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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亨通-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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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超的话让李定秋和杨胜两人脸上露出笑意，不过薛凯表情就不怎么正常了，付超对林凡评价如此之高，他心里难免会有一丝吃味，要知道他才是县委书记，不过付超的评价让他不得不对林凡再高看一眼，这个人看似毫无背景，虽然晋升之路波折重重，但根基稳固，很少能挑出刺来。
林书华带着三位常委随德市下来的一位分管城乡环境综合治理的副市长前往下马乡考察。
下马乡，林家，一幢幢装修精美的农家小院，楼阁林立，这里就是林家，即使整个木棉县也找不出几处这样的建筑，据说花费不下千万，相比下马乡其他地方的偏僻和荒凉，林家周围果木葱葱，庭院前，溪流清澈见底，午后的阳光下微波粼粼，林家整个院落占地不下数十亩。
“李市长，欢迎来到下马乡考察。”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一脸笑意地迎来这位副市长一行，满头白发，身子瘦弱，但精神头十足，一双不大的眼睛中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浑浊，代之以精明和深邃，这是一个有故事有城府的老人，他是木棉县上上任县长，也是林书华爷爷，林耀生。
“林老亲自恭迎，李康生愧不敢当，外面风大，老爷子，借一步说话。”李康生个子不高，身材很壮，双颊是一团垒砌的白净赘肉，笑容之间抖动着，像极了菜市场倒挂的猪肚肉。
李康生能升任德市副市长，林耀生功不可没，别看眼前这老人年逾七旬，最高不过当了木棉县县长，但李康生却不敢托大，只有熟知这老人才知道他的能量之大，十年前德市市委书记就是折在眼前这位的手上，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曲风一到下马乡，首先就过来看望林耀生，主要目的就是试探这位的想法。
“人老了，比不得当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这小县城里闹腾。”林耀生在李康生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向客厅走去。
“有你老爷子坐镇，相比没人能在木棉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撒野，老爷子就不要动气了，这次黄伟成书记特意叮嘱我，下来的时候要多听听您老的意思，他说，这里是德市，不是成华市。”李康生一字一句地转达着德市市委书记黄伟成的话。
德市作为仅次于成华市的西川省第二大经济体，向来和成华市不怎么对付，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一般说来，成华市作为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都会调任省委副书记，不过政治上风云变幻，十五年前，德市连着两位市委书记抢先一步坐上了省委副书记的位置，和成华市彻底对立起来，两方各不相让，从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互相竞争，都想压对方一头，成华市有先天的优势，占据了主动权，这也造成了德市向来敌视成华市干部的现状，林凡是从高新区起家，调任木棉县县委副书记，虽然德市上下表面没说什么，但从内心深处还是在排斥，上次高新区与木棉县在白岩宏的支持下达成合作友好关系，德市一系更是对他意见重重。
“人老了，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这些年轻人要想成长，犯错误是肯定会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该好好调教，也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林耀生虽然退下，但他的人脉关系还在，抓准了德市上下的软肋，要知道无论是李定秋还是杨胜，两人都和成华市或多或少有关系，属于亲成华一派，他只是两个电话，就把德市一系的人给团在一起，共同对抗省委来人。
“在这件事上，黄书记的意思和你老一样，事情不宜闹大，事情发生在我们德市，就该由德市来处理，不过黄书记对下马乡的情况有点不满意。”李康生坐在林耀生对面，端着茶杯，说话的速度极慢，他熟知这位老人的姓格，凡事先报喜后报忧。
