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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缓合贫富差异矛盾:贫富天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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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乔木,密密的竹林,以及斜坡道边的花草,构成了线条分明、层次感很强的绿色环境。每天早晨,很多人都在林荫道上散步,高南翔总要遇到晨练的熟人。往日见了面,都只是热情地招呼一声,今天却不一样了,有人给他点头赔笑,好像是很敬佩他;有人用另一种眼神瞧他,好像是在猜度他;也有人不给他点头也不笑,好像在怨恨他……高南翔一揣摸,还真觉出点意思来了,自己又禁不住笑起来:难道是和皮革苏的事有点儿什么关系了?他还只是叫公安局这么虚晃一枪看看啊!如果这些反映真和皮革苏的事有关系,那不也正是他期待的事情吗?但至今也还没有见谁公开来为皮革苏说过话,难道没有人敢公开站出来说话吗?白鹤的人不是都说皮革苏不好惹吗?怎么会没见人冒出大的动作呢?难道还没有真正惹动他们?高南翔正这么想着,手机叫了,他一看手机屏幕,是万代市长的手机号。
万世耿问高南翔上午有没有时间,他有重要情况要跟他说。
高南翔对白鹤的情况尚不熟悉,忍不住问是什么重要情况。
万世耿说,是关于皮革苏的事情。
高南翔弯弯曲曲地“噢——”了一声,难道果真如公安局的人所说,阻力在市政府的主要领导?第一个要和他谈皮革苏事情的还真的就是要自己极力推上去当市长的万世耿?万代市长的这个电话真让他有点儿意外,意外的是,万代市长太不含蓄了,就是再直爽,再着急,也还不至于现在就自己出面,到底也还是搞了这么多年行政的人了嘛,就不会先叫人造造势,然后自己再出面?
既然万代市长要跟他当面谈谈皮革苏的事,那倒也好,他也可以先探探老万在这事情上到底陷了多深,能趁早拉老万一把也是好事。他只有将计就计,等着老万来为皮革苏说话。
吃过早饭,高南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万世耿过来。华仕成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去看龙贻神和张召鑫的母亲。高南翔通过和华仕成见面长谈,觉得华仕成还是有些口无遮拦,这也难怪,一个整天要说话的教授,当然不可能有太多的讲究,而且教授看重言论自由。但在一个当了教授的同学眼里,高南翔也不能没有点儿市委书记应有的严谨,于是,就觉得要是和华仕成过于亲近了恐怕不太好,还是亦亲亦远为宜。这么一想,他就说:“现在太忙,一下子还定不下来,过些日子吧。”挂了机,他打算选择一个适当的时候,还是独自去看看龙贻神和张召鑫的母亲,那样就可以更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既能尽情又不会授人以柄;如果华仕成在场,他见到张召鑫的母亲时怎么办?他就还得做出符合身份的样子,如果太动情,他怕华仕成无意中把真实情况传说出去,引出什么非议。市委书记上任不久就去看望一位大贪官的母亲,别人会怎么说?会怎么想?这是个信息社会,什么事都传得飞快。
贫富天平4(2)
万世耿敲了敲门,夹着公文包进来了。
高南翔看了看他,他那本来就土色的脸膛,这些日子又更黑了一些,显然是最近一段工作不轻,微驼的背使人看得出他这一辈子都很累。
高南翔还来不及客气叫万代市长坐,万世耿就重重地坐在了那张皮沙发里。这种做态,让高南翔一眼就看出万世耿内心的烦躁和直白。但高南翔还是举重若轻地笑笑说:“老万哪,你五十刚出头,就一副鞠躬尽瘁的样子了。可要多注意保护本钱啊!”
万世耿一点儿也不客气,不和他说这些,单刀直入地说:“书记,听公安局的人说,你要他们把皮革苏抓起来?”
高南翔说:“是啊!皮革苏的犯罪事实很清楚,本就早该抓起来了嘛!这样的人不抓起来伏法,我们当市委书记、当市长的怎么向老百姓交待?”
