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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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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听说福瑞郡主跟韩大学士的关系不对付,还赌赢了韩家一个铺子回来,怎么可能郡主又登门去了?

    不但云宫女纳闷,就连下朝在家休息的韩大学士,也是一头雾水呢!

    阿圆设计的剧本,那些戏子竟然完全摸不着法儿,这个时代是哼唱诗词的居多,已经能够把属于一个宫调之若干曲子,联成一起称为一套,叫做“赚词”。但是阿圆的剧本是要有台词的,她肚子里的墨水,可还不能够把所有的表达内容都转换成诗词,那太难了!

    不是据说“诸宫调”就是在北宋年间诞生的么?难道自己穿来的还是太早?诸宫调亦称“诸般宫调”,可以集合许多宫调的一支支曲,再加说白夹叙、说唱故事的形式,操作起来就可以简单一些。

    难道自己要轻扇蝴蝶的翅膀?再把大宋的戏剧大业也下手推一把?只是,这样一来,剧本需要的改动就要大了,与后世相同的电影的白描手法就不可能,阿圆还真不敢奢望一下子就让大宋百姓接受全戏都是道白的剧种,还是综合一下吧,“诸宫调”的形式就很中庸。

    那么。就需要一位文笔卓越的大儒来操刀才行。卢尚书那儿是指望不上了。卢苗苗的“人间蒸发”,卢尚书肚子里窝着的火还不定想怎么发呢,据说,外面已经在传言,卢府的小姐病入膏肓,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所以,韩大学士就成了郡主大人想到的不二人选。

    韩大学士心存忐忑的出门迎客,寒暄一回。宾主对坐。

    “郡主一向不跟外臣多加来往,今日怎么会登门?”韩大学士多耿直的一个人啊,张口就是质问。

    阿圆早有准备,指手画脚把自己想要推出的皮影戏描绘一番,果然,引起了老大人的高度兴趣。

    “确实甚好!但是,跟老夫又有何关系?”

    “韩大人,小女子想要亲自撰写剧本请人演出,但是,这个故事只是普通的白话。还需要搭配些相应的诗词,组成一种全新的剧种。老大人可愿意与小女子共同完成这一壮举?剧种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诸宫调’,结合各种宫调和道白构成,如何?”

    文人嘛,总希望可以开创个什么历史的先河,这个提议,韩大学士明显是心动了。

    “嘿嘿——郡主聪慧京城闻名,凭一己之力也足以把新剧种新影戏推遍大宋,老夫就不沽名钓誉了吧?”

    这就是有门儿,阿圆脸上都是恭敬与忐忑,奉上自己的涂鸦手书,郑重的说道:“小女子哪里有那个本事?费了好久的功夫,才煎熬出一堆白话文字来,出彩之地还需要老大人来冥思苦想,转换些诗词歌赋才算完美。”

    这话说的够实诚,韩老大人高兴了,接过阿圆手里的纸张,近看又远看,眯着眼,又皱起了眉头。

    “这是用什么东西所写?黑乎乎蚂蚁一般——”。

    阿圆几乎晕倒,韩大人老了嘛,眼睛花了,看不清楚炭笔勾画的小字,自己怎么没提前想到呢?

    正好,韩大学士还不知道内容。

    “老大人眼神差了是吧?无妨,回去后我就安排人做件宝贝给您,保准看什么都跟年轻时一般清楚。不过,您可不能嫌弃我的文笔太差,内容太粗,无论如何都得帮我改好剧本——”。

    阿圆的杏核眼狡黠的眨了眨,估计万一知道了这是要歌颂双胎,老大人就不肯踩这摊烂泥了。

    “哼!郡主要是真能解决了老夫的眼睛问题,凭你写的什么草包东西,老夫都能给你改出锦绣文章来!”韩大学士对于自己的专业领域,那是非常的有信心,完全忽略了其中的主题内容。

