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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by　冬虫　

1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顾炎养成一个习惯每失恋一次就把自己的房子粉刷一遍换个颜色，他美其名曰改变心情，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清楚那是怕睹物思人。　

顾炎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一种病，总知他很怕回到家就他空荡荡的一个人，哪怕有个装修的工人陪他聊聊天也好。　

折腾的次数多了似乎也没什麽人拿他家的装修当回事了，他是开建筑公司的，装修队就是自己下属的，可是装修公司的头是他下属也算朋友，所以知道他装修就是折腾来折腾去的，所以派来的人也不怎麽出活。　


这一天顾炎又在外面喝多了酒回到家，想不透自己为什麽寻寻觅觅找不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家里亮著灯传出兵乓的声响。证明有人，进门看背影又换人了，前几天还是个老头头发都白了，今天这个一看就是小年轻。　

顾炎进门，看那人干的认真。　

“今天就到这里吧，差不多成了。”　

那人回头。　

“顾老板好。”　

“成林！”　

顾炎一看认识，是朋友宋不凡介绍过来的人，还是自己把人领回来。　

好啊！越来越糊弄他了，成林从入行算不到两个月，让他来进度可想快不了。　

“您才回阿？”　

“今天怎麽派你来了？”　

“经理说，以前那师傅那里有些活去赶，让我过来先把能干的干了，他说您这里不急。”　

“吃饭了没有？”　

“没！刚出去转一圈，没看到有卖盒饭的。”　

高级住宅区里想找到一个卖盒饭的？顾炎苦笑。　

2　

顾炎去厨房打开冰箱，还好里面还有些材料，蔬菜、鸡蛋、方便面，很快顾炎做出来热乎乎一婉面条，放到了成林面前。　

“别饿著，吃吧！”　

“顾老板会做饭的？”　

成林很惊异的样子，要知道在他们那里男生都不下厨房，都是女人做饭的。　

顾炎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二十岁前都当自己是孤儿，都要二十一岁了才知道自己有个父亲，自己还是私生子，老头子把他接回来没几个月就死了，不过良心发现分了一份财产给他，二十岁前自己都是自力更生的，还在快餐店打过工，做饭也算正经学了的。　


“你跟你哥都出来了，你家还有什麽人？”　

顾炎跟宋不凡关系还是不错的，成林的哥哥正好是宋不凡那位，他还没找到机会详细的问。　

“俺爹、俺娘、俺媳妇。”　

“你媳妇？你多大？”　

成林看上去身材很精壮，可是模样还稚嫩。　

“二十。”　

“还年轻，你们那里结婚都那麽早？”　

“都差不多，本来小翠，就是俺那媳妇，是人家给俺哥介绍的，可小翠嫌俺哥窝囊偏看上俺了，而且俺哥也犹犹豫豫的不情愿，所以就便宜俺了。”　

顾炎坐到成林身边，成林一边吃面条，一边吸气。　

“什麽味，真香。”　

说著还靠到顾炎身边闻了闻。同时一股子浓烈的男人气味窜进顾炎鼻子里，让顾炎开始兴奋。　

几天没出去找男人了，前几天一直加班，今天终於把那笔生意拿下来，庆功宴上喝多了酒，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禁欲的关系总知他胯下起了反应。　

为了掩饰尴尬，顾炎把成林推开了。　

“香水，没闻过？大惊小怪的，倒是你多久没洗澡了，一身怪味，吃完面去浴室洗个澡吧。”　

3　

顾炎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总不好在家还穿正装。　

成林见顾炎走开，用力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没啥味阿，俺一周前才洗过澡。”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集体宿舍没有浴室，想要擦洗，又是初春太冷顶多洗个头，上周还是因为去找他哥，在他哥老板家里洗的。　

顾炎出来身上没了香气，扔给成林一套睡衣。　

“去洗个澡换上。”　

“谢谢顾老板。”　

成林灰溜溜的进了浴室，他早知道这城里人都爱干净，自己也不要惹人家讨厌。　

顾炎看著成林的背影，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自己喜欢男人有错吗？那喜欢一个人很快就会被伤害又是谁的错呢？他很想再找一个爱人，可是实在被伤害怕了，可是不找，寂寞、欲求不满又随之而来。　

