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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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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发生在临清境内的遭遇战,论起其规模,战果都不算大。但是,就是这场总计投入兵力不足万人的遭遇战,却是给交战双方的统帅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或是欣喜,或是困惑恐惧。
“先是集中数百火铳,隐忍到我军前锋冲杀至阵前二三十步时再行开火攒射,这期间,任凭你以虚铳诱之,以弓箭飞刀利斧袭之,也是呆若泥雕木偶一般。”
手中用数十个银锞子在释迦摩尼像前香案上摆出了京营所列阵型,再摆出了瓜尔佳牛录当时所采取的阵型,阿巴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能说瓜尔佳这个家伙当日的战术运用不当,事实上,他是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认为眼前的这些明国人马,属于豆腐渣里的豆腐渣。
但是他忘了,豆腐渣如果经过发酵之后产生化学反应,任凭你是谁吃下肚去,也是会要你的命的!但是,究竟是谁,让往日对战教匪都一触即溃的京营变得如此能战?
“主子,依奴才所见,这怕是南蛮妖法!”
一直侍立在阿巴泰身旁,一副羽扇纶巾仙风道骨风范的王可,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是一流的,不愧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神棍之一。(另有若水道长这个最伟大的神棍。)
“何以见得?”
“奴才也曾和南蛮军交过手,观望其军阵之中杀气冲天,但是却鸦雀无声,飞鸟不敢落,奴才便断定此间定有诡异。而后详加推演,观察,发现南蛮作战之时并无军官呐喊法令,纯粹以号角鼓声部勒。这便对了。奴才家中典籍有记载,南蛮中有善于傀儡术者,能驾驭尸首,法力高深者能驭万尸。主子您请仔细想想,自从我大清兵与南蛮军交战以来,可曾有过一次南蛮投入万人兵力以上者?且南蛮都是在我军进入其军阵二三十步之时方才开火射击,至多三轮齐射后挥动刺刀冲杀而来。且冲杀之时、列阵之时,军阵整齐如刀裁剪切一般,这不是以傀儡妖法控尸又是什么?故老相传,万尸整齐如一,生人勿近。唯黑狗血与妇人经血、粪桶可以破之。奴才已经命人在临清左近收集黑狗、妇人之骑马条子,粪桶等物,希望来日阵上可以大破南蛮之妖术!”
若是多尔衮、多铎兄弟二人在,少不得对王可这番高论冷笑一声束之高阁,但是,眼前的阿巴泰却是一个典型的有勇无谋之人。(当然,这也是看和谁比,同黄太吉、多尔衮等人比,便是这样。)听了王可这番言语,不由得点头赞许。
虽然南北交通阻隔,信息往来不便。但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瓜尔佳氏的众矢之的,阿巴泰还是立刻命人起草了此战的始末情形写成奏本,准备向黄太吉禀明。
事后,当他回到沈阳后,向黄太吉奏明此事,黄太吉下旨,将阵亡于临清的瓜尔佳牛录章京厚葬,并谥忠壮。赐太子太保,予一等拜他喇布勒哈番兼拖沙喇哈番,追赠巴图鲁勇号。硕翁科罗巴图鲁,硕翁科罗在满语当中是海东青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是有勇无谋。
但是瓜尔佳一族却是感激涕零,这个一身肌肉嘎达的家伙,也算是死有哀荣了。
但是,接下来的仗该如何打,这个难题摆在了阿巴泰的面前。
周围的明军已经像饿狼一样围了上来,若是一个不小心,他这位饶余贝勒,可就变成了别人的军功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棉花问题
济南城的格局和其它内地城池大致相当,以通向各个城门的街道最宽,为全城主干道。内中居民区以坊相称,坊下称铺。
城内街巷密集,许多街道都不端直,特别城内的卫生情况,也是问题多多。城内街道满是尘土垃圾粪便,特别是沟渠壅塞严重,很多街道坍塌坑洼,显是年久失修。
