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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公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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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再给本宫出幺蛾子了。”说罢,又道,“得了,去请太医来看看吧。明儿起在院儿里呆着不必来请安了,这又要忙起来了,怕是顾不得你了。”

      虽说是母女,可来了就挨训,换了谁也不太愿意未。安阳这些日子正心情不好,听元皇后免了请安,心里也不觉得如何,不来便不来吧?最近她只想一个人呆着,有好多事儿都没想明白呢。

      回了东崇阁里,因着西瑾昨夜肚子不舒服,奶娘便去请了御医了。御医给安阳把过脉,开了副安神祛燥的方子,嘱咐安阳要静心休息,不可思虑过度。安阳见太医要走,便问奶娘道:“西瑾的身子如何了?”奶娘说道:“咋儿夜里只给她喝了热水,要给她揉肚子的时候,她说不碍事了。”奶娘笑了起来,说道,“四瑾虽说也三十了,可终究还是个姑娘家,在奴婢这老婆子面前宽衣解带的,还是有些臊得慌,奴婢只隔着衣裳给她揉了两下,便回屋睡下了,今儿早晨见她脸色好些了  ”

      安阳盯了皱了皱眉,问御医道:“我这里贴身的宫女昨夜里许是喝了汤水闹了肚子,只宫里有规矩,宫女不能随便看诊,就当真连副药方子也不能开吗?御医听了捋了捋胡须笑道:“公主心慈怜下,这宫里的药材都是给各位主子留的,宫女确实是用不得的。只人都有身子不爽利的时候,有那得了主子恩典的宫人还是能得些药的。看来这位西瑾宫官很得公主的赏识,既如此,便叫她未吧,下官为她看看。”

      安阳听了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她才不是赏识西瑾,若是说实话,她小时候还挺喜欢她,越是大了越是不待见她了。只是不喜归不喜,她还没那么坏。在她眼里,生了病就得治病,这是天经地义的,真正无情的是这宫里的规矩。

      安阳差奶娘去把西瑾唤了来,西瑾进屋行礼,起身时脸色却瞧着比咋儿晚上还白上几分,御医见她脸色真是不好,便说道:“伸出手来吧,本官帮你号号脉。”西瑾却手抓着袖子,把那袖口越发揪得紧,低着头说道:“奴婢谢公主垂怜,只是这宫里的规矩奴婢不敢犯,也万万不敢让公主为了奴婢冒这份儿险。公主垂怜护佑,奴婢心中万分感激,奴婢不过偶染小疾,不值得御医大人亲自诊治。”安阳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今儿是我头晕才唤了御医来的,不过是顺道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如此。”

      “规矩就是规矩,无论何时都不可违背。”西瑾垂眸说道。安阳见她实在拒绝得紧,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哪个人生了病还把医生往外赶的呢?这机会得来不易,干嘛就是不愿意受诊呢?她将目光移向西瑾握着的袖口,不免眉头皱得越发紧实,咋儿晚上光线暗沉倒是不觉得,今儿看起来怎么觉得西瑾有些紧张呢?

      西瑾见安阳的眼里似乎有些怀疑,不兔心思急转,忙说道:“奴婢不敢违了公主好意,倒是有个不犯宫规又能治好身子的法子。”她看向御医说道,“说来奴婢不过是闹肚子,实非大病,御医大人不妨跟奴婢说说这些日子吃些什么好,膳食注意着的话,这病想来三两日就好了的,如此既不动用宫中医药,又能治好奴婢的身子,岂不两全?”

      见西瑾这样说,御医也无话可说,终归是个宫女,她不愿诊治也便罢了。于是只说了两样清淡的莱食,要她这几日少碰油腻之物,而后便起身向安阳告退了。

      安阳觉得西瑾奇怪,怎奈问她她回话又还算合理,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来,可是安阳就是觉得奇怪。从那以后,她常常留意着西瑾,可是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日子匆匆,没个几日便入了十二月,宫里又忙活了起来。尚衣局的宫官送来了年时的衣裳,往年安阳总要全穿上看一看,今年却提不起兴致来。奶娘见她没精打采的,便笑着拿了件儿衣裳哄她道:“公主看这件红绫青缎的牡丹罗裙多富贵啊,年时穿着再好不过了。过了这年,公主就十三了,也算是姑娘家了。上元节宴的时候若是相爷夫人来看看,指不定要多欢喜呢。”安阳听了这话只撇了撇嘴,那可不见得,如今她给外公家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们这会子只怕在背地里不知怎么说她呢。

      只是奶娘提起上元节来,倒让安阳想起一个人来。那人以前在宁阳还未出嫁时,年年都来殿上请母后的旨意,要去西薏阁里陪着宁阳坐一会儿,那人是礼部郎中家里的夫人,姓什么安阳不知道,但她知道那人是宁阳的外祖母,也就是柳子轩的外祖母。这一想,终于让安阳提起了些兴致,今年上元节的宫宴柳子轩的外祖母应该还会来宫里吧?

