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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提拔升迁中的暗战:后备干部(全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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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同志在主持。”
  “哦。”穆天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梵下来有两年了吧?我记得她是团省委选派的后备干部。”
  “是的,您说得很对。”
  “干得怎么样?”穆天剑笑问。
  “工作嘛,倒是没的说。群众威望呢,也不错。”魏东字斟句酌地说,“但是我却不想让她来接这个位子。——毕竟嫩了点。”
  穆天剑大笑起来:“你这个同志啊,还是没有魄力。忘记咱们总设计师的话了?胆子再大一些,步子再快一些,思想再解放一些嘛!嫩一点有什么不好的,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再说,A市市委班子里,还真缺少这么一个女干部呢!”他拍拍魏东的肩膀,“当然啦,我这也是个人意见,只能供你参考。这两个后备人选,各自的条件也不错,最后的主意还是要你们自己拿,市委拿出方案来,特别是你的意见,我想省委会充分尊重的,我看这件事不宜过于草率,还是要考虑周全一些。”
  “穆部长说得对。”
  3
  离开市委大楼,穆天剑在魏东的陪同下赶往医院看望老纯峰。
  市中心医院的高干病房里,上上下下都在围着特一床病人忙碌着。——老纯峰被安排在特护房间。穆天剑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旖旎而妙曼的身姿正俯在病床前给病人揩脸。这是个年轻女人,从背影上看不过三十来岁,个头约在一米六五上下,一头秀发直直地披下来,在抵及肩头处微微烫了一圈碎花卷,腰肢纤细,两臂嫩白,周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听到有人招呼自己,她转过身来。
  “听梵,穆部长专程来看望纯峰同志。”魏东介绍道。
  李听梵握住穆天剑伸过去的手,轻声说:“谢谢穆部长,穆部长辛苦了。”
  穆天剑点点头,走到床前,看着全身插满了管子、鼻子上戴着呼吸面罩、被癌细胞啃噬得几乎脱相而且毫无知觉的老纯峰,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许久,他半弯下腰,托起病人一只青筋毕露的手,轻轻摩挲一气,小心地放进被子里。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悲伤、沉痛的心情溢于言表。
  医院院长、高干病房主任和特护部护士长等人都等在房间外面。魏东陪伴穆天剑在院长诸人引领下来到会诊室,坐下后,病房主任详细介绍了老纯峰的病情,并打开看片灯箱,给省市领导观看了各种检查片子。
  “依你们看,病人还能维持多长时间?”穆天剑开门见山地问。
  院长和主任互相望了望,迟疑地说:“省医大的专家刚刚走,他们认为,病人已经属于病入膏肓了,很不乐观。”
  穆天剑相信医院的判断,但仍要求他们尽最大努力延长病人的生命,并尽量使之减少痛苦。然后穆天剑打听老纯峰的家属在哪里,听说正在另一个房间里休息,便提出过去看一看。
  一行人出了会诊室。这时,穆天剑才抽出空与李听梵说上话。
  “听梵,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里陪护老部长,受累了!也要注意身体哦,可不能两个部长都倒下啊!”
