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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家的小娇妻 作者:墨鱼仔1123-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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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是圆乎乎两头尖,还是看着有些瘦长?撒在丸子面上的白色粉末究竟是什么?”
“你,你怀疑我?”妍洁一脸的难以置信,哆哆嗦嗦的回答,“你失心疯啦?怎么可能是我!”
“我只是在想,那点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淡淡苦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妍冰出于一个前任点心师傅的味觉与直觉,认为那番薯丸子确实有问题。
“不就是杏仁粉么?加个雪花装饰而已。”妍洁顺口回答,之后还没等她形容番薯的模样,去厨房查看的仆从已经拿了一块泥土色手臂大小的根茎回来。
这就是厨房中他没见过的,不知道有没有毒的稀罕玩意儿。
妍冰只抬头看了一眼,心就沉了下去,不由低声叹息道:“阿姐,这是木薯,不是普通番薯。生吃含剧毒,需要漂洗几日彻底熟透才能食用。”
“不,不会的,不可能!我也吃了的!”妍洁顿时急出了眼泪,而后惨白着脸双腿一软,悠悠跪倒在地。
毒死祖父这种忤逆不孝大罪,十个她都背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妍洁:不不不,这个锅我不背,坚决不背!
☆、栽赃嫁祸…苦杏仁
“阿冰!你救我,救救我!你知道我在期待什么,我怎么可能去下毒?!”妍洁膝行至妹妹脚边,拽住了她的裙角,哭诉道,“我唯恐出一点点纰漏,每一样东西都尝了又尝——是有人害我肯定是有人要害我!”
毒性强弱与用量和服用者体质相关,少量或许没事,量大又遇体弱就糟糕了。大家都曾吃过,旁人均无事,文衡却曾喘咳,然后就是年事已高的阿翁……
妍冰垂首看向庶姐,眼中含着惋惜之情。有人借妍洁的手害人是肯定的,可毕竟牵扯了命案,就算能脱罪,她这一辈子也全毁了,曾经的期待有多高,如今摔得就有多惨。
看着庶姐哭成泪人,妍冰更想尽一切努力抓住真凶,不由再次开口道:“除了木薯还有杏仁粉也可能有问题,若是甜杏仁自然无毒,苦杏仁却和木薯含有同样的剧毒。阿姐,杏仁粉是谁给你的?你在撒了粉之后是否尝过?”
杏仁粉,杏仁粉……妍洁眼中慌乱无比,揪着衣领拼命回忆先前的情形,而后忽然抬头道:“厨娘给的,嘴角有个大黑痣的厨娘!盛在一个圆白瓷盅里。”
旁听到此,大伯父总算再次发挥了作用,赶紧喝令从者去找认证、物证。
众人便默默守着硬挺在床上的祖父,在寂静地只听得到妍洁哭泣声的屋里,煎熬、等待。片刻后,有仆人急匆匆跑来回话道:“厨娘跑了,圆白瓷盅没见着。”
“找,继续找!必须找到!”大伯冲奴仆怒吼之后,又扭头看向李氏,“弟妹啊,你看这事儿闹的,阿爷估计当真如小侄女儿所说是被人害了啊!我不能让老父死不瞑目,就只能报官了啊,这大侄女……”
李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庶女,面露难色道:“报官那是自然的,可这,涉及四娘却不大好,能不能把她摘出去?”
“这,这不大好办啊,”大伯也是一副为难模样,摊手道,“杏仁粉可以说是失踪厨娘做了怪,可木薯却是大侄女儿自己带来的。”
见无计可施,李氏恨恨瞪向了自己闺女儿,揪着她胳膊低声骂道:“偏你多事!小小年纪去哪儿学来的这毒那毒的?你瞧你把四娘害多惨!”
我不该说?不说祖父岂不是稀里糊涂就没了?怎么能说是我害的!而且,凶手可是冲阿益来的,这次放过了,下回不一定如此好命能逃脱。
妍冰自我反思了三秒钟,然后果断认为自己没做错,仰头梗着脖子用小孩口吻道:“阿姐是无心之失,害人的那个该抓!”
立在窗外听墙角的奚氏眼看着事情再无回旋余地,按身份本不该进室内的她,因护女心切,猛然施力拽了潘姨娘一同闯了进去。
奚氏死死拉扯着潘姨娘,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冲大伯哽咽着喊道:“木薯是她娘家兄弟卖的,不干四娘的事!”
