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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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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汉一阵冷笑,“贵使,且随我来!”
城外,原先的部族兵营地,此刻成为了一座大监狱。凤凰营的四个营,近卫营的近卫前营,炮司的二十门火炮,将这里包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营区内,牛千刀与包中辰二人,正在对被缴械的部族兵、暹罗兵进行甄别,处置。
根据情节的轻重,人们被划分成了几大类:根本不知道此事的,知道此事,但是不相信,以为是谣言的;知道此事,并且知道此事属实,却未曾举报的;参与此次叛乱的。
身着黑色袍服的执法处人员,手执利刃皮鞭在一个个方阵之间的空隙之间往来巡视,那些前日还异常彪悍的部族兵、暹罗兵,此刻却一个个垂头丧气,躲避着那些凶神恶煞的视线,唯恐一不留神惹到了这群黑无常,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前两种人,按照守汉制定的规则,好言安慰,给了些钱粮布匹赏赐,按照每百人一队的编制,分配到各处暂时充当辅兵使用。
“尔等参与叛乱,意图戕害主公,实在是罪不容诛!本应全部诛杀尔等,”人称包小黑的包中辰满脸杀气。“但是,主公仁厚,有好生之德,又说春季万物生长,正是不宜杀戮之时。”
听到这话,得知自己又有一线生机,那些参与了此次叛乱的老族、斯丁族、泰族和暹罗兵们,如同一块石头投入了水中一般,顿时嗡嗡声响起一片。他们的眼睛里又露出了一丝求生的**。
“但!主公亲手制定的军法万不可废!故而,行逢十抽一之法!”
叛乱被俘的士兵们还在纳闷,什么是逢十抽一之法,便被冲过来的执法队们,一顿乱棍、皮鞭,按照每十人一组分开,围坐成一个个圆圈。
“你们这十个人中,自己推选出来一个,杀了!其余的,便可免去死罪!”
听到这话,俘虏们开始互相打量自己周围的这九个人,看看那个合适去用他的生命换来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我这里命旗鼓官擂鼓,一通鼓之后,尔等便要推出人选,哪一队推选不出的,尽数斩首!”包中辰还嫌给这些人的压力不够,又一次的加了砝码。
“擂鼓!”
“咚咚咚咚咚!”用一整张水牛皮蒙就的巨大战鼓,被鼓手们奋力敲起来。在鼓声中,守汉站在望楼上,细细的观察着这一幕人间活剧。
据说,当年有人食用猴脑,当食客选择猴子的时候,笼子里的猴子一个个都老实得很,当食客选定了猴子的时候,其余的猴子立刻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吱吱的怪叫,并且将被选中的倒霉蛋,奋力的推出笼子,去变成人类口中的美食。
如今这个招数,被守汉拿来,稍加改动,一样用在猴子身上。
一通鼓响过,一阵阵惨叫和哭喊声在人群中响起,人们扭打着,撕扯着,用各种最恶毒的语言叫骂着,将一个个同类推出笼子,哦不,是圈子。
早在一旁等候的执法队,将那个被同类推出来的倒霉蛋,一脚踹倒,当人刚刚矮下去的那一刻,一旁的长刀,人称绝户刀的四尺长刀,刀光闪过,一颗哟黑的人头便与脖颈分离,鲜血洒了他的同类一身一脸一头。
鼓声甫一落地,几百颗血淋漓的人头,便丢进了人头主人的同类们之中。脸上的肌肉还在抽搐,表情依然生动,令在座的同类们又一次的怪叫连连。
“贵使,此情此景如何?”守汉转过头来,笑吟吟的问着在身后已经面无人色的陈伦。
陈伦顾不得脚下湿滑(就是他方才被吓出来的尿液!)跪倒在楼板上,“小邦自知罪孽深重!小臣这就派人回去,禀明敝国国主,务必将余款尽快送来。”
“诶!先生说的哪里话!”守汉见目的达到,少不得假惺惺的安慰陈伦几句。继续低头看着包中辰等人如何发落。
“尔等死罪虽免,但是活罪难逃!仍需做苦役以赎罪孽!”包中辰的话语声在俘虏们头上回响。
呵叻府事件,便以最后行逢十抽一,自行推举死者的极端“民主”手段,斩杀了三百余个俘虏,将余下的参与叛乱的三千余人尽数变为苦役,发往矿场、冶炼场等处罚做苦役。
这种极端残忍的手段,却换来了极端和谐的结果,以后的百余年间,这一地区,很快完成民族融合。当有人从故纸堆里翻出来呵叻府事件时,很多人嗤之以鼻,“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此乃后话,恕不赘述哦!
