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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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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我们按下李守汉这里制造可以纺三十支纱的果下马不表,也不去说他要用土豆红薯玉米制造医用酒精,我们把眼光追随郑芝豹的船队。
乘着秋冬季刮起的西风,郑芝豹的十五条船不数日便回到了厦门,此时的厦门,已然更换了旗帜,城头上飘扬的,已经是大明日月旗号。街头的士兵也都换上了红色的胖袄。
昔日纵横海上的船主、人称“玉蛟龙”的郑芝龙,如今已经是大明的五虎游击将军。郑芝豹见到他的时候,郑芝龙,这位新鲜出炉的游击将军,正在大厅之中摆弄着官印和告身文书。
“大哥,四哥,我回来了!”身为五弟的郑芝豹,向自己的大哥,侍立在一旁的四哥郑芝虎一一行礼问安。
“老五,回来了?!”见自己的五弟归来,芝龙将手里的铜印丢到一旁,上前一把抱住五弟,上下左右的打量起来。
“老五好像胖了些啊!”一旁的四弟郑芝虎也是满眼的爱护之色。
“嗯,老五是胖了一些,看上去气色不错!老五,这次受招安,主要的官职都给了各级头目,你是我弟弟,就得受点委屈了,暂时没有你的官职。”
“去他的官!”郑芝豹撇撇嘴,“那南中的李守汉,不过是一个守备衔的千户而已,可是人家怎么办?自己占据一方,开府建牙,好不威风!大明朝廷的官儿,又算得上个鸟?!”
兄弟三人畅笑了一阵,芝龙便问起五弟此番前去的经历。
郑芝豹倒也畅快,命亲兵将守汉所赠的呲铁钢宝刀取出来,交给大哥、四哥品评一番。
见到那被亲随们珍而重之的呲铁钢刀,郑芝虎二话不说,伸手抢过一柄,入手感觉便是沉甸甸的,比一般同样尺寸的刀似乎要重一些。从刀鞘中拔出,一道青光闪烁。
“来!”他将腰间佩戴的倭刀摘下,递给那名亲随,“我们来试一试!”
“四老爷,这个。。。。。”那亲随有些迟疑。
“少废话,看刀!”
郑芝虎是郑芝龙团伙中最能打的一位,当下举刀便向那亲随手中的倭刀顺势斩去!
那亲随也不敢怠慢,急急地挥动手中的倭刀正宗猛力向郑芝虎手中的呲铁钢刀斩去。
耳中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铁相击之声,跟着,便是“当啷”一声轻响,那亲随手中的那柄郑芝虎花费重金从倭国求高手匠人打造的倭刀正宗,刀身断为两截,刀头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一旁的郑芝豹鼓掌大笑,“四哥,我在回来的船上已经上过一回当了,我那柄村雨,便也是如此,被一刀斩断!想不到你的这柄当年宫本武藏欲求而不得的宝刀,竟然也是如此下场!”
“四老爷,得罪了!”那亲随将掉在地上的刀头捡起,用手帕裹好。“我回头和五老爷的村雨一头送去请高手修补好。”
“四哥,这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你试试这样。”芝豹从一旁取过一本书,伸手递到了芝虎的面前。“用刀切一下!”
“你疯了!忠义水浒传!嘉靖年间的版本!大哥平日里最喜欢读的!”
“关系,大不了下次再去南中贸易的时候,让人捎一套回来便是!如今那里的书籍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便宜的一塌糊涂,而且纸张洁白,卖相极好!”芝豹很是有点满不在乎。
“老四,没关系,既然老五这样的说,不妨试试!”
郑芝龙看到五弟那一副胸有成竹的劲头,心里明白,这大概是五弟要在兄弟们面前有意卖弄一番。
缓缓的一刀切下去,巴掌厚的一本忠义水浒传被齐齐的切成两半。切金断玉不算什么稀罕,能够切断厚厚的一叠纸,证明这个刀的钢口确实是非同小可。
“大哥!果然是好刀啊!”
丢给那亲随一锭银子作为赏钱,郑芝虎便再也不肯将手中的宝刀放下,“这刀多少钱一柄?”
