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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逸听不出情绪的哼了声，“我不是纤涵，你以为你瞒得过我？”
　　
　　利辰睿掠他一眼，朝入口走去。
　　
　　“我去了医院，见过你上次住院时的主治医师，看过你的病历记录，其中包括你出院那天头痛复发时做的一些检查报告。”见利辰睿如他所料停了下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利辰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隐瞒什么？”
　　
　　利辰睿回头，嘴角挂着冷笑，“那么，你又想我坦白些什么？不管怎样都好，我的事与你无关。”
　　
　　“事关纤涵的终生幸福，怎么可能与我无关！”瞿逸走向他，凤眸点燃怒火，“混帐！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别逼我，我今天不想跟你吵。”利辰睿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你一年或者是更快有可能半年内就病情恶化回天乏力时再吵吗？”瞿逸冷冷的讥讽夹着遏止不住的怒火。
　　
　　利辰睿僵化住。挺直的背影一动也不动，恍如一樽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像是过了一过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回转身，神情却是比往常更冷漠，仿佛戴了张冰冷的面具般，瞿逸在那张冷峻的面容上找不出一丝裂痕。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一般的颅内肿块罢了。”
　　
　　【Chapter213】真相大白②
　　
　　瞿逸瞪着那张冰山脸失笑，笑得无奈又该死地心头难受得要命。
　　
　　“利辰睿，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口风紧不要那么嘴硬？”只是一般的颅内肿块？看他说得多轻巧多漫不经心，“你忘了我在注册煊赫科技前的本职是什么？还是你以为我这个脑科权威是当假的？”
　　
　　“就算你是脑科权威那又如何？我没必要骗你，难道我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利辰睿斜了他一眼，走向落地窗旁目无焦距的望着窗外，继续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我的主治医师詹教授。如果你实在想知道，他会把我的病情事无巨细的一一说给你听。”
　　
　　“你明知道詹教授出差到纽约一周！”更何况在病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病情的情况下，詹教授不可能对他坦白利辰睿的病情。
　　
　　“不过是一周而已，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跟我说一下你会……”‘死’字翻到喉咙口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气闷的仰头猛瞪天花板，再斜睨向神情冷峻的利辰睿，真的很想扁他一顿揍到他坦白从宽为止。可当下的情况只怕是揍到他死他也不会松口。
　　
　　从口袋里掏出纤涵写有药名的那张纸条递到利辰睿面前，他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和这个顽固的家伙慢慢周旋。
　　
　　“纤涵问我你服用的这些是什么药。”
　　
　　只一句，就令利辰睿脸色遽变，眸底涌现一丝慌乱和惊惧。
　　
　　“她、她什么时候发现……”突地想起今早头痛时服用止痛药忘了避开纤涵，而她恐怕是在自己再次沉睡后偷头翻查了他防止药物的抽屉吧？
　　
　　“你怎么对她说的？”
　　
　　瞿逸没回他，却自顾自地道，“这些药的作用包括调节内分泌失调，治疗视神经萎缩，控制肌肉——”
　　
　　“够了！”利辰瑞暴吼着打断他，猛然飙升的怒气冲撞得他视野模糊，额头青筋暴现。
　　
　　“你还是不是纤涵的大哥？你口口声声为她的幸福着想，瞧瞧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你以为她是白痴，在听你说了这些后不会对我的头痛产生怀疑吗？”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
　　
　　瞿逸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因担心纤涵会知道什么而暴跳如雷，直到他数落完了自己才淡声道，“我告诉她这些全部是维他命。”
　　
　　利辰睿愕然。然后才发觉是自己太过冲动而暴露了什么。他应该冷静的。瞿逸那么宝贝纤涵，怎么可能会如实告诉她。
　　
　　是自己太冲动了。
　　
