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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妖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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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未嫁娶,生得龙章凤姿,芝兰玉树,长于钟鸣鼎食之家,到这个年纪还没有老婆
不是断袖是什么
想着内心诚惶诚恐,把能求的菩萨都求了个遍。
“不怕亵渎佛祖吗”夏小雨都快哭出来了。
“佛祖亦有好生之德”空见大师转过头来,摊开手中布袋,长短不一的银针整齐排列在一起。
“腠理至微,随气用巧,针石之间,毫芒即乖,神存于心手之际,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空见大师抽出一根银针坦然笑道:“小雨施主”
原来是针灸,夏小雨悬停的心终于放下,可他一想起昨夜撞破的丑事,就无论如何不能将这位空见大师与正人君子想到一块儿去,这王良琊口味忒也怪异,这老和尚其貌不扬有什么可玩的
夏小雨心里又给王良琊安了顶大帽子,嗜血乖戾,荒淫无度,这种侯爷难怪不受百姓爱戴,哼,这次要这个什么空见大师来为自己调理经脉,也不知是真治病还是假治病,说不定是要废去自己所有武功基底
想也不敢想,可如今骑虎难下,又能怎么办
两个小沙弥端坐在旁边望着他,他觉得自己现在犹如砧板上待宰的肥鹅,马上就要被做成一桌好菜端上桌供食客享用,乌黑的眼眸哀切地望着远方,“诶,老子的命怎么这么苦”
想着也不再挣扎,乖乖的脱掉上衣任由处置。
一柱香,两柱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也不知道是趴了多久,起初他还觉得痛楚,后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一看,哈喇子已经流了满地,空见大师与小沙弥俱已消失不见,唯有王良琊一脸笑意地望着他道:“小雨,觉得好些没”
怎么浑身提不上劲儿狗娘养的王良琊,肯定是伙同那个老不死的老和尚废了自己苦练数月的妖娆剑法,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劲,这妖娆剑法的一招一式自己断然忘记不了,虽然浑身无力,可是现在竟觉得自己内息充沛了,前几日苦练妖娆剑法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一口气接不上来,现在浑身轻松宛如新生。
咦难道这个空见老和尚真的是妙手仁心
嗯,如果空见大师是好人,那么这个王良琊就更加不是人了,连这一心向佛的人都搞,简直是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
、宴席
十月初八,杏花侯府。
杏花侯寿辰大宴宾客,来往谈笑鸿儒不断,江南名门望族悉数到场,宾朋满座,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献给杏花侯的贺礼则更加是奇珍异宝,绮罗锦锻,侯府内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忙得不亦乐乎。
夏小雨从来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时间也目眩神迷,心道:“有个有钱有势的爹可真是好啊”
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充盈在各个角落,就在他们觥筹交错,吟诗作对之时,人群中忽然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来者紫袍蟒带,玉冠灿然耀目,镶金的锦袍衬出他雍容的气度,举手抬足间悠然自得,漫不经心处却皆显贵胄风度,顿时令满堂的贵公子皆尽失色。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杏花侯王良琊,此时微风轻拂,荡过树枝,一朵飞花飘飘洒洒落在他头顶玉簪之上,鬓边如簪了朵杏花一般,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在别人看来,杏花侯王良琊风流俊逸,端得是人中龙凤。
在夏小雨看来,王良琊人面兽心,除了邪乎还是邪乎。
自从那日从停云禅院归来,夏小雨就是疑惑王良琊虽然长得很年轻,但据家丁透露,他可早是过了及冠之年啊,怎么家中一个女眷也没有更不见他与哪个丫鬟传出苟且之事这也太不寻常了吧
