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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解梦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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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吧。”徐老爷说。
“为什么还要等?”徐凡瞪起眼睛问。
“我跟杨老爷交谈了一下,感觉他人确实变了。”徐老爷说,“不过,再观察几天再给你提亲,也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徐凡说。
“放心,为父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徐老爷说,“吃饭吧,颂平、成顺,你们也吃。”
晚上,徐凡安排了两个家丁送姜成顺回家,他亲自送我回家。虽然姜成顺和我想推辞,不过按照徐凡的说法,没有抓住那名大盗之前,不能放松警惕。实际上现在夜间在街道上巡逻的捕快也多,毕竟那名大盗已经如同丧家之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伤人。
第二天,我照常出摊儿。一个人来我摊子前测字,他拿了一幅写好的字,来测他母亲的吉凶。
“我母亲重病半年有余,请先生帮我测测。”他双手捧着字递给我,并且行了个礼。
接过字,才看到上边写着个“命”字。说起来那名大盗曾经要我测过这个字,看了这个字我心中又是一阵不安。
“看来你母亲这病不会好了。”我说。
“为什么呀?”来人问。
“你持‘命’作揖,正是‘垂死之兆’。”我说。
“啊?这……”来人大惊。
“你‘垂手’问‘命’,正合生命垂危之意,你母亲这病真的难以康复了。”我说。
来人留下测字钱悲伤离去。我长出了一口气,“命”字“人下一口刀”,用来问病情,不论怎样都不吉利。其实字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使相同的字,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情景来测,结果也可能不同。
有人听说我解梦测字灵验,也会故意来刁难我,特别是一些饱学之士。不过他们既然以玩笑的心态来测字,我便玩笑地去回答。接下来便来了个这样的人。
“王生,给我测个字吧。”说话的是一名书生。
“请写。”我说着把纸和笔递给他。
这书生提笔写了个“乃”字。这个字的比画非常简单,实在不容易拆开。我看了看这书生得意的神情,心里有了底。
“‘乃’字似‘及’字而不成,照此来看,你若科考,恐怕终生不能及第了。”我笑着说。
付了钱,这书生悻悻而去。对于测字,信与不信原本无关本心,只算生活之外的情趣。他被我说得不快,却也是自己找无趣。
这一天的生意还好,徐凡依旧安排了家丁在附近,我成为过那大盗的目标,他自然不会放松,贺捕头也安排了捕快在附近。不过据我估计,现在我会很安全,那大盗不会再找上我。
第十二章 故居生槐,树旁遇害
日子很平静地过了几天,我发觉这几天贺捕头一直没到我的摊子前。再有一日便是农历五月初五端阳节(即端午节)了,不论端阳节源于祭祀龙神还是纪念屈原,如今,这一天都是个喜庆的日子,家家吃粽子,去奉平湖边看龙舟比赛。单说这粽子就可以包成不同形状的,枕头形、斧头形、菱角形,不一而足;馅料也多种多样,肉的、火腿的、红枣的、豆沙的,也可以不加任何味道,原纯的竹叶香味蘸糖吃。
一个捕快告诉我,刚刚拔掉薛家,今年的端午张大人要组织好好过,以安抚人心。不过那名大盗没被抓住,所以多数的捕快到时候都会到奉平湖边去护卫。我想贺捕头也许正在忙着这事情。徐凡自然也在忙碌,这样的日子,他当然不会放过与意中人相会。而那名大盗如果趁着节日进行报复,也确实令人担忧。不论怎样的忧虑,也抵挡不住人们心中的喜悦。这天,我自然不会出摊儿。不过一般的活动都在下午,一些店铺、作坊的伙计下午才得休息。
农历五月为“毒月”,家家都准备着驱毒虫,雄黄、蒜头、菖蒲根浸酒洒在外墙,在室内点烧艾草,味道挺难闻的,又呛又让人反胃,从小到大我没习惯过,闻一点儿就呕得不行,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一样,也无怪这东西能够驱虫。每年我都会捂鼻子跑得老远,用扇子把烟气从眼前赶开。好在一切都由我娘来操持,烧完之后自然要通风。民以食为天,历代,每个节日都与吃喝分不开。端午这一天,枇杷上市,吃红烧黄鱼,喝雄黄酒,吃大蒜头炒米苋,都成了传统,粽子更不可少,不过我不愿意多吃,会腻。
