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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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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三声炮响,整个大营之中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威严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帐中所有广东文武大员,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氛的压力。由广东布政使姜一洪带头,众人向端坐帅案后的守汉行报名参拜大礼,递上手本履历之后,方才躬身落座,恭候训示。
“各位同僚。”
守汉不动声sè的扫视了一下佥坐在帐中,按照文东武西的方式对面而坐的广东官员。
“请大人示下!”
一面临之以威,一面诱之以利,这两手已经将广东官员揉搓的yu仙yu死,更何况,帐外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反面典型。无形之中,众人已经将守汉当成了广东官场的主心骨和上司。
“广东如今地方不靖,内有乱贼造反,外有逆夷犯境。几ri下来,本官命人在这虎门左近清点了一番,被逆夷蹂躏、sāo扰之民竟有数千户之多。”
“今ri之议题,除了商议如何向皇上、向朝廷报功、报捷之外,便是商议一下,如何赈济这些被兵火摧残之天朝子民?”
众人听了这话,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怔,说的好好的额,如何又说起赈济灾民之事?
但是无奈,这一仗是南中军打的。俘虏又在南中军手中,自然要以南中军为主报捷,至于说赈济灾民之事。经过官员们那聪明的脑袋一过滤,立刻听出了里面的真实内容。
“这分明就是再发一笔救灾财嘛!这李大人果然非同凡响。难怪能够年纪轻轻的便建立如此一番事业!”
坐在李守汉左侧的张镜心咳嗽一声,用目光向下首文武众人扫视一遍,方才缓缓道:“李大人忧心国事,勤于王事,今我粤省各地贼匪猖獗,百姓受难,我粤省文武官员每每思之。无不忧心忡忡,皆宵衣旰食克勤克俭,唯愿早ri荡平寇氛,上报君恩、下安黎庶。以报朝廷以靖地方,诸君以为该当如何,皆可一一道来。”
一番计议下来,大多数官员还是建议先行向朝廷报捷,毕竟这种驱逐逆夷的战事。军功赏赐非同一般,比较起来,那些赈济灾民的事情还是要往后放放,或者是在给朝廷的题奏之中提上一笔,赈济灾民所用钱粮从广东府库之中开支便是。
但是。捷报如何书写,轻重尺度如何 ;,这里面的学问大得很。但是,不管如何起草,都要先经过总督两广剿抚事宜的李守汉同意、用印之后才能发出。
主要还是各官各部功劳该怎么分润,这需要反复商议,甚至争议,关系到大家的军功封赏,自然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的拼抢。
看着争夺激烈的广东文武大员们,不仅是守汉心中鄙夷,便是在他侧后坐着观看这一幕的也是扁嘴鄙视。
“作战时畏敌如虎,争功时悍勇绝伦,这样的官军,不要也罢!”
“诸位同僚,暂时且住。”
守汉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的争夺要先暂时告一段落。
“据俘获逆夷供称,此番入寇,虽是之前却抱着贸易之目的前来,然壕镜澳之葡萄牙人,不思我天朝恩遇多年之德,从中挑拨撺掇,勾引暗示,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事若不予以严加惩办,ri后若是再有法兰西人前来、西班牙人前来,俄罗斯人前来,此辈势必屡屡招引!我广东官军势必疲于奔命!”
“啪!”
守汉手中的虎胆猛地在帅案上一拍,立刻震惊四座。
“香山守备何在?!”
香山守备王猷心中一惊,急忙出了行列跪倒行礼。
“属下香山守备王猷,参见大将军!”
“尔既为香山守备,壕镜澳便在尔的辖区之内,”守汉将一张文书从帅案上掷下来,那纸张飘飘荡荡的落到了王猷面前。“这些人是逆夷供称与之有联系、有往来之人!尔可速速带兵前往壕镜澳,会同香山知县将上述人犯捕获!人犯解到之ri,本官定有重赏!”
说完,一支令箭从帅案上丢了下来。
“这个?!”
王猷自家事情自家知,且莫说那壕镜澳中的红毛夷人自自己修筑房屋,起造炮台,其中各个商号店铺中更是刀枪火器林立,这些夷人能够跨海数万里而来,手上那个是好相与的?
更不要说自己的营中空额甚多,便是兵册上有的人,也大多数是老弱之人,只有百余名家丁堪堪能够一战,但是若是进入壕镜澳内抓捕人犯,只怕这点兵力不足啊!
更何况,多年来,壕镜澳的葡萄牙人对自己也算是恭敬有加,逢年过节,府里大事小情,这些红毛夷人都有孝敬。
如今便要去抓捕,若是他们当面翻出旧账来,面子上须不好看。
而且一旦争执起来,那红毛夷素来便是以火器jing利著称,自己的这些人马,在壕镜澳中,只怕难以与葡人相匹敌。
有心不接这差事,但是又心有不甘。一来,这差事却是很诱人。通商多年,香山百姓都知道,壕镜澳中的葡萄牙人个个都是富豪,宅院中金银如山,只要捕捉上几个,自己的银库便又可以充实几分。二来,这李总督初来乍到,正是虎视眈眈之时,他又站在了大义之上,若是公然违抗军令,只怕自己的脑袋就要登高瞭望了。
想了一想,用极快的速度分析了一下利弊得失,王猷横下一条心,决定接了这差事,大不了回去会同香山知县,将县内的衙役、民壮、各处村镇中的乡勇召集起来,攻破壕镜澳的便是!