      “还有哪几件衣裳?拿来给我看。”安阳回身说道。见她难得有了些神采,奶娘忙笑着把其他的新衣裳拿过来,安阳看中件宫粉的百花藕丝云烟罗裙,说道:“这件留着上元节时吧。”若是见了柳子轩的外祖母,她该说什么好呢?安阳也发现了自己一遇上跟柳子轩有关的事就心跳得有些快,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温润斯文的男子了。

      虽然这身子过了年才十三岁,可是并不妨碍她有一颗恋爱的心。安阳拉过铜镜来照了照,发现这几日有些憔悴,于是便叫了奶娘打了热水来,好好冼了脸,然后便好吃好睡,因为出不得东崇阁,她便索性养起了身子。这还是十多年来她头一次发现自己能在屋里呆这么久,不出门也不会觉得有多烦躁。

      只是这段日子西瑾越发奇怪,以前她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安阳,如今虽也是跟着,却时常走神儿,也不似以往那般苛刻,总提醒着规矩之类,当然,这段时间安阳都是待在院子里,也没有可提醒的就是了。

      过年时的年宴安阳还是要参加的,席间武德帝见她两个月来脸庞圆润了不少,不由笑道:“朕自巡天回宫,忙于朝事,两月不见安儿,竟圆润了不少,听皇后言道你在院儿里读书习礼,朕却觉得你这性子不像是个安静得下来的,如今看着倒是有几分信了,若非当真静得下来,这脸庞也圆润不得啊。”元皇后听了笑道:“这孩子今年也十三了,算是姑娘家了,再像小时候那样还了得?”

      安阳听元皇后瞎话说得顺溜,也不愿答话,只是笑了笑便垂首不语。没想到这样子反倒让元皇后觉得还算入眼,于是便看了安阳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自打她回宫起第一个好脸色。

      因着心里记得元皇后说的那番话,今年给皇帝献礼时,安阳头一年没有作诗,只想起以前宁阳是写字裱了送贺的,于是她也写了一副行书的,只是多年没太练字,这字写得也不比小时候精进多少,只算还能看得过去,若论精妙神采自然是论不上的。席间的妃嫔们见到都不免有些惊讶,有的看见她的字微微愣了愣,眼里略微有些轻笑的神色也多半一闪而过了,只淑妃和凌阳表现得明显些。

      安阳将这些妃嫔的脸色看在眼里,不由觉得脸上烧红,她小时候的字儿在姐妹中算好的,只是多年未练,自然现在看着就要差些了。只是就算是这样,她们也用不着这样看她吧?她原对元皇后的话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她去这些嫔妃宫里时,她们个个对她都是好的。前段时间她想亲自去她们宫里问问,可是又出不得院子,所以今儿她也是故意写了字,方才留意了她们的表情的,虽不见得每个都能看出来,但是确实是有些眼底有些嘲弄之色的……

       安阳低下头去,心里有些难过,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以前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武德帝却雍容一笑,反而夸赞道:“好啊,若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朕这女儿就当真是难遇的才女了。”言罢,将自己正在用的一方御砚赏给了安阳,还赏了上好的湖笔。众妃嫔一见便知,四公主依旧受宠,这才将各自的心思放下了。

68 归来

诸葛端云回府那日,帝都下了好大的雪。一大早,月桂就哄着虎子在屋里玩,诸葛绫刚来暖阁便坐下继续做那副手套了,而宁阳则随着管家刘阿去了花厅,说是年礼已经置办回来了。除了常吋置办来的古董花瓶、字画书册等物件,还有些玩件儿。从鼻烟壶、玉石印章、松扇、佩带到大弓、马鞭等物,宁阳一见便知这些大抵就是朝中官员各自喜好的物件了。正吩咐总管刘阿收拾起来的当口,前院儿来报,说是诸葛端云回府了。

宁阳大喜,忙迎了出去,还没出得院儿,就见诸葛端云踏雪而来,眉宇问风霜不尽,眼底冷淡依旧,手里却提着一只笼子。宁阳迎上去行了礼,压抑住心里十日不见他的喜意,只笑道:“夫君回来了?本以为要晚上呢,没想不到午时就回来了。”

