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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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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之以威。”
“第三,便是和我阿爹好生的说了。比较起来,海上生涯那里比得上在河静安度晚年的好?如果大人不弃,还望在河静给我阿爹安排一处颐养天年的所在。此其三。”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明白,你要带几条舰走?”
张小虎低头盘算了一阵,“我的座舰,之外,如果能够给我三到五艘疾风舰,再加上一个步营的话,事情就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武力挟持,我也能将他们裹胁来!”
“三到五艘?”李守汉倒是不在乎,只不过,看着张小虎那一副贼忒兮兮的劲头,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你吗的!你搅和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还要给你那么多的军舰让你回家去显摆?
“三艘就三艘!你带着凤凰营的一个营去!眼下各营都是新兵多,正好可以让他们练练!”抓住张小虎话语中的漏洞,李守汉很容易的将他装了进去。
“回去抓紧时间准备,争取后天出发!”
可怜的张小虎看了看李守汉如同踩到了狗的五谷轮回之物的表情,再看看他身旁满脸无奈的小美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于是,张小虎用比疾风舰还要快的速度从亭子里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不过,在亭子的几节汉白玉台阶下,张小虎看到了刚刚归附的冈萨雷斯和玻利瓦尔等人。看到他们一脸的幸福和兴奋表情,张小虎露出了一枚牙齿,偷偷的笑了一下。
嘿嘿嘿!
果不其然,过了半个时辰,新任训练舰队指挥官和总教练官的冈萨雷斯也是一脸臭臭的表情走了出来。
他和他的团队被李守汉用每月平均十枚金币的价格雇佣下来,但是,作为他们不长眼睛的代价,他们没有养老保险和人身伤亡保险等福利。
不过,当冈萨雷斯看到一脸焦急的站在台阶下的胡礼成,他满是同情的走上前去,握住胡礼成的手,用左手拍了拍胡礼成的肩膀。
“用你们的胜任的话,封闭之怒!我祝你好运!愿主保佑你!”
搞得老狐狸胡礼成一头雾水,“这几个佛郎机人怎么了?”
莫金站在亭子外面,“大人,胡大人求见!有紧急军情禀报!”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暗影
感谢书友beakmam的支持,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大家用自己的所学之长,来互相弥补,共同进步!更新奉上!
节气虽然已然是暮冬时节,河静的天气却暖洋洋的,(没办法,亚热带就是这样了。再往前走,过了灵江,差不多就完全是热带了,那里的季节完全是雨季和旱季了。)西沉的太阳从淡白色的云阵中放出平和的光线;将云朵镶上了一道道金边。稻田里的水稻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码放整齐的谷草捆,如同受阅的士兵一样在水田中站立着。远处的山上,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满山遍野,红的黄的粉的,交相辉映。
已经快进入腊月了,人们将稻田里的鳝鱼、鲫鱼、草鱼、鲤鱼从水田和沟渠里捕捉上来,弄回家去制成各式各样的美食。一群群的鸭、鹅,也从笼里奔出,冲向稻田、沟渠、水塘;捕捉着那些漏网之鱼,去享受这一年中最后的盛宴。伴随着落日,它们大腹便便地一摇一摆地踏上归途。到处可以看到孩童牵着自家的水牛,手里捧着书本结伴而行。
鸿基港也是渐渐的寂静了下来,除了几条从北方来的趸船,还在有土人在那里卸煤炭。同停泊在远处的纵帆拖网渔船、剪式船相比,这几条趸船就和他们的主人一样,矮小、瘦弱、猥琐。
一条趸船的船舱之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阵鞭笞喝骂之声。
同外面的煤炭堆不同,这个舱室内干净整洁,物品很是讲究。甚至有几分奢华。
一个身穿茧绸长衫的人,脸色铁青的坐在交椅上,面带怒容的盯着眼前的几个手下。
“这么说,除了画了一张人家的渔船的轮廓之外,你们连舰船的尺寸都没有搞清楚?!更不要讲,李家的那些利器是从何而来,如何制造的了?!”
