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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妖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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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冲刷了一夜的皇宫格外干净,宫殿门口,断臂散发的男子正昏迷在门外。
“这是谁啊”好事的太监与侍卫挤做一团,眼尖的人终于从那人的清秀面容中辨出了几丝线索,“这,这,这不是那个什么杏花候吗他的手怎么”
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男子被呈到了圣上面前,新帝眉头紧皱,只“哎”一声便再也不忍细看,鬓发霜白的太医望着王良琊断臂的伤口蹙眉抚须道:“无力回天啊~可惜了~“
消息被传到夙回宫,面容憔悴的七皇子顾棠冷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怜悯,那些辩白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一幕多像十年前的那一次,他代他受过被掳去南疆邪教。
上一次是废了武功,伤了尊严,这一次竟连一个完整的躯体都没有留给他,冰封的心被戳开了一道裂口,有涓涓暖流汇入,这几日关在夙回宫反省,顾棠派人调来了大理寺的卷宗,他细细将当年的案子看了一遍,纵然不信任,纵然有怨恨,可那些铁证分明留下了王家的清白。
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内疚,继而如浓血滴于水中晕开,那片愧疚越散越大,终究弥漫整个心头。
他内心有些踟蹰,这个人,看还是不看王良琊毕竟为他做了许多事。就在他恍惚之际,一个邀约让他的心彻底倒戈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遗恨
珈蓝寺边水月庵。
此处飞花浮柳,环境清幽,怪石嶙峋间自有其庄严,墨衣皇子静静榻上落叶铺地的石阶,每走一步都犹如祈福般谦卑。
台阶尽头,水月庵门前,素衣老尼温和地笑着,可眉目与棱角依旧有掩不住的妩媚秀丽,此人就是当年先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七皇子顾棠的亲生母亲。
没有眼泪婆娑,没有含情脉脉,她只是温润地望着这个任性的孩子,不是不想见他,只不过当年大错已铸成,她愿六根清净,不再理会凡尘俗世,若不是那个惊愕的消息也传到了水月庵,她断然不会出面见他。
“母妃”人前嚣张跋扈的七皇子在他母妃面前温顺地像一只小羊,他只是缱绻的跪在她膝下,任由年迈地妇人抚摸着他墨色如缎的长发。
他的心中有很多疑惑,为什么母妃没死却没有告知她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为什么母妃要出家
“进来吧”她只是轻柔地唤着,眉目温柔地望着他,将他引入一个化外之地。
“当年我嫉妒她得宠就设计害死了她,没想到几年后自己也生起了重病,人到了快死的时候,很多想法都不一样,我当年稀里糊涂地闯进了水月庵,遇上了一位大师,经化方才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与嫉妒之心,渐渐地,身体也奇迹般愈合了,那时我一心觉得皇宫是桎梏,于是闹了个假死之事。”她为他沏了杯茶,茶香与檀香混在一起,令人思绪沉浮。
“您的意思是”他错愕地问着,难道这些年真的恨错了人既然母妃安然无恙,那他对王家的恨从何而来,他想起那个白衣男子曾一次次不顾一切地救他,而他却可以每每将其推入悬崖,如今,杏花侯王良琊真的成了废人一个,他有何面目面对这场过往
乌云密布的天似感到了他的悔恨,替他落起泪来,雨点飘飘洒洒坠落院中,经年未见的这对母子相对无言,任由天色酝酿阴晴不定的情绪。
老尼垂下头,眼角无声滑落泪珠,手中佛珠转得益发快了,不知道是在渡谁的劫。“当年的确是王良琊那孩子替你被南疆妖人掳去,此事做不得假。”
他的心猛地抽痛,他为他粉身碎骨浑不怕,可他却当着众人面如此地奚落他毁了他所有名节清誉。如今,江湖上不认狼邪其人,朝廷中,杏花侯身份诡异这一切一切都是他苦心造诣,精心铺排,乃至今日覆水难收。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按捺着复杂地心绪低声问道:“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才告诉我真相。”