当晚,守汉少不得宣召那五名暹罗送来的美女来叙话,将那两名号称是暹罗宗室之女留下侍寝,以发泄这数日来连番大肆杀戮心中积压的诸多戾气。
数日之后,暹罗送四十万白银至军前,守汉命王宝、郑安华率领近卫前营护送数千病患先行回防。
暹罗之事,遂告一段落。
今天的章节奉上,继续恳请各种支持,不支持的我祈祷他感染上霍乱。嘿嘿!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比霍乱还要可怕的事
比霍乱还要可怕的事是什么?是来自内部的隐患,主席讲过,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
“粮食、被服、火药、炮弹、咸肉,咸鱼,菜油,大油,药品,药品,药品,药品!又是药品!”郑安华端详着每一辆辎重车的标示,几百辆辎重车中,运载着药品的车辆居然占了二成还多!
“郑兄弟,看什么呢?”策马而来的,正是执法处的主事包中辰,和他一同并辔而来的,则是那位永远不知道他的眼睛在看什么的调查室的主事牛千刀。他们的身后,是数百名手下。
看到这二位,郑安华顿时浑身有些不自在,后脊背上一阵阵发凉,急忙快手快脚的将头盔戴好,“二位大人,没啥,我在看看辎重队的兄弟们是不是要帮忙。”
从上船的时候开始,这两个在南中军中素有凶名的家伙就带着大批人手登船随军南下,他们来做什么?
难道说?
郑安华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他想起来前些日子在部队里流传的谣言:王宝到了暹罗、真腊边境,大肆收降纳叛,扩充实力,准备在暹罗北部、真腊边境地区自立。
这许多的统计室、执法处人员随军北上,难道真的要对王宝下手?
那也不对啊?!如果要抓捕、平乱的话,只要部队随行就可以了,为何还要有惠民药局的大把医生随行?随行的辎重之中还有那许多的药物同行?而且,出发前,每个人的随行背包里,还被强行塞进了大批的成药,“这些药物,绝对不能丢了,你就是把刀枪丢了,主公也不会怪罪你,但是,这些药物不可以丢失!这是你们的性命保障!”
两天后,大军越过大城府,抵达呵叻府城郊。
“这是我南中军的营地吗?”从郑安华、牛千刀、包中辰一直到南中军的普通一兵,无不发出惊叹。
以呵叻府为核心,方圆十余里之内,到处是南中军的旗帜在飘扬。人喊马嘶之声,响彻云霄。
但是,人喊,是面对亲人病痛时无能为力的痛苦呐喊,马嘶,是战马对主人即将逝去的生命的挽留。往日里,在战场上迎风招展,令敌军望风溃退、魂飞丧胆的凤凰旗,在热风中有气无力的飘动着。
近卫前营和近卫中营,护卫着众多的辎重物资,还有炮司的大小火炮开进了呵叻府。
这一路上,仿佛是人间鬼蜮一般。
沿途的凤凰营外营,也就是那些部族兵的营帐,乱纷纷的在城外的空地上,按照不同的部族这一堆那一簇的扎着,营外没有南中军要求的深沟高垒,营内,也没有挖设垃圾坑、排水沟、厕所,污水秽物满地都是,人粪马尿就在用草木树枝搭起来的窝棚边堆积着,密密麻麻的窝棚上空,一群群的苍蝇在嗡嗡的飞行着。不时的有人踉跄着从窝棚里走出来,用简陋的刀枪支撑着病弱的身躯,在一个略微宽阔的地方进行排泄活动。几个人抬着一具身躯,从窝棚中间走过,那具身躯还在微微的动弹,口中还在发出不太清楚的音节,但是,依旧被抬到了荒僻处,随手一丢,仿佛丢掉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件极其恐怖、污秽的东西。
那些暹罗降兵的营地略微好一些,毕竟他们曾经是国家的经制军队,有着比较正规的营盘设置和卫生要求。但是,就算如此,在暹罗降兵营中一样可以看到或多或少的病号。
在两层大营的侧后,一座座新坟连绵起伏,无声的告诉人们这里发生的事情。
人们强行忍住内心的一阵阵恶心,快步开进呵叻城中。
一阵阵连珠炮响,城中飘扬了许久的“王”字帅旗静静的飘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更大的“李”字帅旗。一丈二尺的大纛旗,黄色的火焰边,红底白月光,一个斗大的李字,晃得各处营寨内的人们眼睛直发花。
“王宝呢!”坐在帅案后,守汉看着彭琨和阿金两个凤凰营的营官,面沉似水。“怎么不来拜见?”