你说王良琊禁欲这个我可不信,他既不信佛又不信道,断无道理空空断送大好年华。
今日寿宴的重头戏不是满座的珍馐美味,亦不是杏侯府的金碧辉煌,滥觞铺张,更不是曲水流觞的风雅逸趣,众位大人物翘首以盼的实则是一场表演绝代舞姬陆芳菲将为杏花侯大寿献艺。
夜幕降临,天上绛河清浅,人间酒醒梦回,众人都喝得醉醺醺之际,大戏终于开演。
一名轻纱笼玉体,环佩叮当,身段曼妙地女子款款步入大厅之中,她面上蒙了一层紫纱,秀目顾盼嫣然,勾得在座男子个个失魂落魄,传说这陆芳菲博采众家,不但会“霓裳羽衣曲”,更会公孙大娘的“山河剑器”,舞姿轻盈,翘袖折腰间若彩蝶翩然,窈窕飘逸。
一曲“霓裳羽衣”舞毕,满堂皆是叫好之音,她换上双剑洒沓出场,剑锋飒飒,依人妙舞,长袖善折,腰肢纤盈,剑器浑脱,直叫人目不转睛,拍手称快,真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就在众人沉醉于佳人的翩跹舞姿之中时,陆芳菲凤眸一敛,手中长剑直直朝杏花侯刺去,这一刺惊醒梦中人,“啊”在场的达官显贵个个慌了手脚,并无一人敢上前相救,就在这时,那剑竟然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之中,陆芳菲如蝴蝶扑到了蜘蛛网上被黏住一般,整个人定在当场,那剑堪堪就要落到王良琊地脖子上。
“哼,陆姑娘好招式”王良琊冷笑一声,葱削似的手指轻轻拨开宝剑道:“绿拂,出来吧”
一名手中缠满白布与丝线地年青男子从帷幄中步出,只见他鬓若刀裁,眉目清秀,一身青衣劲装,眼底杀气弥漫,他一把夺过陆芳菲手中的宝剑指着她咽喉道:“说谁派你来的”
“呵”那女子浑身被丝线束缚得动弹不得,却偏还露出一副撩人媚惑地姿态,媚眼如丝地望着王良琊道:“侯爷,有人要我带话给你。”
“噢”王良琊蹙眉。
“他说,七年前恩断义绝,七年后再无瓜葛,侯爷若是多管闲事,必坠阿鼻地狱”说完吻尽自绝,封喉如花绽,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那些酒色之徒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曼妙舞姬地血染透了大地,人人大惊失色,飞也似的逃出杏花侯府,不稍片刻,厅堂内便空无一人,满地狼藉,美味佳肴尽数化作残羹冷炙,极为煞风景,夏小雨正端着盘子给这流水宴上菜,乍然撞见这刺杀王良琊的惊悚一幕,心中甚为生气。
他气得不是有人刺杀他主子,而是有人刺杀他主子居然没有成功,绝色佳丽竟然香消玉殒在了自己面前,那个被唤作绿拂的人一身杀气,从来没有出现在侯府之中,他究竟是何时冒出来的难道这个人一直藏在自己身边,而自己浑然不觉,越想越诧异,这杏花侯天生妖孽,行为诡谲,真是让人想想就后怕啊
“哼一群孬种”王良琊“嘭”地捏碎自己手中的酒杯,唇角漾起一丝冷笑,他望了一眼绿拂,两个人就一并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在场家丁只能叫苦不迭,这一大摊子东西还不得让他们收拾到天明
“呸怎么死那么多人不死你啊”夏小雨在心中咒骂,恨不得回到阎王殿参他一本,说那王良琊残暴不仁,奢靡浪费,无端。
可谩骂一向解决不了问题,日子依旧得过。
又是一日,惠风和畅,夏小雨正在花园中恃花弄草,陈伯则在不远处修剪枝叶,夏小雨一直觉得陈伯为人忠厚老实,亦师亦友,这几日心中堵得慌,总想问个明白,于是放下手中的活儿凑到陈伯身边问道:“陈伯,你来这儿多久了”
“很久了不记得了。”陈伯没有抬头,依旧专心致志的做事。
“那,那你知道那个绿拂是谁吗”
“呵呵,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多管闲事嘛”陈伯微微抬首,憨厚一笑道:“照顾花草才是咱们的本份,别的就休要多想了”说着剪刀指着自己面前的一片草道:“秋阶得此,群花可废,这草啊叫雁来红,又称秋色,但我觉得还是叫老少年好。”
“为啥”夏小雨虽然在杏侯府上待了好几个月却对花草之事不太上心,品种之类他经常弄混,有的名目更是毫不知晓。
“呵,所谓老少年,此草不是时时都美,每到秋季,观此草,群花可废矣,经秋而媚,到晚上则更媚,曾有人作诗云叶从秋后变,色向晚来红,此乃草中仙品啊”
不就是一堆奇形怪状的野草吗还“老少年”,夏小雨不懂花草之乐,只当陈伯是故意引开话题。
可未等夏小雨接话,陈伯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爱花之人啊,说多也说,有人喜爱十里叠锦堆霞,赏那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的景色,有人却偏爱寒梅傲雪,说梅花品格最胜,冰姿玉骨,这花与人一样,也讲究缘分,什么人爱什么花,小雨,你知道咱们侯爷最喜欢哪种花吗”
