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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师穿越日常-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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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生笑出声,极为开怀。

第一六三章 风暴前夕

    一个下午静静过去,妩心和莲心一直耐心侯在殿外,妩心看了看天色,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莲心,犹豫道:“王上独自在寝殿内待了这么久,多年以来还是头一回,会不会…”

    莲心立刻打断,“莫要乱讲,王上自有王上的道理。”

    “可惠美人与襄侯的求见又被拦下,看惠美人的样子还很急,这…”

    妩心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王上向来说一不二,你若不怕擅闯寝殿的杀头之罪,咱家不拦你。”

    妩心原本想要入殿内提醒,听了莲心的话也只得作罢。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擦黑,莲心已经去处理一些宫中事务,妩心在门口等得都有些困倦时,才听见殿内的响动。

    汉生推开殿门,对着连忙打起精神的妩心说了一句:“去上书房。”

    妩心见汉生除了脸色微白、精神有些不济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松了一口气,恭谨说道:“到了用膳的时辰,王上不如先用晚膳。”

    汉生一愣,已经这么晚了么?

    随即她点点头,在妩心的服侍下潦草吃了几口,又喝下半碗参汤,苍白的脸色缓解了些,有了血色。

    汉生晚膳用完便直奔上书房,坐在轿辇的路上一边闭目养神,手里摸着那个锦囊,竹片她好生收起来了,朱砂与息土全部用尽,一百颗篆刻了阵法的金豆被她装入锦囊贴身收好,一口气篆刻了一百个阵法,让她有些疲惫。

    到了上书房,大臣们上的奏折已经堆满整个桌面,汉生揉了揉鼻梁,将之前已经批复过的三卷奏折又看了一遍。

    莲心已经回来伴驾,又一次出现在御案旁,静静伺候笔墨。

    这一回大臣上的奏折中,一部分是有关于离赣关军情的,其余的都是无伤大雅的政事,汉生很快批复完。

    不知不觉便是一个时辰过去,天已经黑了。汉生一瞥,重重竹简之下,又静静躺着一封帛信密折。

    她眯起眼打开帛书,只见上面列了一张名单,平南侯赫然排在首列。汉生看了一眼名单列表,对莲心道:“这些批过的奏折可以送走了,把襄侯给孤叫来。”

    莲心躬身称是,很快出了门。北戎不比晋朝,夜里没有宫禁,若是北戎王传召,也有臣子晚上入宫的先例,因此宫人们并不意外。

    襄侯府邸离着北戎王宫不远,一个时辰不到便能赶来觐见。

    “臣弟参见王上。”

    一个穿紫衣的年轻男子跪在上书房的汉生面前,二十余岁,面容白净身材却极魁梧,正是襄侯商钰。

    “钰弟平身,坐。”

    襄侯明显与北戎王关系很熟,也不见外,大剌剌落了座,开门见山:“此番王兄禁苑遇刺一事,除了咱们自己的人手以外,还有平南侯的人马。只是他们动作很快,没有留下痕迹便撤走了。”

    汉生平淡道,“孤知道,所以今晚找你来问,离赣关外的人手安排得如何?”

    “王兄放心,此回平南侯有去无回。”

    汉生点点头,将那封帛信密折丢给襄侯,“你看看这个。”

    襄侯接过看完以后,瞪大眼睛,“惠美人与平南侯有苟且?还牵连着大将军府?这…这可是大罪啊!他们竟如此胆大包天!”

    襄侯明显被惊到,不敢相信地又补了一句,“这帛信上是真是假?确定无误?此密折何人所上?”

    “陈近南,从六品国馆修撰,曾为平南侯被逐门客,也投过公输端门下。”

    襄侯道,“此人我知道,伶牙俐齿颇为善辩,平南侯过寿时曾献诗一首,原本很得他欢心,后来被赶走。一说是因为偷了平南侯的美姬,另一说是因惫懒被打出府。”

    汉生道:“还有人说,那位被陈近南调戏的美姬,像极了当今惠美人。”

    襄侯看着汉生平静的神色,深吸一口气,“那他是平南侯的人,还是公输端的人?”

