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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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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德尔上尉这才从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一把抓住眼前这个上士。“你带着我们的士兵冲上去,一定要把明国士兵反击下去,否则,我们是无法撤回城堡里的!他们会追杀我们,一直冲进城堡的!”
“我们还能撤回热兰遮城堡吗?!”
那上士有些迟疑,胖胖的脸蛋上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你,少尉!你马上回到城堡去,命令城头上的炮火,要不惜一切代价,支援我们的反击作战!”
“那,上尉您呢?!”少尉关切的询问长官。
“尼德兰的好汉们,跟我来!杀退这群东方的异教徒!”
贝德尔上尉抽出腰间的长剑,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部下的疑问。
在他的带动下,各级军官和军士们,顿时士气大涨,以四十名荷兰人为基本力量,驱赶着那些已经被南中军吓破了胆,被土着人疯狂的举动杀的有些慌乱的黑鬼兵们向前,与冲上来的南中军长枪兵们展开白刃战!
双方的武器几乎都是一样的丧门枪!
但是经过南中军短距离密集火铳齐射的打击,给荷兰军队带来的冲击和打击又岂是单单靠着一少部分人的勇敢所能够弥补的了的?荷兰人的部队已经损失大半,侥幸活着的人里面。土着人对黑鬼兵虎视眈眈,而黑人士兵很多人身上也是带着伤,真正能够与冲到面前的南中军长枪兵对阵的只有不到二百人。
就算这些荷兰人再疯狂,又如何是南中军的对手?身上披着胸甲。头上带着八瓣帽儿尖盔的长枪兵密密麻麻挨在一起,不必顾忌自己两侧和身后,只需往前做一个前进突刺动作。排列整齐的排面上一列锋利的长枪整齐刺出,又迅速地收回,再整齐刺出,排面如同一个巨大的豪猪一般。每一次长枪刺出,都收割着面前黑鬼兵和荷兰人的生命。
几乎都是几根长枪攻击面前一根黑鬼兵和荷兰人的长枪,偶尔有人被荷兰人军阵中长枪刺中倒下。身后立时有人补上,前排密密麻麻的长枪兵,始终保持着几根长枪对付一个荷兰人不变。
面对着这样的打击。身上只有呢子制服的荷兰人。单靠着长枪和手中的长剑。无法面对南中军如林长枪的疯狂进攻,而几十只火绳枪又对潮水一般涌来的长枪兵们似乎不起太多作用,人们的意志开始逐渐崩溃。特别是荷兰人那股血勇之气早被打击了一大半。
但是,荷兰人还在强打着精神努力苦撑着。他们知道,一旦撑不住了,被这群明国士兵杀进了热兰遮城,那他们在大员所做的一切,在东方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清算,安平镇上那些昔日交粮纳税的汉人,立刻会扑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双方就在遍地尸体和伤兵的空地上往来搏战,一会是荷兰人略上前几步。一会是南中军略上前几步。每一次交替,都留下几具十几具在地上流血呻吟的身体。
就在双方往来交替搏杀的时候,热兰遮城头的大炮开始发出咆哮,巨大的炮弹虽然无法对搏战的战场造成直接的杀伤,但是对正在拼死厮杀的人们士气和精神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贝德尔上尉费力的挺枪向一个南中军士兵刺去,被斜刺里刺来的两根长枪逼得向后退了一步,被一具尸体绊倒,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被旁边的上士手疾眼快的拉了起来。
“上尉,你看!”
城头上,十几名荷兰人士兵和牧师,正在费力的推动着一门八磅火炮,试图用炮火掩护他们撤回城内。
“滴滴哒哒滴!”
没有等到城头的炮声响起,南中军的阵地上先响起了撤退的号声。
听得这号声,方才一直在战场边缘持刀列队警戒的刀盾兵们,立刻带着已经休整了片刻,重新装填弹药完毕的火铳手们冲到了战场中央,掩护与荷兰人展开对刺的长枪兵们后撤。
面对着给自己带来巨大伤亡的火铳手们,荷兰人丧失了继续冲上来的勇气,贝德尔上尉很是果断抓住这个对峙的时机,收拢还能够自己走动的士兵和军官,迅速的撤回热兰遮城堡,在城堡门口,面对着出来接应的东印度公司士兵,很多人都恍若隔世,似乎这短短的一个上午,较之他们以前的几十年还要长。
“大人!为何要吹号令我们撤下来?!”
