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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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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丰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结束,换好了衣服,安静地站在练武场上。这时,练武场上除了陆丰外,就只有周文才了。

周文才看着一脸严肃的小陆丰,心里就想笑,道:“跟我学功夫,用不着这么严肃。走,跟我一起跑几公里。”说完,也不等陆丰什么反应,抬腿就往外跑。陆丰看着眼急,你跑那快,我能跟得上吗?

但不管跟得上跟不上,还得跑呀。这还是周文才控制速度,故意放慢脚步的,要不然,已经看不着影了。可是小陆丰毕竟只有六岁,就是跑得再快,腿也不长呀。

于是洛阳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前面一个拿着绿色棒子的家伙跑着,后面一个六岁的男孩追着。

本来陆丰以为跑完几公里就完了,但没想到文叔竟然跑起没完。饶是像陆丰这样,成天在外疯癫跑着闹着的孩子,再健康他也有力竭的时候。没多大一会,周文才只觉身后的陆丰越落越远。

“这么一会就跑不动了?”周文才停下来回头叫道。

“文叔,你不是要教我功夫嘛,这大清早的,都没起床呢你就叫我出来跑步,我跑不动了。”陆丰捂着小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周文才走了回来,微微一笑,道:“不早上出来跑步,你想大白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步么?会被别人当成猴子看的。”

呃?陆丰转头一想也是。大清早没人,跑不动也不要紧。这要是周围很多人瞅着,再跑不动还真有点丢脸。

“歇够了没有?歇够了继续跑!”周文才同样不理会陆丰的表情,转头继续跑着。

陆丰很是无奈,但为了学这逃跑的功夫只好跟着。心想:再苦再累,也不怕。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只这样跑着就可以学好逃跑的功夫么?

过了寅时,洛阳城内已经逐渐有人在外走动,路边的摊贩也开始做起了生意。“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喂,小朋友,吃两外包子再跑步吧!”

小陆丰自然没有理会,一股脑儿地跟着周文才跑出了城。虽然洛阳城是都城,整个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这一出城却完全变了个样子。要细说起来,陆丰从小到大还没出过城呢,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城外鲜花绿草,毛虫野兔,数不胜数。陆丰见此美景,不由得顿了一下。

“臭小子,又累了?”周文才哪里不知道陆丰的心?只不过不想让他把心思花在这上面,于是催促地道。

“哦!”陆丰的走神也只是在一瞬间,马上就回复了过来,继续向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这里看不到人了。周围还有些野树,因为没有人修理的原故,弯弯曲曲,难看至极。

周文才虽然一直向前跑,又不曾回过头,但他的感知却一直锁定着小陆丰。这次见陆丰脚步又一次放慢,知道他又累了,很快就会再次跑不动。在周文才看来,小陆丰能跑出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优秀的了。

周文才有意引领陆丰跑进一片泥地,这里不知为何,四处潮湿不说,地面上又有一片泥土。如果是常人走了进来,陷一脚混难受不说,还容易滑倒。但是周文才岂是平常之人?

在泥地之上,周文才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的跑步,而是迈着离奇古怪的步伐。这步伐看起来非常的奇怪,自少在陆丰眼里是这样的。

要说周文才在泥地上走出来的,还真是一步一个脚印。把他所走的步伐,每一步都完美地记录在地上。周文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臭小子,这泥地非常滑,不小心就会滑倒。要是不想受伤,就按照我走出来的路线,别踏错了地方。”

小陆丰只哦了一声,倔强的他本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一听文叔这么一说,再累也要坚持一下,照着这个脚印走过去就是。数数看也不是很多,才不过九步罢了。

这九个步伐看上去着实简单,但是走上去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当陆丰第一脚踏上时,还没什么感觉,但第二脚就显示出不一样了。怎么第二步离第一步这么远?