“棠儿”老尼转过头来爱怜地望着她的孩子道:“你性子烈,脾气暴躁,谁的话都不爱听,当年我让那孩子当你的伴读,本是一片好心,却没想到毁了他的一生。”
“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就如你,就如我,我的命数就是在这水月庵里孤独终老,而你的命数也一定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他们本不必做仇人如今,该如何回到过去呢一切都回不去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痛楚,不是恨,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复杂无比的感情,这其间有愧疚,有悔恨,有无奈,到最后全部都化为一声叹息。
“哎我该怎么办“他抬眸望着他的母亲,慈祥的老妇摩挲着他的脸颊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孰不知道回头是岸,可做起来哪那么容易新帝戒心分毫未减,水月庵外守卫森严,如今的七皇子不过是笼中一只小鸟,生也罢,死也罢,皆要看皇帝的心情。
他起身,站在雨帘前望着灰暗的天色,心里涌上一股无名怒火,为什么这一切要落到这步田地才能解开心结
等到云收雨霁之时,七皇子顾棠再次回到了冷清的夙回宫,他坐立难安,心如刀绞,分明万分记挂那个人,却一步也挪动不得。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恳求新帝准允他去探望杏花侯了,然而次次都被无情拒绝。他当然也知道其中的缘故,王良琊变成今天这般可怜的模样还不是拜他所赐,难道要再去增加他的伤痛吗
罢了,他似一个万念俱灰的老人将自己封存于夙回宫,每日斋戒念经,一改往日见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戾气,他在心中诚挚地为王良琊祈福,但求他下半生平平安安,免于宫闱争斗,江湖厮杀。
时光飞逝,半个月很快就过去,窗外草木凋零,他心亦如死水,远远就看见太监急促来报,宣其面见皇帝。
玉阶上的皇帝格外具有王者风仪,他有些自惭形秽,于是垂首不语,呆滞地望着地面。
“我封你为江南王如何那边平原广袤,气候宜人,是一片人间乐土啊”
给他一片封地,让他滚出帝都,这已经是格外开恩的做法了,顾棠长念一声“谢主隆恩”
一片客套,这都是王良琊换来的,而此刻,这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臣弟想见一见杏花侯”
“哦他早已回去了。”
此话如晴天霹雳,劈如他的心中,他竟如此决绝,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相见,江南那么大,他会否真的回到杏花侯府邸还是浪迹天涯,永不相见
去寻他,心心念念地便是去寻他,所有的误会都能解开,只要此生还能相见。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他不甘心,不罢休地问着。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杏花侯无心眷恋官场,朕也只得放他五湖逍遥了。”新帝的眸子望向天高云淡的远方,似乎也陷入了思念之中。
“老七,你的命是他换回来的,我此次派你去江南,也是希望你能在那边有一番作为,也不枉王家为国鞠躬尽瘁。”
茫茫烟云湖海在眼前泅染开来,他隐隐觉得此生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顾棠与新帝相对无言,半晌后默默离去,这一别便不知人世茫茫,山高水长。
、尾声
南疆毒瘴弥漫,遍地毒物,九墨曜金碧辉煌的宫殿依旧矗立在水岸尽头,一名独臂男子站在门口对守卫弟子道:“在下王良琊,想见一见你们宫主。”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
那两名弟子不屑地瞥了一眼这个残废道:“等着,我们去通传一声。”
过了半晌,那名通报的弟子急匆匆跑出来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掌门命我带您去大厅一见。”
拐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王良琊终于看见了多日不见的夏小雨,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断臂,心有余悸,而那个罪魁祸首却也神志不清地被人拴在一张椅子上,鬓发散乱。