只要让老子进去了,那些财货金银,便是归自己予取予求了!
“末将领命!”
王猷上前将令箭捡起,脸上一副坚毅果敢的神sè。这副表情,便是莫钰、张小虎等人都自愧不如。
“王守备,你部长期在香山守御,熟悉地理道路,此番前往,只需做好一件事即可!”
“廖冬至!莫钰!”
“末将在!”
“末将在!”
“从你二人部队中,各抽调一营人,由王守备引路,直驱壕镜澳,捕捉葡萄牙人犯!”
守汉一连串的发号施令,令王猷心中乐开了花,原来这趟差事如此的简单!只需要当个向导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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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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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各位将军阵列前的军需官抬起脚将装着银元的银箱箱盖踢开,将内中用红sè桑皮纸包裹的银元卷暴露在光天化ri之下。
一名护卫随手取出一个红sè银元卷,用力掰断,一阵清脆悦耳的轻响,几十枚银元跌落到银箱之中。
顿时,营伍中一阵惊叹之声响起。
“按照建制上前领饷。大将军的恩典,务必要发到每个人手里!”
按当时的营兵编制。十一人一甲,两个伍长,各管火铳兵、长枪兵一伍,外加甲长一人。五甲为一队,设队长一人。四队为一哨,设哨长一人。两哨为一总,设把总一人。
将南中军发给广东官军的恩饷发到每个人手中,这无疑是将广东官军的真正实力通过这种形式不动声sè的进行了一番调查。
那些军需官都是多年的老手,对于营中士兵,是老兵油子,还是临时拉来凑数的壮丁,可谓一目了然。
“家丁上前领饷!”
马如锦可是想不到这一层,只是兴奋的挥手令手下的数百名家丁上前领取每人三块银元的恩饷。
那些平ri里骄横惯了的家丁早已摩拳擦掌,听得主帅这般吩咐,立刻一阵怪叫便冲了上来。
“砰!砰砰!”
军需官身旁的护卫抬起手中的火铳对着他们冲来的地面便是三铳。
“当兵吃粮这么久了,不知道站队吗?!”
“滚回去!按照建制站好队再过来!”
“敢于冲突者。视为哗变,就地处决!”
几个手中擎着火铳的护卫高声吆喝,有那手快的,将悬在腰间的套筒刺刀从牛皮刀带上抽出,套在火铳铳口,稍稍旋转,听得咔哒一声轻响,知道刺刀已经同火铳紧密结合在了一处,火铳此时已然是一根短矛。
“都给老子站住!丢人现眼的东西!站队!站好队再去领大人的赏钱!”
马如锦也觉得手下的这群家丁很给自己丢人。
他命手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兵册递到了那军需官手中,历年来的经验和习惯让他对这不知道品级的军需官毕恭毕敬。谁让人家手中握有粮饷大权?
军需命人抬过一张桌子。搬张椅子坐在旗脚下,他按照兵册和编制点名,每点到一个人,便要抬头看看此人的相貌气质。和身上的衣甲情形。之后旁边有人会听从他的吩咐在一份簿子上奋笔疾书记录下他对这个领饷之人的判断。之后有人填写好粮牌,上面有这个士兵的xing命、级别、应该领饷的金额。军需亲手将粮牌发放到每个士兵手上。每个领到粮牌的士兵在旁边护卫的指引之下到一旁领取自己的那份恩饷。每个领到白花花银元的士兵都是眉开眼笑千恩万谢,整个阵列之中一片欢乐祥和喜气洋洋的气氛。
不过。就在这领取军饷的过程中,军需和他的同事们已经在这个流程中逐渐梳理了马副将的营伍情况。
一个很小的手段,便将那些被临时拉来凑数的家奴佃户清理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
领取粮牌时照例问一遍。
“叫什么名字?”
拿着粮牌领钱的时候再问一遍。
一千多营兵便是如此被梳理了一遍。
对于那些不能说出自己姓名,或是必须要经过别人提醒才能说出自己在兵册上名字的士兵,很不幸的,兵册上被做了记号。
特别是那些肤sè黧黑,手脚粗大,神sè略带些慌张,身上衣甲不全之人,在他们所说的名字后面,更是标注了一个在军需官眼中一清二楚的特定符号。
除此之外,人们便毫无异动,和任何一个长官新任,给部下发些赏赐一样,只是冷眼看着那些家丁手中拿着银元在那里或是兴高采烈,或是粗野的议论、狂笑,讨论着是拿着银子去大吃大喝一场,还是去piáo赌一番。
一旁与这些广东本地官军并列廖旅一个营官的队伍,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举动。人群中突然暴雷也似的一声大吼。
“咱们吃谁的饭?”
接着,是更加强烈的一阵吼声,仿佛本能一般。
“咱们吃主公的饭!”
“咱们拿谁的饷?”
