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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绝色-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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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继鸾忽地又说了声。
楚归魂魄飘荡,僵硬地看着她:“什么?”
继鸾闭着眼睛,勉勉强强地说出一句话来:“等……跟楚、三爷、说……好……”
楚归心头乍惊乍喜,望着继鸾,竟无法再继续动作:“你想跟三爷说?那、那三爷不答应呢?三爷……”
后面一句话他咽在心里:三爷也喜欢你啊。
继鸾皱着眉,没有回答。
楚归心里头忽地涌出一股酸楚,可有热热地,他望着她的脸,缓缓地俯身将继鸾抱住,轻轻地叹了声:“鸾鸾……鸾鸾啊……”
雨点敲窗,扑啦啦响,花枝摇曳,光影闪烁。
楚归抱着继鸾,怀中暖洋洋地,他看着微光中她的眉眼,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的长发已经被他弄散开,楚归的手缓缓抚过那缎子般的头发,摸过她光裸温暖的背,摸到她的腰间,不敢再动。
这一刻,对他来说,只要抱住她,那就已经是全部,他的心,奇异地很满足。
次日天蒙蒙亮,楚府门外一声车响,车门打开,楚去非干净利落地从吉普车上跳下地来,副官已经上前敲门。
楚去非的马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直接进了客厅:“三爷在哪?”得了佣人回答,便又上楼。
轻车熟路地来到楚归卧房门口,楚去非伸手把门推开:“你这臭小子越来越长脸,你哥居然请不动你——了——啊……”
本来气势如虹地一声喝骂,到了后面,却断断续续地,像是卡了壳的留声机。
楚去非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一个被窝裹着、相亲相爱似地两个人,喉结一动,咽下一口惊愕的唾沫。
楚归其实早就醒了,正在琢磨外头是哪个混蛋脚步声这么响……分明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大清早走这么急,吵醒了继鸾怎么办。
他柔情蜜意地望着怀中的人,她熟睡的样子真是分外可爱。
而就在楚去非推开门的时候,继鸾几乎是与此同时也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继鸾呆住。
——这便是楚去非看到的一幕。
楚归来不及去招呼不请自来的大哥,只是看着继鸾。继鸾呆呆地望了他一会儿,嘴巴张开,又闭上,然后看向楚归脖子以下,然后又看向自己脖子以下。
然后继鸾就也大大地咽了一口唾沫。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闭上眼睛……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然后才又睁开。
楚归仍旧还在对面,甚至对她露出一个可称之为“甜蜜”或者“温柔”似地笑。
不是梦!继鸾一瞬间只觉得透心凉,手握成拳要打出去,却发现手臂光裸……皱眉一咬牙,底下一腿踹了出去。
楚归痛呼一声,整个人被踢得跌出床外。
与此同时楚去非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门带上,他站在门口,尴尬,震惊,窃喜,气愤,最终竭力严肃地吼道:“整理好就快点给我滚下来!”
楚去非的情绪比楚归的要复杂的多,种种滋味,分辨不清。
幸好地面铺着厚厚地地毯,楚归昏头昏脑地从地上爬起来:“你……”
——又打他,又打他,他成了陈继鸾的个人沙包了。
继鸾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三爷……”想义正词严地喝问他,仿佛不对,想义愤填膺地怒斥他,似乎也差点什么,继鸾欲哭无泪,最后咬了咬唇,却觉得嘴唇生疼。
“三爷,”继鸾望着他,发现他居然穿着睡衣,但为什么她什么也没穿?“请你先出去!”不管如何,先穿上衣裳再说,就算是算账也是。
楚归委屈又气愤地看她,摸了摸肚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疼?踢坏了我怎么办?”
继鸾眼神带了几分凌厉:“三爷最好给我个合适的解释,不然的话下一脚就很可能会踢坏了。”
楚归恨道:“什么解释?不就是你喝醉了,然后……然后就缠着三爷不放?”
继鸾大为吃惊:“什么?”
楚归望着她裹着被子,双眼瞪大,头发凌乱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继鸾略带几分懵懂无措,看来更为可爱:“什么什么?你借着醉了,还想把三爷给……”他目光下移,看了自己一眼,带几分羞涩,“三爷差点儿就挡不住你……”
继鸾只觉得自己一张脸像是被放在炉子上烤,火烧火燎地:“这不可能!”