“这刀是李守汉送我上船的时候,作为程仪送给我的,没有说作价多少。”
“诶!”芝虎大声的抱怨芝豹,“你应该问问他,这样的好兵刃,无论如何我要给我哪一队人配齐,哪怕是把我的老婆们卖给李守汉,也要买回来至少五百柄!”
“这样,老子单船闯阵的时候,就再也不怕了!”
芝虎是郑芝龙团伙中的急先锋,多次与敌对的武装火拼时,都是率先打先锋,最危险的时候,是被对手用挠钩、铁索缚住了四肢,幸好得部下拼死相救,这才突出重围。
刚刚说到老婆的问题,郑芝龙的妻子,田川氏,便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从后堂出来与外出归来的叔叔见礼。
“见过嫂嫂!”
郑芝豹见自己的这个扶桑大嫂出来,自然不能怠慢,急忙令亲随取出送给大嫂和四嫂们的礼物,恭恭敬敬的摆在了大嫂面前。
“这是南中出产的染色细布,最是柔软细致不过,丝绸,比之苏杭所出不差,此物名曰香皂,用来清洗肌肤、沐浴,最是舒爽洁净,且用后还有淡淡的清香,比用皂角好不知多少!最是奇特的便是此物,当地人称之为香水,涂抹在肌肤之上,幽香阵阵。”
看到丈夫的弟弟眉飞色舞的介绍着琳琅满目的礼物,比大坂的那些町人还要来的热烈,田川氏不由得低下头抿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大嫂,这些衣料您便拿去做几套十二单就是了!”郑芝虎很是豪爽的将衣料等物一股脑的都送给了大嫂。
“如此便多谢叔叔了,只是,四弟的妻子们,却又该如何?”
“大嫂不必担心,我那里还有一些小玩意,断然不会让四哥失了面子的!”
说到这里,郑芝豹很是促狭的向芝虎眨了眨眼。
福建人的习惯,妻子在的时候,一般不太谈正经事,等田川氏回到后堂之后,兄弟几个才开始正经的议事。
“拿上来!”
芝豹的十几个亲随各自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从南中带回的商品样本。
“棉布,精盐、白糖、铠甲、九转钢刀、矛头、火枪、火药,都在这里了!”郑芝豹逐一的向两位兄长介绍此番带回的货色。
“还有一些腌腊食物、罐头之类的,都在码头卸货,我便没有带来。另外,还有菜油、熟铁等物,因为太狼亢,都在码头上,没法带来。”
码头上,三百斤的巨大油篓,被码头上的人们欢喜的往仓库中搬运,一锭一锭的熟铁锭子,被整齐的码放在青石垒成的码头上,旁边有人用算盘在那里计数。
“菜油,一共五十篓一万五千斤,另外,还有两篓是作为损耗赠送的,一共是一万五千六百斤。精盐,这次运回来了一千引,运到内地山区,都是可以获得厚利。熟铁,答应我们每个季度至少五万斤,这次我带回来了两万斤。”
“大炮!我要的大炮!”郑芝虎在码头上四下里扫视着,却怎么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些大炮。
只有一些士卒在紧张的从船舱里向外搬运着一个个火药桶,偶尔会有几门大小佛郎机被小心翼翼的从船舱里搭出来,那些原来打算购买的十二磅大炮,却始终不见影子。
“四哥,我将咱们的要求向李守汉说明了的。但是,咱们的购炮种类和想法被我自己给否了。大炮我们就不要买那么多了,主要还是以佛郎机、六磅炮为主。有几门十二磅炮作为炮台守御之用就可以了!”
那一日,郑芝豹向李守汉提出了购买十二磅大炮的事情,守汉自然对此没有异议,但是,当郑芝豹到了炮场,见到了十二磅大炮的发射,却改变了主意。
“十二磅炮后坐力太大,我们的福船、沧船怕是禁不起这样大的冲撞。”
当然,芝豹看到的十二磅炮射击场景,是比较传统意义的,炮架和炮位都是眼下比较通行的,而南中军自己搞的那些东西,四轮炮车、弹簧炮架、绳网拦阻等等,这些东西怎么可以给贵客看呢?!于是乎,芝豹还是觉得,发射炮子效果同八磅炮相差无几的大佛郎机,可谓是质优价廉,物超所值。自身重五百斤的大佛郎机,可以达到的效果,差不多同十磅炮类似,这样一来,八磅炮就显得没有意义了。
“除此之外,大佛郎机还有一个好处,是八磅炮所不能比拟的!便是射速快!用子铳用的好的话,熟手在西洋时辰一分钟内可以开五炮出去,大哥,四哥,五炮,啥情形?用上群子的话,甲板上就看不到什么活物了!”