为了不让自己在文叔面前丢脸,小陆丰咬着牙猛地一跳,也算是踩到了第二个脚印。可是他再抬头看第三个脚印时,却真的望而却步了。

真不知道文叔的脚是怎么长的,能伸那么老长。这第三个脚印明显比第二个脚印更远,如果按常理来说,陆丰打死也跳不过去的。但是不服输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又一个猛跳,勉勉强强跳进了第三个脚印之中。至此,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远的距离,平常想都别想。今天竟然单脚就跳了过来,而且还跳得这么准。

周文才在前方看得是连连点头,想他第一次跟自己的师傅学九星望月步时,这第三脚可是踏了近一个月才迈出去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第一次就踏出来了,厉害!

陆丰的父亲是军人,他经常听父亲说一些大道理。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

是的,在陆丰眼里,这第四步更加的艰难。但是他却没有退缩,想也没想地就跳了出去。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陆丰皱紧眉头,眼看第四个脚印就在前方,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却开始往下滑?

哎哟,陆丰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踏进第四个脚印之中,而是在距离很远的地方着地了。最重要的是,一不小心还滑了一跤,弄得他满身是泥。

“哈哈,”周文才见陆丰第四步踏空,心里也算是平衡一些。要说这九星望月步确实不是什么难学的轻功,但也绝不是一下子就能练会的。

陆丰揉了揉屁股,无奈地站了起来,道:“我又丢脸了。”

周文才走了上来,道:“小子,你第一次就能迈到第四步才踏空,已经很厉害了。你文叔我当年迈第三步的时候,都练了一个月呢。”

陆丰惊讶地抬头看了看文叔,有这么夸张么?不过回想一下,那第三步确实挺夸张的,当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迈过来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走,我领你回去换一套新衣服。“说完,周文才领着一脸诧异的陆丰走了回去。

寅时:古代人习惯把两个小时称为一个时辰,而早上4点到6点这一个时辰,被称为寅时。

第十一章  陆柏出征

话说,小陆丰与周文才二人在城外练习步伐,直到刚才陆丰走第四步的时候摔了一身泥为止。于是,两人决定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说好次日卯时泥地相见后,便一同走了回去。

两人走到城门前,发现城中卫兵骚动,城门似关似开,大异于平常。小陆丰不以为然,道:“今天守城的兵叔叔是怎么了,这城门半开不开的,今早上还不这样呢。”

周文才见多识广,一看这架势,又要打仗了。于是开口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城门似开似合,一定是在防备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又要打仗了。”

“打仗?”说起打仗,陆丰并不陌生,“可是才停战不到一年啊,又要打仗!”

哎,周文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世态炎凉呀。”

“干什么的?”一个守城兵大步走了上来,刚刚收到边防军报,说边疆有外族侵略,望都城小心谨慎。

陆丰抬头一看,这不正是去年私下收师傅进城费的那个兵叔叔嘛。还真是冤家路窄,去年小,不懂事。但今年不一样了,一想起这种私下收老百姓钱财的官兵,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给我站住。你们看上去这么陌生,一定有问题。”那守城兵手掐着腰,仔细地看着周文才。在他眼里,周文才身穿华丽,装扮文雅。最重要的是,手里还拿着一个看上去挺值钱的棍子。而且此人看上去面生,又像是挺好说话的样子。不宰他宰谁?

至于旁边的陆丰,看上去就是个小屁孩儿,还一身脏兮兮的。这守城兵才懒得多看他一眼,会脏了自己的眼睛的。

“这位兵爷,我们是早上刚从城里出来散步的,这是要回家,没别的意思。”周文才不想惹麻烦,好言说道。

“哼,我怎么没看见你们走出去呀?”说着,这位兵爷习惯性地伸出一只大手,掌心朝上,一脸自得地笑着。

因为这几个月里,陆丰一直和天量他们在一起,所以就很少来城门口了。别说是身上脏兮兮的,就是穿着干净衣服,这守城兵也不见得认得出来。虽然只有几个月,但陆丰的变化着实不小。个子长高了不说,样子多少也成熟了一些。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小大人。

这兵爷只觉得有双虎目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左右瞅瞅,最后低头一看,原来是这半大孩子在瞅自己。“你奶奶地,看什么看,没见过兵爷?”守城兵一着急,用着地道的家乡话,骂了起来。

周文才刚要说什么,但听陆丰将话抢在了前头,道:“我见过兵爷,但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兵爷。一会我就告诉我爹,让他撤了你的职。”

呃?守城兵顿了一顿,再仔细地看了一看这小家伙,怎么瞅都有些面熟,但就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兵爷想了好半天,周文才二人也不点破。

皇天不付有心人,过了好一会,那守城兵猛得一震,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陆中士家少爷么?哎呀,这回可踢到铁板上了,只是为啥这陆少爷脏兮兮的,还摔了一身泥?