“不可能吗?”楚归哼着笑,“酒后乱~性……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继鸾抬手抱头:“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口吻却已经有了几分弱。
楚归见火候差不多,便又没好气地:“本来我也觉得不可能,才放心地把你扶上床的,谁知道你就忽然间就扑上来……”他的手在领口上捏了捏,欲言又止。
继鸾心惊胆战,害怕他下一句要说“你得对我负责”,幸好三爷还有几分自觉,哼哼又道:“你自己想想吧!我出去见大哥了。”
他说完后,迈步往外就走,忽然想到自己还没穿鞋子,便赶紧回来,穿了拖鞋,又拽了件外袍,才出外去了。
楚归出门之后,继鸾茫茫然坐了会儿,便爬起来,她怎么也想不起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只记得是在柳照眉家里跟栗少扬喝酒,后来……似乎有人来了,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三爷了,再后来……继鸾忽然想到一些奇怪的场景,只不过,在她的印象里,那个人,似乎是柳照眉!
难道记错了?是三爷?
继鸾猛地打了个哆嗦:“难道我把三爷当成柳老板,所以才……”——所以才抑制不住地扑上去?难道她喝醉了真的会变得那样彪悍?
继鸾心里打鼓,战战兢兢爬起来,想找自己的衣裳,谁知道一俯身的功夫,却见床边儿的地面上撇着一块儿帕子,雪白的帕子上几点鲜艳的梅红!
继鸾瞪大眼睛看着那帕子,只觉得浑身发软。
且说楚归下了楼,楚去非正站在楼下客厅里,楚去非连坐都没法儿坐,只是站着,回头看楚归下楼来,——仍旧是那副刚刚醒来的打扮,正在整理衣裳。
楚去非想到方才那惊鸿一瞥,忍不住长长一叹。
“原来,你真个儿喜欢那样的啊。”
楚去非很惆怅,惆怅自己这个奇葩弟弟“独善其身”地清白了二十年,忽然间开了窍,居然是花开别枝,让他动了心的,竟是那样一个人。
楚归没头没脑听了这句,居然也懂:“怎么,不用太嫉妒我……哥你这么早来,有事吗?”
楚去非呸了声:“我嫉妒你眼睛有毛病?那么多漂亮女人你看不上,居然真看上那个……听你大嫂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只笑她胡说八道,现在……”一边说一边摇头,“算了,反正女人有的是,横竖你现在对她有兴趣,那就玩玩儿罢了,以后再说以后的。”
楚归听着这话有些别扭:“什么玩玩罢了?当我是什么啊?”他看上个人容易吗?怎么说的跟吃口饭似的。
楚去非瞅他一眼,心想这个弟弟的固执古怪劲儿又犯了,便不跟他争执这个,左右他如今开了窍,知道了女人的好……以后万紫千红千娇百媚地在眼前,有得是他意乱情~迷的时候。
楚去非便道:“算了算了,说正经的……那昨晚上你没去家里头,是为了什么事儿?”
楚归含糊道:“哦,昨晚上……原家堡的原绍磊来找茬,我招呼了他一阵儿。”
楚去非皱了眉:“只要他没有公开跟你对着干,就别去招惹他。”
楚归哼道:“怕他?对了,大哥你这大清早地来,难道真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楚去非点头:“你昨晚上若是去,自然不光是我的事了,你大嫂得唠叨那什么密斯李……可我真的有正经事要跟你说,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去开会了吧?”
楚归带了几分笑意:“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不成?”
“的确是有,”楚去非神色凝重,缓缓坐了,“小花,这件事儿你给我好好听着……”
楚归见他如此,心头一凛,便也坐了:“到底是什么?”
楚去非道:“最近的局势不好,估计你也清楚……小日本咄咄逼人,估计不多久就有一场大的干起来,上头的意思是……”他忽然放低了声音,凑近了楚归耳畔说了句。
楚归脸色一变:“什么?”
楚去非沉声:“上面的意图大概是想要再观察观察……可一旦开战,那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锦城又首当其冲,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想安排你跟你大嫂先离开锦城。”
楚归听到这里,一挑眉:“离开?”
