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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再惹事。不过秦泰要是过得不好的话，可以直接找人联系张居正，张居正一定会为秦泰出头的。可见秦泰不但有靠山，而且将来的前途非常光明，这才彻底打消了大家动秦泰夫妻的打算。

第十一回　刑部大牢十一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秦泰和张居正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秦泰夫妻彻底失去了对大家的威胁，更或许是这些人得到了新的指令，反正自从秦泰烧了信函之后，大家都对秦泰夫妻态度越来越好。一些狱卒和牢头不但会见面打招呼，而且还会主动上前来帮助秦泰夫妻做事情。只要不涉及到敏感问题，这些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些狱卒甚至于会帮秦泰夫妻打下手，洗衣服、打饭、收拾屋子等等。秦泰和展小小都清楚，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客气，其实大家并没有彻底对他们夫妻放心。这些狱卒假意帮忙，其实是在暗中监视他们，也是在翻看他们的清理成果。一般的狱卒不但不认识字，而且基本没有什么文学底子，不然不会来这里当一个什么身份也没有的狱卒。可是这几个热情的狱卒不但手脚麻利而且能够识文断字，足见这是特别培养的骨干力量。他们绝对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来帮忙的，绝对有人指使他们来干活的，对方的意图很明白，并没有彻底对秦泰夫妻放心。不过秦泰和展小小也不担心什么，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真正要紧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他们发现，最要紧的东西都在秦泰和展小小的脑子里。对方可能在试探秦泰夫妻，也有可能是真的想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所以把秦泰和展小小的待遇提到了最高一级，不但可以睡高床软枕，而且保证顿顿有肉，除了不能出刑部大牢的范围和下第五层水牢之外，基本就是通行无阻。秦泰和展小小越来越觉得这个地下第五层有问题，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直接要求一定要去第五层看看。秦泰依然是每天忙着整理档案，几乎没有时间出去走走透气。展小小却是待不住了，每天在刑部大牢一到第四层走来走去，说是舒展了心情也锻炼了身体。其实展小小是在执行丈夫秦泰的命令，寻找她干爹老酒鬼师爷所说的那几个老友的下落。据老酒鬼师爷交代，这些人有的是狱卒，有的是刑部大牢的杂役，也有几个是关在刑部大牢的重犯。他们有可能已经死了，也有可能已经离开了，更有可能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和外界联系，需要秦泰夫妻耐心的寻找。就算找到了，也千万不要以长官或者官员的身份命令他们，他们对这些很反感，说不定会有抵触情绪。按照秦泰的理解，这些人一定是见惯了太多的不平事，所以在失去了信心，宁愿躲在这种地方不出去。这些人从本质上来是好的，不愿意同流合污，也不愿意去害人，但是他们改变不了一切，所以选择逃避。更有可能他们本身就是经历过不为人知的事情，彻底让他们对家人和亲人失去了感情，他们才愿意留在这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所谓的“身在衙门好修行”，见识了太多的黑暗，不会再有恐怖。能坚守自己的信仰，不去主动害人，在这种地方存活，这就是一种极高的境界。一些想突破的修行人都喜欢这么做，把这种地方当做考验自己行为的场所。老酒鬼师爷本身一定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会躲到这里来，从而认识了这些人。要不是老酒鬼师爷后来遇上了秦泰，通过秦泰和展小小重新有了生活目标的话，老酒鬼师爷或许会这么过一辈子。现在老酒鬼师爷不但自己清醒了，也希望秦泰能把这些好友救回来，让大家走出麻木不仁的独立空间，重新做回一个正常人。展小小经过这些天的走访，又多了一些对刑部大牢的了解。原来刑部大牢和其他衙门一样，也存在着“吃空饷”的行为。按照建立刑部大牢时的规矩，刑部大牢有正式官员近四十名，在编牢头、狱卒以及杂役近五百人。可是这是最低标准，从一开始就不够用，只好招收编外人员。到了明英宗复位的时候，刑部大牢忍受严重不足，上报朝廷之后加大了开销。当时刑部大牢有近二千名工作人员，加上外面的士兵，人数已经超过了万人。虽然后来因为犯人减少了，士兵也随之减少，但是刑部大牢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减少。其实刑部大牢几乎年年在减少人员，多出来的人员都是虚报的，一些官员和有实权的牢头分了这些福利和待遇。如今刑部大牢的工作人员满打满算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人，也就是说有一半人是白领俸禄不干活的，或者是子虚乌有的。而且刑部大牢的工作人员严重两极分化，一些牢头没有不干活，轻松自在没事情做，而一些狱卒或者杂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通过了解和走访，展小小终于知道了在刑部大牢最苦最累的事情就是巡逻和清理犯人牢房。每天一早会有外面的人领走大半犯人，目的就是去工地干活。刑部大牢才不会白养着这些犯人，这些犯人需要去干活，不然没有东西吃只好等死。干活的地方不是在采石场，就是在一些官府承接的工程。那里不但累而且有危险，一般的老百姓给再多的钱也不愿意去干，只好让犯人去了。这些犯人不但要带着手铐脚镣干活，而且吃的东西也不好，要是不专心的话，还要被看管他们的士兵们打骂，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不过一些重犯和死刑犯，为了防止他们逃走，所以一般不安排外出干活。就算一定要安排他们出去干活的话，也要加上厚重的手铐脚镣才可以。每当犯人出去干活的时候，就是杂役和狱卒打扫监牢的时候。犯人们几乎没有自由，吃不饱而且穿不暖，经常拉肚子生病，又没有专门茅房提供给他们，所以他们只好排泄在监牢里面。所以牢房里面不是恶臭就是排泄物，他们的牢房不但不干净，而且极不容易清理。按照规矩刑部大牢内部每三天清理一次，目的就是防止疾病蔓延。被分派到任务的人只好自认倒霉，干好了下次还要你敢，干不好就要被打被骂甚至于扣工钱。干这活的都是新来的或者是没有后台的工作人员。除了这个清理工作之外，夜间巡逻的工作也不好做。由于刑部大牢建在地下，所以温度普遍较低，特别是越往下走温度越低，简直会冻死人。巡逻的时候不但要挨个检查每一间的牢房，而且要清点犯人人数，防止犯人逃跑或者失踪，甚至于死掉。一圈下来没有一两个时辰几乎办不成事情，特别是在大冬天的时候，这味道特别不好受。几乎谁也不愿意巡逻和清理牢房。

