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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道2:暗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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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作案人也应该相同,加害他的人和加害马强的人是一个人,而据分析,加害马强的人和杀害郑书记妻女的是一个人,那么,算上眼前这个人,已经是第四条生命了。胡学正在旁:“目前,还没有人来认尸,局里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估计他不是江泉人……对了,苗苗怎么样,她能不能辨认一下……”胡学正说了半截就住口了,李斌良也没有接话。是的,这个人肯定和昨夜发生的案件有关,应该让苗苗来辨认一下,可是,能让刚刚受过严重刺激、脱离危险的孩子再来看这丑恶、狰狞的尸体吗?胡学正:“李局长,对不起,我是随便说说!”李斌良:“没什么,可以让她辨认,但是现在不行,要等她恢复一下,采取点别的办法。”胡学正:“要不,让她看照片……李局长,你想过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从这个人的死亡时间上看,再加上苗苗说过的有人打架的事,或许,他就是“坏坏蛋”和“好坏蛋”中的一个。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这个失败了,被杀死了,扔到了水中。从目前的情况看,胜利的就是那个杀死过郑书记女儿和马强的凶手,那么,这个被害人又是谁?莫非就是苗苗说的“好坏蛋”?如果他是那个人,那么,活下来的就是“坏坏蛋”,他怎么会放了女儿呢?女儿说了,放她的是个“好坏蛋叔叔”啊!那么,如果活下来的是“好坏蛋”,他就是杀死四条人命的残忍凶手,既然这样,他怎么会忽发善心,放了女儿,或者说救了女儿……胡学正在旁:“沈兵还带人在现场附近搜索,刚才打来电话,说在一个涵洞里发现一些烟头,估计是罪犯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正是胡学正的。他中断讲话,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沈兵的。”然后放到耳边。胡学正:“是我,有什么新发现吗……是吗……这是怎么回事,你马上把它们弄回来……好,林局长和李局长都在,我们等着你。”胡学正放下手机,对林荫和李斌良:“沈兵说,他们在另一个半干的水泡子里发现一台摩托车和一个头盔。”这……李斌良急切地:“能不能是凶手的?”“不,”胡学正说,“沈兵说,摩托车很多地方已经生锈,看上去,曾经在水中浸泡过一些日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以后,沈兵和几个刑警将一台依然水淋淋的深蓝色摩托车运了回来,放到公安局的后院,技术人员立刻开始拍照,检查,林荫、李斌良也在一旁观察。从油漆的外观上看,这台摩托车状况还不错,起码有七成新。不过,沈兵说得对,它肯定在水中呆过一段时间了,瞧,很多地方已经生了水锈,车身上还有淤泥和水草,它不可能是罪犯的交通工具。那么,怎么解释它的来历呢?林荫突然一拍李斌良的肩膀,把他拉向一旁。李斌良:“林局长?”林荫:“斌良,你想起来什么没有?”李斌良:“你是说,这摩托车……”李
斌良大脑中猛地闪出一个火花:“难道……那可够巧的了!”林荫:“只能这么解释。你没看出来吗,深蓝色,如果晚上看,就是黑色,七八成新,如果不是这样,谁会把这样一台摩托扔到水里呢?”李斌良:“把失主找来辨认一下就清楚了!”李斌良把林局长的判断对胡学正说了,胡学正也醒过腔来:“对呀,真有可能是那台摩托……那起案件发生后,我们在调查中得到报告,有人的一台摩托车丢了……我有失主的电话,这就给他打。”很快,失主赶来了,他一眼认出,是他丢的那台摩托。这是那台涉嫌犯罪的摩托。是袭击赵汉雄的凶手骑过的摩托。事情凑到一起了。沈兵汇报说,他们本想寻找昨天夜里罪犯留下的一些痕迹,想不到,在距发现尸体不远的另一个半干涸水泡子里发现了这台摩托车。意外收获。痕检人员也很快报告,他们在头盔内发现几根毛发。林荫:“立刻送省公安厅进行DNA鉴定。”李斌良看出,一向镇定的林局长也现出激动的神情。谁能不激动呢?根据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各种迹象表明,案件有可能就要取得突破,或许,两起案件同时取得突破。真是太巧了。