一边喝骂着,一边将小几上的几张纸扔了下来。
“想想回到升龙之后,如何向主公交代!”
长衫客冷着脸子对旁边手执篾条的打手喝道:“停下来做什么?用心打!继续的打!”
自从与北方签订了商贸条约之后,每日里,总是会有数条趸船从北方来到鸿基港,卸下煤炭,装上别的货物。
然而,安南人的品行历来是很好的。绝对不干挖墙脚、偷东西之类的事情,更不是白眼狼。很多好学上进的人,便夹杂在这些货船中,混进来了。
一般首选要去的地方,便是枪炮所,炼钢厂、以及其他的诸如精盐是如何生产的,甘蔗是如何变成白砂糖的,通和染坊是怎样加工染色布匹的,还有,便是船坞中,是如何制造那些在海上疾驰如奔马的快船的。
但是,炼钢厂、枪炮所,白砂糖和精盐加工厂,都是重兵把守,特别是几处兵工、利润大户,在场地外,架设了哨楼、碉堡,壕沟,这是在人们眼睛能够看到的,那些看不到的地方,诸如翻板、陷坑,竹签子、生石灰、金汁之类的,
长衫客的几个手下,就是在窥探炼钢厂的时候,为了能够近一些、再近一些,结果一脚踩上了翻板,人掉进了陷坑,同陷坑内的生石灰和竹签子发生了零距离接触,也算是光荣的牺牲在工作岗位上了。
至于说那些就停泊在目力所及之处的剪式船、纵帆拖网渔船,更是看得见,吃不着。
远远地看,是没法子了解船的尺寸和结构的,以纵帆船的速度,顶多是数清楚船上的船帆数。
想上船去偷师?想都不要想!
胡礼成等人在一次茶会上说的很是直接。
“如今咱们拜大人所赐,也是这纵帆船的船主,每天坐在家里就能有着白花花的银子入账,为的是啥,还不是因为咱们这船快,能够多打鱼?如果是谁都能够造出这船来,都到海里去打鱼,这海里的鱼便是再多,也不够打的。即便是有那许多的鱼,打上来了,卖给哪个去?”
于是,凡是意图接近船只的,船上的船老大和水手们,都会客客气气的将你驱逐开,个别脾气不好的,干脆就用船上的小炮,来上一炮,用高高溅起的水柱,来给你的头脑降降温。
可是,如果就这样回去,见到自己的主公郑王,又如何交代?长衫客有些踯躅。
“大人!大人!”一个略有些公鸭嗓的家伙从码头上喜滋滋的冲进了船舱。
“小的在望海楼有一个远房亲戚,经他介绍,识得了一个在枪炮所里做事的,此人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欠下了赌坊里不少钱,小人想从这个人身上下手,为大人和主公效力。”公鸭嗓将自己的工作进展向长衫客做了禀报。
长衫客略略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此番南下,最大的收获了,回去见到郑王,比起以前几次南下的同僚们,自己的成绩略微好看些。
“此人叫什么?在枪炮所做何职司?”
“他名唤丁十五,在枪炮所是一个技师。”
“嗯,既然有了这条线,那你就留在河静,记住,一定要把那些火炮的铸造方法,特别是那些快炮的制造方法搞到手。”
“还有,在河静搞这些,一定要多长个眼睛,咱们在河静的十几个坐探,都被人给挖出来了,这边的同行,不好惹哦!”
“小的明白!”