    汉生道:“也或许谁都不是。此人有大才,孤很欣赏。”

    “你再看看这个。”

    汉生又丢给襄侯一封帛信,这是她从褐色锦盒取出的一封。

    这一回襄侯眼睛瞪得更大,“这…这,竟是真的?臣弟虽与平南侯交往不多,自小却也一道读书受教于老太傅,平南侯的字迹再熟悉不过,定不会看错。这是…写给惠美人的?”

    汉生点头。

    “商汤真是大逆不道!”

    襄侯怒将帛信摔在地,脸色通红。

    汉生始终神色平静,“所以,离赣关那边的布置不急。”

    “是否动用耳卫?或是南海大传教士?恕臣弟直言,在离赣关动手,平南侯战死沙场,王上受的非议小得多。咱们北戎将士对战晋朝兵士向来以一敌二,十万晋军远道而来,就算离赣关破,咱们也很快能打回来。”

    “不必,离赣关此战,孤不想输。孤对你另有安排。”

    “王兄需要臣弟做什么?”

    “此番增援离赣关,兵符虽在他手,一万五千的步卒尚在盘山大营,他最快也要明日方能到盘山调动军队,而北戎有常例,出征前,所掌府兵兵符需交由兵部代掌。”

    襄侯皱眉,“可平南侯若在府中,就算有兵符,也未必能调动他的府兵。”

    “明日他自然不会在府中,孤已为他安排好了去处。”

    襄侯一点即通,“臣弟明白了,这就去兵部取他府兵兵符。”

    汉生点头,“有劳。”

    “为王上效劳,乃臣下本分。”

    襄侯抱拳一礼,利落离去。

    

    景宁宫。

    同样灯火通明,虽已夜深,却有二人无眠。

    “惠美人,此番你主动来找本宫,当真决定好了?”

    问话的是王后,端坐在正殿之中的座位上,面色不比见到汉生时的温婉,更多的是清冷,或者冷漠。

    惠美人跪在地上,苍白着一张脸点点头,妆容相较午后淡了许多。

    “本宫不会阻你,也不会帮你,你自求多福。”

    “妾身多谢王后。”

    惠美人神色多出一分坚定来,磕头起身,离去。

    王后的贴身侍女皱眉,“平日里处处和娘娘针锋相对,如今倒难得见惠美人对娘娘这样恭敬的一面。”

    看着惠美人离去的背影,王后神色复杂道,“是啊,错看了她。”

第一六四章 凉亭一见

    今夜格外长,也格外静。

    襄侯走后,汉生只是再看了一眼御案右边悬着的北戎边境图,目光再次在北平镇停留。摸着怀中的锦袋,她的思路开始飘远。

    她总觉得她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手开始下意识地抚摸着右手小拇指。

    或许那里应该戴一枚戒指。

    她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又很快否决。

    那里曾经似乎有一枚戒指。

    那似乎,是一种转瞬即逝的温暖感觉。

    汉生摇摇头,自嘲一笑。

    莫名成了北戎王,她对于属于北戎王的亲情本就没有感觉,甚至她隐隐感受到,哪怕是过去的北戎王商固,对这些所谓骨肉至亲,也都无所谓。

    否则,那褐色锦盒中的诸多帛信从何而来?襄侯手里秘密的一支军队为何而建?

    王室贵胄,血脉亲情本就淡薄。

    骨肉至亲尚且如此,她一个莫名其妙取代北戎王的人,便更没有什么感觉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是她的信条。

    既然平南侯一心要害她的命,她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她到底是谁呢?

    不论处理政务还是迅速理清头绪,她都能明白自己处境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可即便如此,汉生依然不知道她自己是谁。

    她不知道,她也很想知道。

    静默站了一会儿,便回了太章宫就寝。

    第二日早朝按部就班。

    户部尚书奏报,拨了一大笔款项作为军费后,朝廷财政有些吃紧,好在今年没有重大灾祸,不需要额外赈灾。

    再就是关于铁器进口,兵部侍郎奏报,目前与晋朝关系交恶,晋朝便停了互市,尤其是铁器供应,若不自己发展冶铁技术,长此下来恐怕北戎无刀兵可用。

    汉生皱眉,没有说什么,这个问题的确该解决了。

    早朝一结束,她还是回了太章宫,没有让王府总管准备,而是让莲心按照那日的要求再将朱砂,息土与金豆送至寝殿,这回不是一百颗金豆,而是一万颗,分装在一百个锦袋内。

    莲心虽不明了王上需要他做这件事用意何在,但是避开了王府总管,这便意味着是隐秘之事,他点头应下。

    太章宫内,莲心暂时只送来了朱砂,息土和一百颗金豆,剩余的仍需要时间准备,汉生挥挥手,莲心了然退出殿外守候。

    