  李听梵这段时间确实累得不轻,但鸭蛋圆的脸庞依旧很有光泽,两只弯月一样的眼睛仍是水汪汪的,听到穆天剑的夸奖,她的脸上泛起两片浅浅的红晕,优雅中透出几分妩媚。
  “谢谢穆部长关心,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老部长的夫人身体不好,我在这里,能给她宽宽心。”李听梵得体地说。
  “是啊,这个时候,可要给家属更多一点安慰。”穆天剑扭头对魏东说,“你们研究一下,纯峰同志干了三十多年宣传工作,资格很老,贡献很大,善后事宜,要考虑周全一些。”
  “穆部长放心,我们一定按您的意见办。”
  魏东谦恭地允诺。
  

第二章 投桃报李(1)
4
  手机发出接到短信的“叽叽”声,梁吾周低头一看,上面是一行暧昧的话:“在忙什么呢?宝宝馋了!——想你。”
  此时梁吾周正在参加集体备课。马列、党建、科社三个教研部全体教师集中在4号研讨室里,听科社教研部主任罗天骥教授的新课试讲,讲的是科学发展观方面的内容。这个新专题,从选题、立项到确定主讲人、规划授课大纲,都是教学副校长赵连庭亲自抓的,他组织了这次集体备课,并且提议校委成员都来听一听,帮助把把关。梁吾周也很重视,十七大闭幕后,科学发展观的学习实践活动随即在全国展开,市委已经做出部署,要利用一年左右时间对全市县处级以上干部进行一次全面轮训,这是继“三讲”和先进性教育后党中央开展的又一次全党性的马克思主义教育活动,作为市一级党校,承担的任务很重,他不能掉以轻心。
  梁吾周看了看表,下午3点。这鬼丫头,大白天的不上班,八成又去了那处香巢。只是现在课没听完,按惯例,一会儿他还要讲点意见,眼下是万万走不开的。
  焉雨亭顽皮可爱的小模样儿在梁吾周眼前晃动着,弄得他再也无心听主讲人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论述。想想置身在这样一个严肃而堂皇的场合,心里却被那样一份苟且的情愫牵挂着,他暗骂自己荒唐。
  “在水一方”那套小户型住宅是焉雨亭买下的,但首付款是梁吾周出的。那天,焉雨亭告诉他想买一套房子,并且向他借钱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他从心里喜欢这个女孩子,却不想成为被女色套中的傻蛋。起初他以为这又是一个俗而又俗的老套故事:女人以色相相诱,然后又以色相作套,最终把男人当成手里牵着的狗一样,直到把他敲诈得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可是焉雨亭很快令他释然了,这妞儿拿出与房产商签的意向书,上面的名字竟然是他梁吾周的,而还贷人的名字却签的是她本人!焉雨亭说,她就是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窝,不要很大,有一张床,有一张桌,有一间卫浴就足够了,她不想再到宾馆酒店去担惊受怕,鬼鬼祟祟地真像“偷”情一样。
  梁吾周给焉雨亭付了十万首付款。他原打算就把这笔钱送给她好了,毕竟这姑娘对自己一往情深,十万元也不是个大数目。但他坚持让她把房主改成她自己的名字,党校校长在这A市虽说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也经常报上有名,电台有声,一旦哪个人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一套房子,而且住的是个如花似玉的妙人儿,那可真是不打自招了。现在这社会,什么事也没有绯闻更令大众感兴趣、传播得更快的了。
  可是梁吾周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也就是住进这套房子的当月,焉雨亭就给他拿出一张“零存整取”的存折,上面是一笔近万元的存款。焉雨亭说,这是她刚刚“勾兑”成的一单广告的提成,以后她会从每月工资中提出一定比例按期还贷,拉广告的额外收入就用来偿还他的首付。这使梁吾周很意外,也很感动,同时更为自己当初的“小人之心”而暗自羞愧。焉雨亭说,她不想让人认为自己是那种靠男人吃饭的风尘女,既然房子记在她的名下,她理当付款。梁吾周说服不了她,便由着她不定期地往里存钱,但心里却打定主意,这笔钱还是要给她留着。

第二章 投桃报李(2)
想想有一个来月没和她亲热了,梁吾周心里产生一阵冲动。前段时间,焉雨亭随广告公司经理去厦门参加行业联谊会,走了十多天,回来后打来电话约了两次,都赶上梁吾周脱不开身,两人一直没见面。想想那句“宝宝馋了”,这小色女肯定是耐不住寂寞了。
  5
  可是梁吾周却没能及早赶到“在水一方”。罗天骥讲完后,参加听课的人又从不同角度提了些补充和调整建议,赵连庭作为教学副校长又讲了几点意见,啰啰唆唆地一下子拖到5点多钟。梁吾周一看时间不早了,只能原则性地提了提要求,便回到办公室。刚想给焉雨亭打电话约她出来一起吃饭,卞占丰的电话先进来了。无论如何,他透露的这件事要比与焉雨亭重温鸳梦重要得多,他只好抱歉地告诉她,自己暂时过不去了。那厉害丫头连叫不行不行不行,好劝歹劝,直到答应晚上过去过夜,才令她转怒为喜。
  “你要不来,我可上你家里去找你哟!”