沿着新近落成不久的将军府向西不到五十步,便是一座更新的宅院,这里是崔家兄弟的府邸。
这座府邸是李家兄弟用自己的俸禄和分红在河静建起了的。本来,李守汉在将军府内给这兄弟二人单独辟了一个跨院,但是,兄弟俩担心落下一个杨国忠的名声,婉言谢绝了,托词说自家一大家子人也需要一个宅子安顿。
在自己的书房,李沛霖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将桌案上的几份文书整理一下,准备明天一早送到李守汉面前去,请他签阅。
“《请发五百文钱票事》,《请行户口制度及身份护照事》,《请开陶瓷窑口事》,《请开玻璃工坊事》,嗯,怎么少一份?”多年养成的习惯,李沛霖每次都是将文件自己整理。
“大人,西院大爷回来了,他打发人过来,问大人手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要是处理完公务了,烦请大人过去同大爷一起吃夜宵。”在书房外当值的听差在门口回事。
“知道了,告诉来人,我一会就过去。”自己的弟弟回来了,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还有,将将军送给我的那套瓷器和酒具交给来人带过去。”想了想,李沛霖又将手边的几份文书装进了护书,他准备和李沛霆商量一下。
走进了这间自从建成之后就没有走进来的书房,李沛霖有些惊了。饶是他也是富贵堆里滚打出来的,也是吃惊不小。
楠木桌子上铺着簇新的细竹布,一个通体碧绿的四格翡翠笔格,几只牙管湖笔,一方大号端砚,一具硕大的白玉水盂,两副水晶镇纸,一叠木刻水印着清河堂字样的笺纸,另有一具花梨木的小书架,摆放着几函宋版书。椅子上铺着白色山羊皮的椅披,上面用金线绣着莲花图案。旁边的多宝格上,摆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青铜鼎。
李沛霆坐在书桌后面用一具小小的算盘点算着账目。
“二弟,你这间书房着实是一丝一毫的书卷气也莫得啊!”自己的兄弟,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客套,有人伺候着李沛霖坐下,他开始品评李沛霆的这间书房。
“哪里啊!那也没有咱们的大将军阔绰啊!好家伙,书房和卧房都用铜制成了水管,来降温?这可以比紫禁城里那位还要阔气啊!他顶多是弄些冰来,咱们将军,干脆使用钱啊!”
几句话说过,有听差进来将夜宵摆上,崔家虽是蓟州人,但是,崔呈秀却是在淮扬为官多年,口味自然是兼通南北,几个新来的淮扬厨子手艺很是精妙,打理了几个小菜看上去色香味形俱佳。
另有两名听差小心翼翼的开了一坛绍兴黄酒,甫一打开立刻满室酒香。
“这酒号称还是万历皇爷刚登基时酿制,到如今也是五十多年了。知道兄长爱好此物,此次北上,便拜托司马帮主特地寻觅了几十坛子来。”
听了李沛霆的话,李沛霖示意听差将酒坛翻起,果然,坛子底上有大明万历五年制等字样。
听差小心翼翼的撇清酒中的白毛,又取出一坛新酒倒入,与陈酒勾兑,“这酒太陈,一饮便醉,必须与新酒互相映衬,方得入口。”
几杯酒下肚,兄弟二人的话语开始多了起来。
“兄长,张问达那个小人致仕了?!”谈起远方的政事,李沛霆有些兴奋,话语里颇多幸灾乐祸的味道。
“嗯,此事我也在邸报上看过,他九月二十六日加少保致仕。”
“此人久居京师,懂得什么边军事务?偏偏官运好的惊人!先拜刑部右侍郎,署部事兼署都察院事。后迁户部尚书,督仓场。管户部和仓场,都是放屁油裤裆的肥差。寻兼署刑部,拜左都御史。元年(1621)冬为吏部尚书,朝野对此人的评价,‘问达更历大任,持议平允,不激不随。’完完全全的一个因循供事的庸人而已,却先以秩满,加太子太保,如今致仕之时更加少保头衔。”
“我李家的案子,便是坏在这些官员手中!”李沛霆愤愤的喝了一口酒,重重的将酒杯墩在桌上。
“但是,你有所不知,民间纷传,此人得罪了魏忠贤,怕是魏公公要借他的人头,来给自己立威!也算是此人的报应!”
一边说,李沛霖俯下身子将杯中酒洒在地上,“不肖子弟遥祝祖宗庐墓安好。”
李沛霆也随着自己的这位堂兄将酒洒在地上,不过,他自幼便和父亲在外为官,对于家乡,他的印象很是淡漠。
“哥,我听说,内地颇多士卒哗变索饷之事?”