☆、65
跟楚归相比,楚去非显然是个更“新派”的人,早年留学海外,接受洋派教育,回国后又在国内顶尖儿的军校进修,举手投足一派的绅士风度。他出身佳,一表人才,风流多情,年少有为,像是个锦绣天生富贵从命的人物,但楚去非自己知道,当初他选择了成为一个军人开始,就已经为选择这条路做好了所有准备。
先前再怎么骄奢淫逸都无所谓,他有自己的底线跟坚持。
有些话楚去非并没有敢跟楚归说,楚去非懂自己这脾气古怪的弟弟,有些话他绝不能说。
虽然两人自小分开,长大后又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就像是水与火一样无法交际,但不管怎样都改不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就算是表面上再怎么不对付,楚去非心里头最疼的还是自己这唯一的弟弟。
楚去非很想让楚归乖乖地听话离开锦城,但开口之前跟开口之后却同样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楚去非极少会有这样的感觉,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女人堆里,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但唯一拿捏不定的却是楚归。
虽然在此之前,楚归表现的都极好,楚去非要回锦城,楚归表现的冷冷淡淡,但楚去非回到锦城后,主张要“文明”“法制”,还要向着锦城的黑道们开刀,头一个支持他的却也是楚归,在他的压制之下,锦城嚣张的黑道头头们也尽量“低调”,给楚去非上任烧出一团儿锦绣的头一把火。
楚去非虽然操着中央令箭,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当地的一些官员们明里暗里为难,楚归察觉了,乘着黄包车在几个政府要员的府里走一走,很快炸毛的人都乖乖地把毛顺了下去。
到楚去非要除掉杜五奎,楚归不动声色地把这件事儿也包揽下来,还做得天衣无缝顺理成章。
楚归聪明,能干,且聪明能干的让楚去非安心。
两个人相处,并没有甜言蜜语,甚至经常会生些不着边的口角,但楚去非心里最疼楚归,楚归也把他当大哥看,是绝无二心十足十的那种。
楚去非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楚归“安安稳稳”,可他却知道楚归也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离开啊,”楚归哼哼着,长衫褂子底下压着睡衣,还穿着拖鞋,“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你让我去哪?”
楚去非微微一笑,表现的情况还不那么严重似的:“你还说,现在什么年代了,像你这样年纪的男人,谁不是满世界地乱跑,你却一直都呆在这小小的锦城,你就听哥哥的,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转一转,见见世面,等这儿的事都安稳了,你再回来。”
楚归斜睨着他:“我跟大嫂都走了,你自己留下来撒欢儿啊?”
楚去非本头大,听了这句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楚归一把头发还没梳理,恨不得按住了揉一揉:“是啊,省得一个在我耳畔叨叨一个又用这种眼神儿看我……我也好跟我那几个相好的好好地相处相处。”
“去你的,”楚归嗤地一笑,“别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当我真信啊?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楚去非挑眉:“小花,那你这是答应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吧?真有这么简单吗?他来之前可没烧过香。
果不其然,那人脸上露出冷冷的表情:“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我三岁的时候也没这么好骗,你要送大嫂走,随你的便,让我走,没门儿。”
楚去非双眉深锁:“你不听我的?我什么时候要求过你什么事来?我就开口向你说这一件……”
楚归哼道:“我走了,我的那一大帮子怎么办?何况让我走,你呢?”
楚去非道:“你的帮众我会帮你料理……”将来战火一起,谁还能理谁?“我是军人。”
楚归白眼看他:“你是军人了不起?我还是家属呢,别说现在还没那么糟,就算真的来了……那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鸟。”
他缓缓地伸了个懒腰,神情懒懒散散。
楚去非很不高兴,正要再说,楚归忽然间捂着肚子:“哎哟!”
楚去非吓了一跳:“怎么了?”赶紧起来去看他。
楚归摸着肚子,用手抚两下:“疼……”
楚去非看着他面带苦色,他是个惯走花丛的人,当下笑道:“腰疼?是昨晚上太累了吧?你说你才开荤,用得着吗?”