  她用撒娇的口气威胁道。梁吾周苦笑着摇摇头。焉雨亭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说得出来她就能做得到。
  梁吾周约了卞占丰到环球大酒店的VIP包厢见面。酒店本身位置远离闹市区,贵宾厅里每个包厢都是独自出入,连电梯都互不相通,平时又少有人来,更不是平民百姓消费得起的。梁吾周常年以党校的名义在这里签单,4号包厢基本上是他专用的了。卞占丰是自己开着车来的,停好车,一进大厅,迎面便看见梁吾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忙快步走上前,连声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叫大哥等候,失礼了。”
  “咱们哥儿俩,这么客套干什么!”梁吾周大度地笑着,两人进到电梯,直接到了28层的包厢里。
  从年纪上说,梁吾周与卞占丰应该算是两代人,可他却一直与这位“A市第一秘”兄弟相称,除非公开场合,私底下从来不叫他“卞秘书”或“卞处长”。就职级而言,梁吾周要比卞占丰高出一大截,虽然卞占丰兼着市委办公厅秘书处副处长的职务,但梁吾周却是正局级;就资历而言,梁吾周被提为正局级已经近十年了,而卞占丰是去年才任上副处长的,倘若不是在官场,卞占丰至少要称梁吾周一声“叔叔”的。然而他这个副处长却与市直机关上百个副处长不一样,人人都知道,同样是副处长,人家这副处长的“含金量”就是要高。关键不在于副处长本身,而在于他的另一个职务——市委书记的秘书。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梁吾周才在他面前放下身段,倾心相交。
  卞占丰最忌讳别人称自己“卞秘”,因为从发音上听,像是“便秘”,很是不雅。机关上下的人都知道这一点,通常都称他“卞处长”,只有梁吾周叫他“占丰”,他则回称“大哥”,亲热得很。说来两人真正形成莫逆关系不过是一年前,市委党校与澳大利亚一所大学联办在职研究生学位班,卞占丰报了名,但三年四万元的学费却令他踌躇,按照规定,这笔学费是不能报销的。梁吾周得知后,暗中做手脚冲销了这笔费用,使卞占丰得以免费入学,而且两个学期的考试也都是梁吾周吩咐手下教师替他答的,这使卞占丰很是感激。作为回报,梁吾周便能得到许多在正常情况下根本得不到的有关市委高层的一些内幕消息,包括市委书记本人的所思所想及其动向。须知对于混迹于官场的人来说,这些消息可都是梦寐以求、千金难买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投桃报李(3)
两人落座,梁吾周把菜谱递给卞占丰,让他点菜,并随手取出一张储值卡推到他面前:
  “快过节了,学校给员工发点福利,大哥给你留了一份。”
  “谢谢大哥想着小弟。”卞占丰神情自然地收了起来。学校福利云云,不过是个借口,而且这张卡里也不会是个小数目,他明白,这是梁吾周对他今天打电话这一举动的回报。
  6
  吃什么喝什么不是今天晚上相聚的主要目的,卞占丰傍晚那个电话传递的信息是梁吾周最关心的。
  “老头子真不行了?”梁吾周直截了当地问。
  在市委宣传部分管的意识形态圈子里,人们都称老纯峰为“老部长”或“老头子”,一则他在市委班子里年龄最大,确实够上“老”字辈的了;二则是更主要的,他的“老”姓比较少见,人们这样称呼他,既自然而然,又带着几分恭敬与尊崇。
  “穆部长专程从省里来,而且是代表省委王书记表示慰问,就是来向老部长作最后告别的。”卞占丰喝了口金装四特酒,咂咂嘴品味着滋味,说,“只可惜老头子已经神智不清了,也就是这一半时的事,家里人连寿衣都带去了。”
  “天不永年啊!”梁吾周叹口气,“可惜了这样一个好人、能人,六十都不到,咱A市,这么多年还没有在任上过世的领导呢!”
  “是呵,看看他老伴和孩子哭的那样子,也真令人心酸。”
  梁吾周点点头表示赞同,但他并不关心行将就木者的亲属是什么心情,想听的是卞占丰在电话里说的那件事,见他迟迟不提,便主动问起来:
  “穆部长这次来,不单单是为处理后事吧?继任人选的事,老头子没留下话吗?”
