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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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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所长,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麻烦你详细说明一下。另外……”他看了看表,“下午李亚文书记要过来开个现场会,麻烦你们准备一下,给领导作个简短的汇报。”

    说罢抬了抬手,示意叶龙介绍一下案情。

    叶龙四十多岁,身材消瘦,眼窝深陷,目光犀利,老公安的标准派头。他清清嗓子,将案情慢慢说了一次。

    滨海市有着很长的海岸线,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两村都是靠海而居,其中一个争议地域在两村相邻的一片海滩上。

    建国后,地方政府对各村之间重新进行了勘界登记。但后来搞大跃进运动,成立了公社,把两村许多地界都合并起来统一管理,搞生产大联合。没想到,运动过去,地界却分不清了,加上十年动乱中档案管理混乱,导致54年勘界的资料全部丢失,压根儿就说不清两村间的界限怎么划,哪地方是哪条村的地皮,全都成了一笔糊涂账。

    由此衍生出的问题就是村与村之间的土地纠纷。在改革开放前,这些纠纷都像是冬眠的蛇。因为吃的是大锅饭,大家都穷,海滩也好,山林也罢,多与少意义并不大,改革开放搞活经济之后,地皮就是钱,于是各种土地纠纷就一一暴露出来,冬眠的蛇终于苏醒了过来。

    海滩能够搞滩涂养殖,林地可以中经济类树木,都能产生不菲的经济利益,两村的矛盾就像化粪池里发酵的沼气,遇到一点点火星,轰一声就炸开了。

    最近正值牡蛎的收获季节。昨晚八点多,铜锣湾村的一个村民和家中亲戚到海滩上采牡蛎和青口螺。碰巧的是宝塔村的一帮村民也在那里做着同样的活儿,过程中就发生了冲突,铜锣湾村的指责宝塔村的过界采集,宝塔村的骂铜锣湾村的私占本村滩涂,一言不合之下大打出手。

    混乱中,宝塔村村民四人挂彩,铜锣湾村三人负伤,其中一个中了头彩,被小锄子砸成了颅内骨折,至今昏迷在市区里的第二人民医院里。

    闻讯而来的警察将斗殴双方带回派出所,在带离过程中遇到了村民的阻挠,结果民警中两人负伤,躺进了同一家医院。

    事情至此已经相当复杂,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就传来消息,说铜锣湾村村民纠集三百多人要到宝塔村报仇,而且还持有土制枪械,吓得辖区劳动街道的叶书记赶紧集合人马赶来阻拦。

    闵炳如和林安然赶到铜锣湾村村口牌坊的时候,就正好碰见这一幕。

    叶龙所长说出了这宗斗殴案件的两大难点:一是取证难,现场人多手杂,在场的村民各持一词,都职责对方撩事斗非,一口咬定对方先动的手,根本就没法查出谁对谁错;二是涉及到滩涂纠纷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派出所要调解根本无从下手。

    在村委会议室了里研究了半天,大家最后终于统一了意见:现在对于斗殴伤人的案件的处理倒是其次,重点是这次斗殴让平息了三年的两村划界纷争再一次沉渣泛起,到了一定要讨说法的程度,土地纠纷不解决,两村绝不善罢甘休。

    解决问题的关键,饶了个大圈子,还是回到了土地划界上来。

第27章 一箭三雕

    会议开到中午一点,闵炳如心事重重,在会上并没作过多的发言。

    午饭时间,大家草草在村外的一家大排档里吃了点东西。若是放在平日,以闵炳如的政法委副书记身份,下基层调研也好,工作也好,招待规格不至于这么差,但今天情况特殊,谁也没心情再吃喝。如果这起斗殴事件不幸发展成群体性事件,在场的所长也好,书记也罢,脑袋上的乌纱都岌岌可危。

    由于下午李亚文要过来开现场办公会议,闵炳如和林安然干脆就在铜锣湾村委里等着。林安然趴在桌上小睡了一阵,醒来的时候看到闵炳如压根儿没休息,一手里夹着根香烟,烟灰老长老长,另一只手拿着钢笔在一张纸上划来划去。