　　“其实就算你隐瞒真相不告诉我，我也能从这些药物和你以前那些病历记录及那些检查报告中，对你的病情猜到你分。只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以便更确定。”
　　
　　“你不是很行吗？那你慢慢猜。”仍在计较他刚才用纤涵套自己的话，利辰睿口气很冲的回道。
　　
　　瞿逸咬牙，“你他/妈/的以为我的眼睛是红外线还是以为我是透视眼能把你的大脑看个透彻！”李医师那边有关他的病历记录全是外伤，针对他头痛所做的检查也不全面，完全的检查报告又在詹教授手里。这混蛋是存心想为难他就对了！
　　
　　利辰睿随他吼，目光锁定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瞿逸气到边点头边发笑，“好，不说是不是？我就不信你那个助理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你以为没我的首肯他敢说吗？”利辰睿凉凉的泼他一头冷水。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敢不敢？”靠，口风那么紧，这家伙上辈子肯定是哑巴！
　　
　　“你们……是在说我吗？”才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习惯性的回头看去。李峥小心翼翼的探进一个脑袋身体在外，鬼鬼祟祟地往里瞄。
　　
　　利辰睿蹙紧眉头走过去，“不是让你代我招待朱先生？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呃，我安排了两个公主陪他泡温泉去了。因为看您脸色不大好，所以问了饭店前台的员工找过来了。”
　　
　　“李助理，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要问你。”瞿逸朝他勾勾手，“你过来。”
　　
　　“出去！这儿没你的事。”利辰睿喝止他。
　　
　　李峥站在两人中间，左瞧又瞄，不知道眼下这一幕是演的哪一出。
　　
　　“怎么？你心虚了？不敢让我问他？怕他说出来？”瞿逸冷哼，“不问他也可以，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让纤涵亲自来问你！”
　　
　　“瞿逸，你到底要怎样！就算我说出来你又能改变什么？想知道我到底什么得的什么病是不是？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恍若是怒到了极点，利辰睿额际绽出的青筋颤动得异常骇人。
　　
　　“的确，我的脑袋里不是一般的颅内肿块，是肿瘤，我这里长有脑肿瘤！”他神情激动的指着自己的头冲瞿逸吼。“虽然是良性肿瘤，但这次脑外伤诱发肿瘤阻塞了脑脊液循环通路，所以才会颅内压增高出现剧烈头痛的现象。”
　　
　　他寒着脸冷笑，“瞿医师，听明白了吗？我得的是脑肿瘤！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满意了？！”
　　
　　恍若五雷轰顶，瞿逸被这番话震得几乎站不住脚。
　　
　　怎么会这样？
　　
　　“妈、的！你那是什么鬼表情！还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吗？恭喜你！瞿医师，你猜得没错，侥幸的话我还能再活一年，否则最多半年甚至更快，我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我会死！我会死你知不知道！”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说不能和纤涵在一起？！”瞿逸回神，凤眸掠过寒光，“你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决定放弃纤涵？利辰睿，你要不要这么自私！”
　　
　　他自私？利辰睿沉痛失笑。
　　
　　【Chapter214】番外（利辰睿：我这样的男人①）
　　
　　有那么一个男人，不论认识或者不认识熟或者不熟的人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脑海里就会反射性的自动生出一些词汇跳出脑海：自私、冷血、狂妄跋扈、刚愎自负、寡情……
　　
　　而这个在所有人眼里被认为没心没肺冷酷无情的男人就是我，利辰睿。
　　
　　面对那些自以为很了解我的人们硬冠在我头上的负面评价，我无动于衷，依旧我行我素。
　　
　　因为我个人认为这样很好。
　　
　　从小到大，在我的世界里只有算计和利益，所以我冷血我自私我冷酷无情有什么错？不够狠，你就无法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存！
　　
　　当然，我承认我的确够自私。自私到在我知道自己脑袋里长了颗肿瘤后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从纤涵的世界里消失！
　　
　　……
　　