“都是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后辈，我已经让他们回家反省去了，下马乡不是我林家的下马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只是向华那孩子这次犯了大错，该打，不过，年轻人难免会犯错，该给的机会还是要给的，下马乡这几年在向华这孩子的手里发展也算有声有色，我记得上次伟成下来视察的时候还专门表扬了，这人老了，总喜欢念旧，你是代表德市下来视察，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吧，我老头子已经退下来了，你找我叙旧，我老头子没意见，不过工作上的事就不要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了。”林耀生半眯着眼睛，花白的胡须一颤一颤，“只是这木棉县风雨飘摇，我们这些人也不能坐视就这么让它发展下去。”
李康生心中苦笑，这林耀生说话看似颠三倒四，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他可不能当真，幸亏这次下来的是自己，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走向这老头子的对面去，当年一门三书记是何等的显赫，被书记、总理先后接待过，在西川省大小数百个县市中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有人曾断言，这一门三书记至少会出现一个省部级高官，但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栽在林耀生的手中，气死两个，*退一个，一门三书记自此沦为坊间的谈资，年轻一辈中很少有人知道。
林耀生的一番话也让曲风心中大定，他的意思是林家不会再搀和到下马乡环境综合治理工作中来，虽然从黄伟成口中得到了保证，但林耀生的话还是让李康生松了一口气，要是林耀生不发话，即使黄伟成亲自下来也不见得能有效果，在木棉县，林耀生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他的一句话可以让县委级别的干部退下，至于林凡，这人背景深厚，连林耀生都投鼠忌器，不敢动这个人。
该怎么应付来自省上的压力，这成为笼罩在德市、木棉县、林家心中最重要的一环。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木棉风云（上）
李定秋一行并没有急着展开工作，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草草应付了木棉县委的夜宴，林凡把这两人请到了自己家，跟着来的还有戴成峰、袁毅和王驰三人，至于叶茂，她忙上忙下地端茶递水。
“德市下来的是李康生，我们的老熟人啊。”李定秋呵呵一笑，他是近期才从市委宣传部调到省委宣传部，以前没少和李康生打交道，关于成华市和德市之间的种种过往和纠缠，李定秋再熟悉不过，至于李康生这次下来的目的，李定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好家伙，这是准备抬上台面来说啊，这次德市领导班子为了迎接我们没少花费力气。”杨胜哈哈大笑，他以前是成华曰报总编辑，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成华一系，自然和德市走不到一起，“林凡，你有什么想法？”
“压力山大啊，还不知道事情最后怎么收场，两位老领导，这次我可是指着二位发发力，要不然我头上这顶帽子可就保不住了。”林凡一张脸黑得跟包公一样，他是真感到压力太大，这和上次天宇会所事件不同，自己纯粹是幕后策划，这次自己是马前卒，整个事件不是他挑起的，却是由林凡引爆，事情万一不成，最先倒霉的肯定是他林凡，所以林凡这一番话不能算是危言耸听。
“你这家伙手上有那么多资源不好好利用起来，倒搁我和老杨这来哭穷，林凡，你亏不亏心啊。”李定秋听完林凡的话，哭笑不得，略有深意地提点了一下林凡，“你身边就坐着一尊大神，怪你小子没眼力劲。”
“你说的是？”林凡疑惑从心而起，他眼睛四处看了看，戴成峰、袁毅、王驰三人可以排除，他们的底子太干净了，至于杨胜和李定秋，林凡摇了摇头，最后林凡把目光投向叶茂，对于叶茂的来历林凡一直不甚了解，也因为各种耽搁来不及询问，莫非是这母老虎？
“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姑娘挖了你两颗眼珠子。”看到林凡投来的目光，一直安静坐着旁听的叶茂身子一正，朝他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双手比划着威胁道。
“茂茂，前几天你老爸还在问我你跑哪儿去了，他这是在怪我当初没把你留在西川曰报，你得帮我解释解释，要不然我那一抽屉的好烟都快被他给讹完了。”杨胜招呼着叶茂，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杨叔叔，那是你和我爸的事，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你帮我隐瞒的，他就是想让我当一辈子的记者，我才不干呢，我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叶茂安安静静地依言坐在杨胜身边，一副小女儿态让林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茂的父亲是德市市委副书记，你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李定秋压低声音在林凡耳边低语道，“还有那个李昕，林凡，这些资源你必须好好利用起来，关于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要管别人的看法，对于上位者而言，政治资本是首要，再说这些女生都不差，配你小子绰绰有余。”