    “闵书记,睡一下吧。”林安然劝道。

    闵炳如吸了口烟,皱着眉头说:“你休息吧,我得列个提纲,下午要向李书记汇报。”说完又在直上沙沙沙写了起来。

    闵炳如现在的心情是林安然不能体会的。他在政法委里的位置和处境都很微妙,既不是李亚文系,也不是刘大同系。

    他祖籍是滨海市相邻的高化市,算是滨海官场上少见的另类。早年从高化市调入,从渔业公司保卫干事做起,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终于小媳妇熬成婆,将近五十岁了才当上临海区政法委副书记、调处办主任。

    一直以来,他在滨海官场三大派别中夹缝求生,这官儿当得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凡事谨小慎微,是他做官的原则和戒条。当年刘大同在临海区当权的时候,看他是个老实人,总算没给他小鞋穿,为了掩人耳目,刘大同和今天掌权的李亚文一样,不得不拉扯一些非自己派系的干部来担任一些领导职务,以免人家说三道四。

    于是闵炳如就当上了政法委的副书记、调处办主任,他的官很大成分上是这么来的。

    刘大同调任副市长后,李亚文上了台,同样看中他的这一点,老好人一个,只栽花不栽刺,又很听话,所以对他的位置暂时没做调整。

    一直以来,闵炳如“谨小慎微、保持中立”的为官之道为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哪一派都不把他当作威胁,所以也没谁想过要跟他过不去。

    凡事总有两面。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他的为官之道带来好处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的隐忧。

    既然谁都不把他当作威胁,也就是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在政法委所有的副书记里,他的威信最低,有时候连普通的科员都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

    原本打算就这么平平安安波澜不惊熬到退休,让领导看在自己劳苦功高份上给他提半级退休的闵炳如,却在三年前不可避免的卷进了派别争斗的漩涡。

    在护城河谨慎小心的鱼,最终还是被失火的城门殃及了。

    三年前,当刘大同即将调离临海区出任滨海市副秘书长的时候,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一场突如其来的村斗,把老好人闵炳如推到了派别争斗的前台。

    刘大同以雷霆手段,动用了临海区全部可动用的资源,将俩村一触即发的村斗压制了下去。但参与这次调停的闵炳如深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两村勘界工作一天没落到实处,一天没划出村界,那么村斗的隐患则永远不会彻底根除。

    按照相关规定,要重新划界首先就要找到能作为划界依据的原始材料,否则村界划出来,谁都不会服气,闹不好还容易激化矛盾。

    闵炳如在俩村调查了一个月,这才从二叔公的口里弄清楚一些情况。在1954年的时候,滨海行署对俩村进行了首次测量划界,之后就是大跃进和****十年,直到改革开放之后都没再进行过重新测量。

    可以说,1954年的界图,就是最权威最有说服力的依据。闵炳如是个实在人,一心想将俩村矛盾化解,于是查遍了区、市两级的档案馆,都没能找到1954年那张界图,估计早就湮灭在****时期中了。

    到了这一步,闵炳如倒是犯了犟,着魔了一样,他总认为事情不可能就这样成为死结。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临海区的一份老区志里头找到了线索。

    据区志记载,1954年俩村的确进行过勘界,虽然没有具体列出界线的坐标等,但却附了一张当时的勘界图,里面恰好有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村界标识。

    虽然是一个缩小版,而且很多细节都没有标出,但是地形和等高线之类都十分清晰,只要找到专业人员下到村里实地勘察,再从两村里找来几位德高望重的族头见证,事情很大机会能得到彻底解决,困扰临海区多年的俩村村斗隐患将不复存在。

    闵炳如没想到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他兴冲冲带着相关资料去找当时尚未离任区委书记刘大同,将这一次突破性的进展告诉这位即将高升的领导,没想到换来的是兜头冷水,而且让自己骑到了老虎背上。

    刘大同看了资料,眉头紧锁想了一阵,淡淡说了一句:“现在铜锣湾村和宝塔村之间的矛盾已经压制住了,老闵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变数。”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算命先生的谶言。但一把手既然这么说了,闵炳如只好点头服从,出了书记办公室的大门还在琢磨其中含义,老半天不得要领。

    直到当晚李海和宗何利请他吃饭,两位同僚酒桌上明劝暗说,或提示,或传达,闵炳如这才明白其中的玄机。

    刘大同说的不要“节外生枝”里大有深意,就是让闵炳如将这一能解决村斗的线索封存起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闵炳如乍听之下懵懵懂懂,能解决这一宗纠缠多年的历史遗留问题,岂不是功在百姓利在政府?为什么能解决的隐患不解决?