说完她就噗通跪地,砰砰地冲李氏磕头,嘴里哀求不断:“求求您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四娘,她还那么小……那么小……求求您,求求您!保下她吧……”
看到这场景,妍冰简直不忍直视,本就红着的眼圈又慢慢润湿,心里忽生内疚之情。
而大伯母钱氏若非顾虑到刚死了公爹,简直想要哈哈发笑。齐活了,一盘子点心涉及了二房一媵一庶女,非要嚷着报官的则是嫡子嫡女,那失踪厨娘想来也不会是自己家收买的。
想要娇妻美妾通通在怀就得担风险喃,自己男人大本事没有,但绝不会三妻四妾斗鸡眼似的惹麻烦。
事已至此,众人略作商议便纷纷退出老太爷的内室,保护罪案现场。大伯一家招呼仆人各司其职忙碌起来,或报官、报丧,或挂白灯笼,或搭建灵堂丧棚等。
潘氏与四娘暂且关在大房的客房限制走动,奚氏自告奋勇入内陪伴女儿,看守情敌。四郞则守在了屋外,以防那两母女合伙儿欺负自己的亲娘。
妍清年龄太小,先一步就被长兄兴盛带回家休息,他顺带指挥管事吩咐众人换素服、挂白布。
阿益与妍冰则随后被李氏拎回家换孝衣,一路上挨了不少呵斥痛骂。
之后的事儿两小孩再没法参与了,直到当天夜里又回到大伯家去守灵时,妍冰与阿益才悄悄派了各自的婢女暖香、清风去打探消息。
后半夜,借着出恭的机会,几人汇合之后便开始交换信息:有管事说,因老太爷好歹曾是个六品官儿,即便是喜丧也得验验,这又偏是命案,刚报到长安县那县丞立刻亲自带着刑名书吏、仵作和衙役登门,勘验了许久。
“确实就是苦杏仁中毒,这是有很多先例的。至于番薯,这个东西大家都没吃过,还得再研究。”暖香一面作答,一面像是看天神似的看着自家主子,才十岁啊,就能懂这么多事儿!
阿益的贴身婢女清风则补充道:“杏仁粉瓷盅在恭房找到的,已经摔碎泡脏了,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证据。但究竟是谁扔的,完全不可考。”
随后妍冰又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四娘和潘姨娘怎样了?”
“哦,说是因为是县伯府邸的官宦家眷,又无直接投毒谋杀老太爷的动机与证据,所以暂且不收押,由家主自行看管,待传召上堂辨案时才需过去。”暖香说完又指了指内院角落,“只能先在这儿关着了。”
“然后呢,还有没别的消息?啊,还需要等着抓到厨娘再来审问?”妍冰看着昏黄灯笼映照下的丛丛树影,不由有些心慌,潘姨娘先前那个神情可没一点心虚样,很有可能并不是凶手,那究竟是谁呢?
万一抓不到,岂不是真得妍洁扛锅?非主观原因毒死祖父,这应当是什么罪来着?《齐律疏议》她是有通看过,但后面重罪的细条款并没特别关注。
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妍冰次日中午在大堂嫂屋里打了个盹,刚醒来就从暖香处听到个坏消息:找到了厨娘……投河自尽的尸首,线索就此斩断。
次日黄昏时,文渊下学之后带着文衡来上香,虽然还不到宾客正式吊唁的时候,但他俩与舒家走得近,也勉强能归成亲友早点上门。
两兄弟告辞时,兴益与妍冰双双去送,又得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木薯已查证确实是潘姨娘的娘家兄弟所售,他从海商处得来了两种番薯,一种无毒一种有毒,然自己并不知晓,家人也误食用了有毒的一种,但仅仅只出现气喘、眩晕、呕吐、腹泻等症状而已,”文渊沉声说着,还特别强调道,“这点有隔壁商铺掌柜、伙计等人作证,按律卖者不知情不坐,无罪。如果厨娘那头查不出什么,潘氏也同样可摆脱嫌疑。”
闻言妍冰很是沮丧,若是真正下毒的人没能罪有应得,反倒是四娘遭罪……她忽然抬头看向荣家大郎,认真问道:“渊哥哥,按律意外毒死祖父会怎么判?”