“不错,便以你熟悉的遵化驻军为例,遵化台军营兵、南兵每月一两五钱,北军每月米一石止折银一两,其新设营兵皆折色一两五钱,本色米五斗,有马家丁每月二两三钱五分,无马家丁亦一两一钱,待遇差别如此之大,自然是积怨沸腾,且又欠饷日久,自然会有此祸。当年祖父叔伯们殚精竭虑的四处搜刮,就是为了不欠钱粮。”
“搜刮二字,不妥吧?”
“哼!这是东林奸党向我们泼的脏水。抄我李家,不过得银七万一千七百七十七两,金三百四十三两,我敢断言,东林的任何一家,都比我家富裕!日后,若有机会,某家定当尽没东林诸人家产!”
李沛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话,竟然一语成谶。多年之后,果然让他抄没东林党人的家产入官。
几杯陈酒下肚,李沛霖的话也不再有什么忌讳,眼前这个人,是和自己血脉相连,患难与共的弟弟,一同从北京被发配到琼州,又一起在惊天巨浪中死里逃生的弟弟,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兄长,此话有些差池。如今你我兄弟,财富不亚于,甚至是超过江南的巨商!”李沛霆打了一个酒嗝,起身拿了方才在桌上的一份清单。
“这是我今年应该分得红利。几次北上,应得的利润。”
清单上,赫然开列着一行行数字,第一次北上运精盐、布匹若干,运回丝绸茶叶若干,应分得利润若干,第二次北上,第三次北上。以此类推,这几个月下来,崔家在海上贸易和精盐倾销之中获取的利润,已经足可以媲美江南巨商。
这也许就是将军大人私下里常说的工农业利润剪刀差吧?
“兄长,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一批货物,准备卖给那班佛郎机人!”李沛霆取出来另一张清单,“都是些丝绸、茶叶之类的货物,都是这班人喜欢的!”
此言在李沛霖耳中,不亚于一个惊雷。震得他竟然有些战栗。
“大概多少?价值几何?可曾纳税?”
现在便是李沛霆惊着了。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面貌似乎有几分扭曲的兄长,似乎在抄家、下狱的日子里,也没有见到兄长如此表情。
“各种丝绸,大概,大概一千二百包,茶叶,也有不少,总共装了半船左右。大概能够值百十万两银子吧?税,税款,还不曾纳,不过,将军大人曾经说过,北上的贸易人员,包括水手、护卫的士兵,可以免税的啊!”
“糊涂!”李沛霖拍了桌子。
“条例上说,是允许携带不超过二十公斤的货物,往来贸易是免税的!哪个要你一次搞半船?!”
他站起身,反复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仁和,你晓不晓得,李将军对我李家意味着什么?”
“晓得。意味着可以东山再起,家族兴盛。”
“那我问你,何人最乐?”
当日,李沛霖和李守汉等人在吃工作午餐的时候,李守汉突然提出来的问题。
所谓工作午餐,是在上午的一干公务处理完之后,像李沛霖和福伯这一级别的人物,聚在一起吃个便饭,而且,在饭桌上,轻松的氛围,可以让很多棘手的事务变得迎刃而解。
“宗兄,你饱读诗书,眼界开阔,有一事请教,不知道宗兄能否教我?”
世间何人最乐?
李沛霖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突。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这话是当年本朝太祖朱元璋问过众臣,“世间何人最乐?”
大臣们有人回答说有钱有势的人最乐,有人说长寿者最乐,也有人说,为官者最乐。只有茹太素回答最适合朱元璋的口味,他回答说,“畏法度之人最乐。”
作为宦海沉浮多年的李沛霖,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卖弄自己的学识,只是打了一个哈哈,将话题转开。
直到自己的弟弟拿出来了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他才将此事向自己的弟弟提出。
李沛霆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脑子却是极其清楚的,李沛霖的话,令他浑身冷汗直冒,李守汉,看来也不是一个寻常的纨绔子弟啊!先问你,知不知道世间还有法度在?这是敲山震虎啊!让你心下惴惴不安,回去自己反省。
“哥,那您看?”李沛霆手里的清单如同一盆炭火,烧的他手足无措,浑身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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