    宗何利听了闵炳如的疑惑后哈哈大笑,这才点明其中奥妙:刘大同马上要上任滨海市副市长了,而继任者是李亚文。俩人势同水火,现在将这个关键的线索拿出来,岂不是给李亚文送了一份厚礼?

    将这个隐患埋在这里,就等于在李亚文的身边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日后若出了群体性事件,李亚文下台,临海区的临川派系干部必定受到冲击,城关派则可再一次在临海区官场上占据主动。

    再深入一重,李亚文是市委书记钱凡的人,而刘大同是市长赵奎的人。钱凡在滨海市是老同志,和年轻的赵奎搭档起来常常有些分歧,面和心不合。李亚文是钱凡提拔任用的,若临海区出了大事,李亚文黯然下台,钱凡多少都要担上用人不察的领导责任。

    这么做,可谓一箭三雕!

    宗何利一番点拨,拍着闵炳如的肩膀说:“老哥,你这二十多年官场是怎么混的,怎么连这点领导意图都看不出来?”

    闵炳如顿感失落,自己这么多年,的确白混了,刘大同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还糊里糊涂琢磨了半天,人家宗何利一点就破,难怪自己混得没他好。

    见闵炳如不吭声,李海在一旁开导说:“既然现在李亚文还不知道区志里有解决两村地界争议的线索,那么你就当没看过那本区志。该干嘛干嘛去!将来真出了事,也与你无关。你不是想提个副处退休吗?刘书记说了,只要这次不把这区志里的线索拿出来,他一定保荐你退休前到区人大当个副主任,享受副处待遇荣休。”

    副处和正科虽然是一级之别,但政治待遇可谓相去甚远,也是闵炳如在官场上追求的最后一点点奢望。

    诚如宗何利所说,假如不报告此事,将区志一事抹掉,就算将来俩村闹了起来,自己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如果有刘大同关照,提拔副处级退休是手到拿来之事。若现在不听刘大同的,即便自己把铜锣湾村和宝塔村的事情办妥了,李亚文也不会乘自己多少情,顶多夸几句了事,用人上,李亚文一向只关照他们临川籍的干部。但是任由两村这么对峙下去,将来定会发生更大的殴斗,甚至会伤及人命。

    他左想右想,最后还是没个结果,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往后三年里,这事就成了压在闵炳如心头的一块巨石。

    他既担心铜锣湾村和宝塔村发生村斗,又有些希望真的发生村斗。真打起来,死了人,自己罪过就大了;但是打起来,李亚文肯定要受牵连,刘大同对自己的承诺就很快会兑现。

    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纠缠着他,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下,闵炳如发现自己睡觉的时间越来越短,失眠次数越来越多,往往半夜忽然惊醒,然后睡意就像淘气不肯回家的小孩子,怎么都哄不回来,只能靠在床上眼光光等天亮。

    不知道是良心手谴责还是为了日后留一手,他频繁到两条村子里调研,按照区志里遗留的界图自己勘界。三年下来,努力总算没白费,如今只要闵炳如愿意,他掌握的资料足矣让工作组在个把月内将困扰了临海区政府十几年的大麻烦彻底消除。