对于李定秋的话，林凡半天才回味过来，他一瞬间有想要泪奔的冲动，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级别的中年男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一夫多妻无罪，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林凡向来敬重的远方叔叔，林凡现在有一种世界观崩溃的感觉。
“李叔，这不行啊，我有唐雅了。”林凡面露难色，对于感情他一向很专一，相处了四年时间，唐雅是林凡确定要牵手一辈子的人，至于叶茂和李昕，纯粹是阴差阳错才有交集，叶茂怎么想，林凡不清楚，但李昕确实不是他所能碰的人，而且李昕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冷不热，到时候热脸贴了冷臀部，林凡估计到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对于上位者来说，不借助任何力量，一步一步往上爬，能登上省部级位置的万中无一，要想更进一步，资历、政绩、人脉、机会缺一不可，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李定秋很看重林凡这个远房侄子，有头脑，有手段，从高新区开始他就初步具备了政治家的超卓眼光，所以他才会在林凡每上一步都推上一把。
“李叔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林凡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他预感到一场席卷木棉县的风雨就快来了，他把这些人召集过来就是想合众人之力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叶茂的身份是如此的不简单，市委副书记，林凡摇了摇头，这个叶茂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够隐秘的，一瞬间，林凡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在叶茂身上停留了几秒，叶茂似有所觉，扭头和林凡对视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
“白书记的意思很明确，在这件事上决不能姑息任何人，前几天省委常委会上，白书记重点提了木棉县的这件事，这次唱主角的是省纪委付书记，这老付姓子倔得很，逮着问题就不放，刚才我本想叫他一起过来，哪知道他吃完饭就带着纪委的同志下去摸底去了，县公安局的杨局长也带人跟过去了。”李定秋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现在的关键问题是，相关责任人已经落实，不过还缺少部分涉案人员，尤其是当初动手从学校抓人的那几个，这几人没有抓捕归案，很多问题就没法解释清楚。”
“林凡，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根据省委和报社定下的宣传计划，一旦曝光，你是最先受到冲击的，毕竟你是教育的分管领导。”杨胜收起笑意，语气尽量放得很平缓，但还是让其他几人脸色大变。
“我早料到这么一出了，当初白书记就跟我提过这个事，有些东西总要有人去做，我不担什么大义，就当是热血青年的一时冲动吧。”林凡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县委宣传部的戴部长会配合西川曰报的记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不过报道尺度要把握，我已经和受害者本人及家属都谈妥了，他们没有反对，至于李连山老师，我希望报社这边报道的时候尽量向他偏一下。”
“宣传部这边主要是由叶茂在和西川曰报对接，当然，我会做好相关的统筹工作。”戴成峰脸上洋溢着喜意，连连保证道，林凡那张年轻而执着的面孔让他忆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想要做出点有意义的事情。
几人直到深夜十一点才各自回去，林凡挨着床就睡着了，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层被子。
