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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呆坐到了凌晨三点，虽然厅里空调还产着暖气，但我的心却越来越冷清。我苦笑一下，正要起身回房，背后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一双温暖润滑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肩上，一个柔软的身躯靠在了我的背上。
“很头痛吗？”曼狄丝轻轻地问道。
“算了，该来的终究躲不掉。我们回房吧。”我回转身，抬手摸了摸曼狄丝的脸，心里很温暖。也许我在这里想了半夜，她也在房间里想了我半夜。
“什么躲不掉？”曼狄丝退后一步问道。我们都养成习惯了，如果面对面站着说话，不能隔太近，因为她比我高得多。
“我和老爷子其实担心的不是这次大会战的问题，而是战后风火轮的问题。这段时间风火轮越平静，越代表战后行动越猛烈。如果我们在大会战中消耗过大，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一条路。”曼狄丝不仅是我未婚妻，也是山猫的一员，我没必要为了什么怕她担忧而什么都不告诉她，她有责任知道，而且，她也希望我这么做。
果然，听完我的话，黑暗中我虽然看不见什么，但也可以感觉到她的快乐。但随后，这个快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快乐是因为我明白她的感觉，把她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但沉重呢？为什么有那种感觉？
“丝丝，你怎么了？”她是我最爱的人，所以她是怎样的变化我很清楚。
曼狄丝没有回答。
“丝丝，难道，你已经有了办法？”曼狄丝的异常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颤声地问道。
“是的。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提升兄弟们战斗力的办法。”过了片刻，曼狄丝才毅然地答道。





正文＜二二十＞死斗（6）
（更新时间：2005…10…180：53：00本章字数：11609）



“丝丝，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我虽然知道曼狄丝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一定会说出来，但我还是忍不住着急地先问了。
“因为，要超越物质、金钱的奖励，让战斗在第一线的兄弟爆发出更大的力量，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可是，作用是相互的。失败的可能性也太大了，如果失败，你的下场要不是死无全尸，要不就是比死无全尸还惨！因为，整个凯旋联盟，最狠的人就是你！”曼狄丝激动地说道。
“……”
“我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跳进这个很可能爬不出来的火炕吗？”看我没有说话，曼狄丝双手按住我的双臂继续说道。
曼狄丝的第一句话已经如惊世一锤般打醒了我，是的，我忘了我这个山猫之王的存在。因为我太在乎芙兰用自己生命换回来的这条命了，所以在潜意识里，根本没有去考虑自己产生的作用。
能让东区联盟的人都服气的是山猫，因为它代表着一个黑道神话和传奇。而缔造这个神话和传奇却是我，活生生的山猫之王。如果，我和他们并肩作战在第一线，一样和他们冲锋陷阵，那么会给他们多大的鼓舞呢？这种战斗力会不会空前绝后呢？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曼狄丝说得很对，作用又是相互的。凯旋联盟那些人看着犹如十世仇人的我出现在战场，他们又会爆发出怎样的情绪呢？战斗力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催升的更高呢？答案也是肯定的。
如果要解决问题，摆在面前的只有这条路了，我用不用自己的命去拼，去斗呢？死斗！
“既然结果都一样，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干脆还是说了。做不做当然在你。”曼狄丝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松开了手，坚强地说道。
“如果你是我，你做不做呢？”我开口了，却是反问曼狄丝。我很犹豫，不知道这条还背负着芙兰生命的生命该不该这么快赌出去。