坐在厅中主位上的那个人乃九墨曜长老之一,王良琊上前说了些恭维话,便也择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他眼角余光瞥到地上尚未洗净的血迹,不寒而栗,想来其余的长老怕是早已被他铲除。
空荡荡的左臂袖子内空无一物,他没有持任何武器,座上的人眼见王良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笑道:“昔日狼邪威名震慑武林,今日一见,却是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唏嘘。”
此话三分戏谑,七分鄙视,对人的尊严是莫大的损害,然而王良琊不急不恼,慢条斯理道:“如何才肯放人,他已经不可能威胁到你的地位,目下不过废人一个,再怎么折磨他,鹤雪也不会起死回生。”
“够了”那人拍案而起,怒斥道:“鹤雪宫主的大名岂是你们这种人可以提起的。”
“是那究竟什么东西能以慰鹤雪宫主在天之灵难道是夏小雨的区区一条贱命”王良琊循循善诱,引君入瓮。
那人似感怀到什么,情绪激动道:“那你说什么,什么才是重要的,我想要妖娆剑谱,可是他已经疯了,我只能把这个该死的姓夏的直接烧死在宫主坟前。”
王良琊的情绪依旧平稳如波澜不惊地湖面,他浅笑道:“说起来在下与鹤宫主相识久矣,以其品性为人来看,他最不喜草芥人命之事,何况是在他坟前烧死一个人”
那人眸中喷火,指着王良琊道:“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对我家宫主评头论足”
王良琊从锦囊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地玉佩道:“是,我是没资格,可这块玉佩恐怕你不会不识吧”
那玉佩乃鹤雪之物,那人一把夺过翠绿玉佩便再也不肯松手,犹如捧着神物一般将玉佩紧紧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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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
“如若长老肯放夏小雨一马,玉佩和妖娆剑谱都归你。”
“妖娆剑谱你想糊弄我连夏小雨都背不出来,难不成你能知道”
“王某区区废人一个,怎敢在长老面前造次”王良琊从衣兜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剑谱道:“便是这本了。”
“解药换剑谱。”王良琊笑道:“这买卖很划算”
“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人举起一根手指道:“答应我,你与夏小雨永不再涉江湖。”
“哈哈哈哈”王良琊朗声大小道:王某区区残废一个,岂有再踏足江湖的道理,至于夏小雨,他是瞎子,你若要废他武功,倒也简单,他现在毒性入骨,武功应该也废掉了八成吧“
那人听到这里会心一笑道:“罢了,你若能在一盏茶的功夫里毫发无损里离开这儿,我便放你二人一条生路,如若不能嘛,那就”
“好”手无寸铁地王良琊痛快答应,他一生搏命,早已不在乎这些,他当即以单臂托起昏昏沉沉地夏小雨朝外逃去,沿路九墨曜的弟子伺机作乱,飞刀暗器层出不穷,王良琊额上汗珠越渗越多,不到一会儿,右臂衣衫湿透大半。
蓦地,阴云密布,一场大雨忽地降了下来,一路湿滑,他步履越发蹒跚,眼看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到了,路才走了一半,九墨曜的大门在远处即将关闭。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是大雨的湿冷唤醒了夏小雨,亦或激烈地动荡让他不再昏迷,夏小雨猛地醒了过来,指尖衔弄飞镖刺向不断追来的九墨曜弟子。
“候,侯爷,没想到最后救我的还是你,我,我对不住你”
“轰”地一声,雷电翻涌,二人夺命一般跨出大门,终于在最后时刻逃出了九墨曜。
与九墨曜遥遥相隔的江南一隅,七皇子顾棠正在清冷的宫殿内端详一柄刀,一柄成色暗沉,毫无亮点的怪刀,那刀的刀鞘已磨损地相当厉害,他徒手摩挲上刀柄,将刀轻轻地抽了出来,那刀刃上亦是锈迹斑斑,犹如老去的刀客,拿浑浊地眼球俯视芸芸众生。
“你在哪儿“大殿内回音久久,可始终没有人回答,他脑海里渐渐翻涌起那些十年前的回忆,越是不愿触碰,越是纠结丛生。
山高水长,江湖相忘。
十日后,碧落山。
山间云烟袅袅,一处木屋前,一个瞎子正在浇花,眼前山色妖娆,翠绿欲滴,可这人间气象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能从鼻尖嗅到一些烟火气,一点花间余香。