“牡丹”夏小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不是”夏伯微笑着摇摇头道:“杏花侯自然最爱杏花,侯爷他跟杏花很像。”
杏花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恨不得以绝色美人自居,难道不是最喜欢那国色天香的牡丹吗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陈伯用老迈的声音缓缓说着,宛若娓娓道来一段故事,“人人皆以为杏花侯艳色绝伦似花影妖娆,可却无人知晓凋谢之后的苍凉与孤独,花期胜时自然吸引万众瞩目,而当那杏花由艳转白,由浓转淡,谢落时成雪白一片,你才会感到世事苍凉,这人啊,荣枯有时,就如杏花一般,你们都看到杏花侯人前一笑,江山变色,岂知他一人独处之时内心那万分寂寥”
他他寂寥我看他就是个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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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闲人,每天玩得不亦乐乎,那绿拂说不定也是他的入幕之宾,现在正跟他把酒言欢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传信
杏侯府山珍海味不少,王良琊对待下人也没有坊间说言的那么苛刻与残暴不仁,除了上次天白惨死一事外,这连日来又是无风无雨,只是侯府中到处都增加了戒备,上次的大宴上杀手陡然出现,若不是绿拂出现,王良琊早作了那剑下亡魂。
可那绿拂竟似一个照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神物,自从上次神秘闪现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饶是夏小雨多番查探也无人知道那绿拂的底细。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还是说王良琊将他豢养的杀手藏在密不告人之处
杏花侯王良琊每日都穿得花枝招展,头冠是镶金玉冠,宽大的衣裘冠履颇有魏晋遗风,腰金佩玉,除了穿着,他的行为也足够放浪形骸,但凡是当世乐师、棋圣,他没有不结交的,倒是疏落了地方官员,杏花侯的头衔于他只不过是空缀,他该玩照玩,赏得是奇花异草,品得是醇酒佳肴,只是府中却独独缺了一房妻妾。
这一日,夏小雨照例在花圃中无聊的恃弄花草,陈伯今日休息,他一个人东剪剪、西剪剪,觉得自己就如墙角青苔一般,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堆发霉物,正当他百无聊赖之际,墙外忽然闯进来一只“飞奴”,那飞奴停在夏小雨身边的花台上,口里衔着竟是一封书信。
夏小雨接过那书信仔细一看,心下又惊又喜,当他看到那落款的“棠”字时内心更是喜不自胜。
谢大侠没有忘记我他竟然记得我
果然是英雄豪杰知恩图报,看来谢大侠能救我于水火之中,夏小雨一下子乐得忘乎所以,那信中写的是约他三日后百花巷芙蓉楼相见,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国这杏侯府的大门了,这次谢孤棠盛情邀约他岂有不去的道理
可是那大魔头王良琊会允许吗
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小径,远处荷塘边,王良琊正摇着折扇赏着一园秋色,夏小雨蹑手蹑脚的凑过去唤了声:“侯爷”
“噢是小雨啊有什么事吗”王良琊笑时凤眸微敛如三月柳絮轻拂。
“侯爷,我在城里还有些朋友,想来这多日不见他们也该记挂,这几日得了些俸禄也少不得请朋友们喝酒吃饭相聚一番,当日走得匆忙也来不及打点。”夏小雨琢磨着措辞,心中忐忑不已。
“噢去吧,这么小的事哪有向我请示你去跟陈伯说一声就行”
秋风送爽,撩起王良琊额前缕缕青丝,半遮着他一双桃花眼更加朦胧含蓄,他浅笑拿折扇敲着石栏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这景自是极好的,可惜,却少了举樽共饮的人”
王良琊自嘲似地勾勾唇角,眸光黯淡下去,遁入一池秋水中。
“多谢侯爷,小人知道镇子上有户人家酒酿得极好,如若侯爷不嫌弃粗鄙,小的带一点回来给侯爷尝尝”
“哈哈哈哈,琼浆雨露大抵都藏在深山之中,本侯又怎会嫌它粗鄙带来就是”