  卞占丰说:“这七八天,老部长都是不省人事,根本不可能讲什么了,倒是以前住院时他不止一次跟魏书记提过,希望早一些把李部长正式任上,接替自己的缺。”
  “李听梵?”
  梁吾周并未感到意外。李听梵眼下是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自老纯峰病倒后一直在主持日常工作,这女人年轻有朝气,水平能力都颇受好评,而且还有省里的背景,由她来接任宣传部长,也算顺理成章。
  “正常情况下,她倒是个合适人选,何况是省里下派的后备干部。”梁吾周说,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卞占丰笑了:“未必吧?魏书记心目中,她可不是第一人选。我觉得大哥这次很有希望。”
  梁吾周摇摇头:“人家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着呢,我这个党校的小小校长,哪能竞争过人家?”
  “大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要我看,李部长不但接不上班,弄不好,连现在这个位置都坐不住。你,甚至张嘉缑,都比她有希望。这回组织部送上来的后备干部名单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那是什么原因?”梁吾周不解地问。
  “内中缘由你自己琢磨吧,大哥是聪明人,何需小弟多说。来,喝酒。”卞占丰举杯。见梁吾周仍在思考,卞占丰干脆解释道:“这女人的老爸是副省长不假,但这个副省长已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他和穆部长是死对头。市委宣传部部长的任命,省委宣传部能不干预?穆部长可是省委常委哪,这次专程前来,肯定会过问这件事的。魏书记现在正处在一个关键时刻,他本身就是省级后备干部,哪能不考虑自己的仕途,为老上级的女儿去得罪现任的省委常委?”
  这么一分析,倒是有道理,但梁吾周的心里还是不能妥贴,即使李听梵不再是竞争对手,张嘉缑仍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他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而自己对他的底牌却一无所知。既然如卞占丰所言,后备干部名单上两人的名字都被画了记号,说明对方也已经进入了市委书记的视线中。
  “事在人为。下一步棋,就看大哥怎么走啦。”
  卞占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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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后备”之惑(1)
7
  《A市日报》总编辑张嘉缑获知市委宣传部长老纯峰病危的消息比梁吾周还要早,一则市委机关报作为市委市政府的喉舌,在市直机关二十四小时派有记者,高层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讯息;二来他这个总编辑还兼任着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虽然这个副部长只是挂个虚名,但部里的重大事项还是得按规矩知会他。所以穆天剑亲临A市,市委书记急匆匆从北京赶回,他比外界知道得都要早,而且断定老部长这回大概真的挺不过去了。
  但是张嘉缑并没有急于去医院。无论是部里还是市委办公厅,都没来正式通知,这说明上头对善后事宜还在运筹之中,眼下并不需要无关人员到场,他权衡了一下,认为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从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角度看,去向老部长作一下最终告别也未尝不可,但外界会怎么看?人人都知道老部长去世,马上面临的便是选择继任人的问题,这个时候不待上级打招呼就冒冒失失地去了,会不会让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自己是在刻意表现与老部长的亲近,从而留下“迫不及待”的印象?所以他只是叮嘱负责市直报道的女记者时辰盯住穆天剑和魏东的行踪,及时掌握办公厅的动态,保持与报社的联系,至于如何报道,要看市委领导的意思。
  张嘉缑算是市委宣传部的老人了,但与老纯峰的关系一般。对这位搞了一辈子宣传思想工作的老领导,他是有几分敬,有几分怕,也有几分不满。他在老纯峰手下干了十年,由一个干事一直升到副部长,基本上是在老纯峰手把手教导下成长起来的。那年出任报社总编辑兼党委书记,也是老纯峰力主的结果。两人后来关系不够融洽主要是在他主政报社之后,老纯峰似乎总对报社的宣传不满意,大会小会上表扬的时候少,指责的时候多,有时候为一篇稿子也会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地把他一“训”半个钟头。平心而论,张嘉缑承认老头子无论是理论水平还是领导能力,乃至为人、魄力、作风都近于无可挑剔,自己在这些方面与之比较都有不小的差距,唯独对他的工作方法常有腹诽,有时甚至认为他是在有意刁难自己。现在,这位老人家一病不起了,倘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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