这位兵爷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要真没脑子早就下岗了。于是眼珠子一转,心想:好在刚才没有直接要银子,还有回旋的余地。

道:“那个,什么。是陆少爷吧?”守城兵前半句说得也有声有力,后半句就可以说是低声下气了。

“你还认识我?”陆丰终于松了一口气。要这门卫真不认识自己,那还真不好办了。

“当然认识,陆家二少爷,谁不认识呀?”守城兵一脸献媚地笑着。

这时,城门大开。从城中走出一队兵马,大张旗鼓。铁血兵骑,长矛盾牌。一排排,一列列,走步铿锵有力。饶是这一代修真高人周文才,见了这阵势,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陆丰抬头一看,因为出生在军事家庭,所以对阵势还略有了解。虽然这阵势吓人,但充其量不过五百人中队。其中铁骑兵二百,长矛兵三百。带队的人身穿中士铠甲,魁梧地骑在铁血宝马上。那一脸威武,气宇不凡的中士,不是自己的父亲又是谁?

此时,陆柏转头一看,也看到了这边的陆丰。虽然因为这个儿子间接地害死了心爱的婴红,但他并不恨这个儿子。虽然陆柏为人有些好色,但根本上还算正派,不做那些缺德的事儿。心爱的婴红虽然去世了,但也是全为了这个儿子。

陆柏凝望着陆丰,对,就是这个儿子,让婴红付与了全部的爱。六年了,直到今日,陆柏还能在陆丰的身上,看到婴红的影子。

陆正南因为陆丰没有了天赋,而不再理睬他;程晓琴因为陆丰不是自己亲生孩子,而疏远他。在别人看来,陆丰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陆家少爷,但实际情况只有陆家人才知道。陆家上下,只有陆柏他一个人还算理会他,把他真的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就连陆府的下人,都不会真的拿陆丰当少爷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陆丰只能活到十岁。

本来照陆老爷子的想法,是先让他活下来。然后十年的时间,慢慢再找其它的办法去解毒。只是没有想到,陆丰被救治后,连天赋也失去了。让其灰心意冷的情况下,陆丰成了众失之的,所有人都排挤他。

陆柏看着陆丰,百感交集。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无奈和失望。这么多年来,陆柏教会这个儿子读书念字,完全是看在婴红的份上才会如此的。本来他也爱这个儿子,本来他也不会对其冷漠。他认为,就算自己的父亲不再理睬陆丰,他也不会放弃这个儿子的。

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就是因为这个儿子,让他失去了心爱的婴红;还是因为这个儿子,他成为了家中的笑柄。一个出生神力,天赋异禀的儿子,却夭折了?就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然心中无恨,但多少也产生了些埋怨。

架!陆柏骑着马,慢慢地走到了陆丰前面。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陆丰浑身上下全是泥巴,样子就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一般。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昨天一夜未回家也就算了,大清早的又跑出来玩泥巴?

心里这样想着,又看了看旁边的周文才。陆柏只是世俗界的一个普通人,见到周文才这等修真人士,自然不会认识。他也没有理会,在他心里,谁跟陆丰走在一起,都无所谓。陆丰只能活到十岁,就让他有个快乐和自由的童年吧。

周文才看见陆柏骑马过来,也很识趣地走开,单独地留下陆丰和陆柏两人。

“爹,你这是要打仗去了么?”上一次陆丰刚出生的那年,也打了五年的仗,但陆柏因为是守城军中士,所以并没有离开洛阳都城。这一次不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到陆柏带着中队出城,一副上前线打仗的阵势。

