画她的砖窑图纸,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由不得白老大不乐意,荒地的地契在自己手里呢,银子也是自己的,谁也改变不了砖窑是自己的现实。

    明天起,不,就从现在起,阿圆想要为自己动脑筋谋生活,只为自己。

    比阿圆还要心急的,是卢管事。

    下晌刚到,面馆里的人流还没散净,他就伙同着一个曾经在供砖窑厂做过工的姓“贾”的中年汉子赶了过来。

    为夫人打理买卖,自己还能参一股,卢管事到底就尽心尽力的多。

    阿圆坦荡荡迎了两个人去后院儿,围坐在新桌子上商议砖窑的图纸设计。

    先进的理念与图形,结合起传统的条件与习惯,阿圆与贾师傅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图纸被修改的面目全非,神色却是兴高采烈。

    这红砖可以使用本地的黄土与红胶泥烧制,那荒地兴建成砖窑,是可行的!

    !

第一百零三章 要求经济独立的女人(中)三更求粉红

    盖一个砖窑,首先需要的就是足够的土坯,原本垒院墙的时候,就是因为新脱的土坯不容易干,才换的模板浇注的方法,盖砖窑的话,却不能那么含混过去。

    好在,有卢管事。

    他承包了建筑材料的筹备,和熟练泥瓦匠的召集工作。

    贾师傅将会全程掌管砖窑的兴建进程,阿圆则负责安置雇工和贾师傅的吃住和现场调配等问题。

    合作愉快的三个人,进入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签契约。

    “让白大兄弟来按个手印吧?”卢管事写完契纸,自己吹了吹余墨,递给阿圆。

    “不用,这个砖窑是我的名义。”阿圆微笑,很淡定的伸了食指,在准备好的红泥盘中蘸了一下,清清楚楚的按了印记,并抓笔书写“齐阿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体。

    “还要请卢大哥帮忙,把那块荒地的地契,也改成我的名字。”阿圆丝毫没觉得羞愧,按照自己在白家所作的贡献,换一块荒地来也是应该,何况那荒地还是卢府的名头与钱财?

    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学会奔跑。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必须握住一块落脚地。

    这有错吗?

    白老三绝对想不到,就源于他的一时任性怄气,把怒火转移到了阿圆的身上,这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嫂子,就此与白家离了心,坚持在经济上独立了。

    夫妻二人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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