荣文渊不假思索的回答:“流三千里。”
妍冰当即被吓了一大跳,惊道:“这么重?!她是完全不知情的啊。”
“若过失杀的是旁人用铜一百二十斤即可赎罪,但祖父与孙女有尊卑之别,不得收赎。”文渊说罢忽然发现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姑娘露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心头不由一软,又特意寻了另一种说法宽慰道:“律法特指的是过失杀伤,像四娘这种无意中做了有毒食物的却没有明确条例,这个可以查旧年案例,若是曾有轻判的先例再遇富有同情心的主审官,倒也能开脱一二。”
“渊哥哥,你能找着一些陈年卷宗吗?真希望犯罪者服诛,而不是无辜者遭殃。”她仰首一脸期盼的看向荣文渊,对他报以十二分的期望。
“宫中旧例或许可以从族叔那知晓一些,只是不知能不能外传……我尽力吧。”能被一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满心期盼的仰慕凝视,这滋味倒不错,可惜任务挺艰巨。
最终,文渊带着光荣使命与文衡一同告辞离开。回去就开始忙碌着继续学律法,求卷宗。
到舒老太爷头七时,文渊那边正查到了一处合适四娘的卷宗,这厢案情又忽然峰回路转。
据悉,衙役门找到了厨娘的家人,发现她家几日前忽然暴富,前月还因给不出儿子娶媳妇的聘礼,亲事告吹,本月却已匆匆下聘娶妻。
“居然是在潘氏娘家铺子门口,一男子从里面出来给予的赃款!”清风在转述这消息时,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狂喜。
那庶出的四郞兴盉总是对他小主人横眉竖眼的,这下潘姨娘已经被羁押用刑了,看他以后还怎么狂!
眨眼间,老太爷已停灵至三七,潘姨娘受刑不过招供说是因早年老太爷没同意将她扶正,这才气不过买通厨娘寻机下毒。
因她原先就有安排厨娘暗害主母的先例,众人都觉得果然就该是潘姨娘害人,县令判了她斩立决已上报京兆尹等着复审。
至于四娘,多亏荣家大郎出手相助,熬更守夜翻出了先帝批复类似案子的一句话:“贼寇以刀剑杀人,刀剑何其无辜。”
因此,小娘子仅被处以罚金,并未受刑。当然,名声毁得一干二净这点却无可奈何。
如此,大家以为案子了解,就等着舒弘阳赶回来好出殡时,这事儿竟又起了波澜。
事出后的第二十二日,荣文渊甚至来不及找寻恰当借口就急匆匆来到舒家,只说是他同窗想要借阿益的某册孤本一观,随即便拉了两兄妹私下说话。
“我又想法子去仔细检查了厨娘的尸首,发现她指甲缝里有残留的肉渣末,阿冰你曾说她并非需剔骨剁肉的红案厨子,而是专做白案点心的?”文渊话音未落就见着小姑娘在猛点头。
他顿时眉头一皱,叹道:“这就坏了,厨娘并非自尽而是谋杀,凶手的手臂应有抓痕。既然要杀人灭口,那在潘家铺子里给予金银就很可能是栽赃嫁祸!”
妍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磕巴着反问:“也,也就是说,其实真凶还,还好好的在这家里蹲着呢?”
“没错!”文渊立即点了头,又提点道,“你们在内院需多观察,必须尽快在对方养好伤之前揪出来。多半应当是壮年男子,推胖厨娘下河还曾有争执,自己却没一并掉下去淹死,要么气力大,要么擅游水。”
听罢这话,妍冰心思一动,突然想起了某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困成狗咯,求鼓励,求包养(*′?з?‘*)
☆、斩草除根…破案
妍冰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搞得头晕,自觉没那破案天赋,干脆对阿益和文渊直言相告,她怀疑的人是长兄舒兴盛。
“阿翁去的那天他是第一个离开内室的,说是送妍清回家,有作案时间,”在提出最直白的理由后,她又吞吞吐吐把五年前的所见所闻讲了,“在驿站我见过他和阿娘拉手说笑,他俩私下有些不寻常的情谊,最后我似乎惊动了他,有没有可能这回也是为了灭口?”