“砰!”远远的一声枪响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惨叫之声,兄弟三人寻着枪声望去,在一股白烟下,一名火枪手正捂着脸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旁边的人们急切的呼喊着郎中。
“该死的东西!”郑芝虎跳脚大骂,那火枪手是他的手下士卒,平日最是悍勇不过,方才押运火药入库,见从南中购买的火药精细可爱,便不由得有些手痒,顺手拿了一些,装在自己的火铳之中试射,也算是过过枪瘾。不料想,扣动扳机,火绳点燃引火药之后,便是一声巨响,炸膛了!
“唉!四哥,这个事我就没有来得及说,结果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初买火药的时候,我用咱们的枪炮试验了一下,也是容易出现炸膛这种事情,南中的黑火药加工精细,颗粒均匀,且燃放之时都是白烟,不像我们的火药,一炮过去一阵黑烟腾起。但是,药力过于强劲,我们的枪炮怕是承受不起。”
“我干伊娘诶!”郑芝虎不由得在码头上大声咆哮起来,惊得一旁的人们都远远的离这位爷远些、再远些,唯恐一不留神成为一阵叫做出气筒的物品。
“我们的船用不了他们的大炮,我们的炮又用不了他们的火药!这样的话,我们买这些劳什子的东西作甚?!”
郑芝虎的咆哮之事压过了海上的波涛,惊吓的海鸟都远远的飞到金门岛的方向去,身边只留着几个亲兵远远的在一旁侍候。
等郑芝虎咆哮吼叫的有些累了,半晌没有说话的郑芝龙这才开了口:“老四,这样好吧,老五这次买回来的枪炮,火药,我打算集中用到几条船上。以后这几条船便是我们精锐之中的精锐,你回去把你的船和手下调配一下,看看能够匀出几条船来换炮。”
“这个法子好啊!”听大哥说,打算将这些枪炮火药集中、成建制的装备起来,而不是到处撒胡椒面,这样的做法,自然对自己实力的扩充有很多好处,芝虎自然同意。
“老五,这些火药确实是不错,作价如何?”在看过新近购买的五百斤大佛郎机使用南中军火药发射之后,从郑芝龙、郑芝虎、船主到一般小头目,都是喜出望外。
“一桶火药便是二十斤,零售作价每桶三两白银。我们要的多,便是每桶二两白银。”
这个价钱登时令在场的人们惊了!我没有听差吧?二十斤火药,便是成本,购买硝石、硫磺、柳木炭,还有加工过程中用于提纯的鸡蛋清、牛油、萝卜芝麻等物,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二两银子也是不止的!
“李守汉此人可交啊!”
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守汉给大家的友情价和良心价的同时,不由得对于未曾谋面的李守汉大起好感。
“南中富庶,想来是不在乎这千把两银子的事情,我在南中数日,见到的农夫都是肩扛精铁制成的农具下田,身上穿的多是细棉布。便是那些做苦役的官奴,亦都是一日三餐,油水充足。”
“直娘贼!如此富庶!我们去抢他一票!”
“对!去干他一家伙!我们就什么都有了!”
郑芝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顿时令在场的人们反应强烈,颇有一点一呼百应的味道。
人们开始在那里议论如何趁南中军不备,一举攻进南中的某个沿海城池,如何的大肆掘掠一番,然后放一把手将城池烧了,带着劫掠来的枪炮火药精铁财物人口,扬帆而去。
只有郑芝龙和郑芝豹二人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群正在展开热烈讨论的人们,仿佛在看着一群疯子或是傻子。
“去抢南中军,你们有命进去,有命出来吗?”
