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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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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儿子和自己亲领的镶黄旗下悍将鳌拜等人在帐外侯见,黄太吉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洪武宝训》,随手折好。在他身旁案桌上,还摆着一大叠诸如《史记》、《汉书》之类的中原典册,更有一部《韩非子》摆在床头上。
“叫他们进来!”
满洲镶黄旗牛录章京鳌拜,他身披重甲,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精力最为旺盛的阶段,唇上两挘ㄖ氐暮搿V鼙吡臣丈希罂榇罂楣钠鸬挠凸夂崛猓抗饩季脊伺巫孕郏砩仙⒎⒊鲆徽笳蟮木破K牟阜延⒍缒曜匪媾嗥鸨钜喽嫉热艘谎际锹蹇唬隙鸭易甯锹匏降陌舜蠊笞逍帐稀w“荼救艘嗨婊侍魈指鞯兀焦蘸眨瞧渖钗乐氐男母怪亟
而一旁的黄太吉长子豪格,同样是身披重甲,酒气熏人。
被这酒气一熏,黄太吉眼前一阵晕眩,差点晕倒在地,他本来就有“风眩症”。具体表现为肝郁不舒,易于发怒,血流上涌,导致头脑昏眩,引发中风症,高血压等一系列症状。这个和他的体型、工作生活习惯等等应该都有关系。
所以,他的突然死亡,应该是属于突发心脑血管疾病之类的,而不是某人在某个小说里说的那样,因为他撞破了多尔衮和庄妃的奸情而被多尔衮从壁橱里冲出来一刀刺死。
尼玛的,好歹那个时候他也当了几年皇帝好不好?又不是卖炊饼的武大郎,身旁还能没有护卫?就算是武大郎,去捉奸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卖雪梨的郓哥做帮手。
“十四叔和十五叔在营中设宴,宴请各旗旗主和甲喇章京以上之人,恰好营中无事。我便去了。”
见黄太吉脸色不豫,豪格急忙开口向父亲解释。
“此事我知道,鳌拜便是奉了我的旨意去的!”
从腊月初二出兵,十二日便打到了朝鲜的王城之下,朝鲜王李倧逃到南汉山城。把老婆孩子和大臣们的家眷送到了江华岛上去躲避建奴兵锋。二十九日,黄太吉率大军由城外渡汉江,直抵南汉山城外驻营。朝鲜援兵几次赶来会战,都被清兵击溃。六十六岁的额驸扬古利在会战中被朝鲜兵击毙。三十日,首都汉城落入清军之手。
爬上南汉山城的的城头,看着城下黑压压连成一片的建奴营盘。望月峰上升起的招降白旗,朝鲜王李倧也只能是哀叹一声,派人出城谈判,就如何投降的细节进行讨价还价。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了,所议者,无非是颜。射还是内,射这个尺度问题了。
这个时候可谓是大局已定,除了继续保持对朝鲜王室、大臣们的巨大军事压力之外,满清各旗便是分出兵马四处劫掠。
旗主王爷们则是在各自的营帐之中大肆宴饮,彼此请客喝酒吃肉。
在这种酒席上,少不得就是各旗旗主王爷们彼此间炫耀战功、抢掠来如何多的财富人口等荣耀的场合。
不过,似乎此次出征朝鲜之役。这种场合的风头都被老十四和老十五抢了去。
两黄旗、两蓝旗和两红旗的旗主岳托、杜度们都在吃着白水煮肉请客时,而多尔衮、多铎兄弟二人宴客之时竟然是调味品丰富齐全的令从江华岛上俘虏来的朝鲜王室御厨们都大为惊叹。
酒,是再烈不过的,纯是用粮食酿成的烧酒,而不是满洲八旗常喝的**酒。
如此一来,两白旗大营立刻便成了各旗军官们趋之若鹜的所在。
“父皇,儿臣在十四叔的大营中发现有些不对头。”尽管豪格比多尔衮还大些,但是没办法,他是老八黄太吉的长子,而多尔衮是老奴的十四子。尽管在建奴和蒙古人中,女人可以彼此之间乱娶一气,搞得谁是谁的姻亲长辈都不清楚,但是要是从野猪皮家族谱系上论,还是必须要严谨。二人的辈分在那里摆着呢!