彭琨和阿金互相看了一眼,“主公,王指挥也染上了这场疫病,眼下正在后堂发烧。我等唯恐他身上晦气沾染到了主公贵体,故而未曾让他出来拜见主公。”
关于凤凰营爆发疫病的事情,守汉早已在军报中得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情况如此严重。连一路军的统帅王宝本人都病倒了!
“二位营官,不知道营中流行的是何病症?因何而起?症状如何?”惠民药局的王廷奇作为医药卫生负责人,此番也是随行前来,虽然有乘马,但是一路风尘,也着实让老先生有些疲惫,但是,顾不得休息,马上开始询问自己业务范围内的情况。
见到王廷奇,阿金立刻跪倒叩头,“王先生!王先生!您来了,事情就好办了!还望先生这次一定要救救阿金的那些兄弟们!”
这次疫病,是在王宝结束了素林府战役,挥师南下的过程中发现的。起初,是在部族兵中发现有呕吐、腹泻之人,各级带兵官也没有在意,只是认为是饮食上没有注意,那些士卒吃的有些多了,吃的不太舒服罢了。但是,随即而来,是有这样症状的人越来越多,且很多人每日竟然泻肚一二十次之多;排泄之物仿佛水一样,稍好一些的如同米粥一般。
病症的发病范围,也从部族兵营寨,向暹罗降兵、凤凰营大规模蔓延。几天之内,便是全军都发现了病号,无一处幸免,并且在最先发现的部族兵营中,已经有数十人死亡。
王宝心知不妙。此时,如果被暹罗人发现,北路军怕是全军尽墨,匹马不得还乡。于是,他一面巡视各营,抚慰伤病,一面命令部队迅速南下,尽可能的压缩暹罗军。同时将声势造大,防止暹罗人发现北路军的实际情况后,大举反扑。当见到暹罗派来的使者,声称已经派人赴河静求和,恳请大军暂时不要南下时,王宝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此时,他本人也病倒了。
“眼下各营情形如何?”守汉听完了阿金和彭琨的情况汇报,脸色稍稍的好看了一些,他看到门外牛千刀、包中辰、郑安华等人站在那里,用极其细微的动作向他点头示意,这才开口询问二人。
“禀主公,我凤凰营病患较少,不到三成,皆因为我营严格执行主公的各条律例,扎营、饮食、宿营各条都执行的很到位,所以,病人较少。暹罗兵大约为四成以上不到一半,部族兵为六七成之间。”
这么多?病患人数结结实实的吓了守汉一跳,这样的患病比例,如果按照最坏的打算,北路军可以取消建制,凤凰营可以撤销番号了。
这几年,守汉也算是大杀四方,见过不少血流成河的场面,也曾经下令要了无数人的性命,但是,像这样,一次几万人染病,而且会危及生命的传染病爆发,却比在战场上还要可怕。
“主公,我想去各营看看,虽然眼下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但也要看了病患的症状才好最后下结论。”
“事关人命,先生这样的做法自然是对的。阿金!”守汉喊过来阿金,“你陪着王先生四处看看,他才好认定那些病号得的是什么病!你可要护卫王先生周全!他可是救过你和你家人的命!”
“标下的身家性命是主公和王先生所赐,自然不敢不尽心!”
王廷奇在阿金的陪同下,带着一群医生到各处检查疫情略过不提。
“彭琨!你替我传令!凤凰营队官以上,炮队甲长以上,暹罗兵管领五百人以上的,我一个时辰后在大堂召见!”