“如果我是你，我会赌！”曼狄丝既然已经把话说了，所以也想开了，她冷静地分析道，“反正拖到最后也是被风火轮灭掉的结局，与其等待奇迹，还不如尽快赌一下生死！如果成功了，好处是睡着也会笑醒的。如果失败了，也算轰轰烈烈。”
“好！丝丝，我听你的！”我在黑暗中准确地牵起了曼狄丝的手，“谢谢你这么支持我！”
“不，我是有条件的！”曼狄丝却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什么条件？”我愕然。
“我要和你一起去！”曼狄丝声音低了下来，柔情绵绵地说道。
“好！要去，便一起去。要死，便一起死！”
（＊）
“这样太冒险了吧？”马天宇本来很恼怒半夜睡得正香便被我吵醒叫到了家里，可是一听我的话，什么心情和睡意都没了，只剩下惊叹。
“战场上，哪怕是占优势的一方，也不能保证生死，何况大家人数相当。老大，三思呀！危险系数太高，你可是在用自己的命和山猫的命来赌呀！”虽然知道我既然把他们叫来，是决心要做了，但是周远志还是劝道。
“老大，真的不能这样做呀！”郑宣说得声泪俱下，结果后面一句话才暴露了他的意图，“如果连你都亲自上了，我还能呆在后面吗？我现在很怕这种大规模的械斗呀，搞不好什么时候背后被捅一刀也不知道，就玩完了。”
“余涛，你说呢？”我转头问一直没说话的余涛道。
“既然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那就干吧。反正我会一直在你周围！如果要死，我会比你先死，所以，我不会烦心兄弟死在我面前那种痛心。”余涛淡淡地说道。
“妈的，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我的伤口还没拆线呢，就让我上战场，靠！能不能迟几天？”马天宇翻着白眼道。
“你不要去，如果我出了事，山猫至少还有你！我不想把山猫的命也赌上！”我说道。
“靠，这种事不要找我！我要去，我就要去！”马天宇露出他的无赖样，不过随后还是正经地说道，“如果没有了你，山猫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明天一战，在那种大战气氛火爆的推动下，我相信，我们几个任何一个出了事，其余的都不会保全自己，一定会拼死攻打宏图街，结局只有两个，要么一起战死，要么宏图街到手。可是如果失败了的话，我们全部都会死在那里！虽然我们兄弟同生共死当然无憾，可是山猫真的就完了。它可是我们的心血，你们忍心就这样散了吗？”我加重语气道。
“老大，我不想去……”郑宣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另外三个眼中的凶光“杀”得打了一个冷颤，“我是说，我本来不想去，因为不忍心山猫就这样因为我们的不在而消散了。但是，我肯定要去，因为我们还有猫嫂呀，如果我们五个都完了，山猫还有她，那样我们真的……也瞑目了。”
“对，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至少我们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马天宇揉了揉鼻子，又说道，“不过，我如果明天真玩完了，是不是有点不值？因为追了小可爱这么久，还没上过呢，55555……”
“靠，没上过最好，免得你死了可能还留个祸害！”周远志笑道。
“我鄙视你，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避孕套，有一种药叫避孕药吗？！”马天宇“哼”了一声道。
“那免得你让人家因为你的死伤痛得更深吧！”
“好了……”我阻止他们以为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而心情放松闹了起来，说道，“忘了告诉你，丝丝要和我一起去。我们也要同生共死！”
“不是吧，老大！”郑宣最钦佩的就是曼狄丝，急道，“光护着一个你我们就头痛了，还要在几千人的战斗群里看着大嫂……。我晕了。”
“老大，这样不行。我们没有能力在那种环境下看着你们两个。”余涛实话实说。
“丝丝的脾气你们知道，何况这个办法是她想出来的，她告诉我也希望我成全她这一个条件而已。”我深情地说道，“而且，我真的明白她的心情。你们知道的，这个办法，无疑就是把我推到最危险的边缘，偏偏，这个办法还是她想出来的……我怎么忍心把她留在家里，承受那种比平时还要大十倍的思念折磨？”
“靠，又不是天塌下来，不就是多个大嫂嘛。”这就是马天宇的特色，既然事情也决定下来，他就会放得很轻松，根本不在乎变数。
“你懂个屁！”周远志怒道，“大嫂的安危是小事，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真的失败了，山猫就完了。”