“那里不对?!”
黄太吉的语气里瞬间被从汉江上吹来的冷风降低了温度。
“在十四叔大营中,将掠来的人口和财物分别登记入册。这本身无可厚非,但,似乎有些财物被挑拣出来,集中起来保管。似乎要违背我满洲八分的规矩!”
大军出征,带兵将领和士兵、奴隶们借着混乱之际给自己腰包里装填些好东西,这种事情黄太吉也清楚的很,但是,管不了!
“就这些?”
黄太吉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他原本以为两个小兄弟背着自己搞些什么名堂呢!
“不止!”
跪在一旁的鳌拜粗声大气的向主子讲述他看到的情形。
“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去睿王爷的大营中赴宴,酒席中两白旗的奴才们就一直在向奴才炫耀,什么吃肉的时候要用细盐和香料炖好,这样味道才好。另外,奴才发现,他们身上的棉衣都是用上等棉布制成,这样的棉布,奴才在盛京城中没有见过!”
说着,鳌拜要求黄太吉允许他解甲,有东西要给黄太吉看。
(清代的规矩要比任何一个朝代都要来的严苛,那种在朝堂上大臣打架的事情,在我大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黄太吉就是用御前露刃这个欲加之罪,把阿敏干掉的。)
“不光是棉布,奴才借着解手的空,在两白旗大营中转了一圈,发现在几座营帐中堆积中数量不菲的棉布、丝绸、盐和香料、烈酒等物!”
得到了黄太吉的允许,鳌拜解下了自己的甲胄,从衣服里取出了几样东西。
“这些有的是两白旗的奴才们送给奴才的。有盐、有他们称之为十三香的吃肉调料,还有这个。”鳌拜举起手中一个扁扁的锡制酒壶。“全数是上好的烈酒!”
盐,对于黄太吉来说既是很要命的战略物资,关系到国计民生,但是又不是什么特别稀罕之物。晋商八大家每年运到辽东的盐巴也是他们之间贸易的重要品种。
要是那些同黄泥沙土一样的盐。他便觉得无所谓了。大不了是两个小兄弟好面子,把自己旗里的盐拿出来招待客人罢了!
但是,鳌拜送上来的盐却是令他大为惊讶。
“这是上好的精盐!难道说多尔衮请客,全数是这样的盐?!”
“回主子的话,这是奴才从那几座堆着盐的大帐中取来的。如山的布袋里洒出来的都是这样的盐!几匹散养的马都在帐外舔舐着地上洒落的细盐粒子!”
拔开酒壶上的塞子,一股诱人的酒香直冲黄太吉的鼻孔,他忍不住小小的啜饮了一口,果然如鳌拜所说,是上等好烈酒。
“正白旗的一个奴才吃醉了酒跟奴才讲,他们攻入朝鲜后。缴获的人参、皮毛、铜器,都被主子们集中起来,运送到海边,同汉人商人交换了这些好东西了!他告诉奴才,要是手中有这些东西的话,也可以送到正白旗大营来找他。他负责给奴才换盐、换布、换成酒、香料和丝绸等物!”
鳌拜的话,解开了黄太吉心中的诸多疑团。
为何到了朝鲜之后,两个小兄弟,老十四和老十五如此积极主动的攻城略地,不计较伤亡。原来是为了缴获各种可以换取盐布等物品的财货!
为何到了南汉山城,他们同样积极的要求由两白旗派遣兵丁将佐去江华岛俘虏那些朝鲜的世子王妃大臣家眷,原来也是为了此物!
为何这些日子。他们两白旗的大营之中如此的热闹,除了自己的两黄旗和儿子豪格的正蓝旗之外,其余三旗的牛录章京、甲喇章京壮大分得拨什库们往来奔走络绎不绝!原来都是用抢掠来的物品去换这些东西!
“多尔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尼勘私相贸易!”