陆柏点了点头,道:“儿子,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记得自己保护好自己。如果喜欢在外面住,就不要回家了。你娘很放心你,你也不用时时挂记着家里。我能给你的,就是一个自由的童年。”

说完,陆柏转身便要离去。

“爹!”陆丰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但他并没有理会。以前他一直是个守城军中士,从来没有上过前线。但这一次不同,昨天夜里总军府下道指令,让他调离守城部队,前往一线。而这道指令正是他的父亲,陆正南下的。

陆老爷子不希望二儿子做一辈子守城军,这次开战,便是一次机会。借着自己在军中的地位,轻而易举地将他调到了前线。只有上场杀敌的士兵,才更有希望成为将军。

这是他第一次上前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而身后的这些士兵,也不是跟他多年的守城兵。对他来讲,陌生的不仅仅是这些士兵,更是未来。

陆柏没有回头再看陆丰一眼,率领中队,一路向前。在陆柏眼里,希望就在前方。只要打胜这场仗,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是不知道,这次打仗还会不会向上次一样,一打就是五年。如果是那样的话,陆丰今年已经六岁了……

“爹!”陆丰看着父亲就这样离他越来越远,临走时对他说的话,仿佛还清晰地在耳边回应。

陆丰见父亲没有理睬自己,便向前跑了几步。但再快的速度,又怎能赶得上马快?没跑几步,本来就很累的陆丰,更是体力透支。

“爹!”陆丰从小到大,虽然在外面野惯了,但还从来没有离父母这么远过。这次不仅是陆柏第一次出征,更是陆丰第一次离开父亲。陆丰也不傻,在家里,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自然是心中明镜。这唯一对他好的父亲就这样离开,一想到回家要独自面对那冷漠无比的母亲,小陆丰顿时心中一寒,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爹!祝你早日旗开得胜,凯旋归来。”说着,陆丰遥望远方,此时已经看不到那气势雄雄的部队,而是早已从东方升上来多时的太阳。

啪。周文才拍打着陆丰的肩膀,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却站在陆丰的身旁,那种无言的鼓励,更让陆丰坚强起来。

周文才很理解陆丰此时的心情,这一幕他也曾经历过。正是相同的经历,才让他无缘再见父母。于是富裕的生活就此结束,毫无生存能力的周文才不得已走向要饭的道路。

周文才苦笑了一声,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想它干什么?这种悲壮的事情,不会发生在陆丰身上的。这小子蟑螂命,遣神散都没能杀死他,还能有什么可以击倒他的?

第十二章  流民

陆柏出征数日后,他的大哥和三弟也陆续离开洛阳,赶往前线。在这段日子里,陆府上下一片祥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糟乱。

陆柏临走时,对陆丰说的那些话,陆丰时刻都记得。他也曾考虑过,要不要搬到般德寺去住。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陆府才是自己的家,那里还有个母亲,哪怕她并不太喜欢自己。

就这样,虽然边疆一直战乱,洛阳都城一直严守把关。但陆府中的日子却过得祥和,陆丰也每日早出晚归,练着他的三十六路罗汉拳和九星望月步,乐不思蜀。

一晃眼,两年过去了。陆丰八岁这年冬季,刚一入冬,就迎来了第一场大雪。这场大雪下了将近三天三夜,本来还不算寒冬的天气,就让人提前穿好了棉衣。

一大汉,一个人独自地走在街上。平常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稀冷无比。如果你想在这样的路上买一件称心的商品,那你想都别想。能买到热乎的包子已经不错了。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出门买东西的人不叫有病,出门卖东西的人才是有病。连买商品的人都没有,你还出来卖啥货?纯是找刺激呢,有人说这不是做生意,这是在做寂寞。

那名大汉身穿一件很破的棉袄,凌乱的头发,再加上很长的连毛胡须,让人看上去像是难民一般。他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嘴里还不停地谩骂着:“妈的,还是都城呢,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什么鬼地方?”

见路上找不到人,便开始敲着一间间屋子。

“喂,有人吗?外乡来的,身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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