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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千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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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彧睡了一个下午觉,起来感觉好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嘛,就当休息下明天起就让自己休息一段时间好了。

  萧彧上到求职网站时发觉自己多年没用连账号都不复存在了,4年前大学毕业注册的,4年来都没上去过,当然是没有了,不得不重新注册编辑自己的资料,然后开始搜索职位,可突然她发觉不知道该应聘什么了,自己到底该怎样规划以后的职业生涯呢,成了她面临的首要问题。 

  职业生涯规划——一个让人熟悉却又很郁闷的词!从上大学,这个词就如雷贯耳,到毕业前,学校的就业指导中心就不断给大家灌输规划的重要,可是实际情况呢,读完四年本科除了个别专业性对口性很强的专业外,又有多少人是清晰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的呢?面对大学生就业困难时专家又告诫大家‘先择业再就业’,如此一来大家从一开始就没办法去做职业规划了,在日后的工作中如果不断的跳槽就意味着难以定型,要是一份工一直做下去也是等于难以转行,隔行如隔山嘛。而转型——这个词在工作多年后的人嘴里经常嚷嚷,可是转型需要的不只是能力还需要机遇!就如一个做开技术工种的想转型做市场,一般的人敢冒险给他做吗?一个做了几年文员的想转型做会计,即使考取了一堆的证,又有多少人相信她能做好?明摆着没经验嘛。呵呵,这些就是社会现实啊!哎,只能说,理论和实际始终会有区别的。 

  今天是萧彧是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坎,五年需要看到自己进步的,可是谈何容易呢?这些让萧彧困惑起来了,她需要冷静她需要分析。四年来她除了考了个自己感兴趣的MBA在读,其它什么培训证什么资格证都没有,尽管自己学经济的却连个经济师都没去考,只要她不知道考来有何用。虽然说越多证越有竞争力,可是如果对一个培训一个资格本身没有兴趣,而又不明确它的作用那读来考来又有何用呢?这些是当今很多人的困惑,毕竟职场经验和商业模式一样不是一个可以完全copy照搬的东西,别人的经验只能参详却不能照样学样。 

  萧彧没再为自己的失业苦恼仅是为自己今后的路忧心,但并没有特别行动,在家处于‘退休’状态,早上起来到小区花园做瑜伽,然后去市场买菜,下午去健身房,其它时候看书、上网、发呆,也都过得很是自在的。自从知道萧彧辞职了母亲每天都来电话问她找到新工作没有,连续4天后她有点受不了了,为了解除母亲的忧心她说自己想休息不想找工作先,还答应母亲上完这周日的课就回家小住几天。

  周六上完课的时候和佳茗一块吃饭,佳茗得知萧彧失业了,她拍着胸脯说一定给萧彧推荐一份好工作,萧彧笑笑拒绝了。 

  佳茗见萧彧拒绝,直言不韪的说她“萧萧,你能不能不要太天真啊,这个社会不是完全讲实力的!你看你还不是兢兢业业的也被炒啊,现实点吧,你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三无人员了!” 

  “谢谢你那么关心我……” 

  “哎,真拿你没办法!真不知道是该赞你够自强呢还是骂你自负。” 

  “呵呵,悉随尊便啊!” 

  萧彧坦言不想领情。虽然她知道凡事有人推荐帮忙一切事情会变得容易,但她就是很抗拒这个,大学毕业前家里的亲戚父母的朋友都有能力为她介绍一份好工作,但是她谢绝了,尽管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周日晚上的火车回到家是十点多,一进门父亲在看电视。父亲还是一如过去,淡淡的说了句“回来了?!”母亲正端着汤出来,“快趁热喝了,一看差不多到点就给你热上了。” 

  喝着汤,父亲点了支烟,问道“怎么做得好好的就辞职了?” 

  “想换个环境试试。” 

  “工作好找吗?” 