黄文怒气冲天的冲到张小虎面前,气呼呼的将手中的双筒短火铳丢在天后娘娘的供桌上,大声的质问着张小虎。
“我的兄弟已经把这群红毛夷打得吓破了胆,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撵着他们的屁股冲进热兰遮城,拿下这座城堡!”
张小虎抬起正在地图上仔细端详的大脑袋,用小眼睛乜了一下黄文。
“主公说我糊涂,你比我还糊涂!”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问你,这热兰遮城堡里的荷兰红毛鬼派人去求救兵了吗?你看到有从大员本岛和巴达维亚城来的一艘船一门炮一个兵来了吗?我们要的不是区区一座热兰遮城跟一个大员,而是整个南洋!”
劈头盖脸的一通数落,骂的黄文有些瞠目结舌。
骂了一通之后,张小虎又换了一副面孔,“黄文,你这个仗打得不错,给玄武营的兄弟们长了脸,争了气。我已经命人写了文书,面呈主公,讲述你们的战功。你放心,这一仗打完,这热兰遮城的首功,定是你们玄武营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黄文把头点得如同鸡啄碎米一样,喜悦的心情充斥了他的全部身心。自从有军功这个事情一来,军中便最重首功与先登两件事。所谓先登,便是攻城拔寨中最先登上城垣的,按照现代用语就是最早打开突破口的。
便是在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解放战争中,也是很重视最先突破城头的部队和个人,比如说临汾旅、襄阳营、洛阳营等部队,对于那些最先突破的个人,往往都是重点培育和提拔的干部,君不见,济南战役最先登上城头的副连长,后来成为了军区司令,而在上海战役中最先突破苏州河的,则是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军委副主席。
得知自己的部队将会被记上首功,不由得黄文心中狂喜,以后再和各个营官一起喝酒的时候,不会被人讥笑为草蛇王八营了。老子也是有着堂堂的战功的!
城上城下隆隆对战的炮声中,张小虎装好一锅烟丝,递给黄文,“知道你今天的战果有多大不?”
“大人,战果?那得兄弟们统计完斩首人数才行啊!”
“你这个糨糊脑袋,笨啊!”
黄文借着天后娘娘的香烛点燃了烟袋,抽了两口之后,仍旧是一副懵懂不知的状态。
“你这个笨蛋!”
张小虎对这个昔日的老部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砍了那么多的生番、黑鬼兵、荷兰红毛,这是一桩战功;还有,你让城头的火炮都开炮了,咱们的炮手就知道荷兰人大炮的位置了,就可以一门一门的慢慢拔掉这群红毛鬼子的火炮!这都拜你老人家狠打猛冲的福气啊!”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台湾战役(五)
作为一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上尉,负责守卫热兰遮城的贝德尔很是轻松。
本来这座要塞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大员的而总部所在地,还轮不到他在这里当家作主,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公司总部派了新的大员总督约翰。范。德包尔前来,普特曼斯作为前任自然要向接任的官员进行交接。恰好这个时候守汉率领南中军舰队打来,普特曼斯只得留在大员岛上的赤嵌城负责守卫,同时弹压那为数多达数万来自漳泉一带的垦民。
看着海面上那几乎布满整个洋面的战船不时的向热兰遮城喷射出火焰和炮弹,贝德尔上尉不由得冷笑一声。
“愚蠢的东方人!难道不知道船上大炮的射程打不到这热兰遮城?”他端着手中的酒杯,在窗口观赏着这一幕难得的烟火表演。
舰船上的火炮虽然数字巨大,但是只能是在海滩和潮汐线上溅起一处又一处的水柱和沙粒。
“好了!命令士兵们今晚加强执勤,不要让东方人偷袭上来!”他很是得意的仰脖子干了手里的大麦酒。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
当贝德尔上尉美滋滋的享受着执掌热兰遮城的滋味,搂着一个身材极为惹火的泰雅族少女在自己的卧室中翻云覆雨的时候i,从海面上的三头虎号上放下了十余艘小船,在海浪声的掩护之下,悄悄的向一鲲身岛摸了过来。
同样的小艇分别在胜利号、麒麟号等主力战舰上向附近的二鲲身等岛屿袭来。
当太阳从海水与天际线的相接处一跃而出的时候。在热兰遮城头担任守卫任务的东印度公司士兵,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一幕:
在热兰遮城东面不远处的安平镇鳞次栉比的房顶上,在晨风中飘动的分明是大明的日月旗、李守汉的李字帅旗和南中军的铁血十八星军旗!
