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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经 -2004北方雪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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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文作业本!英语作业本在哪儿?”
“早都叫到老师办公室去了,你有问题的话就去她办公室吧。”
英语课代表说完就跟那位帅哥上楼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抱着一大叠语文作业本在站在哪里发呆。大约一分钟后我回过味来,立刻跑向英语办公室,我想兰贞不可能刚拿到作业本就翻看,我还有机会把作业本拿回来。
当我猛地推开英语教研组办公室门的时候,我看见屋里只有兰贞一个人。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喝着茶,对我的冒然闯入回以一束清冷的目光。
“你又没喊报道,出去喊了‘报道’再进来。”她冷冷地说。
我喘着气,涨红了脸,出去喊了一声报道,听见她在里面应了一声之后我才重新走进办公室。
“什么事?”她问我,但是没有看我,她看着她的茶水。
“我……我的英语作业有一处没有写完……我想拿回去补上,很快,就五分钟就行。”我仓皇地说。
她咳嗽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来一个本子。我赶紧走过去从她手里把那本子接过来,嘴里说着“谢谢”,手则赶紧伸到本子里摸,结果发现那画竟然没有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爆炸了,我拿着英语作业本呆立在哪儿,我不敢去看兰贞。
“少了点儿东西是吗?”她的话简短有力,字字戳在我心中。
我咽了一口吐沫,看见兰贞从自己的抽屉里把那副画拿了出来,看了看,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这是我看见她的第一个笑容。她就附着这罕见地笑容对我说:“画地真像哦,你学过美术是吗?”
她话一说完笑容也就随即消失了,分秒不差。
“我……我画地不是您,我瞎画着玩儿的……”我开始语无伦次了,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像头就要被宰的肥猪一样挣扎着。
“这是我。”她看着画坚定着说。
“不是您,真不是您……”我慌忙狡辩。
“是我。”
“真不是……”
“是。”
“真不是……”
她不说话了,抬头看着我。一眼青色寒光,直让我浑身发抖。
“你不用狡辩了,我知道自己长地什么模样……”她把目光移回到那副画上,“你为什么要画这副画……”
话没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她立刻站起来,把那副画装进自己的随身包里,对我说:“上课了,先去上课,我最讨厌上课迟到……”
我就这样跟着她走出办公室,我的目光在她的披肩黑发上惊惶跳动,我想我这回算上彻底完了,犯了原则上的错误。画一个老师的裸体,我估计这件事情要是宣扬出去绝对可以够登各大娱乐报纸八卦新闻的头条的资格了。想着想着,我的腿就软了,像条蛇一样跟在兰贞的后面,狠不得顷刻之间来个大地震,把所有的一切都震地粉碎,一了百了。
31
上课的时候我的脸上每一跟毛细血管都在充血,我的同桌不住地喊热,我估计是我脸上的热量散发地太多了。麻西不停地给我传纸条,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开始不回他,也不敢看他。后来见他在后面都快急地咬人了,才回了他一张纸条,我告诉他:别急,事情出了点儿小差错,很快会好。
下课后兰贞点名把我叫走,于是我跟着她再一次回到英语教研组办公室。
她坐下后问我渴不渴,要不要来点儿茶水什么的。
我连忙说:“不渴不渴……我……我瞎画着玩儿的……画地真不是您……”
她又笑了,她边笑着边摇头。
我这时候就想绝对完蛋了,一般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之前都会有笑容。
“你不要再狡辩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狡辩,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再说我好象也没有为难你什么,对不对?”她说。
我抹了一把汗,手立刻湿地跟洗过了似的。我说:“您千万别告诉别人……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千万别跟别人说……其实……其实这副画我是……”
我刚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麻西暗恋她的事情抖出来,她却打断了我,她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问:“这副画是送给我的吗?”
“不……我……其实……其实这画是……”
“好,”她又打住我,“我现在希望你把这副画送给我,OK?”
