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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了只会引起警察注意，谁让你这蠢货买那东西的，白白浪费老子一整套的计划，这游戏没得玩了，你等着死吧。”黑衣男子言毕，转身要走。
　　男子闻言气血上涌，骤然掏出匕首刺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反应更快，侧身一脚便将男子踢翻在地，黑衣男子将牙齿咬得吱嘎作响，一字一顿道，“看来你今天晚上就想死在这里了。”说罢缓步上前。
　　方无瑕来到法证事务部，连忙找李藏锋要来昨天晚上枪击案的那把五四式手枪。
　　“这号码……喔赫赫，这枪上的号码都没了也能弄出来？”李藏锋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说道。
　　林锐锋微笑道：“枪支上的号码由特殊工艺冲刻而成，冲刻过程中不仅在表面形成文明纹，其内部晶格原子密度增大，相邻原子间距减小，内能增加。
　　这把虽然表面的文明纹被锉刻了，但原有冲刻字迹部位的晶格变形仍然存在。用电解法、腐蚀法、电磁法就能把它显出来。”
　　李藏锋皱着脸苦笑点了点头，心想：这两师徒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深更半夜不睡觉，精神还这么足。真是两个工作狂。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林洋说着笑眯眯地走过来。
　　“得，又一个工作狂。”李藏锋无语的抖了下肩膀。
　　林锐锋这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通话结束后，林锐锋皱紧了眉头，“师父，找到了章熊了。”
　　方无瑕闻言目光一收“嗯”了一声。
　　“尸体。”林锐锋无奈道。
　　

第十二章　无瑕停职（1）
林洋化验手枪和弹壳顶部的序号，方无瑕带着林锐锋和李藏锋赶去案发现场。
　　两个劫匪分别死在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么简单。可以基本认定为杀人灭口。
　　“搞什么鬼，一晚上出这么多事。”李藏锋坐在后座上带着一脸的疲惫之色对前座的方无瑕二人苦笑道。
　　林锐锋透过前车镜瞥了后座的李藏锋一眼，没有吱声。
　　李藏锋一下趴在林锐锋的坐垫上，笑道：“兄弟，今天晚上和你一起参加舞会的是谁呢？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有没有男朋友？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新处的对象？”
　　林锐锋不理他，李藏锋又将头扭向方无瑕，眨了几下眼睛，跟着不知想到什么将头缩了回去，暗道：“哎，这两师徒真是没趣。师父如是，徒弟也跟着学。真不知道他们的人生有啥乐趣。”随即有些惬意的将腿放在后座上，双手枕于脑后，在李藏锋的眼中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
　　案件发生在一个巷子里，这个巷子不大，只允许四人并行通过。此时巷子外面已经围满了警车。
　　警员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巷子两旁的居民楼上亮着几盏灯，一些半夜爬起来看热闹的市民，探头探脑的站在窗前望着巷子。警灯和手电筒将巷子照的仿若白昼。
　　方无瑕将车开到案发现场停稳，带上手套快步走下。来这里他首先得解决心中的一个疑问：深更半夜的，这匪徒跑这巷子里来干什么？
　　案发现场靠近大街，偶尔也有路人穿过巷子去临近的小区。章熊正在被通缉，不可能每天躲在这巷子中。
　　方无瑕决定亲自对尸体进行初检，这可能关乎三条人命的大事，所以行头都备齐全了。付饶等人还在赶往现场的途中。
　　劫案本不是负责，不过两个死者都陈尸在的管辖范围，也就和扯上关系了。
　　的成员就算很累也得工作。
　　走进巷道方无瑕首先让一些保护现场的警员退出去，只留下一两个，这地方小，用不着多少警员人墙。
　　方无瑕将白色金属箱（现场勘查箱）放在地上，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他打开箱子，取出一个滤镜丢给林锐锋，又插上多波段灯，调整到一定波长，道：“工作！”
　　多波段灯用不同波长的色光，加不同颜色的滤镜，就能看见物质表面留下的指纹、体液等痕迹。
　　方无瑕让林锐锋用多波段灯找证据，自己则是动身检查尸体。
　　两师徒一人干法证、一人干法医，倒是分工明确。李藏锋在一旁也没闲着，他和匆忙赶到的付雪瑶开始采集指纹。
　　方无瑕先用手背碰了一下尸体表面，尸体尚有余温，证明死者死后不久。
　　利用尸体温度测量计检测后，证实死者章熊的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内。
　　人体的正常体温，是由体内的产热散热而保持动态稳定的，一般在37℃左右。一般情况下（室内），普通成年人的尸体每小时下降1℃，按照天枫市近时今晚的气温来看，章熊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在尸表上，方无瑕没有找到任何的伤痕，从章熊的死状来看也不是中毒。方无瑕微微紧眉，开始用双手捏着尸体的骨骼。他一般只检查要害部位的骨骼，看章熊是不是外力致死。
　　摸到章熊颈部时，方无瑕发现章熊的颈椎断开错位，初步估计是死亡原因。这还得等尸体尸斑出现后，再用正电子同位素计算机扫描仪拍摄几张死者内部的2D、3D图片才能知道。
　　当然，以方无瑕的断案经验几可确认章熊是被人一手拧断脖子致死。

第十二章　无瑕停职（2）
好干净的做案手法，凶手手上的力气不仅大，而且下手利落。方无瑕不禁皱了下眉，缓缓的站起身来。