下午,与徐凡和姜成顺一同来到奉平湖边。奉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会来。大户人家各搭一个台子,中央的台子自然是知县张大人的,贺捕头站在他的旁边。张大人举起酒杯,说了几句敬天祈福的话,然后宣布龙舟比赛开始。一阵掌声下,各家的赛手喊着号子开始猛力划龙舟,一条条龙舟冲开水波。赛手们红色的布巾紧包着头、紧缠着两边手腕,穿着红灯笼裤,裸着上身,露出坚实的肌肉,身体如坐在摇椅上有节律地前后摇动,划桨的动作整齐。岸上锣鼓喧天,有舞龙、舞狮助威的。小商贩也不放过机会,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吃食或者杂货,好不热闹。每年都如此,我并不觉得新鲜。徐凡的眼睛隔一会儿就会向杨家那边的台子上看看,姜成顺也如此,而我则看向董家那边。我与董瑶玉已经数日不见了,彼此望望对方聊慰挂念。几个台子并不算远,否则这样的眉来眼去也会让人乏累。五九2book这次的端阳节并没有因为缺少薛家而变味儿,相反更加热闹,其实薛家一向不大参加节日庆典,至少我不记得薛家老爷在类似的节庆中露过面。我在奉平县生活二十多年,就见过薛家老爷那么两次,第一次他活着,第二次他死了。
这时,我猛然间看见中央的台子上,一名捕快凑到贺捕头身旁耳语了几句。贺捕头脸色一变,走到张大人旁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转身匆匆离开了。从贺捕头的神色猜测,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另一侧台子上的徐老爷也注意到了,便捅了身旁的徐凡一下,徐凡把头凑过去,徐老爷耳语了几句,徐凡挎着宝剑也匆匆走了。
直到大会结束,再没看到贺捕头和徐凡。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不过估计他们两人都不会有事。回到家,陪母亲吃晚饭。当然,我最常用的称呼是“娘”,只偶尔叫叫“母亲”,具体而言,我也说不出所以来,大致是母亲这个称呼更亲切、更骨肉相连,平日叫多了怕腻烦。母亲很慈祥,平日也没太多的话,白净的已爬了不少皱纹的脸上总带着忧郁的笑,更显清瘦,头上的白发也在不知不觉地增加。5贰2b00K第二天,日子恢复正常,我的摊子附近却连一个捕快也没有见到。接了几个测字的生意,下午的时候,徐凡来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么?徐凡。”我问。
“嗯,昨天贺捕头把那名大盗杀了。”徐凡说。
“啊?这是好事啊。”我说。
“不。”徐凡摇了摇头说,“贺捕头的妻子死了。”
“怎么回事?”我瞪大眼睛看着徐凡,“你快告诉我!”
“昨天下午龙舟比赛的时候,有个捕快去找贺捕头。”徐凡说,“那个时候贺捕头的妻子就被大盗抓了去。”
“不是安排了捕快看着么?”我问。
“是啊。”徐凡说,“安排了三个捕快保护贺夫人和贺家千金,不过被那大盗声东击西地调开了一会儿。”
“怎么会这样?”我说。
“端午节毕竟人多,那大盗想办法把贺夫人和女儿弄分散了。”徐凡说。
“嗯。”我点头说,“我昨天看到贺捕头离开主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是啊,当时我爹也看出来了,让我去帮助贺捕头。”徐凡的声音变得低缓,“带着一个女人,那大盗也跑不了太快,被贺捕头在县城外的一棵大树前找到了。”
我点了点头。
徐凡继续说着:“贺捕头到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妻子被绑在树上,胸口已经被刀刺穿了。”
“那个大盗呢?”我问。
“大盗就在旁边,看着贺捕头,狞笑着。”徐凡说,“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打得很激烈,最后贺捕头一刀把那名大盗砍死了。”
“唉。”我叹了口气,说,“果然还是应验了。”
“你是说贺捕头让你测的那个‘盅’字么?”徐凡问。
“不。”我摇了摇头,说,“不只是那个‘盅’字,前几天,贺夫人曾带着女儿来我的摊子,要我替她解梦。”
“哦。”徐凡瞪大眼睛问,“她做了什么梦?”