李斌良头脑又闪出火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赵汉雄被袭击的案件和郑楠亲人被杀案及自己的女儿被绑架案之间,有没有联系呢……李斌良怀中的手机突然激烈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邱晓明的号码。难道他们那里也取得了什么突破不成?没等邱晓明说话,李斌良就着急地问起来:“邱局长,有什么新情况吗?那个嫌疑人找到了吗?我说的是蒋大队长说的那个姓高的……叫什么来着,你们找到他了吗?”邱晓明:“高大昆,找到了……不,没找到,但是,我们在户口底卡中找到了他的照片。”李斌良:“是吗?你马上用传真传过来吧……对了,我在江泉市公安局。”邱晓明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奇怪地问:“江泉……李局长,你回江泉干什么,出什么事了?”李斌良把女儿的事情简略地讲述了一下,邱晓明惊讶地:“这……有这种事,孩子现在怎么样,没事吧?”李斌良:“没事,你们赶快把照片传过来,要快。”邱晓明:“好,我们马上就发。”只几分钟的工夫,家住南平、涉嫌杀害马强的嫌疑人高大昆的传真照片就到了李斌良手中,他看了一眼,心立刻咚咚跳起来。可是,他没有声张,而是压抑着自己,再次来到尸体旁边,揭开蒙面布进行比对。错不了,就是他。他就是高大昆,也就是杀害马强的凶手。可是,在马强被害后,专案组已经基本认定,杀害马强的和杀害郑书记妻子女儿的是同一个人。现在看,这同一个人就是高大昆,他就是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真凶。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这也就推翻了李斌良和林荫刚刚做出的分析:杀害郑楠妻女和马强的凶手杀死了现在这个高大昆。而现在的事实却让人得出相反的结论:有另外一个人,用同样的手段,杀死了这个身背三条命案的残忍凶手。换句话说,这又是灭口。那么,杀死高大昆的人又是谁?应该是那个放了、或者说救了苗苗的男子,也就是那个“好坏蛋”。他为什么要放苗苗,或者说,救了苗苗?这……案子到了这个份上,非但不能告破,看上去,反而更复杂了。林荫低声对李斌良:“斌良,你好好想想,这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杀了这个凶手,放了孩子,这里边有没有什么征兆……我是说,你觉察出什么异常的东西没有?”这……大脑中突然发出一声警号:“这……我想起来了,苗苗还没救出来的时候,郑书记给我打过电话,当时,他好像骂了句什么,还说,绝不让他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事后,他还打电话来了解过情况,好像要证实什么……这……难道,一切真的和他有关?”林荫脸色如铁:“这种时候,我们要多想一些可能。”李斌良:“可是,郑书记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哪,他怎么能和这种残忍的犯罪有联系?”林荫:“或许,这里有人所不知的秘密,或者,他是身不由己。”这……李斌良心中生出一种痛苦,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郑书记会和这种犯罪有关,可是,如果不这样,又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林荫看了沉默的李斌良一眼:“你想过没有,下步该怎么办?”李斌良没有马上回答,说起来,下步有很多工作要做,譬如,围绕郑书记进行调查,把他身上的疑团搞清,围绕赵汉雄进行调查,把他在江泉受到高大昆袭击的案件查明……可是,他也知道,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这两个人,前者是县委书记,后者是市县两级人大代表,其影响力甚至比县委书记还大,能够公开调查他们吗,如果调查,必须经市委批准……因此,他只能回答:“我觉得,我们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时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案件一定能够突破。林局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林荫:“这……孩子怎么办?”李斌良心中升起一股柔情:“孩子……我真该陪她一些日子,可是,在这种时候,我怎能?等案子破了,我一定休一回假,好好地陪陪她!”林荫:“那也得先看看孩子再走哇!”