楚归闻言,脸忽忽发热,想要反驳,却又觉得这个说法也不错,只是还得澄清一下:“什么叫太累,我的身体好着呢。”
楚去非噗嗤一笑,忽然间想到自己还在说正事呢,怎么就扯到这些,正要言归正传,忽然间楚归抬头往上看着,面色有些奇异……似乎带一点羞涩,一点不安。
楚去非随着抬头,却惊见在楼上栏杆边上站着一个人,自然正是那个楚归身边的女保镖,楚去非有些记不清她的名字了,只隐隐记得姓“陈”,不过此刻她也散着头发,披着一件长衫,隐隐地勾勒出一抹腰身,整个儿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女性的气息了。
只是脸色委实有些太过雪白,显得双目如同寒星,透出一抹冷意。
不知为何,楚去非感觉她像是随时都会从楼上跳下来似的,关于楚归和他身边儿的这个女人的传说,楚去非耳朵里花花样样地塞了不老少,就连他的那些相好们,闲着磨牙时候也总会提起,说什么“三爷喜欢上的那个女人很厉害”或者“三爷的那个保镖到底有多美才会迷住三爷”甚至“听说那个女人先前跟柳老板有一腿怎么忽然又……”乱七八糟层出不穷,楚去非跟听神话似的……甚至在林紫芝说起来的时候他还是一脸不信,但今天亲眼见到,好像神话成了真,不由得他不信。
楚去非皱着眉,很为自家弟弟不值当的,在他想象里能配得上楚归的,起码得是极好的大家闺秀,仙女儿似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楚归的品味如此奇葩。
楚去非本还想苦口婆心的,但见继鸾出现,这话题似乎有点难以为继,他转头看向楚归,却见他脸上的表情似是欢喜又似是羞赧。
楚去非心头一凉,忽然有些后悔先前太过大意,没有教教楚归男女间相处的法子,论起这些来楚去非可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可惜楚归是个生生青青地雏儿,瞧这时候的模样就知道,怕被人家吃死了去。
楚去非委实看不过眼,便走过去,用力扯了一下楚归,楚归回了神:“干吗?”
楚去非冲着楼上使了个眼色,冷冷道:“我们还没说完,让人先避一下行吗?”
楚归咳嗽了声:“又不是外人。”
楚去非觉得喉咙里被噎了一个鸡蛋,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楚归哼道:“你有经验啊?” 楚去非见他对自己居然还挺嘴硬,便道:“住口!你听不听话?”
楚归只觉得楼上继鸾两道目光冷冷地扫着自己,扫的他心里忐忑不安地,只当楚去非是个大型灯泡,恨不得把他扔出去,便含糊道:“以后再说……”
楚去非看他神不守舍的样儿,又恨恨地看一眼继鸾,忽道:“陈姑娘,可以呀!”
楚归怔了怔,继鸾目光转向楚去非,却不做声。 楚去非负手看着她:“也不知道陈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竟把我这弟弟弄得服服帖帖的?”
楚归一听,几分尴尬,便咳嗽:“大哥!”做贼心虚地看继鸾一眼,见她并未说话,才转头推向楚去非:“大哥你先走吧,改天再跟你说。”
楚去非见继鸾冷冷地,楚归反倒露怯,他心里一时着恼:“小花,这女人有什么好?你瞧瞧,是不是给你惯得?这没大没小的!”
楚归见楚去非果真发怒,就赶紧打圆场:“行行行,我惯得我惯得……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人你还不许我惯惯啦?你这一大早地就跑来,估计是没睡足,所以才这么暴躁,不如先回去补个觉吧?走啦走啦。” 楚归连说带拉,推搡拉扯着楚去非往门口走去,楚去非被他好言好语劝着,又手脚并用地簇拥着,心里稍微觉得平衡了些:“你啊……哼!”
楚归把楚去非拉出大门口,楚去非站住脚,又道:“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女人是要宠的,但不能让她爬到你头上去……”
“知道啦知道啦,”楚归这才放开楚去非,抖抖衣裳,“你别操心这些,只管操心正经事儿也顾不过来呢。”
“我还不是想跟你说正经事?”楚去非嚷,趁机叫苦,“你能听进去?”
楚归做认真状:“我跟你说我在想啦。”
楚去非唉声叹气,副官笑笑地把车门拉开,楚归推搡着他进车内:“别光顾着说别人,自己也多留心些,真要像是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我瞧着以小日本那操性,肯定少不了阴招……锦城这片儿属你最大,你自个儿留心着些吧!”
楚归跟魏云外有些交情,魏云外曾经说过,日寇在锦城有做渗透,这“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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