    平南侯府。

    一个全身盔甲的男子坐在正席,得意洋洋,“王上果然未曾起疑,倒将兵权给了我。只可惜主帅不是我而是吴涯。”

    侧席一位长须门客却有些疑惑,“昨日王上连夜召襄侯入宫,会不会察觉到了什么?侯爷还是小心为上,前往盘山大营前,莫要外出。”

    平南侯却满不在乎挥挥手,“这是自然,想来如今大敌当前,王上也不会对我做什么,只要这回离赣关那边安排妥当,吴涯与我一道掌了兵权,整个北戎便是我囊中之物。”

    长须门客点了点头,也表示认同。

    “只是侯爷还是要小心,莫露出破绽。”

    平南侯眉开眼笑,“放心,本侯知道轻重。”

    此时一名亲卫入内,递给平南侯一封帛信后离去。

    平南侯看了一眼长须门客,后者了然抱拳一礼,“在下告退。”

    平南侯打开帛信,粗粗的眉头皱起,原本喜悦的脸色暗沉下来。

    他捏着帛信,思索起来。

    正殿侧面的屏风后,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响起,“侯爷何事?”

    一个绛色衣衫的妙龄女子娉娉婷婷从屏风后走上前,看到平南侯犹豫不决的脸色,不由问道,“王上王命已下,一会儿侯爷便要去盘山大营领兵一万五千前往离赣关,何故摇摆不定?”

    平南侯对这绛衣女子倒是信任,直言道,“是阿惠,约我北戎十三陵旁一见。”

    绛衣女子咬唇,“侯爷去不得,怕是有诈。如今平南侯府府兵兵符已交,此刻侯爷贸然单独出门,不妥。”

    “可数年来,阿惠从不主动与我联系,此番急急送来这封信,又约在只有我二人知晓的地点,必有十万火急之事需我相助,我放心不下。”

    绛衣女子眼神闪过一丝愤恨,着急伸手拉了平南侯的手,“惠娘娘在宫中多年,王上待她极为亲厚,犹胜王后几分,怎会出事?侯爷宽心,还请以大事为重!”

    平南侯紧握着那封帛信,“大事?乔妹,你知道的,我这些年是为了她。她若有事,我多年的苦心筹划便白费了。我还是得去!”

    “侯爷,可此事太过蹊跷,万一有诈,整个平南侯府都有危险,还请侯爷三思!无论如何先拿到兵权,将盘山大营的兵马拿到手中,再去也不迟啊!”

    平南侯摇摇头,抚开绛衣女子拉着她的手,“乔妹,你在府中我放心,可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亲自见了她才心安。”

    “侯爷!”绛衣女子向前追了几步,平南侯已经出了门。

    看着平南侯毫不眷恋离去的身影,绛衣女子眸色阴沉,手指甲狠狠掐入肉中。

    过了一会儿,不甘的神色平静下来,和以往一样,她黯然叹了口气。

    “来人,吩咐下去,侯爷回府前任何人不得外出,让府兵们严加防守!”

    “是,夫人!”

    门外的亲卫应诺而去。

    平南侯换了最不引人注意的常服从后门而出,策马扬鞭一骑绝尘,不到一个时辰便出现在北戎十三陵下的约定地点。

    他下马,熟练一路小跑十三陵右的那一处凉亭,一个绰约娇小的身影已在那里,是个女人。

    “惠。”平南侯擦了擦头上的汗,步伐轻慢下来,轻喊了一声。

    惠美人转过头来,看着一脸灰尘的平南侯,展颜一笑,“坐下,陪我喝一杯。”

    这一笑,时间仿佛也慢下来。

    平南侯看了一会才将视线从惠美人脸上移开,看着亭内石桌上早已备好的酒盅,心倏地一跳,依言在凉亭里坐了下来。

    惠美人没有着华服,只穿着最简单的宝蓝色长裙,她乖巧拿起酒壶,为平南侯斟了一盅酒,又给自己斟了一盅,将第一盅酒盈盈递到平南侯面前。

    平南侯双手接过,一饮而尽,看着眼前早就渴望一见的女人问道,“惠,今日何事找我?”