两人一脸惊讶的看过来,随后又觉得那俩人有私~情似乎也顺理成章——独自在家少妇和壮年无妻继子,这简直绝配。
“难怪他一直说没金榜题名不娶妻,都熬得逾龄缴罚金了。”阿益低声吐槽后又摇头道:“但是,灭口等五年?这未免太有耐心。嫉妒我天资聪颖也有点勉强,我的竞争者是四郞。阿兄年纪大得多,阿爷又渐老了,可等着继承家业不用冒风险。”
文渊听罢却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见,他微微含笑看向妍冰,一脸认真的赞道:“你说的这个事儿非常重要。我翻阅过数千卷宗,但凡涉及人命的重案,十案九奸,若非奸~盗便是奸~情。虽说已经是五年前的事儿,下毒这种迂回手法也不像他为人,但难保邻人遗斧越看你们越怕丑事暴露。”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的记得寿宴当日或从前,舒兴盛抱妍清时一贯让她靠坐自己右臂,然而停灵至三七时他却是用左臂作支撑。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文渊琢磨着舒兴益手臂一事,就见他从书房窗前路过,面色阴沉而晦暗,再不复从前斯文君子模样。
“你们远远待着,别靠过来。我去试上一试。”文渊说罢便从桌案上随意拿了一本《尚书》,推门而出匆匆跑向舒兴盛。
妍冰与阿益缀在其后,于一大榕树下止步,遥遥看着文渊正拦住了长兄,举着《尚书》朗声问道:“某方才翻书有一事不明,求问‘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该作何解?”
“这有何难?”兴盛微微弯了弯唇,似讥讽似自嘲,淡淡回答,“不就是讲帝尧如何发扬大德使亲族和睦,再明察、表彰百姓善行吗?”
听了这话妍冰也有些想发笑,一是句子内容有些切合现状,二来她似乎从文渊那端直从容的笑脸上读出了潜台词:“当然不难,随手翻的一句而已。”然后就等着想看他接下来怎么瞎掰。
“愚弟不解之处在于,帝尧所处时代应当以‘宗法制’为立国根基,而如今情形却大不相同,那么,‘亲九族’是否当真如此重要?”文渊灵机一动开始诡辩,兴盛却是个读死书的,被他这么一问当真开始思索继而有些发懵。
略作讨论后,文渊又翻了几页书,指着一处文字扬声道:“再看这里!”
他此时手臂举得稍远,妍冰只见眼神不算好的长兄微眯了眯眼,像觉得字迹有点模糊看不清似的,下意识便自己抬臂去拿书。
她立刻明白了文渊的打算,小心肝倏地提到嗓子眼——这是想偷看兴盛的手臂啊!作为孙辈大家同服齐衰之孝,穿着硬挺挺袖子还略短的粗麻衣,这手伸长了荣家奸诈大哥再“不小心”帮他捋一下……
“帝曰:畴咨若时登庸?这句又怎——”兴盛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的英武少年扣住了自己手腕,以犀利而暗含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厨娘是不是你杀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文渊在确认了他手臂有似抓伤未愈的疤痕后,直截了当的就这么问了。
闻言兴盛当场僵立,眼中划过犹豫挣扎之色,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终只简单回答了一个字:“是。”
……
长安县令在后宅接到长随的通传时简直想要去死一死。
眼看着即将考评任期政绩忽然遇到伯爵府第的破事儿子,被上司勒令五日破案,案子告破不到三十日,还没等京兆尹复审呢,这事儿又横生枝节,作案者居然另有其人!
他判错了,不仅错了没法改,还被民众堵住衙门口,请求看公开审理——因为上一轮是被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因为大家都对这一波三折的案子很好奇,守着判案权当作是看热闹百戏。
妍冰与阿益在禀过李氏后也由管事等人护送前来看判案,瞧着这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也是吓了一大跳,更没想到的是审案过程也挺……精彩。
舒兴盛对害~死厨娘与命令她撒杏仁粉一事供认不讳,却拒不承认故意谋~杀祖父,而是当庭智辩称:“我只是想给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异母弟弟一个小教训。他自持天资聪颖从不将我这兄长放在眼中,这才想借一点杏仁粉让他病一场,至于祖父之死实在是一场意外。我本欲与家中奴婢辜氏商议一同投案自首,谁知却在阻拦她奔逃的途中发生抓扯,使其不幸落水亡故……”
“诶?!他,他居然说你啊阿益!这不颠倒黑白吗?带厨娘自首肯定也是胡扯吧,他这究竟是想干什么?”妍冰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一句话却轻轻拉了拉身旁文渊哥哥的素锦衣袖,当他是百度万事通来用。
“意思是,把他每一步都分开来看,逐条减轻罪行。下药是为了教育弟弟,并非刻意谋~害人命,因阿益未受伤所以无罪。厨娘之死么,按律主人未报官私自杀犯了罪的奴婢杖只需一百,误~杀还可用铜赎罪。最终导致了祖父的亡故这个无可辨,流三千里,但遇赦可赦,今上虽已立后但未立太子,总归会有大赦天下之时。”文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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