我一下子慌了神,我张口结舌地刚要继续解释,她就又把我打断,她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只希望你回答YES或者NO。”她干脆利索地说,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不语,因为我不明白她到底要那副画干什么。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她最终说。
32
我把整个事情跟麻西描述了一边,他和我一样觉得事情非常蹊跷。兰贞为什么会要那副画呢?她拿那副画干什么呢?现在事情搞成这个样子,麻西求爱似乎更无从下手了。
“也许本身这就是一个幼稚的尝试。”麻西装做深沉地说,“算了,我看我最好还是放弃,快高考了,我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了。”
麻西退出了,我更感觉到自己处境的艰难。
“那我呢?她要是拿那副画找我的事儿怎么办?”我把手中的易拉罐捏地咯拉咯拉响。
麻西看了看我,说:“怎么会呢?我感觉她挺欣赏你的。”
“欣赏?”
“那可不……你看,你画了一张她的裸体画,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要求你把画送给她……你说,她是不是……”
“不可能,我跟你说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我跟你来哪一套了?我这不是在分析吗?”
“没你这样分析的,你这样分析就是不对。”
我们之间彼此停顿了一会儿。麻西接着说:“算了,就算她要找你事也是明天了,今天晚上我们不还好好的吗?明天或者将来有事儿的时候哥们上去跟你一起顶不就完了。今晚咱哥俩先高兴高兴,去吃一顿火锅。”
我们俩就去了小肥羊吃火锅。由于心情不好,所以导致食欲大增。我们两个开口就要了五公斤羊肉,四大杯扎啤。好一顿胡吃,然后满脸通红地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时候突然我身后有人在喊:“嘿!你看那不是前天那个低能儿吗?”
然后一阵笑声就从我身后传来。我看见红脸的麻西眼睛盯着我身后都要冒出火花了。我转身看去,发现正是前天那几个在街上和我们发生过冲突的小痞子们。为首的正是那个黄毛。
我喝了不少酒,但是头脑还清醒,我知道麻西要是急起来的话很容易出事儿的。而且一旦出事儿的话吃亏的一定是我们,以为他们人多而我们人少。所以我就过去按住要坐起来的麻西,我小声对他说:“算了算了,别理他们。”
麻西一把扭开我,说:“你管我你就不是我兄弟!”
“哈哈!对面的低能儿看过来啊……”那帮痞子们唱起了任贤齐歌中的调子。
麻西走过去,我赶紧跟在他后面要阻拦他,可是这小子比我高大许多,我实在控制不住他。他走过站在那个黄毛跟前,那个黄毛也站起来了,两个人个头差不多,不过那个黄毛明显壮一些。
“干吗?傻B!”那个黄毛轻蔑地看着麻西说。
“我操你妈。”麻西回敬他。
那个黄毛一伙的人都站起来了,可是黄毛却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对麻西说:“有本事咱们去外面解决。”
麻西点了点头,和黄毛并肩走出餐厅。我和那帮小痞子们跟在后面。旁边吃饭的人都以惊恐地眼光看着我们。
天已经黑了,我们出了小肥羊后转了几圈来到一片施工地。施工地周围都是民工们搭的帐篷,那些帐篷里都亮着灯,有些民工蹲在帐篷门前抱着个破盆吃饭。我看了看这情景,心想要是打起来这些民工恐怕连110都不会打。于是我凑到麻西耳边小声说:“算了,何必呢。”
“不行!我今天非得把这个傻B给操了不可!”麻西怒吼道。
每等麻西吼完,黄毛就转身扑过来和他打做一团,而其他的小痞子们也一同上了,其中有两个人还过来弄我。我一面大喊着,一面揪住一个家伙的脸猛打,而另外一个人则在我的背上猛砸。后来被我猛打脸的那个小子不知道拿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抡了我的右膝一下,正抡在我上次篮球比赛那个伤口上,于是我一下就摔在地上了。然后这两个小子就一起压过来砸我。我双手捂住头,心想就算是把我身上都打烂了也别打我的头,我还留着这颗头高考呢。
这帮小痞子打完了,一溜烟儿的都跑了。我忍着浑身的疼痛翻身过来,看见麻西也是满脸是血,不过他依旧大骂着,手里拿着两块就追过去了,越跑越远,后来我干脆都看不到他追到哪儿去了。