　　　　在刑部大牢也有受欺负的和欺负人的，一般一些有门路的人都会找一些有靠山的老大罩着自己，不但可以少干一些苦活，而且可以欺负一些没后台的人。特别是一些年轻人，他们一边学习前辈们的手段，一边学着怎么欺负别人，树立自己的威信。有的人会拿一些没有根基的犯人下手，但是更多的是欺负比自己没后台的同事。展小小就知道一个狱卒，他的名字叫于八，外号“缺一划”。据说这个狱卒是一个“关系户”，他的舅舅就是刑部大牢的牢头。于八的家境不好，养不活这个半大小子，只好把他安排到他舅舅手下干活。虽然刑部大牢的名声不好，但是总不至于养不活一个大老爷们。再说了于八的舅舅混得不错，不但整天吃饱喝足，而且积攒了不少家当，于八的父母也希望儿子像他舅舅一样有出息，所以花了一笔爱钱走他舅舅的路子进了刑部大牢。于八刚进刑部大牢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编制的见习狱卒，还算老实听话。可是不久之后他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依仗着他舅舅的势力，开始树立他所谓的威信。平时不但不干活而且到处指使别人干活，甚至于打小报告欺负老实人。一些有地位有权势的牢头为了不张扬，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新人和属下，可这条疯狗什么也不在乎，几乎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所有大家都在背后叫他“缺一划”，意思是她不应该姓于应该姓王，他应该叫王八而不是于八。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欺负到展小小头上，终于得到了报应。于八以为展小小这个女人好欺负，所以对她伸出了爪子，到那果然被展小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可是他还是记打不记疼，伤刚好又来招惹展小小这个女煞星，展小小这一次几乎打得这个家伙半身不遂。大家不但不敢为于八出头，而且连他舅舅在内的人都说这小子活该。