第一六五章 死不瞑目

    惠美人听见这样一问,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很快鼻子一红,一滴泪从眼角留下,“五表哥,你带我走吧!”

    平南侯连忙放下酒盅,起身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惠,你别哭,王上他。。。对你不好么?”

    惠美人摇头,放下酒壶,雪白柔嫩的手握上平南侯的手,“汤,你自小就知道,我喜欢夜空,喜欢星星,喜欢无拘无束地策马,唱歌跳舞,我不喜欢那些规矩,不喜欢困在宫里。”

    平南侯点头,“我知道,少时我们常常一同策马,一同畅饮,你说你要摘天上的星星,我便带你到草原在星空下喝酒,我说那星星都印在酒杯里,你说你要把星星喝下去,我们喝酒一饮就是一夜,策马一跑就是一天。那时候的日子,可比现在快活多了。”

    惠美人看着平南侯带着笑意回忆过去的样子,忍住忽然汹涌的复杂情绪,“你带我走吧,王后容不下我,如今王上更亲近她,疏远我。我不愿意再留在宫中了,我不想留在那里,我们一起离开北戎好不好?我们可以去南海看莲花,或者边牧草原,去能够自在策马看星星唱歌跳舞的地方好吗?”

    目光盈盈。

    “你知道我为何恨他吗?就是因为你!他既不爱你,当年何必又要强娶你?你若当时嫁了我,便少这许多折磨。”

    听了惠美人的话,平南侯面色不甘又心疼。

    他痛惜道,“我最后悔的事,便是当时领兵在外未能救下你。等我回来时,你已经成了商固的惠美人。”

    “汤,现在还不迟,今日我悄悄借了令牌出宫,假称抱恙卧床静养,宫里短时间内不会发觉。你若愿意,我便假扮成你的亲兵,与你一起去离赣关,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想离开北戎与你在一起。”

    惠美人说得情动,又是眼圈发红,泪珠已在眶中。

    “这…”

    平南侯明显有些犹豫,此时他来便是冒了极大风险,盯着平南侯府的人不在少数,若再带一个人回去,就更危险了。

    “你,不愿带我走么?或是,多年以来我不在你身边,你又多了别的佳人?”

    惠美人红着眼圈看着平南侯,眼泪落下,梨花带雨。

    见惠美人落泪,平南侯急忙道,“怎么会!我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你一个,惠,你知道我自小就喜欢你,从你八岁那年翻墙爬树摔下来砸到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那时我被你砸到摔伤了腿,本来很生气,但是看到你没有摔伤,还对我笑着说谢谢我接住你,我就一点都不生气了。后来我求父王将你嫁给我,父王却因为两位兄长皆战死沙场,让我带兵上阵抗敌,留着体弱的商固镇守王宫。仗一打就是两年,两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那时候晋军可多了,每天都是杀不完的人,我带的五千兵马还被三万晋军包围,那时候差一点就死了。被围着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想,想着如果我死在沙场,要留点什么给你。可我身边除了一个你给的香囊,什么都没有,很伤心。不过伤心了一阵后来也想通了,人死了还留什么东西呢,或许什么都不给你留才最好,我若真死了,你忘了我也开心。看开了也就不怕了。”

    说着说着,平南侯的眼圈也开始发红,壮实宽大的肩膀微动。

    “后来我们五千人撑了整整十日,我连同最后的四十七位兵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商固让你父亲带着援兵把我们救出重围,我这才知道,父王死了,让商固那无能的家伙当了北戎王,连你也成了他的女人。这么多年来,我一刻都没有忘记你。”

    惠美人面有愧色,“王上他也不容易……终究是我负了你。”

    平南侯的手狠狠握成拳,“我北戎以武立国,他商固凭什么能当王!若非两位兄长战死,怎会轮到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秧子坐上王位,骑马射箭,带兵打仗,他在几个兄弟里是最差的,连商钰都及不上。什么文武相济才是富强兴邦之道,什么北戎过分重刀兵蛮战方才只得偏居一隅,若无强硬武力镇守北戎,咱们北戎世代生活的土地早就被晋朝生吞活剥,更何谈后世!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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