我坚持着站起来,觉得自己好象变成了一个花生酥,用手一捏就能全碎了似的。我扫视四周,发现民工们茫然地吃着饭抽着烟,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和他们毫无关系。我再往边上看了看,发现那里似乎有一个医院,后来才猛然想起来,这个工地应该是我舅舅的那个工程。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碰见我舅舅,到时候他把我送到医院去就好了。虽然天黑我看不见自己的伤,但是我感觉伤势应该比较严重。我踉跄着走向那家小医院,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因为右膝的剧痛又摔倒了。我捂着右膝卧在那里冷汗出了一身,我喘了好几口粗气,刚准备在鼓劲儿再站起来的时候,一双登着高跟鞋的脚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居然是兰贞。
她低头看着我,满脸寒冷的惊奇。
我勉强地冲她笑了笑,说:“骑车子不小心掉坑里了……”
她依旧吃惊地看着我,同时摇头。
我低下头呲牙咧嘴地疼着。
38
无论我怎样推辞或者狡辩,兰贞还是把我扶上了出租车。我一直以为她要送我去医院,而一去医院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所以我一直在跟她说我没事,我只是摔到坑里了,虽然流了点儿血,但是都是皮外伤,回家上点儿药立刻没事儿,真的不用去医院。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冷漠地看着窗外,好象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的胳膊挽着我的胳膊,坚定而不容动摇,那似乎是另外一种威慑力,使我不得不接受控制。最后车没有停在医院门口,而是停在了麻西家对面那栋楼的楼下。
是的,她就这样不言不语地把我带回了家。
她家一室一厅,家具陈设简单,冷冷清清,幽幽静静。她让我坐在中厅的沙发上,对面的墙上有一面镜子,因此我可以看清楚自己的伤势状况。我鼻子和额头上的满是血迹,上衣基本上被撕烂,肩膀上有几道吓人的大血痕,而又疼又麻的右膝更是血流不止。她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并且和镜子里的我对视,然后说:“掉坑里了吗?”
“恩……”我点头,一滴血顺着鼻梁滑下。
她叹了口气,回身去自己的卧室里翻找东西去了。那个卧室的窗户应该是正冲着麻西家的窗户的。
两分钟左右,她拿出了一个大盘子,上面有纱布、盐水、酒精、红药水等医疗用品。然后她开始慢慢地护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伤口。我内心萌生出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我看着她那无比认真的样子,同时感受着酒精和盐水被她用药棉擦在伤口上的惊心疼痛,竟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地暖意融融。这是这个叫兰贞的女人第一次让我有暖的感觉。
“疼吗?”她一边上着药一边问。
我摇摇头,因为太疼所以不能用语言回答。
“坑里是不是有老鼠?”她突然这样问道。
“……”我无言以对。
“坑里肯定有老鼠什么的,咬着你了,是吧?”
我就笑了,看着她,尴尬着。
她回我一笑,说:“有这么一双会画画的手,何苦要去肉搏呢?”
“哎呦……”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因为她用很浓的酒精棉触到了我右膝上的伤口,那伤口前些日子曾经流过血,是被莫雅的酒精绵止过血的。
“疼了?”她的动作稍微轻了点儿。
我点点头,说:“够劲儿……”
她的动作更轻了些,接着说:“这么晚不回家往坑里跳,为什么?”
“家没人……”我简短回答,因为那酒精实在杀地我疼。
“哦……”她点着头,同时仔细着为我的膝盖上着药,“你这个地方伤地挺重的,好象还有旧伤,护理不好要感染的……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一……”
“……”她愣了一下,“出差?”
“恩……”
“噢……怨不得你在外面胡闹,没事儿找坑往里跳呢。”她摇着头说。
“老师,”我恭恭敬敬地说,“能不能别跟别人说……”
“什么?”