现在看到健壮的男人顾炎心情就很复杂。　

不过说实话，成林这款男人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惜啊又是一个结了婚死会的。　

顾炎正想，成林洗完澡出来了，顾炎直直看著成林，差一点闪了眼睛。　

“你怎麽没穿上衣？”　

成林湿淋淋出来，只穿了睡裤，睡衣在手里拿著。　

“俺看天还成不冷，这样睡舒服。”　

“你们头跟你说晚上睡哪里没有？”　

“说了，睡在您这，那老师傅走的时候也跟俺说了，在外屋地上铺了褥子就成，木地板不冷。”　

“成了，你要病了，我跟宋不凡怎麽交待？”　

“关宋老板啥事？”　

顾炎想，八成他哥成木跟宋不凡的事情成林还不知道，那他也就不要提的好。　

4　

“你哥哥不是给他做事呢吗？你要是病了，你哥哥还要过来照顾你，他那边不就没人洗衣服做饭了吗？他这要是知道，你是在我这里生病的，还不埋怨我？”　

“奥！”　

成林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　

“那俺睡哪啊？”　

顾炎想了想，因为他的性取向，还有找到男朋友就想过两人世界的性格，所以朋友很少，很少的朋友里知道他习惯在他家住宿的更少，所以他家房子虽然大可是没有第二张床。　


“跟我睡一起吧。”　

顾炎进卧室，先是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冬天盖的棉被，放在了大床中间。然後向另一边铺了一条毯子。　

“你睡左边我睡右边。”　

成林绕到左边上床盖上毯子，还解释了一下。　

“其实俺睡觉挺老实的。”　

顾炎看看成林看看他们中间的隔离物，很呛火的说了一句。　

“我睡觉不老实。”　

这是他第一次跟男人一起躺在床上却不谈性，他这人睡著了喜欢抱著东西，床上有男人就抱男人，没有就抱被子、枕头。　

“没事，俺睡觉很死的。”　

顾炎关灯没再接话。　

晚上顾炎无意识的慢慢靠近了中间的隔离物，抱住那被子蹭了蹭，一翻身自己到了成林那边。身後成林的肉体散发著热气，吸引著他追了过去，再一翻身抱住了成林。　

顾炎几乎是手脚并用缠在了成林身上。　

成林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睡的很死，即使这样都没醒，嘟囔一声。　

“小翠！”　

成林新婚不久刚养成一个习惯抱著媳妇睡。怀里滚进一个人，迷迷糊糊的直接当自己媳妇抱进了怀里。　

5　

第二天早晨，两人都没张开眼，迷迷糊糊中，成林就知道自己怀里有个人。　

清晨正是兴奋的时候，成林嘟囔一句。“小翠。”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成林把手伸进了顾炎的睡裤，光是手摸上屁股，哪里摸得出谁是谁啊。只知道手感很好，向股沟里面摸很软。　

顾炎才跟上一个男人分手不久，早晨做爱的习惯惯性还在，主动配合把嘴巴凑了上去，不用张开眼，碰到哪里是哪里一阵乱亲。　

两个大男人摸来摸去都开始兴奋。　

成林把胯下的家夥从睡裤里掏出来，手摸到了顾炎前面。当手摸到那团东西，嘟囔了一句。　

“啥东西？”　

成林突然一激灵，想起自己昨晚跟谁一床睡的，张开眼立时清醒过来，就看顾炎跟他都是衣衫不整，顾炎一脸媚态还要索吻，裤子已经到了屁股下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家夥都掏出来了。　


成林推开怀里的顾炎向後一闪就听，“扑通！”一声成林掉到了地上。　

顾炎被人从怀里推开也醒了，追问一句。　

“怎麽了？”　

顾炎张开眼侧立起上身就看到了地上成林饱受惊吓的脸。　

“俺出去干活。”　

成林没敢看顾炎的眼睛，爬起来就跑了出去，外面找回自己的衣服穿上，表面跟没事一样又接著昨天的活敲敲打打起来。　

顾炎一托脑门，骂了一声。　

“靠！”　

真是睡晕了，身边有个男人就靠上去，不过那个感觉真好。　

顾炎望出房门可以看到外面干活的成林，心里告诉自己，他不成，他有老婆，还是一个民工，自己再溅，也不至於饥渴成那样没品啊。　

6　

顾炎躺在床上观察成林，成林移动身体闪躲著顾炎的视线。也许是觉得太尴尬了，成林外面的活先不干了，先去了厨房。　

顾炎起来穿上衣服跟过去，靠在厨房门口看。就见成林在水龙头下面冲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妈的！睡晕了。”　