万世耿说:“我不同意!你没来白鹤时,有一段时间是我全面负责白鹤工作,那时候也是我不同意把皮革苏抓起来;现在你来了,白鹤是你主持全面工作,我还是不同意现在就把皮革苏抓起来。谁要追究责任,你就说是我万世耿不同意!说我霸道也好,没有法制观念也好!我这些话会让你听起来非常刺耳,但这是我内心的想法,我不隐瞒。明人不做暗事!”
高南翔没有料到万世耿的意见会来得这么快速,这么直白,赤裸得没有一点儿包装。他说:“老万,这件事情你冷静地想过没有?你现在可是代市长啊!”
万世耿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冷想热想很多天了。皮革苏这个人,我们现在不能抓!”
高南翔觉得万世耿的语气简直有些放泼,怎么会这样没有原则呢?难道是万世耿的政治素质有问题?高南翔觉得自己不能让步了,再让步,那就是自己溃败了。高南翔说:“老万哪,不论你有什么理由,只要皮革苏的犯罪事实属实,就必须抓!我们一点也不能含糊!你没有保他的权力!”
万世耿站起来,说:“高书记,我这样做,绝不夹带任何个人的感情和利益。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迁就我一下,你今后慢慢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为整个市里好,也是为你好!”
高南翔说:“谢谢你,老万!你肚子里藏不住话,我肚子里也藏不住话。我问你,你在这件事情上到底陷进去了没有?你跟我直说。”
万世耿说:“我就知道,我这样做,不仅别人会这么猜度,你也会这样猜度。我是用不着解释的,越解释,大家会越是这样猜度。但是,高书记,我有责任跟你说,你才来白鹤哪,等到你像我这样熟悉白鹤情况时,你也会像我一样,一天到晚如牛伏首。像我们这样的白鹤市,经济欠发达,一日不算经济账,月底就发不出工资!吃财政饭的人过多,机构改革是屎壳郎滚球蛋,越滚越大,不仅赶不出去干部,还每年都在增加干部。饭碗是从我们这里发出去,就不能不给人家饭碗里供饭,总不能让别人拿着空碗跟我们屁股后头吵架吧!太洋公司是好不容易才引进白鹤安家落户的,现在已经成了市财政的主要支柱之一,你现在只要把皮革苏一抓,太洋公司你能保证不出问题吗?只要太洋公司一出问题,税收就会垮下去,税收一垮,财政马上就会出现危机。而财政危机的背后就是干部、教师队伍的饭碗里没有饭。到时候,别人拿着工资卡领不到工资,我们怎么答复全市的干部和教师?要是全市的干部、教师因为没有工资发闹起事来,你是书记,我是市长,别人都可以看我们表演节目,看上级怎么批评我们,下级怎么指责我们,看我们党政一把手怎么交差。至于……至于……其他问题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不过,到时候,你自己一定会一点一点地明白!时间会告诉你一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贫富天平4(3)
高南翔听着想着,也越来越不能平静,他捏紧两个拳头撑着下巴说:“照这么说,我和你都得顺着他皮革苏的好恶办事儿才行?他要糟蹋少女就可以任意糟蹋少女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还是这里的书记吗?你还是这里的市长吗?我们书记市长还能在这里执政吗?这块地方还属于我们管辖吗?”
万世耿说:“人到弯腰树,低低头走过去了再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暂时委屈一下,以后我们有了经济主动权就好办了。战国时期,齐国的臣相管仲不也用开妓院的办法来满足生意人的需要,从而增加国家收入而使齐国富强起来吗?”
高南翔说:“齐国的妓院可以让人强奸少女吗?照你这么说,皮革苏的事儿就这么盖了?他以后还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万世耿说:“那倒也不是。还有个两全之策:缓抓人先赔偿。要皮革苏拿点钱来给受害人作赔偿,抓人的事以后再说。”
高南翔说:“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照这么说,只要他皮革苏拿得出钱,他就还可以继续任意强奸穷人家的女儿了?”
万世耿说:“高书记,你别这么说话!你要这么说话,我也受不了!你以为我万世耿在这种事情面前心里就好受吗?我也不是平常百姓出身。听到这样的事儿,也许我比你更伤心。但是,我面对全市这种经济状况,面对这么沉重的财政包袱,面对今天的现实,只得把血往肚子里咽!这是为保证市里的经济不出乱子,需要我这样忍辱负重!”