“你们这群混蛋!夜里肯定是偷懒睡觉了!”从上士那里得到消息的贝德尔上尉。挥动着指挥刀,朝着那群负责在夜里执勤的黑人士兵大声怒吼,将心里的胆怯和恐惧发泄出来。
在安平镇外面,用沙包垒砌起来的炮垒上架设起的十余门大炮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炮弹倾泻到热兰遮城城头!
“一、二、三、四……十四!”
贝德尔握着望远镜的手因为用力变得有些发白,热兰遮城上有十五尊重达千斤的大炮,但是,这些大炮,或是炮口朝东,或是炮口朝西,而且都是固定在炮台上。无法随意移动。东面的这些大炮。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危险。
“开炮!”
安平镇外的炮队指挥官红旗一挥。那些在火炮旁忙碌了一夜的炮手们快手快脚的用手中火绳点燃了信管,火药的剧烈燃烧将炮弹推出炮膛,按照固定的轨道飞去。同时巨大的后坐力推动着炮架带动着炮身向后退去!
“轰!”
几颗十二磅的炮弹重重的砸在了热兰遮成的城墙上!贝德尔上尉几乎感觉得到脚下城墙发出的一阵阵抖动,碎砖乱石四下里横飞。
“清理炮膛!”
炮手们迅速的将火炮推回原位,观测手重新上前测较了射击数据,瞄准手根据这些数据重新进行仰角、密位的调整,负责清理炮膛的,则是举着长长的羊毛刷子,沾了菜油将炮膛清理干净。装填手迅速的装填药包和炮弹,整个过程仿佛一架精密的机器一样运行良好。当各人按照操典要求完成了自己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一门十二磅的火炮,已经完成了射击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以继续开炮。
“开炮!”
这一轮的炮弹目标不再是城墙的腰部,而是城墙的顶端稍微靠下一些。十几枚炮弹落到了热兰遮城的东部城墙上,溅起的砖石成为了非预制破片,在城头上朝着四面八方毫无规律轨迹可循的乱飞一气,击碎在它们飞行轨迹上的一切物体,或者是飞进这些物体之中,不管是墙还是梁柱,或者是人体。
贝德尔上尉见到距离自己不到五步远的一名黑人士兵便是被一块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碎石头击中了头部,将整个头盖骨硬生生的击飞了出去,猩红的鲜血伴随着白色的脑浆便喷洒在他漂亮的呢子制服上面,看着令人忍不住一阵阵的有着呕吐的冲动。
多年来,一直都是荷兰人用自己的火器优势去虐待别人,今天却轮到别人用火器来虐待自己,这如何能够让贝德尔上尉接受?自从来了东方之后他一向认为这块富庶的土地,上面出产的香料、茶叶、生丝、绸缎,已经因为这些而产生的一切财富,都应该归于欧罗巴人所有。那些懦弱的东方人,只能够成为为东印度公司创造财富的工蚁!之前虽然传来了料罗湾海战公司的舰队战败的消息,他却顽固的认为,那是东方人依靠他们的人力资源,用火海和船海才侥幸占了便宜而已。但是今天这些东方人却给他用炮弹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
“小子们!打得不错!继续打!”