彭琨叩首领命而去。
“主公,标下的近卫前营、中营,已经接管了呵叻府城防,对府库、武库、粮仓、辎重、火药等物进行了加派防卫。”郑安华抱拳行礼,向守汉禀明自己的作为。
“主公,标下人手,已经分别进入凤凰营各营之中,寻找各级军官问话,摸清情况。”包中辰的执法处工作进展的也不错。
“主公,似乎暹罗兵和部族兵中,有些不稳!几个营寨中,有人私下里串联,意图以王宝为号召,在这一带自立山头。涉及的人数大约有三千余人,七个营寨。”
听完了牛千刀的汇报,郑安华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却原来私下里的谣言也是有根据的!不知道王宝此次能够逃过这一劫吗?
“可有我军军官牵涉在内?”守汉的声音很冷,冷得让人感到害怕。
“根据目前我得知的线报,没有!只是一些新附军和降兵在下面串联。涉及到不过是些暹罗兵旧军官、部族头人之类的人物。”牛千刀低声回禀。
“安华,你命令炮司,立刻接管凤凰营的炮队,未生病的炮手归炮司指挥。”
“少顷庭参时,命令辎重队到凤凰营各营去分发药物和犒赏,顺便,解除他们的武装。安华,你率人在帅府附近布置,遇到有不良情况,格杀勿论!黑子,老牛,你两个,随在我身边,庭参时如有人有异动,立刻拿下!”
在温言抚慰过患病的大将王宝,捎带着探询了一下他的想法之后,守汉可以明确的认定,王宝本人,没有异心!
三声号炮响过,帅府中门大开。
从临时辕门到帅府大门口,两侧排列着数百名长矛手,手执丈六长矛,身着板甲,头戴新制的钢质八瓣帽儿盔,头上的翎羽骄傲的挺立着。
在长矛手的身后,隔不多远便是一面旗帜,各营的营旗、军官的认旗、还有充当仪仗的什么飞龙旗、飞虎旗、飞彪旗、飞豹旗等等,让来行庭参大礼的军官们顿时精神一震。
帅府大门前,用沙包垒砌起两座炮垒,两门大号佛郎机摆放在那里,炮垒旁,炮手们身着青色夹袄,红色裤子,打着绑腿,头上戴着同样的八瓣帽儿盔,右手叉腰,神气十足。
沿着帅府大门,数百名火铳手左右两侧分为两层站立,右手持火铳,赭红色水牛皮制造的子药盒子在腰间一巴掌宽的皮带上悬挂着。明眼人偷眼望去,铳口的枪头帽拔掉,扳机上的龙头搬起,看得出,随时准备开火射击。
帅府门内,则是二百名刀盾兵在院内站立,左手执盾,右手擎刀在手虎视眈眈的向鱼贯而入的军官们望去。
凤凰营的大小官佐们丝毫不以为意,本来嘛!自己是来见主公的这段时间仗打得不错,主公势必要奖励一番。但是,那些暹罗降兵的头目们却是心有戚戚焉。更有那心里有些小毛病的,不由得双腿打颤,浑身发抖。
生病的王宝,坚持要行庭参之礼,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在彭琨和阿金等人的帮助下,行了一跪三拜的礼数,守汉便再不让他行礼了,命人搭过一张竹床,让王宝斜靠在上面,便在大堂之上行礼。
凤凰营的军官们按照各自建制逐一上前,向自己的统帅行礼。有彭琨和阿金二人代替王宝向守汉介绍这些人此次征伐过程中的作为、战功等等。
参见之后,便分班站立两旁,只待后面的暹罗兵行礼已毕后,再行封赏之事。
便在此时,辕门外一阵喧哗。
正是王廷奇风尘仆仆的从城外赶了回来!
他顾不得帅府门前的门禁森严,一鞭子将胯下的滇马抽的直直的奔到大门口的台阶前才堪堪停下,在站班的几名火枪手的扶持下,从马上踉跄着跳下,一路发足狂奔,直奔大堂而来,倒让那些在院内站立,等候着参加的暹罗军官们大为惶惑,这个老头,出了什么大事?
“禀主公!是!。。。。是,是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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