“好香啊”他笑着回眸,来者一身粗布麻衣,右手持酒壶,左臂俨然空荡荡无一物,他清浅一笑道:“来尝尝这酒吧”
双目失明的男子接过酒杯,浅尝一口道:“好酒忘忧”
自此以后,狼邪与夏小雨之名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七皇子顾棠偏安江南一隅,再也没有在朝廷上兴风作浪,昔年那些旧事化在杯酒之中,春风不记。
、番外
琅琊深处。
我一直都没告诉过夏小雨,他就是冯亦了。年轻的时候爱憎分明,颇爱解释,后来穷尽其词,费尽口舌也未落得半点好处,久而久之,我变得越来越爱闭口不言。
天晴的时候,我就在院子里守着一池湖水,偶有落花浮柳,倒也算人间小趣,那几年过得不愠不火,如果没有江南试刀案的打扰,我或许就会在杏花候府了此残生。
心中惴惴不安,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为了区区一个谢孤棠,弄得人败名裂,究竟值不值
再次将寂灭刀握在手中时,绿拂已成一具枯骨,我漠然地望着绿拂的坟头,满眼漠然,到底,到底我救他是对是错如果当年没有出手,绿拂或许也能侥幸在唐门生存下来,不至于年纪轻轻就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有些决定,一旦做了便无法回头。
二十年寿命,我只余二十年寿命,这倒也没什么,这二十年可以做什么呢根本看不到谢孤棠死的那一天,就算我挡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刀劈死我。这些年所有的心机都用在了他身上,我不能容许父兄拿性命护卫的河山就因这跋扈七皇子的复仇心而毁于一旦。
至于山河图与妖娆剑谱,根本就是故弄玄虚之物,天下何人曾窥得他们的真面目,作假如何真本如何对人们来说都没有意义,皇上需要山河图稳定人心、永固江山,九墨曜需要妖娆剑谱以慰鹤凌鹤雪在天之灵,他们各得其所,而我,将会把这些秘密带入坟墓。
拿寿命换来了这具百毒不侵的身子,到今日也是残躯废体,虽然落拓的不像样子,心里倒觉得安心了些,不知道那一夜守在他跟前的默念,他是否真的听得见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弹指间,多少过往灰飞烟灭,我终是等不到鬓发霜白的那天,等不到那人向我道歉,如今天各一方,永难相见,想来也是好事。
冯王两家本是世交,可惜人心难测,名利熏人,冯家终是不愿见到王家立下赫赫战功,威胁冯家的朝堂地位,而我与亦了,又或者七皇子,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冯家落得满门抄斩的苍凉下场,亦了倒是死得其所,可祭偶之事阴邪古怪,我也未曾想到自打我做了七殿下祭偶后,亦了竟可还魂归来。
那日雨夜破庙,我躲在树下等着引谢孤棠出来,不想阴错阳差害了个过路人,更没想到那过路人会生得与冯亦了一模一样,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伤疤,我想,谢孤棠不会不记得亦了的模样,还是他真得选择将回忆封藏起来,假装不认识过去的所有人
一切都是空谈,一切也已过去只愿来年海棠花开,你能放下,彻底放下,如我如他。
清明雨上。
下雨的时候,我会记起一切。有时候雨下得浅了,淅淅沥沥沿着窗檐滴下,有时候雷电轰鸣,恍如再遇顾棠的那一夜。
侯爷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惜,我什么都知道。我是谁那个痞里痞气的夏小雨,还是心机深沉的冯亦了又或者邪教教主夏飞绝。
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宁愿从来没有过记忆,什么事情都能一忘而过,现在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我越发害怕下雨了,天晴的时候,我还可以笑着跟王良琊说说话,一到了下雨天,我就陷入永恒的沉默之中,想笑都笑不出来。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放声痛哭过,彼时是玩世不恭,到后来则是哭也哭不出来,人前人后都过得很压抑,为了复仇压抑着本性。
原本以为,只要一剑洞穿了谢孤棠的胸膛,我便可以潇洒快活地继续做我的掌门,可惜,当我将剑轻轻抵在他胸口时,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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