〖BT22苗苗在安静地睡着,可是,当李斌良走到她身边时,她立刻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入自己怀中,然后又闭上眼睛。这使李斌良一时难以说出离开两个字,他把目光转向王淑芬。王淑芬侧着身子不看他,但是,她的身姿完全流露出对他的怨恨和不满。李斌良:“淑芬……”王淑芬不出声。李斌良:“淑芬,我……得走了!”王淑芬仍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却被女儿猛地攥紧了。他把目光望向女儿,她正大睁着眼睛看着他。李斌良:“苗苗,爸爸有事,要离开了。”苗苗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不,我不让。”李斌良更加为难,他抚摸着女儿的头,轻声说:“苗苗,爸爸要去抓坏蛋,不然,他们还会害别人的。苗苗,爸爸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等爸爸把害你的坏蛋抓到,就马上回来。行吗?”女儿的手松动了一些,但是,马上又抓紧了:“爸爸……”李斌良:“苗苗,有什么话要对爸爸说吗?”苗苗大大的眼睛盯着他:“有。”李斌良:“那就快说吧,你要爸爸做什么,爸爸一定答应。”苗苗:“爸爸,你说的是真话吗?”李斌良:“当然是真话,爸爸哪能骗你呢?”苗苗:“那好,爸爸,我让你回家,咱们还像从前那样……”苗苗突然忘记了勇敢,无声地哭起来,李斌良的心骤然抽紧,说不出话来。他万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话来,这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她一定是受了这次惊吓,产生了深重的不安全感,所以,希望爸爸随时生活在她的身边。可是,他却无法答应她……他看了一眼王淑芬,她背着身在抹眼睛。一种难言的感情从他的心中升起。难道,真的能破镜重圆吗?这个问题,李斌良在离婚以后,不止一次地想过,对此,他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他尽管同情她,关注着她,可是,他已经意识到,他和她不是一种人,或者说,差距太大了,她伤了他的心,他也伤过她的心,如果重新回到过去,尽管一家人团圆了,但是,过去的冷战也会重现,那种黑暗冰冷的日子,他实在过够了。何况,分手已经三年,那本不牢固的感情早已冷却乃至烟消云散。可是,女儿在哭泣,她的泪水滴在他的心里。王淑芬也抽泣出声。从她的抽泣中,他隐约看出她内心的活动,她可能有破镜重圆之意,可是,她的抽泣中又明显地含有责难之意……对了,曾经听人说过,她在背后说,如果破镜重圆,一定是他主动提出,并且去央求她才能答应……他的心更冷了,不能,自己不会这样做,即使这样做了,真的再和她一起生活,她一定会故态复萌,也不会有幸福。不,不能……李斌良轻声对女儿:“苗苗……”苗苗停止了哭泣,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问:“爸爸,你答应吗?”李斌良慢慢地摇着头:“苗苗,爸爸对不起你……”他真的觉得对不起女儿,因为,她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和父母双亲生活在一起,得到她本应得到的完整的爱。曾经在书上看过,这种不完整的家庭,将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投下浓重的阴影,影响到她们的心灵健康,可是……女儿虽然还小,可是,她是聪明而又敏感的,她明白,自己无法挽回父母的婚姻,她慢慢放开了他的手。李斌良反过来把女儿的小手紧紧地抓在手中,又拿起她的手抚摸了一会儿自己的脸,最后,又伏下身抱起女儿的上半身,紧紧地搂了片刻,终于把她放下:“苗苗,爸爸走了!”李斌良站起来,欲向外走去,王淑芬突然掉过身来:“你站住!”李斌良站住,回过身,正面朝向王淑芬,这是自离婚以来,他第一次和她面对面互相望着。他看见,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现出一副冰冷的神情。这使他不由怀疑起她刚才的抽泣是不是真的。他看着她:“你……有什么事吗?”王淑芬:“有。”李斌良:“什么事?”王淑芬:“我不想再带着孩子了。”李斌良:“什么……”王淑芬一字一句地:“孩子是我们两个的,我想让她跟你一起生活。”这……这是为难自己。李斌良努力耐心地:“淑芬,当初,是你非要孩子不可的,而且,经过了法院的判决……”王淑芬:“我可以重新提起诉讼,改变判决。”李斌良:“可是,这需要时间。淑芬,这样吧,等我办完这起案子再说好不好?”王淑芬:“不好,我想现在就解决,咱们马上就去法院!”简直是胡搅蛮缠。刚刚恢复的一点温情又完全消失了。