　　“利先生，首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导致你这两次剧烈头痛的诱因并不是由这次脑外伤引发的脑震荡所致，而是因为你脑袋里长了颗肿瘤。”当医院脑科的詹教授这样对我说时，我整个人恍若跌入了地狱。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我脑袋里怎么可能会长肿瘤？不可能，我之前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是脑外伤以后才头痛的……”我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刚控制住没几天的痛死人的头痛仿佛再度席卷整个大脑，撕心裂肺般撕扯着我的心。
　　
　　“之前没有感觉是因为肿瘤在较小时没有阻塞脑脊液循环通路，而你病发前肿瘤的位置偏出脑脊液循环通路，所以一般不会有任何明显症状。事实上引发头痛的诱因的确在于脑外伤。肿瘤所在的位置接近位于两侧丘脑之间的第三脑室，这次脑外伤导致肿瘤阻塞脑脊液循环通路，使脑脊液循环发生障碍产生颅内压增高，而产生剧烈头痛和恶心、呕吐等症状，因此你之前的主治医师才会在第一时间诊断为脑震荡。”
　　
　　詹教授的一字一句都恍若针尖扎在我心口上，让我无力反驳，又无法逃避。
　　
　　“我会死？”我没问他有什么办法控制肿瘤的生长或者干脆手术摘除。因为我察觉到詹教授在述说我的病情时神情分外凝重。他看我的眼神分明流露出同情甚至带着惋惜。
　　
　　“利先生现在这种情况的确非常危险……”詹教授这样说时脸上的神情更凝重了。
　　
　　我四肢发僵，浑身冰冷。
　　
　　猛吸口气，像是要压下体内已经漫溢到喉咙口的所有绝望，我用一贯的冷漠声音问他，“我还剩多少时间？”
　　
　　“保守估计是一年左右，如果期间出现记忆力下降，视力减退，四肢无力及肌肉萎缩等其他症状的话，最多只剩半年或者更短的时间。”
　　
　　记忆力下降，视力减退，四肢无力及肌肉萎缩吗？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瞪着詹教授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的那些细碎的声响也似乎在消失，还有浑身乏力……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表示我已经出现了以上那些症状？
　　
　　那么，我会在半年内甚至更短的时间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利先生，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绝望。我在美国和英国见过好几例和你差不多状况的病人，他们都是在病情稳定后进行了手术摘除术。”
　　
　　“成功率呢？”我关心的是这个。
　　
　　詹教授迟疑了半晌，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怕伤我的心让我更失望一样一直看着我。
　　
　　“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二十？”见他那么为难，我主动问他。
　　
　　“只有你说的一半。”他终于说出，后面还跟着残忍的‘而且’，“而且手术后侥幸活下来的病人出现了失忆和弱视现象，至今没复原。”
　　
　　“利先生，虽然如此，我还是建议你颅内压稳定后尽快进行手术。”临走时，詹教授说。
　　
　　我没给他答复，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医院。但我心里已经很清楚我该怎么做。
　　
　　我回到公司立即命李峥联系秦斐。
　　
　　“总裁，您和她不是早没关系了吗？”李峥对于我的吩咐好奇到不行。
　　
　　“订了婚就有关系了。”
　　
　　“订、订婚？”李峥像个傻子一样张大嘴，一双大眼抽筋一样瞪来瞪去。
　　
　　“总裁，您是不是住院住糊涂了？还是被人打傻了？您确定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要和秦斐订婚？而不是和您心心念念天天缠着不放的纪小姐？”
　　
　　我没回他，直接丢过去一记冷眼，助理像个女人一样哀怨的嘀咕着走开了。
　　
　　和秦斐订婚后有一次带她去参加酒会。在酒会上宣布了我即将和秦斐结婚的消息。
　　
　　众人无不惊讶，其中自然包括一同参与酒会的瞿逸。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发誓说不会娶别的女人，结果才刚订了婚又迫不及待的结婚。”
　　
　　他像个抓到妹夫在外面包养情/妇的小舅子一样怒火中烧的跑来质问我，在我面前暴跳如雷，指责我玩/弄纤涵的感情，说我满口谎言，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大骗子，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
　　
　　可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明明是他阻止我和纤涵在一起，拒绝让我进入纤涵的世界。可看我和秦斐结婚他又怒不可遏。