  “还没想好准备做什么,还没开始找。” 

  “哼,工作那么多年还没想好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干的。” 

  父亲的话说得很严厉,萧彧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喝汤,父亲叹了口气把烟按熄了回了房间。 

  “悦悦,你又惹你爸生气了,难得回来一次就别这样啊。” 

  “妈,我也没说什么啊……哎,我知道的。” 

  “你爸也是担心你的工作,无端端没了工作,能不急么?” 

  “放心吧,只是我没找,要找还能找不着啊,虽然你女儿我不能干,可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啊。” 

  “哎,知道你养活自己没问题,可是……哎,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妈更担心!” 

  “你看看,总是瞎操心,你就放宽心别老担心我这担心我那的。” 

  “哪有做父母的不操心子女?对了,前几天和你二舅吃饭,他问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还是哪个单位姓凌家的,是不是啊?” 

  “他听谁说的?”萧彧对着还真吃惊,都过去n久的事情了还传到母亲耳里,世界就是太小了吧,转个圈都是熟人了。 

  “他说他认识啊,你答我是不是啊?” 

  “当然不是啦!这也还用问。” 

  “那怎么你舅都听说了,无风不起浪啊,你可不要瞒着我们,弄得我可尴尬了,这事还要外人来告诉我。” 

  “你放心吧,我有结婚对象了能不带回来给您过目啊?” 

  “哎,可你也不能老没有啊,都快30了,逢人就问我,你家萧彧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只能说,现在的年轻人搞不懂,你要知道我说得可难受了。” 

  “妈,我知道的,你要急了就给我找一个女婿吧。” 

  “哼,你这脾气我还不知道?说得乖巧真要你去相亲你还不愿意呢。” 

  “既然知女莫若母,就不用多说了,好吧!”萧彧靠在母亲身上,娇气的说,“您就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明天起我在家给您做饭啊,你可以不要太辛苦了。” 

  她在父母眼里真的是个不太恋家甚至于家庭观念比较淡薄的孩子,对母亲她是敬重而且是崇拜的,对父亲畏惧的,但她对父母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惋惜,或许这个词不该她用,但在她心里真实的存在这,看着父母走过的大半生,她看似冷眼旁观,更多的其实是在思考与学习,这是这一切不是随便可以言说的。

  萧彧是80后的独生女,作为知识分子的父母响应了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只生一个,但萧彧的出生却不是让人高兴的,父亲是独子、萧彧是女孩,这注定了没有给爷爷奶奶给父亲带来快乐,母亲是叹息的,但还是希望萧彧能带来快乐,所以萧彧有个小名叫‘悦悦’,只是实际上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快乐罢了。尽管如此,家里还是和谐的,爷爷奶奶虽然不喜欢孙女但也没表现出厌恶,只是感情一直冷冷淡淡的,再加上父亲的强势与严肃,萧彧从小就怕怕,只习惯了怯怯的静静的站在一边,谦和低调。尽管萧彧很努力,但一直没有任何出色的表现,这些都让父亲失望甚至于对她表示放弃,直到考上大学出来工作,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改观。 

  加之父母的遭遇,眼看着父母慢慢老去,萧彧一直愧疚着,自己一直无法出人头地让父母引以为豪,她自责之余却只能继续平庸着,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做。 

  说到父母二十几年来的遭遇,萧彧一直耿耿于怀的。萧彧的父母是50年代那拨人中难得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下过乡进过厂争取到了上大学的机会。70年代末从名牌医学院毕业后回到家乡S市,进入当时还是中专学校的卫校做老师。由于学术过硬很快成为了骨干,除了教学也在附属医院里挂职,父母作为学科尖子是很受欢迎和敬仰的,父亲还因此被提拔为科长、副校长,那时萧彧才上小学,她明显的感受着因为父亲的提升带来的变化,那时她为父亲感到骄傲,那时的父亲再她眼里是有才华的是不该被淹没,虽然那时她对所谓升官发财没有特别的认识,只是知道父亲开始忙碌起来但家里也热闹起来!慢慢的父亲完全脱离了学术也不再涉及专业,而母亲还是兢兢业业的在自己的学术领域里不断进步和发展。原本是相安无事的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的,可突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把父母的事业之旅打破了。 