第十二回　刑部大牢十二

　　　　展小小找了好几天，好像一个目标人物都没有找到，这些人真的都不在了吗？老酒鬼师爷已经离开这里好久了，怎么算也有七八年了，当然会有人进来和离开。难道这些人会集体离开吗？难道都死了？还是一起失踪了？怎么会一个线索也没有呢？秦泰解释了展小小的疑惑，这些人不但做事低调而且不愿意同流合污，所以不会经常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这些人就算留在了刑部大牢，地位也不会高，不是狱卒就是杂役。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的年纪可能都不小了，能和老酒鬼师爷做朋友的人，应该年纪不亚于四五十岁。所以展小小要去不起眼的地方找，找一些年纪偏大的工作人员，特别是一些不爱和外人多话的人。或许他们之中就有当年老酒鬼师爷的好友在，就算没有也有可能知道一些线索。秦泰提醒展小小，找人的事情千万要小心，不能让大家知道这个意图。展小小这些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敢随便到一些地方走动。原因是担心看见一些不大好的场景，至少展小小这个年轻女人会觉得不用好意思。原来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没有通风设施的刑部大牢里面，开始闷热起来。刑部大牢的工作人员可以用凉水清凉自己，就连秦泰的房间也摆上冰块散热。可是犯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不但不会有凉水，而且就连扇子也没有。他们只好把身体贴在铁墙上散热，一些人甚至于脱光了衣服，赤身**呆在监牢里面。这样一来难为了展小小这种妇女，不敢随便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不怕丢脸，展小小也不敢直视他们。