不过嘛,城内此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照着几年前南粤军管理济南城时的规矩,无数佩戴着各色标志的人组织着从各地流进济南府的灾民和乞丐打扫卫生,清理垃圾。其实这些事情,原本大明各地官府都是有成例的,如何进行道路修整、沟渠疏通,垃圾清掏都是有着具体规定的,有专门部门管理。著名劳动模范朱元璋同学甚至还规定沿街撒秽与乱倒垃圾,要枷号一个月发落,在万历年间,在诸多西洋传教士笔下,大明的城市管理不亚于天堂一般。
但是从众正盈朝的天启年间起,随着国家财政的一步步崩坏,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环境一天天变坏,每逢大雨,便水漫全城。泥泞难行。每逢天晴干旱,便尘土飞扬,蝇蚋纷飞。
城内原本的居民被重新编制了保甲,五户一甲,五户联保,一家有事,其余四家同罪,五甲为一保。知情不报者同罪,举报者有功,如此一来,原本趁乱在城内潜伏的不少闻香教、天理教、红枪会之类的暗桩、香堂之类的机构,便被急于立功、洗脱自己的邻居们举报了。
从山东各地流进济南的流民与乞丐在城内各街道上挥汗如雨,将两三年来积存下来的垃圾渣土一车车的清理出去。不住的从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中传出些不和谐的声音。
“丢那马!老子上次从济南北上京城的时候,可是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交给了接防的官儿,这才多久,又给祸害成这个德性!”
“算了。老洪,这些官就是这样,哪里都一个德性。广州不也是一样。那里主公管理之前,不也是乱糟糟的?你看现在?!”
“哈!你们两个家伙还说。都这么老的资格了,如今还是哨长,还好意思骂别人?”
“我老洪要不是读书不好,始终不能够认识那么多字,营官早就当了!”
旁边的流民们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听着几个头目互相之间的调侃逗趣,虽然这几位头目的话有些难懂,但是几天的相处下来。却让这些流民心中明白,这几位都是脸恶心善之人,拿他们当人看,当自己人看。
这些人因为战乱,流离失所,到了济南因为无人收容,他们只能睡在两旁的屋檐底下,在这冬天,等待他们的命运无非是冻饿而死或是沦为盗匪。大明曾设各样的养济院、饭堂、又开设粥厂,为饥民发放钱米。援助医药,埋瘗弃尸等,不过显然赈恤能力严重不足。救济只是杯水车薪。
“咱们祖上有德,伯爷偏巧这个时候到了济南。”
灾民们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或是被送到各处的田庄,成为宁远伯的佃户。或是被送到登州府、莱州府,从那里上巨大的海船,送到南中去开荒。辛苦几年下来,咱们也是可以有几十亩上好水浇地的地主了。有人暗自憧憬着南下垦荒的美好前景。
要是他们知道,如果被送去了十州或者是若水道长口中所说的殷商遗民之地的话,区区数十亩土地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日子。几乎每隔几天就有一批难民经过审核甄别之后,编成队伍。欢天喜地的出了济南,往胶东等地去了。
“主公。这些日子,我们一共往胶澳等处港口送去了将近十万人口,大多数是整户的人家,少数是些孤寡之人,妇孺之辈。”
德王宫改成的临时行辕之中,守汉正斜靠在花厅的罗汉床上,听着几个手下人向他汇报这些日子的进展情形。
到山东的目的,一是为了剿灭这里的教匪、流窜的清军,阻断他们可能与农民军之间形成的联系,二是为了山东的人口,还有各处农庄出产的棉花。
“除了人口之外,运走的大宗货物便是棉花。”为首的奏事之人也正好提到了这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却可以砸了南中不知道多少人饭碗的东西。
照着南粤军的规定,每一个往胶东去的难民,都要至少背上三十斤以上的棉花,记住,这是人均标准,只要是能吃饭的,就算一个。(猪脚的贪婪面目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既然是搞救济,为啥还要让灾民干活?为啥不让他们坐车前往?某个号称能够十几个人开着三十多部车往灾区担任志愿者的家伙眨巴着大眼睛质问道。)
“眼下在日照、济宁等处田庄之中尚有数十万包棉花等待运输。上述地区田庄仓库内尚有不少小麦、高粱、豆类等物,请主公示下,这些粮食该如何处置?”