    阿圆笑靥如花,抱着剧本告辞,这东西现在不能留下,万一被个眼睛好的看了,再让老大人变了卦可不好。

    家里又皇帝赏赐的透明水晶宝石,请首饰匠即刻打磨,多折耗一些材料,总会有成功可用的两个凸镜片,再箍上个眼镜架子,大学士嘛,身份不低,用银的来做。

    皮影所用的材料也都选好了,阿圆勾画了一个将军形象的侧面图,交给皮匠师傅裁制和着色。

    这也需要反复试验,皮影的头部、四肢都必须可动,艺人得用细长的支条牵制表演。

    只要这一个做成功了,剩下的做多少就都轻车熟路了,匠师们都很兴奋,对于新生的稀罕物件,人们普遍要感兴趣的。

    置一块白纱布作屏幕,状如小电影的银幕,以备匠师们试验所用。皮影操作者可以站在屏幕下,将皮影紧贴屏幕上,从背后打出灯光,观众则坐在灯光对面方向观看。

    至于收到府中的戏子,这几天关在小院子里练习手执几根细条操纵纸板人,五天后考核。

    皮影戏要求操纵皮影者和演唱者必须默契配合。阿圆更希望这些戏子可以做到自己配合操纵与演唱,毕竟,只有这样才最和谐。

    如果中间出现了某个人才,可以一手拿两个甚至三个皮影,对打、厮杀,套路忙而不乱,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的话,那么,聘用做戏班班主,薪金加倍。

    据说那些人练得可带劲儿了,自己粘贴了小人儿来回舞动的急着呢!

    人人有事儿干,这日子就好过得多,就是三个小的喜欢追问一下“光爹”的下落,很让人心里不舒服。

    人家那是血脉亲情,犟不得。

    容嬷嬷终于不肯继续妥协下去了,等宋好好睡着了,毅然决然的来找阿圆,灯光下,抓着一支笔描画皮影的郡主很认真,时而叹口气,对着灯光演示一下效果。

    好好地一个“皮”将军,填上颜色后就显得土鳖了,按说这皮影就得图个花里胡哨大红大绿才耀眼啊,怎么配出来就是这般难看呢?

    “笨!真笨!”郡主向来喜欢对自己的脑门下手,“啪啪啪——”真不心疼啊!

    容嬷嬷又一次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站在门口问道:“郡主怎么啦?有没有老奴可以帮忙的地方?”

    谁见到自己打自己的场面也得同情不是?

    阿圆眼睛一亮,展开手里的“皮”将军:“嬷嬷快来看,怎么涂颜色都忒土了——”。

    容嬷嬷往桌案前一凑,笑了,距离远远地才说道:“郡主把颜色的主次分布的太均衡了,您别担心,交给奴婢来画吧!”

    宫里能混出来地位的嬷嬷,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里面可圈可点的主儿?最起码,鉴赏一途上就没人可比,见的好东西多,眼力劲儿就提高了。

    阿圆的一桩大心思去除了,赶紧丢下手里的“将军”,但是:“嬷嬷干嘛离得这般远?我会吃人?”

    “嘿嘿——”,容嬷嬷一手抚向头顶,笑得怪不好意思的:“这不是按照您说的,用淘米水洗头,真的很光滑顺畅,太阳底下也亮亮的,就是——这味道——冲了点儿!”

    女人为了美丽,多大的牺牲都可以奋不顾身,年老的女人同样适用这条规律。

    “那您可以做顶帽子啊,这样的——或者这种式样?”边说话边勾画是阿圆的习惯,很快,容嬷嬷又忘记了头发的味道问题,挨在阿圆身边共同指点帽子的样式去了。

    到得满意的回房休息,恍然大悟,这次又没说出来自己的不满意。

    忘事儿,可不但是老年人的专利,小孩子更是如此,宋好好这才几天不跟大哥动手动脚啊,现在,跋扈的性子又犯了。

    不过,这一次,被欺负狠了的,换了个对象。

    宋征儿堂堂大宋的大皇子,未来的储君啊懂不懂?

    此刻被宋好好骑在背上,两只脚丫子敲鼓似的在后脑勺上蹬,那哥儿俩在一旁乐,根本没有拉架的意思。

    年龄还小着呢,不懂这个,没集体群殴小皇子这个外来户就算给面子。

    宋征儿的护卫们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下手把“小小郡主”提溜走?没人交代这事的处理方式,真挠头啊!

    丫鬟们只敢围着战场口头劝阻,郡主说了,孩子们的事情一定要他们独立解决,只要不出意外伤害事故,不许插手。

    小皇子被女娃子骑在身上拿脚丫子蹬,算不算意外伤害?