第二天，县政斧各个办公室都陷入一片肃然的氛围中，工商局、商务局等各个跟招商有关的部门一把手都被省纪委来人叫出去喝茶，而回来的却没有几个，直到县纪委书记王浩被请出去的时候，林书华再也坐不住了，林凡这方接连出招，林书华疲于应付。
对于眼前看似明显的局面，薛凯一系的人都有点迫不及待，很多人都看得出来，省委来人渐渐站稳了脚跟，不出意外的话，由林凡引爆的这一场风波最终会以林凡一系的胜利而画上句号。
薛凯力排众议，保持着一种坐山观虎斗的姿态，他看得更远，木棉县目前的局势并不明朗，无论林凡还是林书华的底牌都还没出来，何况他并不看好林凡，他比林凡先来木棉县，对于林耀生这个人，他看得更透，只要这个人没有站出来，所有的预言都只是纸上谈兵，薛凯的谋定而后动让木棉县的局势陷入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僵局，而这也让整个木棉县笼罩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两更送上，牙齿继续保持。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木棉风云（下）
德市曰报以木棉纪实为题，从经济社会大篇幅报道了木棉县的发展历程，向外界传递出一个积极的信息：木棉县在历任四套领导班子的带领下正蓬勃发展，而在当天的西川曰报上，第一版刊发了省委书记白岩宏关于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讲话，第二版则是以天宇会所内幕为中心，详尽地报道了近年来未社会所淡忘的瓢宿事件，并配上省委副书记、省党校校长何书林的讲话和西川曰报评论员的一篇社论《五千年文明国度的战栗》。
当天的两份报纸内容完全没有关系，很少有人会把西川省委和德市市委联系到一块儿，直到第二天西川曰报第二版整版报道历年来发生在木棉县的瓢宿事件，近百余名受害者，涉案的有官员、企业家、教师和社会闲散人员百余名，而德市曰报上刊发的是木棉纪实（下），很多人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两份报纸报道的是同一个地方，但一个唱衰一个唱红。
在木棉县临时会议上，李定秋、曲风、杨胜作为省市领导、党报代表列席会议，会议由林凡主持。
“根据省委白书记的指示，木棉县下马乡党委书记李向华和白马乡党委书记萧广云涉嫌一起瓢宿事件，县招商局、工商局、商务局部分人员涉案，现公布对他们的处理意见，李向华、萧广云予以开除党内外一切职务，其余涉案人员强行解职，县公安局对上诉同志予以逮捕并交由成华市人民法院审理。”省纪委副书记付超起身宣读关于涉嫌瓢宿事件人员的处理结果。
第三天，西川曰报重点报道了半个月前发生在木棉县的一起瓢宿事件，各涉案企业家、官员、教师实名登载，三分之一个版面拿来报道了李连山这位人民教师。
木棉县第二次临时会议，林凡主持，李定秋等人旁听。
“教育是根本，教师是保障，学有良教是总理视察木棉县时赠下的勉励之语，历届县委县政斧对木棉县教育相当重视，我希望这种风气能继续保持下去，木棉县多出几个像李连山这样的人民教师，那么我们木棉县离总理的期盼也就不远了。”林凡在会议结束时说出的话振聋发聩，林书华的表情可以用阴沉得像要滴水来形容。
第四天，西川曰报第二版分别刊登了高新区和木棉县的城乡环境综合治理工作，高新区整洁、干净的城区环境和下马乡果林枯枝漫山、河流墨黑腐臭的乡镇气息截然相反，再反观德市曰报，从年前到几天前炒得轰轰烈烈的城乡环境综合治理报道换成了德市几个重要区县的纪实报道。
第五天，还是西川曰报第二版，代之以木棉县本次瓢宿事件处理结果，此时的李定秋等人已经离开木棉县，直以为事情到此会告一段落。
西川曰报作为省委党报，它的重要姓不言而喻，中央报社、西川省本土几大报纸原文转载，这段时间，木棉县各部门电话不断，热闹非凡，连林凡办公室都响起了好几通电话，不是来询问事件内幕就是一通乱骂，弄得很多人怨声载道，这几天，林书华的脸色可以用黑炭来形容，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
“林凡，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周末反正没什么事。”周六早上，叶茂一大早就穿着睡衣爬起来，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把玩着遥控器，看着喜羊羊与灰太狼昏昏欲睡。
“你又不是不知道，木棉县就这么大的地方，这段时间我听戴部长说你整天以下去考察为名行旅游偷懒之实，年轻人，这样可要不得啊。”林凡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客厅挨着叶茂半躺在沙发上，叶茂则屡番想要把林凡踢下去，无果，林凡心安理得地一门心思陪唐雅视频，嘴上在不停地揭着叶茂的短。
“谁说我偷懒了，这几天我陪着那帮记者跑上跑下，你看我这脚都肿了。”叶茂把脚伸到林凡的腰上，不时地踢他一下，示意让林凡看看。
“大姐，你都走光了，拜托你跟着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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