“咱们拿主公的饷!”
“咱们扛谁的枪?”
“咱们扛主公的枪!”
“咱们该给谁卖命?!”
“咱们该给主公卖命!”
“咱们打仗为的是什么?”
“咱们打仗是为的自己!”
“为了家人能够过上好ri子!”
整齐有序的一问一答结束后,便是这一营人齐声的朗诵。
广东官兵先是被这雄壮整齐的吼声吓了一跳,跟着便是集体的嗤之以鼻,“嗤!拿谁的饷就给谁打仗卖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军官们的想法就要复杂得多了!
督标营、道标营、正兵营的闻讯赶来令整个场地更加的人喊马嘶,越发的热闹或是混乱起来。
按照他们的话讲,咱们也是广东官军,一样是来战红毛逆夷,这赏号自然是一文不能少。
不过嘛!
“什么?马老兄,你说什么?要一个一个的兵去领钱?开天辟地以来,这军饷可都是发到咱们这些带兵官手里,然后再往下逐级发放,什么时候变成发到每个吃粮的粮子手里了?!”
“就是!要是都点名发饷,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题中之意。要是都一个个的点名发放,不但无法克扣了,各自营中的真实实力也是暴露的一清二楚。
不过,能够混到游击、参将、副将、总兵的人都不是傻子,很快便找到了应对之法。
“马老兄,把你的兵借给我先用一下,点名发饷之后,我分你人头军饷的一成!”
“就是!老夏!把你的兵借我用用!我也分你一成!”
“老王!借兵马一用,分你一成!”
“老邹!”
“老施?!”
“一成?想都别想!”
面对着同袍们的要求,以马如锦为首的一群官将们异口同声的拒绝!
“少了四成提也休提!”
“二成!”
“四成!”
“三成!”
“成交!”
一场士兵租借协议就这样短暂而又迅速的达成了。
很奇葩是不是?但是这却是在中国的军队里。特别是到了历代封建王朝末期经常出现的一景。如果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清末谴责小说。里面对军队如何吃空饷、如何对付上峰的点验等招数有着淋漓尽致的描写。
孙中山在广东组织所谓的护法军zhèng ;fu时,便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某些失意或者是下野丧失实力的军阀,对咱们的先行者吹牛说自己拥有若干若干实力,之后便是要军饷、要给养、要补充。若是广州派来了点验大员。便从左近的军阀部队里租借些部队来。
先行者得知这部队有如此的实力。自然要想方设法的供养起来。然后便是分派作战任务。这些军阀们便躺在姨太太的床上抽大烟,等着前线的战报。
别的部队打胜了,他们也报捷。然后要犒赏,要军饷、要补给、要丧葬费,打败了,就更好办了。要补给,要恢复建制、要武器弹药。
于是,先行者少不得为了护法和革命大业,对广州市内和郊区的百姓大肆的搜刮一番,以供应这些yu壑难填的统兵大员们。
前面乌龟爬开路,后面王八跟着爬。有了这样的先例,各省在内战中失败的军阀纷纷南下广州投奔革命大业,在中山先生的领导下进行护法大业。
一时间,在广东,云集了几乎各省的军队,什么豫军、陕军、赣军、滇军、桂军、黔军等等。这些部队普遍有一个特点,将军比校官多,校官比尉官多,官比兵多、兵比抢多,枪比子弹多。
这种怪现象一直到了他在黄埔有了自己的军队以后。
不过,眼下在明军中,这种事情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主公,咱们花了十多万银元的代价,也算是值得了。”
守汉的中军帐中,木牙狗依旧保持着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用着怪异的音调朝着守汉禀告军情。
“实力如何?”
“正如我们之前向您禀告的那样,广州省城附近、珠江两岸直到入海口这一区域内的官军,编制上有数万人,实际上的可战之兵不过二千有余,都是各位官员、将领的亲兵、家丁之类角sè!”
“也好!火候到了!”
有的时候混官场要靠手段,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要靠实力。守汉如今就可以骄傲的说,在整个长江以南的明军中,没有一支部队能够与守汉如今在广州左近的部队相匹敌。
将手中的账本丢到一旁,守汉美美的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老木,替我传一个令,让广东的各级官员明ri一早到营中参见!”
“主公,内地这群官吏从骨子里未必能够看得起咱们,这……他们回来参见您吗?”。
守汉冷笑一声,双脚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踩着用来防cháo铺就的木板,上面柔软的羊毛毯子脚感很是不错。
“不来?那就更好!皇帝给我颁发的那枚奉旨督办两广剿抚事宜的关防是什么?就是个铜疙瘩?咱们在广州布置的几千兵马是泥捏的?面塑的?!”
“若是敢不来参见上司,本帅便以这总督的名义,将胆敢肆意妄为之辈锁拿,然后指名参勘。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
守汉这话不是白说的。在他的幕府中,专门给皇帝和朝廷写题本的人已经起草好了草稿,大概意思就是某某官员不听节制,桀骜不驯,以至于逆夷犯界,生灵涂炭,天朝威仪受损等等。
可以肯定,这样的一份题本上去,被李守汉的银子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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