　　林锐锋手上的工作已然完成，他上前一步道：“师父，墙上有一个弹孔，地面尸体旁边也有一个，另外还找到一个纽扣，纽扣上挂着一根衣物纤维，地上有凌乱的脚印，已经采集不到了，有打斗痕迹。”
　　“把弹头交给付饶拿回去化验，先化验这个。”方无瑕一边交待一边蹲下身子检查死者指缝，在死者左手食指的指缝间找到一根衣物纤维。
　　这条纤维不出意外是死者和凶手拉扯时留下的，应该和纽扣上的纤维一致。
　　方无瑕当下在死者手指上做了一次硝烟反应试验，果然找到一些微量的射击残留物。
　　方无瑕又一次起身，双眼微闭，脑中灵光一闪，浮现出凶手杀害死者时的情况：死者用枪威胁凶手，凶手反抗，致使死者射偏，子弹打中墙壁。
　　拉扯间他又在地上开了一枪，还扯掉凶手衣服上的一颗纽扣。凶手控制住死者后拧断了死者的脖子。
　　方无瑕正值冥思，就听李藏锋微带一些轻蔑的口气说道：“很简单嘛，死者上一次抢劫珠宝行不成，穷困潦倒，躲在这里抢劫路人，却反遭路人杀害。”
　　林锐锋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藏锋脸色一沉，来到林锐锋身边，道：“兄弟，有什么好笑的？”
　　“第一、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四点过左右，当时的路人怕是很少吧，尸体要不是被外面那个醉汉发现，估计要明天早上我们才能得到通知；
　　第二、死者的同伴昨天晚上才在舞会被人杀死，风头正紧，死者怎么也得忍几天才出来办案吧；
　　第三、像这种在巷子里的抢劫为了不暴露一般用的是匕首，谁会深更半夜用枪来抢劫？只能说这把枪可能是死者随身带在身上，遇上某种情况才用上的。
　　如果章熊和代小波的死和死亡短信的案子有关，那么章熊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跟踪某人到此，最后被杀。说不定章熊发现的东西和代小波发现的东西是一样的。”林锐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扭头道，“我说得对吧师父？”
　　方无瑕“嗯”的应了一声。
　　李藏锋则是将头扭向一旁，心想：以后没经过深思熟滤还是别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好，方无瑕和林锐锋都是成了精的人了，乱说话只会贻笑大方。
　　现场的勘查工作方无瑕几人已经干了大半，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同事，这几件案子要化验的东西一大堆，付饶他们可是有得忙了。
　　明天将正式对文化团进行调查，方无瑕相信一些线索会慢慢浮出水面。
　　方无瑕和林锐锋走出巷道，就听王虎站在巷道口，打着哈欠道：“谢谢你呀头，我的工作都让你做了，真是不好意思。”跟着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熬夜真是不好，明天回家我得补做一下面膜。”
　　林锐锋怪笑道：“你这张脸擦硫酸也不会好看。”
　　“你坏，你坏死了，不要和我说话。”王虎嘟哝着嘴。
　　林锐锋一笑，跟着一言不发的方无瑕上了车。上车后，方无瑕没有回局里，也没有回法证事务部。
　　现在已是早上五点半，再到病床前陪田诺妍一会儿，就该上班了。
　　打开病房的门，方无瑕坐回原位，就像从未离开过一般。
　　田诺妍看似睡得很死。
　　方无瑕只是静静地坐着，出去走这么一圈，方无瑕的心情舒缓许多：诺妍会好起来的，案子也一定能破的。
　　早上七点钟，方无瑕上街买稀饭和包子填饱了自己和田诺妍的肚子，叮嘱田诺妍几句就唤醒车上的林锐锋回局里，由于放在办公室里充电的那个该死的手机，方无瑕差点铸成大错。
　　方无瑕走进办公室，见局长廖力竟坐在他的位置上等候多时。
　　他怎么来了？带着疑惑方无瑕道了声好，却听廖局神情严肃的说道：“无瑕，你被停职了。我放你几天假，你休息几天。”
　　方无瑕闻言一下就皱紧了眉头。
　　廖力面沉如水，斜着目光看着方无瑕轻哼了一声，用力的弹了一下烟头上的烟灰，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子，道：“无瑕，不是我说你。
　　这种节骨眼上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那案子的几个目击证人都说看见你刺伤那几个匪徒。
　　就算他们手上有刀，你属于正当防卫，你的目的又是为了办案。可你也不能这么鲁莽的进行报复吧。平时就不说了，你刚刚参加了升级试，希望是很大的。
　　捅这么一个篓子出来，我很难帮你啊。”方无瑕虽是廖局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廖局的话却不敢说得太重。
　　不看僧面看佛面，董老看重方无瑕，廖局怎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方无瑕不仅没有反驳，反而乐了，他埋头低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廖力微怒道。
　　“没。”方无瑕摇摇头，公安局刑警队是纪律部队，昨天晚上的事方无瑕的确得负责任，廖局将他停职查办无可厚非。
　　以方无瑕现在高级警员的工资供楼也勉强可以了，所以升职的问题一下子变得不是问题。
　　“那好吧，你把证件和配枪交出来，古装飞尸的案子暂交锐锋办理。”廖局不想为这事伤了和气，道。
　　方无瑕交出自己的配枪和证件，取下充好电的手机离开时，廖局颇有深意地说道：“齐达内谢幕战犯了错误照样领金球奖的。”
　　方无瑕定了一下，嘴角上扬，将门轻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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