　　　　展小小通过一些狱卒和杂役得知，刑部大牢的设置就是让犯人知道监狱的残酷。冬天的时候由于外面结冰，里面的温度降到了零下十几度，犯人们一身单衣，冻得像冰棍一样。铁墙上结着薄冰，冷得足可以吓死人。据说只要手脚无意间碰到了墙壁，就会被粘下一大块皮肉。几乎每一年刑部大牢都会在冬天冻死不少人，这些人挨不到一年才一次的节日就走了。刑部大牢的犯人一般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吃到像样的饭菜，说是像样点的饭菜其实只不过是一碗干饭一两样素菜，但是对于犯人来说已经是很好了。这些人只有在年三十那一晚，才有机会吃到这么一顿好的，这是他们一年到头最期盼的日子。到了夏天更是让犯人受不了，闷热和疾病，使人挨不过这个夏天。每天中暑和生病的犯人数不胜数，特别是一些体质不好的妇女和老人，经常晕倒和生病。刑部大牢缺医少药，再加上对犯人不重视，所以就算病了也不会真的关心。只有到了快死的时候，刑部大牢才会派刑部的专门大夫来确定犯人的病情，在确定无救的犯人档案里勾除记录，确定犯人必死无疑。不过一些内行人也说，这是一些人做手脚送犯人离开的好机会。一些有门路的犯人，花大笔的钱买通一些牢头和大夫，再找机会病倒，通过几方的确定，就能把犯人当作必死的人抬出去随便处理。其实这个犯人就是想离开刑部大牢，等到了外面用另外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刑部大牢的花样还真不少，展小小知道越多越觉得刑部大牢很有问题。按照规定刑部大牢属于国家级监狱，关在里面的的不是杀人犯就是重犯，至少也是一些大案要案的罪犯。这些罪犯有的是判了死刑，等待“秋决”的。也有一些人是被判了重刑，需要长期待在刑部大牢服役的。还有不少是没有定案的嫌疑人，需要刑部有司衙门定罪之后才能正式移交相当单位的。这些人除了一些被连坐的罪犯和一些政治犯之外，身上都有大案子在身。按照《大明律法》，这些人不应该有外出的机会，但是刑部大牢的人依然安排她们外出干活，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逃走。就连一些准备不久之后斩首的罪犯，还是每天安排出去干活，甚至于连续干活。难道大家不担心这些人会出意外吗？要是失踪了？或者累死了？更或者是出意外砸死了怎么办？还有同样是罪犯，待遇也有很大的区别。例如张三和王六，两人都是抢劫富商的罪犯，他们不但抢了富商的财物而且杀了富商，刑部官员判张三二十年监禁，王六十五年监禁。张三因为是主谋，又是杀人凶手，所以比王六多判了五年监禁。可是王六把钱全部上缴了，没钱打点刑部大牢的工作人员，导致王六每天挤在十几个人的大房间内，不但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天天要干重活。倒是张三不但拒不交代赃物下落，而且态度强横，也只不过挨了一顿毒打而已。后来张三托人使了一大笔银子买通了牢头和狱卒，不但住上单人房，而且不用去干体力活，理由是张三有病不能外出。因为得到了孝敬，再加上张三答应每年逢年过节都有好处，所以张三不但可以住得好，而且可以吃得好。这些用来贿赂大家的钱，其实都是他的脏银，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但是谁也不会去管这些事。一个狱卒偷偷告诉展小小，在这里只要有足够的银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只有自由不能给。只要有钱愿意打点，要酒有酒、要女人有女人、要吃的有吃的、要用的有用的，只不过价格比外面贵好多倍而已。展小小有点怀疑，酒肉和日用品，牢头或者狱卒可以夹带进来，女人怎么能进刑部大牢？不是说刑部大牢严禁外人进入吗？哪里有女人可以随便进出刑部大牢的？对方告诉展小小。只要价格合适不但女狱卒会临时客串，而且可以安排一些有姿色的女犯人陪有钱的罪犯。狱卒还神秘兮兮的告诉展小小，一些牢头和有权利的狱卒，也经常去女监狱玩乐，这都是大家默许的事情。在展小小感到震惊的时候，狱卒又爆了一个猛料。有一对夫妻合谋毒死了自己家的邻居，主谋丈夫被判死罪，妻子是从犯被判十五年监禁。但是丈夫因说是必死无疑了，但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被改判为十七年监禁。刚进刑部大牢的时候，丈夫不过三十岁，妻子也不过二十四五岁，他们花了大把的钱，终于买了一个机会。他们夫妻不但可以隔三岔五住在一起，而且可以吃上一些好料。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不但生养了三个孩子，而且暗中把孩子抚养着。就等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了，就把孩子暗中一起带出去。这是严重违反《大明律法》的事情，根据相关法规女犯人在入监后不得生养孩子。就算是犯案时已经怀孕，孩子也不能留在监狱抚养。凡是在监狱里有的孩子，不是马上处理就是连通母亲一起杀死，绝对不允许孩子出生在监狱里。据说这种孩子从一出生就是带着怨气和杀气，将来一定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男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女的低三下四破坏他人婚姻甚至于毒杀亲夫。《大明律法》更是规定女犯人监中生子男女一起杖毙，孩子当场溺死，所在监狱上至长官下至狱卒全部受罚，一个也逃不了。没想到在刑部大牢却有这种事情存在着，简直是无法无天。狱卒还告诉展小小，女犯人生孩子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这种事情在刑部大牢很是普遍。一些干净的女犯人会被一些有权势的牢头包养起来，生下的孩子牢头要的话就留下，不要的话送给外面没孩子的人。至于那些做内部生意的女犯人，一般不允许她们怀孕，因为会影响到她们做生意。但是一旦怀孕了，也不会马上处理。要是月份小的话，直接拿掉就好，要是已经成型的话，就把孩子生下来。女孩子卖到妓院将来做***男孩子送到皇宫当太监，皇宫最需要这种没后顾之忧的孩子。要是女犯人愿意自己养着的话也可以，等将来要走的时候，需要花一大笔钱才能带走自己的孩子。有几个没名字的女犯人，其实是这些女犯人的亲生女儿。她们本来可以和自己的母亲离开这里的，有的是因为付不起“出狱费”被母亲抛弃了的，有的是母亲死了没机会出去只好做这种生意的，也有一些是赚钱帮母亲还债的。特别是一些重犯，她们没有机会短时间离开这里，她们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做本钱，赚钱买通牢头为自己减刑，希望早一点离开这里。一些母亲为了自己能够早点离开这里，索性买有几个女儿，连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起出来卖，希望有钱能让自己早点离开。这些人就像妓院老鸨一样，不但自己做生意，也学着靠别人赚钱。听得展小小一阵又一阵的毛骨悚然。

第十三会　刑部大牢十三

　　　　听了这个狱卒的话，展小小好久都回不过神来。她对刑部大牢的黑暗有所准备，却不知道这么黑暗。这里的人简直不把罪犯当人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