从炮队放列的阵地后方传来了一阵喝彩声,这让炮兵们又一次焕发了干劲,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也快了几分。火炮清理、装填、复位一系列动作做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炮弹装填完毕后,火炮再次调整瞄准,伴随着指挥官手中红旗摆动和口令声喝起,点炮手点燃了火门上的信管,刹那间十四门火炮又是一连串的巨响,炮口腾出大股的火焰和烟雾,十四颗炽热的实心铁球又是呼啸着直奔城墙而去,仿佛那城墙是它们的情人一般。
几枚炮弹因为炮手将仰角调的略微高了一些。炮弹直奔热兰遮城的城楼而去,砖木结构的城楼一角被一颗炮弹击中,哗啦啦一片响亮,骇的城头的那群被汉人居民称为乌鬼兵的黑人士兵抱头战栗不已。贝德尔上尉定睛望去,烟雾散去,那城楼已经塌了一大片。
眼见南中军的炮火已经发射了三轮,按照一般的惯例,这个时候,会停止射击一段时间,让已经发热的炮筒有一个散热的时间,贝德尔上尉决定,在这个时间段内检查一下伤亡和损失情况。
但是,没有等他直起腰。城下又是一阵巨大的声响传了过来。
南中军的第四轮炮击开始了。
贝德尔上尉只得和那群卑微的乌鬼兵一样。紧紧地贴在城墙地面上。来躲避炮弹带来的巨大杀伤。
终于,炮击暂时告一段落了。
“该死的!”他跳起身来顾不得整理一下军容,“你们为什么不开炮还击?!为什么不用我们的大炮教训他们一下!”
“上尉。别急着叫嚣,我们的大炮都在四角的炮台上固定着,除非你是宙斯,或者你拥有波塞冬的神力,能够迅速的移动那些庞然大物,否则,我们就是发射再多的炮弹,也是无济于事。相反的,可能会白白的消耗弹药,将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炮兵的一位军官对于他的指责嗤之以鼻。话语里讥笑他的外行行为。
“就是!如果您真的有骑士的勇气的话,那就杀出城去,将敌人赶下大海,击败这些中国人,就像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帝国一样,创造一个奇迹出来!”
汤马斯?贝德尔上尉在大员的荷兰驻军中,一向是骄横跋扈,人缘极差。但是,从同僚和部下的话语里,他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可能创造奇迹的机会。
“部队集合!”
他准备率领热兰遮城内的五十名荷兰士兵,二百名黑人士兵,以及一千名辅助的土著基督徒士兵,出城去摧毁南中军的炮兵阵地,如果有可能的话,将这群该死的东方人赶下大海!
“上尉!这样可行吗?!”
“那些东方人只是炮火凶猛,却没有能够同我们荷兰人的火枪相媲美的步兵火器,就算有,我们的白刃突击,也会杀的他们屁滚尿流的哦!”
“士兵们!相信我!你们只要放一阵排枪,中国士兵就会四散逃命,土崩瓦解!胜利,属于基督徒!”
应该说,贝德尔上尉的想法不无可取之处,这个时代的明军确实是如此,要么没有装备性价比不高的火器,要么就是不敢白刃拼杀,面对敌人的刀枪扑来,顿时发一声喊,转身便逃。
只可惜的是,他没有同南中军的陆营进行过接触,从建立的那一天开始,这支部队便在配备大量火器之余,将白刃战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于往往营中使用火器的是新兵,使用长矛的是较为老练的士兵,而那些刀盾兵,则是资格最老的士兵。
“红毛夷出来了?!”
在安平镇天后宫设立了自己的临时指挥部的张小虎颇为惊喜,“这个法子果然是管用!”他奋力的拍了一下天后娘娘神像面前的供桌,震得那些摆放供品的碗盘一阵叮铛作响。
只用十二磅炮在热兰遮城炮台的射击死角放列,对城墙轰击,而不采用攻城更加得力的克龙炮和臼炮对城头进行攻击这个战术是施郎给张小虎提出的。碍于这个小孩子是守汉送到军前历练、效力的人,张小虎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他的这个提议,却不想,五轮炮击之后,热兰遮城内的荷兰守军当真耐不住性子,出城野战来了!
“大人,我们是不是也出兵迎战?!”
玄武营右后营的营官黄文,有些按捺不住,眼见得这些年别的营头四下里征讨,而玄武营却只能够随着舰队四下里走动,这打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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