高南翔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难以平静自己的心情。牺牲一代少女把经济搞上去,是当下第三世界一些国家的时髦论调,每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高南翔都接受不了!为什么要牺牲一代少女?为什么要牺牲女人?男人都死完了?但是,听别人说这些话,他可以冷笑一下作罢,今天,他听到自己的市长在他面前也流露出这种态度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说:“老万,如果我们这一级领导都这样主张,那我们就连过去开妓院的鸨母都不如!鸨母还知道维护自己姐妹们的权益!老万哪,说实话,当我决定要抓皮革苏时,我就想到,会有人来干扰,来求情,但我没有想到第一个来向我求情的会是你!我也跟你实说吧,不管你同不同意,皮革苏都要抓起来伏法!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绝不是不支持你的工作。我们都是这一级干部,大道理也用不着说了。你可以再想想,如果你自己还有什么脱不了身的事情,你就早跟我说,或者什么时候再约,我们谈谈也可以。”
话说到这儿,万世耿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他在心里说:“高书记,你错看我万世耿了!”
高南翔送他到门外,万世耿才转过身来说一句:“高书记,这几句硬话好说,你会说我也会说,到时候,如果硬不到底,那可就收不了这个摊子啊!”
高南翔说:“老万,你别这样说话,我们俩在这儿工作,有福我们同享,有祸我们同当就是!”
万世耿说:“你要怎么决定那是你的事,我还是认为,只有按照我的想法办事,全市经济运行才不会出乱子。”
万世耿走出市委办公大楼,往市政府这边走。他边走边想着皮革苏被抓之后,白鹤市的经济运行会出现什么乱象。他最担心的就是干部和教师拿不到工资会到市里来起哄闹事。
万世耿走后,高南翔回到自己的坐椅里闭上眼想了一会儿,他感到,照这样下去,在这件事情上,他和万世耿是说不到一块儿了。但他是绝不会同意万世耿的意见的,就是两人闹翻了,他也不能改变自己!他心里站着很多穷人的女儿,她们在他面前流泪,在他面前求救。他曾经在县里工作时,已做过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了,他愧疚。那时候他真的没有办法。现在他可以直起腰杆来为民做主了。可以想象得出,万代市长肯定是有难处,不然他不会这样说话,从他平时的为人来看,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少良心的人。是不是受贿了呢?不大像;受贿的人应该不敢公开在市委书记面前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受贿的人用的是鬼一样的手段,来去无踪,让人看不见,摸不着,而万代市长是站着、坐着和他当面这么下棋的。那么,当真如他所说,抓了皮革苏就会出现全市财政告急吗?就会出现全市经济运行的乱象吗?既是这样,要来的事儿就让它早来吧!世上的事儿总难不住活人吧!该应对的就要学会应对!
前前后后地想了这么些,高南翔给公安局胡局长打了电话,说:“胡局长啊,辛苦了。”
胡局长说:“高书记,我也正要找你汇报。现在已经捅了马蜂窝,可恶的马蜂到处飞着找人蜇哪!该怎么办呢?你们主要领导应该有个统一意见才好,不然爸爸、妈妈我们都得罪不起。”
高南翔说:“没有什么不统一的,坚决依法办事!难道还有哪位领导的行为敢凌驾在法律之上?”
胡局长说:“刚才万代市长还打电话来,叫我们在皮革苏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从事,他说好抓不好放啊!”
高南翔想不到万代市长还会这么做,他相信胡局长说的是实话,但到这个份儿上,他不能让步了,说:“抓!有问题我高南翔负责!如果你们不抓,出了问题那我可就要你们公安负责!”