听了鳌拜说的这些事,黄太吉脑海中完全是这句话。
看着父亲瞬间涨得通红的脸膛,隐约可以看见额头的血管凸起,豪格知道,父亲动了真怒了。
“父皇,儿子这就点起兵马,踏平了两白旗大营!活捉了那两个逆贼来见您!”
“豪格!回来!”
“主子,不可以!”
见豪格一跃而起。打算与多尔衮兄弟兵戎相见,不由得帐中两个人一起发声拦阻。
“鳌拜,你个奴才!你为何拦阻本王?!难道你与多尔衮兄弟有什么勾连吗?!”
豪格不敢质疑父亲,但是他可以对鳌拜连打带骂。
“给我住手!”黄太吉示意身边的巴牙喇章京准塔上前将豪格拉开。
“鳌拜,你给你的豪格主子讲解一下。为什么你说不可以。”
“皇上,奴才是这么想的。一来,不知道两白旗的二位主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从何人手中以何物换取了这些东西,是否还有别的东西?一旦要是二位主子出于公心,用咱们手里富裕的东西换了盐布这些咱们急缺之物,岂不是令人寒心?二来,奴才在两白旗大营中,见两白旗的余丁都照着壮大、分得拨什库的规制编制起来,身上也是有棉甲,手中有刀枪,要是豪格主子冒冒失失的冲进去了,以正蓝旗一旗兵马,对付兵强马壮士气高涨的两白旗,又是在敌国坚城之下,与朝鲜正在议定投降细节之事时,我军内讧,岂不是给朝鲜可乘之机?!三来,据奴才知道,便是两黄旗、正蓝旗中也有不少人与两白旗交换物品,私下往来频繁,。这样一旦追究起来,这些人惶惶不可终日,势必会误了主子的大事!”
鳌拜的话不紧不慢的,说的很含蓄,但是剖分利害,令豪格不由得坐了下来。人家说的很清楚,万一手里还有些未公开的物资,万一是盔甲刀枪火器,以两白旗雄厚的人力资源,人家又将余丁都编制了起来,凭你一旗兵马,贸然兴兵,到最后只怕是你老子都不好给您收拾残局!
“鳌拜,你很不错。还有吗?”黄太吉赞许的看了一眼这个外表粗豪的汉子。
“四一点正是奴才最担心的事情。如今我两黄旗精锐都跟随着皇上来了朝鲜,而十二王爷在盛京留守。一旦消息走漏,十二王爷在盛京作乱。那,老主子和皇上几十年的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
听了鳌拜的分析,再看看只知道挥刀拼杀的儿子,黄太吉不由得内心哀叹一声,“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啊!”
面对着多尔衮兄弟的这番做法,黄太吉也只得长叹一声。
“准塔,你去两白旗大营一趟,请他睿亲王多尔衮到我这里来一下。”
“父皇,可需要埋伏勇士?”豪格跳得老高,他以为父亲要在这里解决了多尔衮。
“不!父皇要向你十四叔请教一下,是何许人有着如此道行,能够运来如此精美之物与我军贸易。他都换了些什么好东西,这个人还能够提供什么货物与我大清贸易?”
“要是这个商人也能够和晋商一样,运来粮食和铁就好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这个商人纳入我的掌控之中。不用担心他老十四用这样的手段去扩充实力了!”
咱们的八王爷搓着黑脸,努力使头不那么疼,心中如同倒海翻江一样的思忖着。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拔钉子与楔钉子
南中没有邸报,但是有公开发行的报纸。
各类消息都是通过报纸在三日内通过道路上的驿站和海面上的快船被送到各处州府村镇屯堡,让百姓第一时间得知。
将三百余名犯官和土司苏丹甲必丹之流明正典刑的事情,也是通过南中商报被传递到了各处。
行刑的时候,守汉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并不是他不愿意去面对这血淋漓的场面,也不是他不愿意朝着内部的毒瘤开刀。而是他发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隐患在南中军的地盘上逐步的发育膨胀。如果不是此次北上勤王归来发现了诸多的问题,只怕到了发现的时候,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这个问题就是他一手打造,并且为他的扩张立下了赫赫功劳的汉元商号!