“咱们在这些田庄的壮丁,业已集结了一万四千余人,编成了四十个补充营。除了火铳盔甲等物不能足额编制之外,余者兵器皆以齐备。从第七旅和舰队之中抽调的军官正在熟悉队伍。大小姐从宁远派人送来急信,要求将这一万余人调拨到宁远前线归她指挥使用。”
斜靠在罗汉床上守汉听得了眼前这些亟待处理的军情,不由得怀念起在南中和广州的日子,那个时候,日常事务和政务军务都有公事房等机构拿出意见,只要他确认一下就可以,如今却是要事必躬亲。
“田庄里储备的粮食只管用于难民和军需,那些小麦和高粱,如果有往济南方向来的运力,只管运来便是。登莱等处有余,便调剂到鲁西去。”
小麦和高粱,对于山东的百姓来说,都是上等的口粮。特别是高粱。不但是人的口粮,也是骡马的上好营养品。
也许有人该说为啥不大力在山东推广种植玉米等高产作物,许多的大神都是这样做的。但是。我得跟大家说一下,第一猪脚现在急需的是棉花等经济作物。第二个原因,玉米取代高粱的地位,用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你能想象猪脚用几年的时间便走完这个过程吗?
“至于那一万人马,便给予补充旅的临时番号,称之为补充第一旅、第二旅、第三旅,从张小虎手下和第四镇的军官之中选拔旅长人选,拨两个旅给宁远前线。”
“你们再以本伯的名义写一道题本,上奏天子和有司。将本伯动员这一万余人编成三个补充旅之事告知他们。请司礼监、兵部、吏部备案。”
守汉虽然没有奢望朝廷能够给他什么粮饷补给,但是他内心却是很希望这三个旅能够得到朝廷的确认。
“主公,我从河南方向过来时,遇到刘良佐与刘泽清二人所部兵马。他们托熟悉向主公转达愧疚之情。”
隆盛行中专门负责与李自成所部交易活动的陈国熹,慢条斯理的用福建官话同守汉禀告二刘的态度。
“他们还想朝老子要给养和军械饷银吗?”
“不,万万也是不敢了。他们的意图,一者,希望在主公麾下杀敌立功。二者,想让主公能够出售些军器粮草肉食给他们。他们愿意用银钱和物资、人口来交换。”
“发一道军令给他们,告诉他们。只要斩杀了建奴首级,本伯不吝惜任何赏赐!另外,大喜子。你再辛苦一趟,去见见这二刘,告诉他们,想和我南粤军做生意可以。两件事答应了,做得到,什么都可以买卖!”
陈国熹不由得宽宽的鼻翼阵阵抽动,这分明是拓展他的业务范围了嘛!
“请主公示下!”
“一,想和我们做生意,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资格。你见到他们十天之内砍下十颗建奴首级就可以。不要多。十颗就够了!第二,本伯和南粤军在山东的这些产业。他们在山东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损失的是他们。明年开春起。不要到本伯的田庄附近滋扰。”
众人听了,倒也不说什么,在室内向守汉禀告情形的,不像别部的幕僚那样,只是些用来摇羽毛扇的山人、贤者之类所谓运筹帷幄的人物,这些人都是有实际工作经验的。
棉花这种作物,虽然能够带来巨大的经济收益,但是也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的。
从开春之后播种,便是大量投入的开始。
首先,要把棉种在用竹子或者是稻草编成的营养钵中进行育种。那钵中,用细沙土混合了豆饼、发酵后的粪便、骨头渣子等物,给棉种提供充足的营养物质。大概一亩棉田需要2000个左右。经过半个月的培育,很快便有幼苗在钵中出现。
这时候再将这些营养钵移植到大田之中去。
开春清明这个时节播种打底,经过旬月之后移入大田,再经过一个月的生长,等到营养钵中的营养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进行追肥,除虫等项环节。之后更要进行整枝打顶,所谓整枝,便是保留最大的一个公枝,其余的全数切掉。然后再打掉顶芽。立秋之后打掉边心,棉花生长阶段的基本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但是别高兴的太早,更加劳累、更加消耗劳动力的活计还在后面。