“当时她告诉我,她梦到她的老家,门前长出一棵槐树。”我说,“当时我听了这个梦,便知道是个大凶之兆。”
“怎么说?”徐凡继续问。
“俗话说,送你‘回老家’就是送你归西的意思。而槐树的‘槐’字为‘木’旁‘鬼’,贺夫人刚好被绑在树上杀掉,便是在‘木’旁成‘鬼’,应了她的梦。”
“还有这回事。”徐凡低下头。
“现在贺捕头怎么样了?”我问。
“他跟张大人请了假,把妻子火化后的骨灰送回老家。”徐凡说。
“唉,不管怎样,也算除掉了一害,贺捕头了却了多年的心病。”我说。
“你呢?既然那大盗已经伏法了。”徐凡扬起头,看着我说,“你要不要我现在托媒人去董家帮你提亲?”
“这个……再缓些时日吧。”我说。
“为什么?”徐凡问。
“贺捕头的妻子刚刚去世,我觉得这时候不大好。”我说。
“这又不关你家的事。”徐凡说。
“总觉得不大好,缓几日也没多大关系。”我说。
“行,就听你的。”徐凡说。
贺捕头妻子的过世,县里很多人会悼念。贺捕头这些年对奉平的贡献有目共睹,受其恩惠的人也不在少数。贺捕头带着妻子的骨灰坛上路这天,徐凡、姜成顺和我都来送别,还有县里的捕快和一些我不认识的人。贺捕头穿着便装,斜背着一个包裹,骨灰坛应该就放在里边。贺捕头六七岁大的女儿跟在他身边,小女孩一边拉着贺捕头的手,一边无邪地眨眼看着我们,面带忧伤。贺捕头方正的脸上强挤出笑容面对着我们。这时,张大人来了。
“老贺。”张大人走上前握住贺捕头的手。
“张大人。”贺捕头行了一礼。
“县里需要你,此去办完事就回来。”张大人说。
“我知道。”贺捕头说。
“一路小心保重。”张大人说。
贺捕头点了点头,上路了。看到贺捕头和女儿的身影渐行渐远,我们才散了去。大盗一死,奉平县的巡夜恢复了正常,徐家派到街头的家丁也撤了回去。说起来,周围有人暗地保护着,我感觉挺别扭的,每次出摊儿都偶尔分神去看,如今便不需要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如既往地给人解梦测字。徐凡跟杨家小姐的关系越来越亲昵,徐老爷终于向杨家提了亲。女儿有个好归宿,杨家老爷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儿地答应下来。姜成顺跟小翠的关系进展得不温不火,虽然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也还属于偷偷摸摸地进行。近来,许多事情都很顺利,我又见到了瑶玉一次,她依旧带着宁彩儿去庙里上香,路过我的摊子,虽然没有聊几句,彼此的心意都已了然。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当时的情景下,我想起这首写牛郎与织女的爱情诗来。之后几天,我的心情好起来,想着也许是时候让徐凡帮我托媒婆向董家提亲了。
这天出摊儿,一个人来到我的摊子前测字,他告诉我他的母亲病了。我让他写个字,他写了个“唐”。我看着这个“唐”想了会儿,告诉他他母亲的病会安然无恙。他满心欢喜问我如何测得,我告诉他:“‘唐’字为‘康’字头,‘居’字脚,‘康’即是‘健康’,‘居’即是‘居住’,合在一起便成‘健康居住’。”他听完开心地走了。
还有一位一个月前在我这测字的人顺路向我说谢,他叫孟清。当时他尚未娶亲,所以以一“女”字前来求测姻缘。我当时见他品貌端正,又看了看这个“女”字,便告诉他:“你写的‘女’字若能得‘水’,便成了‘汝’字,而你名字中有‘水’,这样看,婚姻必然可成;‘女’字若加一‘子’字便成‘好’字;如若加上一个‘立’字,便成‘妾’字;加一‘卑’字又了‘婢’字。由此来看,这女子若是妾也可成立,要是婢女也不卑下,而且她一定沉默少言,是个持家好手。”
这次来,他告诉我他果然娶了妻子,他说:“王生,你测得太准了,我妻子原本是买来做婢女的,但家人都喜欢她的持重贤淑,就同意立她为妾了。不过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知道她沉默少言呢?”