  那年,中专卫校已经不能满足办学需要了,即将通过整合升格为大专级别的医学院,由于母亲的工作出色良好口碑受到了上级领导的重视,上级领导想提升母亲为将来医学院主管教学的副校长,但是当时父亲是主管行政的副校长,升级整合后有可能升半级担任副校长也有可能只保持现有级别担任科组部门主管。但这样一来,默默努力的母亲就要成为父亲的上级了,当时的主管领导都很重视父母,和父母关系也很友好的,考虑到这对两夫妻有影响,为了解决这个矛盾,想了个折中方法,就是先把父亲调至附属医院担任副院长,当时来说是升了半个级别的。可是,父亲却莫名其妙一怒之下把调令给撕了!他认为当时的附属医院效益什么的都远不如学院,而且他无法理解要为了母亲而回避,更加无法接受母亲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于超越自己……只是没想到父亲的这一时之怒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后半生! 

  领导得罪了官自然做不成了连朋友也不再是了,卫校整合升格后母亲没有提拔为副校长,继续是系主任,而父亲就保留级别降了衔头只是科长,还因为不服从上级安排的事件影响,被架空了。 

  这种变化彻底改变了父亲,过去强势的父亲突然没有了强势的资本变得敏感而脾气更大了,只有十几岁的萧彧看着父母的如此遭遇,她心痛难受,可又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冷眼旁观。 

  从这以后,母亲仍然默默地认真工作着,专业、低调、和蔼得到了学生的爱戴也得到同行的敬重,如今尽管快退休了还是很有名望的,就这样母亲在事业上远远的抛离了父亲。 

  也因为这些,父母的关系并不那么和谐,本不多欢笑的家也更安静了,萧彧一直看在眼里,回望一切,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又不是特别聪明和可爱就没让爷爷奶奶爸爸开心过,也让母亲受到爷爷奶奶姑姑的不公对待;因为自己没有傲人的成绩让失意后的父亲欣慰;因为父亲的怒火让母亲失去升职提高的机会也让自己失去原有的一切…… 

  萧彧的母亲快退休了,还担任着重要课程的教学工作和学生实习指导,寒暑假周末日就到附属医院去坐诊,坚持把理论和实践结合不断进步,三十年来兢兢业业的不求名利只求问心无愧。在家里却同样任劳任怨的,虽然萧彧的爷爷奶奶姑姑都因为萧彧是女孩对母亲也有所抱怨,但母亲始终尽好儿媳的责任照顾老人家到其归终。在母亲身上萧彧看到了女性的闪光点,更看到了不公,可是这又能怪谁呢……或许传统的母亲本身是享受这样的人生吧。 

  母亲的隐忍平静、任劳任怨让萧彧佩服之余也有些心疼惋惜,在她眼里优秀的母亲所得的成就不该如此的,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大的成就,可是在母亲温柔的眼神和和蔼的笑容里她看到的是满足!但有时候她又说不清母亲的知足到底对还是错……或许,知足常乐是中国人的快乐之源也是绊脚石吧! 

  这些让她不安,也让她对婚姻对家庭对事业有了多一层无法言说的认识,从崇拜着的母亲身上她看到的是女人、事业、婚姻、家庭的矛盾与无奈!这对她的影响并不小。

  在家的几天萧彧帮母亲做了所有的家务,和母亲也有说有笑很是轻松,只是和父亲始终没能平和的聊多几句。 

  10月18日,萧彧在家的第四天,一早接到了大学班长唐泽文打来的电话,一接起来,班长低沉的声音说道:“厉志辉自杀身亡了!”