原来这性情乖戾的王良琊这么好说话,他现在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明显说得是“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出府。”
夏小雨琢磨了一会儿似乎这王良琊确实也没有规定他们不得出府啊,他是做贼心虚亦或是作茧自缚
三日后的清晨,夏小雨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就一脚踏出了杏侯府,自从踏出这“污浊之地”后,他看什么都顺眼,碧空如洗,天高云淡,绿柳扶疏,花木葱茏,秋日野菊盛放,开得金灿灿一片,他一路走着哼着小曲儿,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镇子上,百花巷就在前边不远处。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嘿嘿,还是先来只烧那葱香四溢的味道已经勾得他魂不守舍,买了一只鸡大摇大摆的啃了起来,还不忘给大侠谢孤棠也捎带一份。要去芙蓉楼则必定要绕过一条杳无人烟的逼仄小巷,他吊儿郎当的朝那无人巷走去,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朝后偷瞄了一眼没人,再回头,依旧无人,心中却已经起了疑心。
“谁”夏小雨一个鸡骨头甩出去,“啪嗒”一下摔到那人脸上。
“小雨是我”那人玉树临风,眼底有杀气,五官如刀削斧凿,一身黑衣显得清峻英挺,异常完美的俊脸上却极不协调的沾惹了油污正是夏小雨的杰作。
“谢大侠”
谢孤棠让进巷子边一栋废弃宅邸,将夏小雨也拽了进去,四周阴暗狭窄,夏小雨感到自己与谢孤棠鼻尖碰鼻尖似感受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不禁面颊潮红,心跳加速。
妈的,都是大老爷们,你在想什么啊夏小雨为自己感到羞愧,他确实爱慕谢孤棠武功高强,因为他自己做不到,所以才对谢孤棠心生佩服。
“小雨这次贸然喊你前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谢大侠但说无妨”
谢孤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尽管光线昏暗,依旧可以看得出他面色苍白,人也越发的消瘦了。
“帮我将杏侯府里的解天丸偷出来,然后咱们两一起跑,虽然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我会保你今后性命无虞。”
谢孤棠的承诺比谁得都来得镇重,夏小雨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可是之前放走他算是侥幸逃脱责罚,难保这次不会落入王良琊手中,王良琊身上疑团重重,落入他的“魔掌”不堪设想
正在夏小雨紧蹙眉头,攥着手为难之际,谢孤棠又补充道:“小雨,我知道你手上有妖娆剑谱,说起来学得一些武艺防身倒也不是大错,妖娆剑谱亦刚亦柔适合你这种毫无武功根底的人修习,我现在就传授一套内功心法于你,你两个一起练,那杏花侯便不会识破你偷练武功的破绽了”
“这么好”夏小雨正苦于此,闻得谢孤棠一席话就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爽冽。
涉世不浅但是对人心看不通透的夏小雨就这么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他面前这孤高盖世的大侠,直到多年之后他才品出自己当初的愚昧无知。
人总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好。
肤浅的看人,肤浅的做事,肤浅的做文章,终归会让自己如一条小雨般干死在鱼塘边。
彼时夏小雨少年心性不懂这其中深浅,稀里糊涂的随谢孤棠踏入这江湖浑水,从此便泥足深陷,再也无法自拔。
“谢大侠,那王良琊究竟是什么人啊他为什么要抓你”
“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好人。”谢孤棠眼角闪过一丝寒光,他握紧拳头望着门缝中透进来的一道光冷笑道:“有些人总是爱多管闲事。”
夏小雨浑身一凛,陡然忆起那死去美姬的一句话“他说,七年前恩断义绝,七年后再无瓜葛,侯爷若是多管闲事,必坠阿鼻地狱”
难道夏小雨浑身瘫软不敢细想下去,他完完全全的信任谢孤棠,谢孤棠又怎么会是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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