“哈哈！”　

顾炎也是同样的感觉，听到成林骂只觉得好笑，成林回头看著顾炎没说话。　

顾炎说。　

“我出去一下，中午回来给你做饭。”　

“奥！”　

成林呆呆的应了一声，直到顾炎出门，他听到车库那边汽车发动的声响才回过神来。　

成林皱皱眉头，纳闷有老板给工人回家做饭的吗？　

成林一边干活一边想，顾炎的反映奇怪，按说早上起来发现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又亲又摸得有些时间了，是个常人总要变脸吧？怎麽那顾老板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香啊，这股子香气似乎染自顾炎身上的。　

用力吐出这口气，成林叹气。　

“哎！小翠都没这麽香，这麽主动。”　

成林想起他老婆，就夜里让他干，白天他摸一下小翠都躲。　

不想了干活，说不定顾老板出门那话只是说说。　

中午十一点多了成林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吃饭，顾炎这个点没回来他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关门向著别墅区门口走，他记得向南坐两站地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总能找到一些吃的，顺路买些菜，晚上给自己熬了吃。总不能指望老板顿顿管饭吧。　

出了门成林发现顾炎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顾炎靠在车门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围著他，动手动脚的，不及细想成林走了上去，就听那女人骂的很难听。　

7　

顾炎只是笑也不回嘴，因为人家骂得有一些也算事实。　

前面这两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不过显然人家是不承认他这个野种的弟弟。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奚落他一下，似乎在时时提醒他，他只是一个妓女给老爷子生下的野种。　


没错她妈妈以前只是老爷子包下的一个高级妓女，後来怀了孕老爷子本来没想要，就给了那女人一笔钱让那女人走。　

那女人拿钱出来以後也是要去坠胎的，当然如果成功了现在也就不会有他了，倒霉的是那女人子宫异位如果坠胎有生命危险，於是只好生下他丢到了孤儿院门口。　

这些都是他从老爷子的秘书那里打听到的，现在那老女人是他的特别顾问，老爷子一走扔下很多事还要问她。　

他还打听到，老爷子之所以找他回来，是因为看出来他的儿女都不是接班的料子，但是老爷子私下去看过他，说他很聪明，最少不会让他几十年白手起家的基业毁於第二代。　


老爷子死了，银行存款，证卷，房产给了大老婆生的姐弟俩，独独把生钱的公司给了他。　

亿万家财莫名给了一个野小子，顾炎想要是换作他也要不平衡的。所以在他哥哥姐姐找上门，指著鼻子骂他妓女生的野孩子的时候他一般是不回嘴的。　

听著听著顾炎竟还笑了。　

他笑面前这两人来骂他的目的，还不是想从他这里再挖一些钱走？　

8　

小姐、少爷做惯了，真要自食其力的时候比谁都弱，做买卖赔钱，倒房产赔钱，连炒股都赔钱，只赔不赚，单单看他把公司办的越来越好自然更生气，他们这时候不会说自己不好的，只会说老爷子的公司赚钱，但是最赚钱的在他手里，在这种心理下自然想办法不让他好过。　


面前的女人越骂越出格，让早已习惯听这种骂的顾炎都开始皱眉头。　

“你这种妓女生的孩子，就该跟你妈一样出去卖，你有什麽资格住别墅区阿。”　

旁边那男人搭腔。　

“是啊，听说我们顾大少爷花钱去买妓男被人供出来还进了局子，其实我说你就不该去买，凭你这张脸去卖也有人要。”　

这话让顾炎想起一段不怎麽愉快的爱情，顾炎脸色变得有些白了。　

成林看到这里，在那个男人又一次试图推搡顾炎的时候挡在了中间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有话好说，动啥手？”　

“你哪里冒出来的，少管闲事。”　

“你们在这骂俺老板还不兴俺管咋的？”　

“他是你老板？”　

那女人说话同时看了看成林的穿著，眼里露出不肖。　

“原来是个民工，跟你说话都嫌掉身份。”　

“民工咋了？总比你这种一嘴一个脏字的女人的强，你这种的在我们那抵让你爷们带回去打你十八顿到不了天黑，在这城里咋就没人管管呢？”　