　　
　　被我和秦斐即将结婚的消息打击到的人不只瞿逸。
　　
　　“总裁，您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订婚就算了，我以为您只是拿这件事情来激纪小姐让她吃醋，可您怎么能真的和秦小姐结婚呢？您和她结婚那纪小姐怎么办？您爱的人根本就不是秦小姐，和不爱的人结婚您怎么会幸福？”
　　
　　“我是不会幸福，因为你家总裁我得了脑瘤，很快就会死，和谁结婚都不会有幸福！”
　　
　　【Chapter215】番外（利辰睿：我这样的男人②）
　　
　　人生有时候，总是很讽刺。
　　
　　当纤涵说出那么决绝的话逼我离开，当我决定完全走出她的生活把所有和她的记忆抛之脑后时，我和她竟好巧不巧的在同一家餐厅碰面了。
　　
　　“如果知道会遇见，我一定换一家餐厅。”我这样说时，她明显震了一下。
　　
　　我不懂，她那一震代表了什么，但我想厌恶见到我这种可能性比较高。
　　
　　随后她很快恢复漠然的神情对我视而不见。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当我们兄妹是病毒携带者？还是你在害怕看到我妹后又忍不住缠上来？”瞿逸拦住我，脸上满是不悦。
　　
　　“我厌倦了被人当作空气，只有傻瓜才会契而不舍的缠下去……”记得当时我是这样回他的。
　　
　　事实上他说的没错。我，在与纤涵四目相对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大步迈过去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再也不放开！
　　
　　“今天会突然遇见不是我刻意安排的，这样你应该不会想要自杀吧？”我用这句话斩断了自己对她的所有念头。
　　
　　我以为我和她从此就这样断了，可没想到瞿逸会在我婚礼前一周来找我。
　　
　　他说纤涵想见我，让我去看她。可我听他这么说以后脑海里第一涌现出的感觉是：他骗我。
　　
　　纤涵除了恨我还是恨我，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想她恨不得杀了我。所以瞿逸说她想见我明显是骗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说不去，他就问我是不是真的爱纤涵。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他一句质疑的话全盘否定了所有我对纤涵的感情。就好象我四处搜集资料证明纤涵就是我爱的羽微只是因为我纯粹无聊做的事情一样，我的付出没人看得到！
　　
　　是不是在他们眼里，像我这样自私冷血的男人是不会有真感情，也永远不懂得爱是什么东西，或者说从我嘴里吐出的‘爱’就不是爱，而是对爱情的亵渎？
　　
　　“爱。但那是以前。我现在只想安静的过日子，请你以后不要再拿这些无聊的问题来烦我。”那时候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好不容易才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放弃她，真希望不要任何人来动摇我。因为我怕自己无法坚持，毕竟，她是我唯一爱上、爱过，并且一直深爱着的女人。
　　
　　瞿逸被这句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他红着眼怒吼着说纤涵快死了，我快把纤涵逼疯了！
　　
　　那一瞬，我的心跳和呼吸骤停。
　　
　　我跟着他去见纤涵，昏睡中的纤涵一脸病态，瘦得让我心如刀割。
　　
　　瞿逸说她恨我但更爱我，他说她没失去记忆，甚至记得我和她七年后重缝那段时间里我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当我还沉浸在瞿逸那些话中难以置信时，随后醒来的纤涵狠狠泼了我一头冷水，浇熄了我体内翻腾流窜的热情，让我从头凉到脚。
　　
　　“够了！我受够了！你不要再来缠我……你走，你走，你走，不要再来缠我……”
　　
　　“没错，我怎么可能会爱你？我恨死你了！利辰睿你是个混蛋！是个花心大萝卜！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感情道德最恶劣最可恶的坏男人！”
　　
　　……
　　
　　纤涵，我知道记忆颠覆被爱恨缠身的你痛苦不堪。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当你一次次把我推开，冷眼看着我说‘我怎么可能会爱你’时我心里有多痛？
　　
　　那种像是在我清醒时硬生生割心挖肺的痛，我想我到死都无法忘记。
　　
　　当她满含嫉意和愤怒的指责我滥情私生活糜烂，没有感情道德时，她夹杂厌恶和痛恨的眼神真的让我感觉到自己在她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毕竟她不必用骨头，而单单只是一个委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