“今天晚上我……”
“掉进坑里了,是不是?”她接着我的话说。
我点点头,继续说:“还有就是……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我想打的回家。”
“不行。”她抬起头来对我说,然后继续埋头为我疗伤。
我傻着。
“你今天先呆在我这儿吧,明天我带你去上学……或者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膝盖上的伤口,因为我觉得挺重的。”
我心里一惊,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居然留我在这里过夜,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我刚才还在想如果能向她借到十元钱,我可以去外面吃点儿东西或者去麻西家看看他回来没有,而现在她居然要我留在这里呆上一夜,这一夜我怎样呆?
她处理完了我的膝盖,一边收拾着那些满是血迹的药棉,一边说:“我已经把热水器打开了,过一会儿你去擦一擦身体,但是小心不要碰到伤口……因为你有伤,所以我允许你睡在我的床上,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把自己弄干净,当然不要碰到伤口……”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说她允许我睡在她的床上,这令我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她用眼睛回敬着我的惊讶,说:“怎么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睡在哪儿?”我支吾地问她,因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睡在我的床上,因为你身上有伤,睡在沙发上会很难受。我睡在沙发上。OK?”
“哦……”我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好象突然变成了一个傻子任人摆布。同时不能理解平日这样冷漠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今天让我感觉如此不同。从小到大,没有一个老师像这样给我认真的上药,并允许我睡在她的床上,更何况这样年轻漂亮的老师。难道……我赶紧打住想象,我发现自己是个十足的没希望的人,想什么问题想着想着绝对想歪。看来这就是看黄片看多后的效果,因此我特别理解为什么中国大陆地区禁止黄片传播,原因不是我们思想禁闭保守,而是有太多的像我这种没希望的人。
我开始自责。
先是自责自己看黄片;接着自责自己偷窥过对自己这么好的老师,并且还根据自己肮脏的记忆拼凑了人家的裸体;然后又自责自己曾经企图强奸一个少女,然后又不知不觉得把人家的卫生巾骗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弄地现在是鸡飞蛋打人去楼空。
在这种强烈地自我谴责中,我突然接到了兰贞向我递过来的香乎乎的浴巾。我拿在手里发愣地看着她,她冲我笑笑,说:“别老发傻了,水热了,去洗吧,别浪费我的电,小心你身上的伤口。”
我站起来拿着浴巾往前走,一脑子恍惚。
“往哪儿走呢?那是卧室,卫生间在后面。”她在后面说。
我赶紧调转方向。
“蓝色的开关是冷水,红色的开关是热水,注意调好温度。”她依旧嘱咐着我。
39
我胡乱地把身体擦了一遍,水难免溅到了伤口上,但是我似乎麻木地没有什么感觉。
我一边擦身体一边想,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切都这么晕乎乎的。头脑里对于兰贞的印象似乎已经不在是那么冰冷,反而有些像浴盆里的澡水这样热气腾腾。
我开始想起那副画,发现一切都是由于这副画引起的。
兰贞被我画在那副画中,裸体地躺着。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底下“砰”地就直了,直地那样的突如其来并且携带着微弱而生猛的响声,以至于我有些惊慌失措。我赶紧把它浸在热水里,因为这样它就可以慢慢地平静下去。这东西没事儿总跟我作对,我拿它毫无办法。
洗完后,我擦着身体,卫生间里静了,于是我隐约听到外面兰贞好象在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兰贞说。
“……”
“什么时候回来?”
“……”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
“我挺好的,就是肚子疼……你怎么想起问我来了?”
“……”
“我说你怎么想起问我来了?”
“……”
“算了,听不清楚算了,明天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
“那我给你打吧……”
“……”
“哦……那算了,我省电话费了。”
兰贞挂了电话。
然后我穿上她给我准备的睡衣从卫生间走出去,她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姿势还没有改变。她一见我出来了,立刻变了姿势站起来,问我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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