    阿圆闻风赶到时,战况已经结束,宋征儿捡了一枚宝石发夹别在自己脑袋后面了,自然,得到的只能是发夹主人的殴打待遇。

    现在,挨了揍的小皇子被释放了,脑袋上的发夹也回到了主子头上,四个孩子很快又玩在一起,沙丘上已经出现了几个模子倒出的小动物形象。

    虚惊一场啊,丫鬟惊恐成那样,还以为把狗脑子都给打出来了呢!

    不过,宋征儿近来手脚比原来利落啊,最起码爬起来的动作做得丝毫不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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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剪梅

    小孩子之间相处和大人是一样的道理,时间长了,总会找到最合适的方式和距离,比如宋征儿到了郡主府,慢慢儿融入了另三个孩子的气氛中。

    “小老大”与他彼此势均力敌,“小老二”总能跟任何人都相处的恰如其分,“小老三”把宋征儿和大哥放在同等的位置。这可不是说就尊敬“大哥大”,是表示“小老大”依然有受到妹子挑衅的可能,当然,现在承受小小郡主的臭脾气的,主要是宋征儿。

    银匠师傅心中很可惜,没见过这般祸害宝石的,打磨的圆圆的一对片片儿,还一下子就要求至少打磨出十对儿来。

    再镶嵌上那种怪里怪气的银边骨架,美丽的宝石就成了最普通的东西,傻乎乎的,不知道能做什么用处。

    木匠师傅给打磨了盒子,再装一块丝帕包裹住眼镜,阿圆派了徐管事去韩府上送礼,请老先生挑选能看的最清楚的宝贝留下一副。

    果然,制作成功的八对镜片里面,真有能让老先生瞬间眼睛明亮的宝贝,韩大学士欢乐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拽过一个花瓶,细细观察一下花纹,站在书架前,一目十行瞧一遍喜爱的书。

    “郡主说,韩大人已经答应了帮助郡主改写剧本,引进唱词宫调,这就是郡主的手稿,请韩大人闲暇时多多帮忙,依照韩大人的文笔,定然不出三天就可以改好,我们府里的戏子正在练习基本功,就等着剧本了!”

    徐管事真的是个老狐狸。一席话说的清楚明白。您老人家答应好的。我们三天后就会来拿改好的新剧本。

    这事儿可为难不了老大人,天生就是耍笔杆子谋生存的,这点活儿不在话下,通篇都改成诗词歌赋都没问题。

    可是为什么趁着兴头仔细一看,这部戏竟然是写生双胎的?怪不得主仆二人的口气都是不容拒绝,既然答应了,那就必须要修改好。

    韩大学士硬着头皮看下去,却发现。整个故事还是很感人的,白话文读起来似乎更加顺畅,少了“之乎者也”,反而精炼与自然了许多。

    老先生提起毛笔,洋洋洒洒发挥起来,文人嘛,容易被感动,一感动,什么佳词绝句自己就往外冒。

    如果这几张手稿是在假马寻欢自认罪过之前看到的,说不定韩大学士还真会站在假马寻欢那一边。稚子何辜?要让一个公侯家的长子被抛弃民间承受重重磨难!

    看起来,郡主对这个曾经辜负了她的男人还不算绝情。要不然不会费劲儿书写这么一部戏,还要找人排演于世,可谓煞费苦心啊!

    不——不仅仅是为了自家男人!韩大学士忽然站立起来,猛一拍掌:“郡主这是在对苍生呼吁,双生子是无辜的,不应该被抛弃被扼杀啊!”

    可以想象一下,能把自己感动了的戏剧,也一定可以感动天下所有的人,那么,这部戏,将会就此流传在世间。修改过这部戏的自己,也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韩大学士的态度更加认真,从每一个辞藻上反复推敲诗文,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就连上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都还在思索戏本里面的道白,有时候,嘴唇翕动,几乎马上就要吟诵出来。

    三天的时间,老大人的胡子都多白了一绺儿,终于交到了府里的幕僚手中,请他代为抄写一遍,自己留一个底稿以资留念。

    大学士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儿,幕僚可熬了眼儿,抄一遍其实不费事儿,可是这戏稿太好了,看的人鼻子发酸,喉头发哽,干脆,再多抄几遍保留起来,听说这是郡主的戏本子,主要用于戏班子唱戏使用,底稿不轻易流传,那就一定很宝贵。

    徐管事果然一大早就登门求戏稿,大学士上朝去了,眼珠子通红的幕僚送了稿子出来,手指头上犹自墨迹斑斑。

    阿圆跟大学士跟幕僚想的一样,自己保留一部手稿,还要再给戏班子最少一部,没说的,府里的账房先生有活儿干了,您老的眼睛怎么样?要不要戴一副眼镜试试感觉?