“郑宣，你留下吧，明天不用和我们一起去了。”余涛发话了。
“对，反正你已经很久没参加过大规模的械斗了，有了陌生感，很危险的。”周远志点头赞成。
“嘿嘿嘿，郑矮子，如果我们出事了，你每年清明记得带小可爱来拜拜我，让我看看她就好了，如果少一次，我就变成厉鬼缠你一年！”马天宇做着鬼脸道。
倒不是我们山猫巨头都是悲观的人，还没开打就把失败这样一直挂在嘴里，而是明天一战，确实生死未卜。双方都会因为我这个催化剂的加入而爆发出难以预料的战斗力，很可能就会分出胜负。因为凯旋联盟的人看见这么好的机会，是非杀我不可的，如果真让他们杀了我，那么士气如虹的他们肯定会马上就反攻；而我们这面就更不用说了，这就要看哪一方产生的力量大了。结局是没有人能预料的。
“操，你们把我郑宣看成什么人了！”没想到郑宣会发这么大的怒气，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挥舞着拳头，怒道，“连大嫂都上了战场，如果我郑宣还有心躲避，真他妈就不是男人了！告诉你们，明天失败了就算了，如果成功，我郑宣要是杀的人比你们少，我他妈给你们洗一年的臭袜子！”
如机关枪发射出的话把我们四个弄得一愣一愣的，周远志失笑道：“连你都要上，谁留下？”
“算了，兄弟同心，不留就不留！老天要让我们死，就死个透吧，让山猫也跟着我们陪葬！”郑宣的真情告白把我的鸡皮子都感动地立了起来。
“不错，加了个我，确实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曼狄丝这个时候从卧室走了出来，大概是郑宣叫的太大声，把她惊动了吧，或者也因为她一直在听着我们说什么。
“大嫂……”余涛、周远志、马天宇站了起来，和郑宣一起向曼狄丝点头致意。
“我希望你们也象小丁一样明白我。”曼狄丝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们四个。
“大嫂，来吧，有个美女陪我们走这条单行道，高兴还来不及呢！”马天宇笑道。
“也好，让我们六个杀出一个未来吧！”周远志捏紧拳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明天也学天宇，舞双刀就好了。”余涛笑道，“我的左手也不比右手差！”
能看到这样的情境，夫复何求？我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哪怕前面的路凶险万千，我有你们的陪伴，也有信心闯过去！”
“哇！”没想到我的真心话，竟然让马天宇、周远志、郑宣装模作样地吐起来，虽然我的话是有点肉麻，但也不必要装得这么夸张呀。
“呵呵……”曼狄丝笑道，“我明白，我和小丁这点实力，上那种战场，绝对会让你们分七分心思在我们身上，这样，不但增加了你们本身受到伤害的可能性，还不一定能保全我们。所以我为了不拖累你们，刚才想了一个办法，把危险降到最低，而且效果更好！”
“什么办法？”这四个人比我反应还快，一起问了出来，不过郑宣还加了一句，“大嫂，你真行！”
“不动！”曼狄丝得意地吐出两个字。
“不动？”我们都是一愣，不过我没让曼狄丝得意多久，便说出了关键，“丝丝你的意思，是不是学诸葛亮？”
“不会吧，我才说两个字你就猜到了？”这下换曼狄丝惊讶道。
“嘿嘿嘿，别忘了，诸葛亮可是我的偶像，很多时候，我都在找那种感觉，而他的事迹，当然也常常被我想起。所以你那么一说，我就有点明白了。”换我得意了。
既然曼狄丝肯定了我的问题，他们四个也想到了。
“对哦，让老大和大嫂都分别坐一个推车，嗯，轮椅好了，出现在战场，表明和大家在一起，决不后退的姿态，这样更能激励兄弟们。”马天宇说道。
“去，轮什么椅，当我们残废人呀？”我笑道，“要摆就摆龙椅，明天古董店开门你就去买一张来，要大的那种，可以容纳我和丝丝并排坐的那种，增加气势。而摆放的位置，一定要在战场，不能离开！”
“是呀，这样总比冲锋陷阵好，搞不好兄弟们担心老大和大嫂，分散了注意力，反而减少了战斗力就不好了。”郑宣点头道。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马天宇打着哈欠，“不过械斗是最混乱的，所以余涛和小狱虫他们就守你们两个周围吧。不要叫我哦，我虽然是个伤号，但叫我站在战场却不动手，还不如叫我死了好。”
“我无所谓了。”余涛耸耸肩，在他心中，立功是其次，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好，时间这么迟了，明天还要早起准备，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你们就在这里睡吧。”曼狄丝说道，“我去给你们拿被子。”