起初,他有意将汉元商号打造成为自己的东印度公司,却忘记了,任何一个国家的东印度公司,它的主要经营范围和业务范围都不在本土上。
而汉元商号则恰恰相反。
这就在南中形成了两个体系的二元结构。
一个是将军府为首的南中军系统,而另一个则是汉元商号系统。
虽然说两个系统都是他李守汉的,但是,一旦他不在位的情况下,这两个巨大的身躯会不会发生冲突?他不敢去想。
但是,离开南中的这段时间,资本天生具备的趋利性,已经在汉元商号身体内部不断的分裂扩张。
万历三大征之一的征朝鲜之役时。倭寇手中的火药可都是依靠徽商运去的硝石制成的。这同汉元商号的人将火炮卖给郑芝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守汉可不想以后解决郑芝龙的时候被自己造的重炮轰击。
除了具备了徽商、晋商贪利的特征之外,更加要命的一个特征有在此次大案中显现出来,那就是东林党的特点之一。只要自己能够发财,国家府库的税收是绝对不交一文钱的!
眼下的汉元商号已经是一个具备了产供销一条龙的庞大财团,涉及到的领域包括了采矿、冶金、制造、金融、航运、商贸等诸多行业,触角从热带雨林到北极圈的冰天雪地。
在这个体系中谋生的人为数多达数十万!
为这个体系提供航运服务的各类船只也是涵盖了倭国、荷兰、葡萄牙、郑芝龙、南中军自己的数千条各类船只!
这个体系掌握着涵盖面最大的宣传工具——南中商报,每期发行量多达数十万份!
有人、有枪、有船、有炮,有喉舌,控制着舆论工具!
守汉突然间打了一个冷战,这要是某一天。资本的趋利性在这个体系所有人。那么,汉元商号这个由他亲手打造出来的怪物,会不会将他一口吞噬掉?
然后成为一个英年早逝的领袖?就像能够拎刀上阵砍人的明武宗就因为落水受寒而死一样?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要把一切危险的苗头统统的扼杀在萌芽状态!
“大哥。”守汉的声音仿佛砂纸一样粗糙沙哑,这个声音令在一旁为堆积如山的公文做着批示和处理意见的李沛霖下了一跳。
“主公。有何事?”
“此番之事。”守汉请沛霖落座。“也让我看到了汉元商号和南中军官制中的一些问题。眼下商号过于庞大了些,几位主事和掌柜的有些料理不过来,难免被别有用心之徒钻了空子。”
“主公的意思是?”李沛霖多年养成的习惯。总是在守汉提出问题的时候反问一句,一面明确一下守汉的用意,同时也给自己争取一些缓冲的时间。
“把汉元商号分割开来!然后改制!给伙计们像山西商人那样,按照劳动能力、工作成绩发给股份,只要表现好,分红就会增加!”
山西商人怎么给伙计股份的事,李沛霖不知道,但是,作为汉元商号绝对的东家的李守汉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除了给商号的伙计们、工人们发放身股之外,各处的官员也要按照岗位和之职务发给养廉银和养老金,这个,你让公事房下个文书,令吏司和礼司、户司拿出一个章程来议一议。”
一次案子就有上千的官员、主事被捕,几百颗人头落地,这样的损失是守汉承受不起的,但是,不这样的话,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势必会要了守汉精心打造的这份基业的命!
“可是,我又不能让每个人都成为海瑞,如果不能让这些人过上体面的日子,那么,手里掌握着大量公共资源和人脉关系的他们,就要自己来动手改善生活!那样一来,事情就更加难以料理了!”
听完了守汉关于将汉元商号给分割改制,同时为官员发放养廉银、养老金的初衷之后,李沛霖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大开杀戒就好!”
“要是主公有意将汉元分拆的话,便要寻觅几个人手好生的计议一下,既不能耽搁了军需民用,又不能误了主公的大事。”
崇祯九年腊月十七日。
守汉召集了关于分拆汉元商号的第一次秘密会议。
一个叫做黄馨的户司承宣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自古货如轮转,银钱似潮水来。可见,这银钱之事是必须要放在最核心的位置上的。如今我南中军所铸造之货币,不论是银元还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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