诸葛端云嗯了一声,把手里的笼子顺手递给随宁阳一同迎出来的总管刘阿,说道:“放到花房里去吧。  

宁阳顺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是只雪白的长耳兔,卧在笼子里鼻子一动一动的,可爱得紧。宁阳立刻猜出来这大抵是诸葛端云在围场里捉的,看这身形比庙会那晚拿回来的要小,该不会是只母的吧?这想法不由让宁阳有些黑线,诸葛端云是打算让那两只兔子生一堆小兔出来,把花房里的花都啃光吗?

正想着,刘阿拎着笼子便往后院儿走,这时诸葛绫也听到消息过来了,一见那兔子便叫道“呀,皇叔该不会是从围场猎回来的吧?难不成是只母的?”见诸葛端云淡淡蹙眉,这才笑道,“皇叔是想着让那两只兔子生一堆小兔儿,然后煮了吃吧?”

宁阳听了不由抿嘴一笑,心里却生出些暖意来,诸葛端云定是知道她喜欢兔子,才从围场里捉回来的,这男人平日里冷冷淡淡的,却是个心细的。

她垂眸笑着,雪兰枝的貂毛小裘衬得她小脸儿清秀可人,数日未见,倒让诸葛端云见了心中微动,嘴上却说道:“进屋吧,这些日子有些乏了。”宁阳这才回了神儿,回了暖阁,奉上热茶点心,置了火盆,点了香炉,便让良儿去浴房里烧热水。诸葛端云稍坐了一会儿,喝了盏热茶,茶水入口,他不由微傚阖上眸,果然,还是她煮的茶合他的心意。不稍吋,良儿来报,说是热水烧好了,宁阳这才叫人拿了干净的衣衫,服侍着诸葛端云去裕房沐浴去了。

浴房里雾气氤氲,宁阳着了身浅薄的里衣跪在池子边儿上给诸葛端云捏着肩膀,他这些日子总在马上,肌肉都有些僵硬,宁阳慢慢捏着,想让他放松一下,直到见他仰起头阖上眸子,嘴边这才染上些笑意。只是却不敢只这么给他捏着,自打那头一次在浴房里发生的事儿后,再服侍诸葛端云沐浴吋,为了不让气氛过于暧昧,她总会边给他擦背捏肩边说些府里杂事来听。

“夫君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宁儿把虎子从统领府里接来住了。”宁阳舀了瓢热水给诸葛端云浇在背上,看着那水珠儿顺着结实的背部线条慢慢滑入池中,贴着窄腰一圈一圈地荡起波纹。

“这段日子,长公主也常来,奶娘给她做了副手套,她可是喜欢得紧呢,每日都来府里,早晨教虎子几式剑法后便会到暖阁里去,午膳都是在府里用的,要到晚膳前才回宫里呢。”宁阳拿起身旁的毛巾,给诸葛端云擦着背。

“宁儿这几日也跟着学了怎么做手套儿呢,待熟练些了就给夫君用鹿皮子做一副。”又抹了些兰花胰子凃在毛巾上,继续给诸葛端云擦背。

“对了,那副子牛皮子的手套打猎时可使得?”宁阳知道那手套戴着不冷,只是却不知戴着打猎到底碍不碍事。

诸葛端云依旧仰着头,喉结微微一颤,只淡淡嗯了一声,眼都役睜。宁阳见了却笑眯了眼,看来是好使。只要好使便成,他说不说话不碍事。一般这种沐浴的时候,他多半不言,只听着她一人在那里絮絮叨叼,今儿虽是刚回府,可她也不指望他跟平日有啥两样。

“府里前段日子釆买回来的缎子,我见有些花色虎子穿着合适,便叫月桂给他做了几件冬衣。”宁阳又舀了瓢热水,给诸葛端云冲了冲背,这才歪着头问道,“夫君,安泰和云风何时回来?”想要他说话,就得问不能用“嗯嗯啊啊”来回答的问题。

诸葛端云眉峰微微一拢,半晌才淡道:“三两日便回了吧。”