李斌良正要说话,床上的女儿带着哭腔开口了:“妈,你别为难我爸爸了,求你了……爸爸……”王淑芬看了一眼女儿,不再说话了。李斌良感激地望了一眼为自己解围的女儿,再次转身要走,王淑芬却又再次叫住他:“等一等。”李斌良:“还有什么事?”王淑芬:“那个女人是谁?”李斌良:“哪个女人?”王淑芬:“还有哪个?她不是顶替我了吗?”这是双关语。李斌良当然明白什么意思,急忙解释说:“这……她是我们专案组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人家……”王淑芬打断他的话:“行了,你别解释了,我是女人,这种事瞒不了我。如果只是工作关系,她能这么关心你吗?自从进医院后,她就一直守在外面没有离开,行了,我们娘俩死活不用你管,你去找她吧!”王淑芬说完,把身子向后一转,再不开口。李斌良向女儿勉强笑了一下,伸手说了声“拜拜”,匆匆向外走去。王淑芬说得没错,苗雨一直守在门外的长椅上,此时,她正闭着眼睛,瑟缩着身子在小憩,好像睡着了。一股愧疚和自责从心中升起,自从把女儿解救回来后,他就忘记了她,把一颗心全放到女儿身上,后来又投入到案件上,再也没管过她,甚至出入医院病房也没有注意到她。她却一直默默守在这里,等待着自己。她一夜未睡,一定累坏了……他静静地观察着她。她好像真的睡着了,此时,她脸色有些苍白,疲倦一览无余地写在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飒爽英姿,反而平添了一种女性的质朴和温柔,下意识间,他轻轻地叫出一声:“宁静……”她猛然醒来,睁开眼睛,看着他:“是你……你在叫谁?”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走了嘴,可是,他没有纠正,而是说:“叫你,咱们走吧!”
林荫把李斌良和苗雨送到“凌志”跟前,并随着他们上了车,坐到后排。李斌良奇怪地回过头:“林局长,你……”林荫:“这个问号还没有找到答案,咱们分析一下,你们再走!”苗雨:“什么问号?”林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孩子?”是啊,这个问题,还没找到明确的答案。李斌良:“现在我们所知的是,绑架我孩子的是被杀死的高大昆,而这个人也是在江泉袭击赵汉雄的人。”林荫:“那么,这又意味着什么?”李斌良:“你是说,这起案件,也和赵汉雄有关?”林荫没有回答。苗雨:“这
……他们是不是想转移咱们的视线哪?”这……林荫还是没说话,可是,李斌良的心却猛地被触动了。是啊,这起绑架案太奇怪了!已经分析过,几乎所有的绑架案都是为了敲诈钱财,可是,自己并没有多少钱,凶手似乎也不那么迫切地要得到这笔钱……如果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偏要选自己这个公安局的刑侦副局长的女儿……这里边一定是有原因的,苗雨说得对,他们是想转移视线,干扰专案组的工作。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那是因为,专案组的调查已经触痛了他们,已经接近了他们的要害。那好,我们就继续工作下去,进一步触痛他们,并揭开他们的真面目吧!三个人又低声谈了几句,林荫打开车门跳下去,和他们挥手告别。〖BT23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大路宽敞。“凌志”在江泉通往山阳的公路上疾驶。景物真是变化得快,才几天工夫啊,一切和去山阳时大不一样,路旁的山野、树木和草地已经是郁郁葱葱,初夏已经悄然来临。尽管一夜未合眼,但是,女儿化险为夷,失而复得,转危为安,使李斌良心情大为畅快,加之案件即将突破的激动,使他没有一点倦意。本来,苗雨说他累了一夜,争着开车,让他睡一会儿,可是,他硬是夺过方向盘,坐到驾驶座上,让她休息。可是,她显然也难以入睡。从倒视镜中,可以看到她的眼睛一直睁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在想什么?经过一夜的波折,经过大悲大喜的跌宕,他感觉好像一下和她拉近了距离,产生了一种亲近感,一种和以往不同的、超越了常人的感情。这使他感到一丝愉悦,同时,也感到一种危险。不行,李斌良,你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你再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也不能再胡思乱想,这样,带给你的只能是伤害……他平静着自己,没话找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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