到了中秋节前后要摘棉桃,在秋雨即将来临之时短短的几天之内要将棉桃全数摘下,之后去除棉籽,将原棉变成皮棉。
(这个过程,大家可以参考一下现在新疆的棉农。每年都要雇佣大量的内地去新疆打短工的人去摘棉花。四川人、湖南人、山东人都是这个劳动力大军之中的主力。话说,著名的新疆菜大盘鸡,据说就是一群在新疆摘棉花的四川人发明的。)
这样算下来,在山东种植的这几十万亩棉花,如果不是南粤军不计成本的大量投入粮食,用各种物资向附近地域收购相应的物品,只怕早就被巨大的投入给拖垮了。
就这样,如果明年打算将原本种植粮食的土地改为种植棉花,除了大量的口粮投入之外。便是人力的投入。粗粗的算一下,差不多一亩棉田至少要两到三个劳动力去照看。
想起这些,守汉心中便一阵阵的腹诽不已。恨不得一把把无良作者掐死:尼玛的!为啥别的穿越者随随便便的就能大种特种棉花然后辅以珍妮机甚至骡机搞精梳棉大赚特赚,到了老子这里。你就如此刁难老子?!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那些人,至少他们的水平和某个号称要吃粮就找他的真人是差不多的。都是明显的不知道种植棉花是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和粮食为基础的,别忘了当年英国人在印度大肆推广棉花种植,同时大量输入机织布,搞得恒河平原这种灾荒年踹树都饿不死的地方都能整得白骨累累!
这个傻逼真人居然自认为聪明无比,把棉花种植当成随时都能搞的事情,对于建国以后主席在全国搞得兴修农田水利。提高粮食产量等措施大加指责,也是和汪三公子一样,认为没有粮食,我们可以在全世界购买他几千万吨。
除了粮食之外,更多的便是劳动力。
守汉一面要把山东的劳动力弄到南中、福建、两广等地区,去改变那里的民族成分。一面又要在山东大力推广棉花种植,这棉花,可是最能消耗劳动力的作物。
君不见,在美帝的诸多文艺作品里,南方奴隶主的种植园里。都是豢养着数以千计的黑奴,来从事这项极为需要体力的工作。即便是林肯解放了黑奴,黑人依然在种植园里劳作。因为种植棉花劳动量实在是太大了
二战爆发之后,扬基佬还把不少汉斯战俘弄去种植棉花,解放了不少黑人,让这些黑人去从事低端的工业生产或是到前线作战。(关于美帝使用轴心国战俘的事情,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那部著名的教父,电影和小说里,开篇就是关于意大利战俘能否留在美国的棘手问题。)
如此一来,山东的农庄便是陷入了一个极为虚弱的阶段。
所以,守汉要很违心的同这些内地的军镇头目打交道。
为了那些果下马纺织机能够有足够的草料。除了在印度不惜挑起各个土邦主、苏丹之间的战事之外,守汉也需要另外开辟一个原料来源。而山东就是最合适的一个。
如果不是山东的局势不是很稳定,守汉甚至打算在这里选择合适的地域建设一个纺织工场。从原料产地到产品产地结合到一起,最大限度的缩小中间环节的运输成本。
但是现在看,这个想法条件极为不具备。
不过,此事不成熟,但是却有另外一件事别人找上门来。
一个面白无须青衣小帽的年轻人,微微弓着腰站在门外,用有些奇特的嗓音向守汉请示。
“主公,后宅的黄姑娘和其木格夫人打发小的前来,想请问主公一下,几位先生的午饭是在这里用,还是到花厅去用?”
陈国熹听着很是熟悉的嗓音,不由得微微一皱眉,这人是太监?!
不错,这个来报信的王安和站在门外的王喜都是崇祯赏赐给宁远伯的太监。被王承恩和王德化二人在宫中数万太监之中精心挑选出的二十个太监之一。
原本各自有名姓,不过,守汉为了暂时杜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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