宁阳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量,转了个身儿给诸葛端云端了茶水来喝了一口,又转到旁边给他擦起了胳膊,这才掂量着话头说道:“长公主这些日子我见她学做手套学得勤快,闲聊间说起小时候在北关的事儿。”宁阳抬眼看了诸葛端云一眼,见他阖着眸子,没什么反应,这才又接着说道,“长公主说,小时候云风救过她一回,我看着这手套她是想着做了送给云风。”见诸葛端云眉峰略微蹙了蹙,宁阳咬了咬唇说道,  “女孩子家的私相授受总是惹人闲话,可我见长公主的心思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就想着今年过年的时候,夫君可否把这手套当打赏赏下去?一来随了长公主的心愿,二来也不惹外人说道。只是,不知云风……”宁阳话只说了一半,便说道,“若是云风没这心思便算了,赏下去也是徒惹尴尬罢了。宁儿只是见长公主这么多年的心思了,过了年都二十了,以女子的年纪来说,确实不好再等了。只是这事儿还是要问过夫君,以夫君的意思为主。”

诸葛端云蹙了会儿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说道:“赏下去吧。”

宁阳原见他蹙着眉,以为他心里不喜,没想到却是同意了。这是否说明她原先没看错,云风对诸葛绫也是有意的?既如此,这两人怎就别扭地闹到如今还没走到一起呢?看诸葛端云的样子,想必对两人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不过宁阳知道他不是那种八卦的人,想从他嘴里问问缘由大抵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不问了。只要他同意了,给这两人牵牵线,能不能走到一起去,还要看两人的缘分了。

至于年礼的事儿,宁阳倒是不打算问,这么早,她置办这些年礼也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帝都今年过年时能不能有大事发生,还得看云风和安泰在外面的事儿办得如何,若是今年没事,那些礼就先收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待那时再跟诸葛端云商量也来得及。

服侍着诸葛端云沐浴过后,宁阳拿了件月白浅紫银纹的袍子给他换上,今年冬天的新衣都做好了,她因着那日见诸葛端云着墨色的骑装甚是精神,本想着拿那件乌金暗纹的袍子来给他穿,可是想起以前在学校里学色彩心理学时说,浅色的衣服容易让人放松精神,想着诸葛端云刚从围场回来,正是需要放松的时候,她最终还是没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拿了件月白的来。

这日午时,诸葛端云只很少得吃了些东西,便少见地睡下了。

宁阳唤来子陌说道:  “去旁边的屋里磨墨吧,我想写封书信。  ”自打嫁来大夏,她还从未写信回去,不是不想写,只因着她身为大周公主,在大夏这边写信回去,总要提着几分小心,就怕被有心的人怀疑成暗通消息之类,给诸葛端云惹了麻烦。如今要过年了,她写封家信倒还说得过去,旁的她也不写,只写些生活琐事,再写些问候的话便成。

宁阳想起出嫁前,武德帝曾告诉过她,不要以给他写信的名头来写,于是便以给外公外婆的名义执笔,开头问了二老身体可好,舅父舅母身体可好,表哥学业可好之类,又说了自己嫁入王府后的日常生活,捡着几件小事写了,谈了治家不易的心得,末尾才请外公代问父皇母后福寿安康。想起自己在宫里过年时总会写副字送给父皇做孝敬之礼,宁阳今年也写了一副祝贺的词句裱了,打算一起送回大周去,另抄了经文送给外公外婆。只是想起出嫁前武德帝在芷兰宫里对自己的一番话,她心里有些想念这个父亲,于是便打算这几日得空便把自个儿住的寝阎画出来裱了,一块儿给他送回去。

待下午诸葛端云醒后,宁阳便把家信拿给他看了,问道:“夫君看着这样的送回大周去可还无碍?”诸葛端云淡道:“家事而己,无妨。拿去审了,便让人趁着年前儿送回去吧。”宁阳又说了想把寝阁画来裱了的事儿,诸葛端云道:“无妨,只寝阁一角而己,不碍事。 ”宁阳这才笑眯眯地把信收好,说了声:“谢夫君!”

如诸葛端云所言,那信没两日便审好了,说是可以送去大周了。宁阳听了大喜,忙让子陌在寝阁的院子里置了案子,找了个晴天,到院子里把寝阁画了。前些日子下过的雪此时还未化,房檐儿上厚厚的融融的,许久没动笔,笔融略显生涩了些,可是宁阳却还是将就着画了出来,见画纸上阁楼重擔画栋,朱柱明窗,庄重渭雅,有雪色掩映其间,添了几分可爱,增了几分北国之气,宁阳不由一笑,父女不得再相见,她便把她住的地方画出来,也算是慰藉父皇之心,略微尽尽孝道罢了。

“东街上有家老字号的店铺,裱画儿的手艺最是独到,奴婢拿去给王妃把画儿裱了吧。”子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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