胡局长说:“高书记,你能这么说话我就不怕了,明天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高南翔说:“抓了皮革苏之后,你马上给我打个电话。”
贫富天平5(1)
高南翔的跟班秘书武湘怀和万世耿的跟班秘书宋红相约在大院的花园里见面。他俩是大学的同学,前年参加公务员考试,一起考到这儿来上班,又一起当领导的跟班秘书。
秋风拂过竹林,菊花黄得耀眼,有鸟儿鸣叫着呼唤自己失散的伙伴。竹叶和黄花铺着的麻石路绕着假山通向幽深处的八角亭,武湘怀和宋红往八角亭走去。迎面挂在八角亭上的一副黑底绿漆对联是:“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他俩在发现高南翔和万世耿有些不和谐之后,就私下约到这里来想商量办法,以便防微杜渐,不让矛盾扩大。他们担心书记、市长不和,让他们不好办事。在自己的直接领导面前,他们又都不好劝说什么,况且当着秘书的面,领导又并没有公开表现出有什么不和,要是秘书先充这个智囊,就会弄巧成拙!
两人来到八角亭一侧的假山背后,见附近没游人,便商定了缓解矛盾的计划:请市委秘书长趁早设法从中调和调和。一方面,市委秘书长是常委,是秘书们的头儿,跟市委秘书长说说内部情况也算是顺理成章,不犯原则,即使政府秘书长知道了也不会计较宋红;另一方面,秘书长的工作岗位也利于协调书记、市长的工作和感情。
秘书长张一圆并不是不知道书记和市长在抓皮革苏的问题上闹着分歧,他也是儿看见娘屙尿——说不出口。党政一把手有些矛盾,现在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上一届班子里就一直那么闹着,有时候还闹得很凶。他也是在这种夹缝中稳稳过了几年的人。他本来打算还同以前一样,装装傻,玩玩糊涂,看一段再说,党政一把手之间的事情他也不便插足,过于聪明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武湘怀和宋红跟他说了,他就不能不作出反应。加之高南翔和他有点儿特殊关系,他还是决定去高南翔那儿探探口风,如果谈得来,他也不妨像触龙说赵太后那样旁敲侧击地劝说几句高书记。
第二天,张一圆来到高南翔的办公室时,高南翔已收拾好行李要下基层。张一圆推开门就明白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说:“高书记,你有事?”
高南翔一看张一圆敏感的样子就笑了,说:“你这个秘书长还当得不错,刚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坐吧坐吧!”
张一圆坐下来,一想,觉得这个时候是不宜说什么了。他只得说:“高书记,最近一段时间,你下基层搞调查的时间,在我们市级领导里面是最多的了。”
高南翔说:“也还远远不够。我不能和同志们比,我才来白鹤,情况不熟悉,多搞些调查,多掌握些下面的情况是应该的。”
张一圆说:“这不是情况熟悉不熟悉的问题,这是一个领导的工作作风问题。”
高南翔听秘书长尽说好听的,便不把这个话往下说了。他转了话说:“在我下去搞调查这几天,有什么情况,你随时跟我联系。”
张一圆说:“那当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市里的老百姓都说你一到白鹤就要抓皮革苏,你是个清官,是个肯为老百姓做主的好官。”
高南翔说:“一圆哪,你可别给我戴这么多高帽子。在白鹤班子里,就你和我是老熟人了。前年,你在省委办公厅挂职锻炼,我们在一起工作了将近半年,你应该是比较了解我的为人。到这儿来,你可要多跟我说些知心话,说些真心话才是。跟你说实话,我还就担心抓皮革苏会抓出什么事儿来。事实上,我已有了这种预感。”
贫富天平5(2)
张一圆顺着高南翔的话缝儿插进去说:“人心齐,泰山移!只要班子思想统一,就不会出什么事儿,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怕!也能马上平息!怕就怕东边日头西边雨。”
秘书长也不好直接把矛盾挑开,只能这么绕着弯子看风向听水声。虽说是从前在一起工作过半年,但毕竟只有半年,而且那时是那时,现在各自的身份不同了,他不能没有上下尊卑,讲话说事儿也不能没有节制。
高南翔听出秘书长是在暗示,要他注意和市长的关系,不要有意见分歧。他也就直说了:“这个老万哪,固执得很!我们已经当面谈了抓不抓皮革苏的问题,我是坚决要抓;他呢,坚决不同意抓。这本来不是要我们定的事儿,依法办事就是嘛!但现在扯进我们这个圈子来了,我是白鹤的书记,我就不得不这样表态!”
秘书长说:“老万这个人哪,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这种事要么不问不管,要么依法办事。睁着眼和稀泥还是不妥。”
高南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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