    洋气的账房在奋笔疾书,徐管事和郡主和老约翰,终于可以考试甄选一下戏子们了。

    屏幕摆上,门窗遮住,灯烛点上,被喊到名字的一票人轮流上场展示本领。

    没有剧本,任由他们发挥,一副皮影支架随便抖动,嘴里还可以配音,越花哨越好看。

    五天的时间,还真有操练得手艺纯熟的,说唱和动作默契和谐,让人觉得,有的就是天生可以吃这碗饭的。

    三个评委直接拍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挥成这样,除了天赋,刻苦与领悟力也很到位才行。

    去掉了两个根本不搭边的人,给了银子送行。

    剩下的,就是即将合作的伙伴了,表现最优秀的做戏班子的班主,跟徐管事逐一签了契约,继续住在郡主府排练,每天下午排练完可以回家休息。

    然后,装点的五彩缤纷的驴皮人物上场,容嬷嬷是个有内秀的,经过她的手描绘过的,果然比阿圆琢磨的和匠师们涂抹的漂亮。

    作为一个总导演,阿圆亲自讲解了一番主题内容,并对演员们做了充分鼓励后,就把余下的任务连同剧本都交给了班主桑七儿。

    阿文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寻找幸存于世的双胞胎佐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很难。

    戏子们活动的那个院子,就叫做戏园子,最近有事没事的府中人,都喜欢往戏园子里凑乎,老约翰算一个,手里削着木头块儿,笑眯眯的坐在园子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老神仙竟然也喜欢这东西,也不老是在外面神龙见头不见尾的跑了,抱着一个茶壶,歪在花台子上“咕嘟”“咕嘟”,似乎丝弦之声很令他陶醉似的。

    事实证明,桑七儿这个胡乱点的班主很称职,戏班子有条不紊的训练着,分角色分皮影分宫调表演……

    四个孩子也被吸引来了,蹑手蹑脚的依偎着老神仙的臭脚丫子,小厮负责拿着一块地毯随处摆放,最后,只能搁置在老神仙脚下。

    阿圆也被乐声给诱惑到了,手指头主动的一曲一伸,干脆,盘腿坐在戏园子的院子里,吩咐青儿取那把尘封已久的吉它来。

    地毯又挪到了郡主脚下,四个孩子背叛了花池边的臭脚丫子,又依偎在母亲身边,小皇子很狗腿的把胖身子团成一个球儿,肥脸搁在阿圆的脚背上,很舒服,也很幸福。

    如果还是在皇宫,打死他也不会生出这种姿态来,皇后虽然宠爱他没边没沿儿,但是,对于未来储君的形象还是很在意的。

    吉它声音不那么脆生了,搁置了一段时间,似乎琴弦也会少掉了许多火气。

    屋子里排练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院子里的女主人歌声起来了:“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古人”也不“来者”的音乐,把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吟唱的辗转婉约,此词作于词人与丈夫赵明诚离别之后,寄寓着作者不忍离别的一腔深情,反映出初婚少妇沉溺于情海之中的纯洁心灵。

    阿圆现在发挥起原来宋朝流传的诗词来,可谓得心应手,知道历史改了轨道,那点深怕露馅儿的担忧感也消失了。

    她喜欢李清照的这首词,并且早就尝试过用吉他演奏的风情,觉得更能体现出清新的格调,和女性特有的沉挚情感。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当第三次重复到这一句时,一个童稚的声音加入进来,让阿圆忽然鼻子一酸,仿佛可以看到袁刚子摇晃着身子跟唱的模样。

    是“小老二”,很深沉似的仰面望天,双手往后抱着脑袋,嘴里无意识的跟着乐声哼唱……

    然后,是桑七儿,是戏班子里面的所有新成员,是老约翰……

    清新的格调优美的歌词,成功的击进了每一颗柔软的心灵。

    其实,能够做戏子的,都得是拥有一颗善感的心才行,虽然此刻,艺术家的名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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