突然其来04
厉志辉自杀身亡这实在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听完电话萧彧有点窒息,她很难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其实萧彧所有的大学同学和老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无比震惊的。 

  萧彧迅速的回忆起关于厉志辉的一切,这个与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同姓的男孩,一进大学时就自信的宣称要成为厉以宁第二,本科4年都是一等奖学金的获得者,还是4届校际辩论赛的最佳辩手,保送北大的研究生,立志成为经济学家……他硕士毕业刚工作才1年突然就选择了自缢,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啊!班长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说原因,原来在证券交易所工作的厉志辉年初开始炒股赚了不少钱,在眼看深圳房市红火就将资金用于炒房,没想到最近个把月股市楼市都开始下探,在最高价位时买进的房已经亏了,而他炒房的钱并非完全是自己的,是鼓动自己的几个客户合伙的,合伙人因为相信这个北大经济学硕士的眼光而投入资金,可没想到亏了,就闹到证券所,厉志辉被辞退了。而他自己更是将所有钱都投了进去,毕竟是学经济的,股市楼市的异常他已经看到了泡沫即将破灭的信号知道已经彻底没救了,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来解脱自己。他在遗书里写到,愧对自己学了7年的经济学,悔恨自己被股市楼市的童话蒙蔽,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失手,更加无脸面对信任他的伙伴……唯有以死谢罪。 

  2007年本就是个充满神话的年份,股市冲上5000点楼市也是红红火火,可惜神话始终是短暂的!07上半年股市都是大赚,‘五卅惨案’导致元气大伤,接下来也动动荡荡的。 

  萧彧一直冷眼看着,对财富她没有特别的热情,看着周围的人炒股赚钱了她也没有心动过,还是坚持自己一直稳健的投资原则,听到同学的遭遇她是无限唏嘘的,萧彧决定下午就回广州周五到深圳参加厉志辉的告别会。 

  这天很多同学都特意请假赶到深圳火葬场来送别厉志辉,毕业4年多最多人到场的聚会——当时全班32名学生,除了出国的在外省的省内24名同学都到齐了——竟然是个葬礼,大家都很意外,心情也很沉痛,厉志辉在大家眼里是个才子性格也挺外向乐观的,在学校时也很活跃和各位同学都相处得很好,优秀却不高高在上,可没想到的是最后选择这样一个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大家协助悲痛欲绝的厉姐姐把厉志辉的后事处理好了,在唐泽文的号召下大家还进行了捐款,厉志辉在贵州老家的老寡母因为这个噩耗而病倒了,本来在山区不富裕的家因失去顶梁柱更是雪上加霜。 

  生命,或许有时候真的是很脆弱的,自缢——可见他死得是很坚决的,尽管自杀的每天都很多,看新闻几乎隔几天就报道跳楼、跳桥什么的,可那些人却并不是真的想结束生命,吸引围观者后也会打消念头了,可是自缢不同,就是从头到尾一个人坚决地走向死亡。“珍惜生命”对于选择自缢的人而言可能才是他最希翼的,可是现实遇到的‘灾难’已经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否则他们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 

  葬礼后二十几号人聚在餐馆里,气氛稍微活跃起来,大家似乎都在从厉志辉事件中想到了些东西,都在议论07的经济状况,同学中有政府机构、公安部门、银行金融机构、国企等各行各业,尽管很多人没有从事与经济有关的工作,都从自己的认识中唏嘘07的形式,大家对接着08奥运年似乎是多了些期待多了些愿望,明年也是大家毕业五周年是该一个新飞跃的。 

  席间,大家谈得更多的还是生活,结婚了吗买房了吗买车了吗——都成了问得最多的问题,说到韩灵和安红梅的组合大家都挺激动的,实在是没想到的事情,只是萧彧却发现红梅并不是很开心。班上共8个女生,除了出国了一个、回老家工作的一个、在北京、上海各一没到场外,另外的都到了,4个女生说来巧都还没结婚,不过也就剩萧彧是单人,其他几个都已经有多年稳定的对象,只是大家一坐下就抱怨生活。 

  有对象的一提到结婚就泄气,像红梅刚听着同学们的祝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样,似乎恋爱同居多年还不结婚的人都面临一个问题——一无所有!如今的房价,的确不是一般工薪阶层能独自承受的,即使是二手房,工作4年一下子拿出几十万也是很吃力的,新房的话首付也不是少数目,要是没有父母家庭的支援真的不容易,而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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