扛把子的话,让方才热火朝天的议论顿时冷了场。
“不说人家的炮、人家的船,你们别忘了,这些火药枪炮都是人家造的,人家能够卖给你一千桶,至少人家有一万桶十万桶,你们用这点可怜的本钱去和人家拼?有什么可以拼的?我们除了船和水手比人家多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自恃比人家有优势的?”
“还有,你们觉得当年张老大的儿子,如今跟着刘香老贼混的那几个是不是好手?”
在得到一众头目的赞许之后,郑芝豹继续为大家介绍南中军的情形。“几个儿子里,最能打的虎鲨张小六子,如今就是南中军水师的左翼统领,驻防在琼州府,为南中军守着东大门!你们想去打劫南中,能够过得了他这道门槛吗?!”
作为团伙中的老大,郑芝龙的威望是无可置疑和不容挑衅的,他的话顿时让热烈的现场气氛冷却了下来。坐在他下垂手的郑芝豹,悄悄的用靴子尖点了他的脚面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各位船主,芝豹此次奉大哥之命前往南中洽谈贸易情形,顺便也给各位带来了些小玩意儿,大家不要嫌弃,微薄之物,还望笑纳。”
他的手一摆,外面的几十名亲兵各自手捧一个朱漆木盘,鱼贯而入。
人们摆弄着眼前的三寸手镜,欣喜而又好奇的打量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这镜子比铜镜和佛郎机人的玻璃镜都要来的清楚多了,连自家的汗毛孔和骚疙瘩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爷!这是那里来的好宝贝?!我买几个行不行?家里的婆娘多,要是只有这一面镜子拿回去,怕是家里会打出人命来!”
一名船主大为兴奋的吼叫着,他的话语引发了一阵哄笑之声,算是大家的共鸣。
“来人,给各位船主泡茶!”
几名丫鬟在人群中摆下了茶台,用红泥小炉开始烧水泡功夫茶。在座的人们大多以福建籍贯为主,自小便是饮茶饮惯了的,喝茶再是平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丫鬟们手中的茶具却是很吸引人们的目光。
“这是南中自己烧制的瓷器,各位,觉得比江西瓷如何?”端起了拇指大小的茶杯,郑芝豹细细的品味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谜底。
“乖乖!那咱们就更得去抢一次了!别的不说,单单这些瓷器,卖给那些佛郎机人,就是一笔好买卖啊!”
方才被冷却的话题再度的被热炒起来。
“去抢?大家都是福建同乡,大家可以回漳州、海澄等地去问问那些在吕宋生活的同乡,如今的吕宋是谁家之天下?当日吕宋总督打算黑吃黑,吞了李守汉的货,结果被他的水师一举攻破了马尼拉城,要不是李家不想和吕宋撕破脸皮,此刻的吕宋,怕是已经全都姓李了!”
“人家能够攻破马尼拉城,自己的地盘怎么会没有防备?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有那功夫,不如琢磨一下,怎么把李家的这些好东西寻一个好买主,卖一个价钱出去!”
“五爷,您说说看,李家还有什么好东西?”人们的**被郑芝龙、郑芝豹很好的引导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人们开始不再想如何的去打劫南中军的地盘了,而是开始把主要的思路转移到如何的做好这种转口贸易上来。
“这些年芝豹和大家一样,都在出没于风浪波涛之间,往返于吕宋、长崎、平户、厦门等处,大家可还记得,在长崎、平户,有一样东西,可以当做银钱用于结算账目?”
“当然记得!白糖嘛!”
“这白糖,如今也是南中对外销售的大宗货物之一。此次芝豹也给列位带来了,同南中的染色棉布一起,都在外面,一会大家可以自己运回家去细细的品尝、比较。”
“除了这些,还有胡椒、肉桂、辣椒、藏红花等等,一干香料。”
“直娘贼!咱们怎么早没有发现身边还有这么大的一个聚宝盆摇钱树?!”
“干伊娘诶!现在也不晚啊!”
“方才方船主说的对,现在也不晚,我们如今是大明水师,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在海上出没,打击海盗,试想一下,如果大员以东,整个福建水面都是我们说了算,去扶桑的道路航线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那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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