成林最讨厌这种人了。　

“你……。”　

那女人让成林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男人过来给他姐姐壮胆。　

“怎麽说话呢？想打架阿？”　

成林一听这话，把外套脱了放在身後的车顶上，里面穿著半截袖露出了胳膊上结实的肌肉。　

“打架，俺还真不怵你，来啊，来啊。”　

9　

成林示意到，倒是那男人开始向後躲，怕了。　

“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跟你这种外地民工一般见识，姐咱先走，改天再来。”　

两人瞪了顾炎最後一眼走回了不远处他们的车子。　

成林转身拿起衣服甩到肩膀上。　

“啥人啊，才说打就怕了，没劲。”　

顾炎看看开起车跑得跟兔子一样的哥哥、姐姐，再看看一脸遗憾的成林，趴在车顶笑了。　

“哈哈。”　

还越笑越大声。　

成林碰了碰顾炎肩膀。　

“顾老板，您没事吧？”　

顾炎抬头擦著眼泪。　

“没事！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好玩？他们那样骂你，你咋不回嘴？”　

“习惯了。”　

顾炎看看成林的样子。　

“你要出去？”　

“该吃午饭了，俺看你还没回来，正想坐车去买。”　

“本来早到门口了。可是被他们拦住骂了半个多小时。”　

顾炎打开了副驾驶这边的车门，对成林说。　

“上车吧，为了感谢你刚才帮我，我带你出去吃。”　

成林有些踌躇。顾炎催促著。　

“上车吧。”　

“俺身上脏，回头再弄脏您的座。”　

成林自打进城还没坐过除了公交车以外的车子。　

“没事，上车吧！”　

顾炎走过他身边用屁股撞了他一下让他上车。　

顾炎绕到另一边坐进去，成林摸了摸被撞的地方坐进去，可是一时找不到关门的把手。　

顾炎趴过来帮他撞上了门。　

成林深吸几口气，又是那个香气。　

顾炎坐正身体开车，成林看也是两站地外那个繁华街区的方向。　

“刚才那阵势你不怕？”　

“啥？”　

“刚才那人不是要打你？”　

“打俺，真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打谁了，真不是俺吹，在俺村敢跟俺打架的都让俺打怵了。”　

10　

“你经常打架？”　

“结婚前常打。”　

“你家里不管你？”　

“咋不管，俺爸知道俺在外面打架，扁担打折三根了，俺哥也不让俺打，看到了就把俺往家里拉。”　

“年轻人火气大。”　

“俺娘也这说，俺媳妇怀孕以後，他们怕俺有火没处撒，就让俺出来打工，爹娘说有把子力气也别在家里惹事不如出来赚钱。”　

“哈哈。”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商场门口。因为不是什麽假日，人还不多。　

两人下来，顾炎没带成林去吃大排档那边，而是带他上楼到了男装部。　

顾炎挑了几套衣服给成林让他去试衣间换上，有几套顾炎看成林穿上还不错，就拿了卡让小姐去刷。　

顾炎整理著成林身上的衣服。　

“我觉得这几件衣服还不错，你觉得呢？”　

“都挺好，就是太贵，顾老板要买了送人啊？”　

顾炎抬头看他。　

“傻瓜，送你的。”　

“啊？为啥？”　

“我高兴成不成，你穿著就是了。”　

“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麽不好意思的，不喜欢拿回去你就送人吧。”　

“哪舍得。”　

这是第一套为了他买的好衣服好好收藏还来不及。　

顾炎带成林买了衣服然後袜子、鞋子。　

别说这麽一打扮，成林觉得自己看上去也井然像个城里人了。　

顾炎打扮好了成林带他去了一家高级的海鲜酒楼，看样子老板与顾炎认识的，给他们安排了单间，不时老板还亲自进来招呼，就是成林看那老板有点儿怪，走路摆摇扭臀像个女人，进门就向他身後靠，扶著他肩膀说话，像是没骨头。　


11　

成林正想那老板又进来了靠在他身後扶著他肩膀，低头说。　

“我这的菜味道还成吧，不要客气放开吃，我给你们打五折。”　

顾炎看著他笑。　

“不怕海子杀了你。”　

“不会的，帮他看店呢，这点主我还是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