“因为啊……”我自然不能说我是按照常理胡说的,“因为你以‘女’字测姻缘,‘女’字便是如同夫人的‘如’字,却隐去了‘口’字,自然沉默少言了。”
孟清听了,很高兴地离开了。
我们这个时代,测字会兴盛,完全因为其具有锦上添花的效果。即便把坏事说得再坏,前来测字的人也舒解了心中的郁结,认为是天意使然。下午时候,我兴致阑珊,舒展了下身子,忽然听到街上有人吵架,声音很大,先对骂,然后动起手来。大约是两个小商贩,相互影响到了生意,这样的磕碰并不少见。两个人厮打在一处,很多人在旁围观,也有人上前劝架,免不得也挨了几下,很是热闹。这样的情况,我实在难以认同,同样都为生活操劳着,同样不容易,为什么不能互让一点呢?就在我诧异间,徐凡来到我的摊子前,他一脸难色,上前拉住我的手。
“颂平,快点儿跟我回家。”徐凡拉住我就跑。
“出什么事了?”我看着徐凡问。
“回去就知道了。”徐凡说。
“我摊子还没收呢。”我说。
“你娘被人杀了,你还收什么摊子!”徐凡扭头对我说。
“啊……真的?”我听了徐凡的话,心登时如同被打了一锤,浑身开始战栗。跟着徐凡往家跑,我觉得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了。
回到了我家,门大开着。大门外边围满了人,人群见了我纷纷闪出一条路,徐凡和我走进院子里。姜成顺也在,还有两名捕快,一个姓刘,一个姓曲,还有一名跟我娘关系要好的邻居李大娘,我的心一沉。姜成顺和那两名捕快看着我,表情肃穆,李大娘也看着我。
“你娘就在屋子里,邻居发现的。”徐凡说。
我冲进屋子,徐凡和姜成顺也跟了进来,两名捕快随后。我娘躺在地上,胸口有大片的血迹,血流了一地。我娘的面容依旧忧郁而慈祥,仿佛在睡觉一样,只是身体发冷。我奔上前去,抓住她的两个肩膀摇晃,我跪在她的身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也许只是在落泪,在喊。我娘不动,任由我摇晃她。我确实在哭了,即便我再不想承认,我娘也已经死了。我扭回头看了看徐凡和姜成顺,他们蹲下来,在我身旁一边一个。他们在说安慰我的话,可是我一句没听到,只看到他们的嘴在动,脸色难看。徐凡和姜成顺把我拉起来,我的身上沾满我娘的血迹,血在往下滴。
“王生,你放心,我们会查出是谁干的。”姓刘的捕快走上前来对我说。
“是谁干的?”我才缓过劲儿来,我娘是被杀的。
“这个……看上去是有人来抢劫,然后杀了你娘。”姓曲的捕快走过来说。
“可是……”我没有再说下去,即便找到是谁杀了我娘,我娘也不会再活过来了。徐凡和姜成顺把我硬拖到一旁。我浑身在颤抖,没有什么力气,眼泪在流,鼻子在抽。
“是邻居李大娘发现的,她说过了中午见你家门大开着,走进来看就看到你娘躺在血泊中了。”徐凡说。
“那你们……”我话无法说全了。
“李大娘喊人报案,附近的两名捕快就过来了。我和姜成顺本来是去找你的,路过你家,看到有不少人围在这,”徐凡说,“进来一看才知道你娘被人杀害了。”
“我们不大敢去找你,怕你一时接受不了。”姜成顺说,“不过徐凡说,你迟早都会看到。”
“你家里的箱子、柜子都有被翻过的痕迹,估计是入室抢劫的人干的。”姓刘的捕快说。
“可是,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抢劫?”我说,“而且怎么会盯上我家?”
“这个,我们还需要查。”姓刘的捕快说,“现在得把你娘的尸体抬到县衙,交给仵作查验。”
“你们先去吧。”徐凡说,“我和成顺陪着颂平一会儿就到。”
我娘的尸体被放到一个担架上,盖上白布抬走了,屋子里留下了一摊血迹。姜成顺说两名捕快已经前前后后都检查过,凶手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只觉得自己在做噩梦,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梦。我娘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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