    那些资料,就静静躺在在他的黑色皮包里。问题是,现在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

    一头是滨海市副市长,一头是强势的顶头上司李亚文。

    交出来,自己会完蛋;不交出来,恐怕得有村民在村斗中完蛋。

    闵炳如在纸上乱写乱画,神情恍惚,脸色苍白,村委会议室里的挂钟当当当响了三下,把他吓了一大跳,一抹额头,早已是冷汗涔涔,脊背上湿答答一片。

    林安然觉得闵炳如脸色实在太难看,赶紧又给他倒了杯热茶,关切问了句:“闵书记,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闵炳如觉得胸口堵得慌,艰难地摆摆手,说:“没事,你去找找叶所长和街道办的冯书记,让他们一起过来集中一下,我们到楼下等李书记他们。”

第28章 含沙射影

    早上刚放晴的天气,下午阴沉起来。

    李亚文是黑着脸下车的,村民斗殴的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现在极有可能演变成村斗。如果真打起来,就属于大型群体性事件,自己要担责任的。

    来参加现场办公会议的人不少,除了书记李亚文,还有区长陈平、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黄大海、政法委副书记安秋岚外加国土、法院、民政局等等头头,其中黄大海还带了刑警队、治安股的几个年轻小伙子过来。

    林安然看到王勇也郝然在列,两人凑在一起,挤眉弄眼一番,算是打了招呼。

    众人鱼贯而入,上了三楼会议室,刚进门,李亚文就发火了。

    他将皮包重重往会议桌上一摔,开腔就骂了:“闵炳如!你搞的什么玩意!三年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怎么忽然又闹腾起来了!?你这个调处办的主任是怎么当的?!”

    闵炳如低着头,一言不发。冲闵炳如发完火,李亚文又叫来劳动街道党委书记冯楠,狠狠又训了一顿。

    冯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是军转干部,和陈春华一样,副团转业,低配正科位置,而且还是基层领导位置,早已是一肚子牢骚。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自己的级别待遇在这里,李亚文爱咋咋地。

    劳动街道是临海区所有街道办事处中村庄最多、工作难度最大、最穷的一个街道,冯楠起初听说自己要到这里当书记,就和区里派来跟他进行任职前谈话的组织部长提过,自己根本不懂地方方言,去了只怕是误事。

    当时的冯楠还在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分管行政股,负责后勤保障和上级接待工作,是个不错的油水位置。

    李亚文上任后,为了加强对区政府的权力掌控,故意让心腹安插在这个位置上,而冯楠这个军转系的干部,名义上给他提了一级实职到劳动街道当书记,实际上是为自己人腾出位置,冯楠在这里一干三年,心知有李亚文一天,自己调回原来的政府办是没什么希望了,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

    等李亚文泄完火气,区长陈平先开了口:“书记,消消气吧。骂解决不了问题,何况这事情大家都知道是历史遗留问题,不好处理。”

    陈平是临海区的老同志,能力平庸,关系平庸,学历平庸,是排资论辈上到区长位置上的,当初李亚文向市委领导提出让陈平搭档,看中的就是他年龄大,魄力少,而且性子平和不喜欢生事的优点,容易被自己掌控。

    李亚文依旧余怒未消,忽然又指着闵炳如几个训道:“你们别以为干好没干好都一个样,我要是下台,第一个先撤了你们!”

    说完喝了一口茶,转头询问了黄大海几句案情,然后说道:“会议暂时推迟一下,市里对这次纠纷案件很重视,待会儿市委朱常委和刘副市长要过来参加会议。”

    听说会议推迟召开,大家放松了些许,领导们在会议桌前交头谈论这次事件,坐在会议室长凳上的普通工作人员也开始低声交谈。

    林安然压低声音问王勇:“你怎么来了?”

    王勇用手遮住嘴巴,悄声说:“你以为我想来呀?妈的,这种村斗最恐怖了,此处民风彪悍,一个不小心,咱们都得挨砖头。听说要成立工作组驻村,村斗不平息绝不收兵,弄不好咱们得困在这里一段时间了。治安股里的老油条一说是来这里,个个都说手头有案子没完成,我操。他。娘的!我新丁,没得推,被人抓壮丁了。”

    临了,又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内勤吗?”

    林安然苦笑:“我跟你差不多,比你更倒霉些,去打印室打印文件,半路上让人拉了壮丁。”

    大家都心照不宣,体制内的新人就这样,好比在部队的新兵期,重活累活多干点。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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