“等等，老大家又没客房，不是叫我们四个睡沙发吧？”马天宇说道，“那样对筋骨不好，明天舒展不开怎么干架？不行，老大和大嫂明天不用出体力，你们睡沙发好了，我们四个睡你们房间。”
“去，就你话多，一个小时，够睡吗？叫你小寐而已！”我笑骂着把马天宇推倒在沙发上，“如果我和大嫂没睡好，到时在龙椅上没事干，不知不觉睡着了，那山猫的脸可丢大了，嘿嘿嘿！”我奸笑。
“靠，老大就是老大，这么会说，那我要最大这张沙发！”马天宇一个虎扑，翻到了旁边的多人沙发上，一脚把周远志踢开，舒舒服服摆开了身子。
无视于他们的打闹，在曼狄丝拿出四床被子后，我和她携手走进了卧室，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个人。
“死小子，还要不要老妈睡觉了？吵得这么厉害！我们中年妇人最怕的就是睡眠不足，如果影响了老妈的花容月貌，我就把你脸划花了！”竟然是老妈，可是她真的是被我们吵醒了而等到我的卧室骂我一通吗？
“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知道老妈的心思。
“切，我有什么话要说，不就是来骂一骂你吗？”老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对着同样站在这里的我们，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没跟我生个孙子，一个都不能跑！妈对你们有信心。”
温暖的感觉涌起，瞬间就把我完全包围了，那种亲情原始的感动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我爱极曼狄丝，但老妈和曼狄丝只能选一个的话，我当然选多年相依为命的老妈。女人多的是，老妈却只有一个，纵然曾经沧海难为水，大不了不爱，妈妈也比老婆重要！所以老妈所说的话，带给我的感觉比曼狄丝强烈的多。这一刻，我的信心空前暴涨。就和第一次出动，向凯旋勒索时一样，让妈那么一说，本来忐忑的心情一下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责任，不让最爱的妈妈伤心的责任！
“晚上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一定要回来，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当初出发时，老妈说的话又跳进了脑海里，这种另类的暗示，更让做儿子的我，明白其中母爱的伟大。
“妈，我长大了，不会做出一件让你失望和伤心的事。”我忍住因感动而涌动的泪意说道。
“是呀，妈，你放心吧。”曼狄丝也很有信心地说道。
“嗯。”老妈伸了一个懒腰，向外面走，边走边低声道，“这个死小子，又害我一个晚上没睡好了……不过，是个好儿子。”
（＊）
“操，山猫联盟又要搞什么鬼把戏？”
“是呀，摆个古董椅在那里干吗？”
“靠，一张破龙椅有个屁用，他妈的，谁也别想打下宏图街。”
“妈的，那张椅子好碍眼，不过椅子上雕刻的龙还挺不错的。”
“……”
一大清早，负责警戒的凯旋联盟的人便发现了在罗氏街临近宏图街的路段上摆了一张宽大的，在背面和侧面都雕刻着飞龙的灰红色檀木古董椅，当然好奇地议论起来。随着时间的推近，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这里，都对椅子指指点点起来。
“椅子？”陆有鑫听到报告，眉头皱了起来。
“阿鑫，山猫之王不是又要玩什么花样吧？”黄一汉紧张起来。
“还会有什么花样呢？”陆有鑫走到办公桌面前，拿起桌面上一个红色档案夹，翻动起来，神色凝重道：“罗氏街今天齐集了八千人，负责支援的JJ街除开防守力量，也有四千左右的攻击部队，但我们宏图街也有八千人，江上道那里还是有两千人作为后盾，无论山猫之王想干什么，都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他们就算有更多的人埋伏在罗氏街，但除非佯败，把我们引进罗氏街，才起得了作用，不然，哪有这么大的空间让他们乱战！”黄一汉道，“所以，更多的人只有一个轮换着作战，保持战斗队精力旺盛的作用。可是，山猫之王真的这么打算吗？”
“人多起不了作用，那么就只有利用现有的。”陆有鑫合上文件夹，“山猫之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提高他们八千人的战斗力。”
“重金悬赏？物质鼓励？高位以待？”
“不。”陆有鑫笑道，“御驾亲征！”
“什么？他敢这么冒险？”黄一汉惊道，“要知道他亲临战场，能刺激的不一定是他的手下，连我们的兄弟也可能因为他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