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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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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原本是食盐输出地的宗嘎,悄悄的变成了食盐的集散地。

    同时充斥在宗嘎街头的,还有大量的稻米、丝绸、布匹、砂糖、刀剑、铜器等等,如同磁力强劲的吸铁石。吸引着顿珠们的眼睛。

    同那摆在街头摊子上的精盐相比,顿珠们从藏北地区盐湖之中采来的天然盐巴,就如同大博学珍宝智者和一个朗生站在一起的感觉。

    (哦,朗生遇到大博学珍宝智者,还敢站着吗?不早就磕长头了?比跪舔还厉害些。)

    而他们从阿里地区辗转运来的黄麻、从准噶尔部手中换来的玉石,也被从南方来的黄麻、玉石打得一败涂地。

    从准噶尔部运来的黄麻自然不是黄麻的主产区孟加拉所出产的对手,无论是从质量、品相还是价格。都无法与孟加拉黄麻相对抗,更何况,孟加拉黄麻的数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出自和田的玉石,则是被缅甸来的玉石翡翠击溃。

    看着满街的好东西,再看看堆在货栈里自己千辛万苦运来的盐巴、黄麻和玉石,顿珠和桑杰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货栈的老板洛桑含笑送走了几个来自于不丹的商人之后。转过身来帮助这几个老朋友来解决难题。

    “怎么样,我的老朋友们,街上那些好东西都看到了?如果不想去街上和小商小贩们讨价还价,我这店里也有来自于南方的商人,刚才那几个来自于不丹。信仰白教的商人,也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手中也有不少精盐、稻米、砂糖丝绸布匹刀剑等好东西。”

    作为已经开始在乌斯藏占据主导地位的黄教信徒,自然不会对信仰白教的人太感冒,顿珠们只是哼了一声,表示鄙视。

    “诶!人家白教如今可是很有些好处!”

    在不丹占据统治地位的正是白教的帕竹派。作为白教四大分支之一的帕竹派,自从当年帕竹派领袖阿旺?纳姆伽尔,在危机时刻审时度势,毅然带领帕竹(竺巴)派信徒远走不丹。由于阿旺?纳姆伽尔修得一身好佛,又有神符四脚神龙做护驾,因而所到不丹之处,无不归顺于其旗下。于是乎白教便在不丹扎下根来,成为了这边号称雷电之地的主宰。

    但是,白教信徒如何如此神气?却是令人费解。

    “人家现在说自己是唐宋遗民后裔!”洛桑一句话,更是令顿珠们费解。看那几个家伙的样子,不论是外貌、骨骼,服色,发式,有哪一点像是来自中原的汉人?

    洛桑狠狠的喝了一口热热的酥油茶,开始为众人讲述这其中的奥妙。

    “南方来的汉人,管理事务的三公子有一个规矩,唤作许充不许赖。意思是说你可以冒充汉人,但是你不能混赖说你不是汉人。这群不丹的白教信众便是钻了这个空子。”

    白教帕竹派,与年楚河谷的众多庄园主,特别是竹巴甲热关系十分密切。而这个家支,按照他们的家谱流传,据说可以上溯到文成公主进藏,而他们的老祖先便是护卫文成公主车驾的两个金甲武士之一。

    如此七弯八绕的,在不丹的白教帕竹派,便堂而皇之的享受到了唐宋遗民后裔的待遇。

    这一下,便是捅了马蜂窝,试问,从唐代到北宋金元,吐蕃与中原之间的战争或者是和亲朝贡还少了?要是这么混赖都可以的话,只怕藏北草原上的一个牧民都可以说他们家有李世民的血脉流传。

    满怀着对不丹白教信众的羡慕嫉妒恨,顿珠们却也一时无可奈何,总不能立刻回家去翻家谱吧?

    “我们的那些货?”

    “照我说,连牦牛带驮羊,全都卖了!牦牛和驮羊比你们的那些盐巴可是值钱多了!然后,把他们都换成稻米精盐砂糖什么的,我再帮你找个驼队,你们沿途回家去时,便可以一路卖掉些货物,再换回牛羊就是了!”

    千恩万谢的感谢了洛桑的主意,顿珠们又拜托洛桑帮助去寻个买主。

    只是,顿珠们有些疑惑,白教众人如此嚣张,依仗汉人的势力招摇过市,难道固始汗和两位佛爷便不知道吗?

    佛爷和固始汗应该都是有大智慧大神通的啊!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祥瑞还是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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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装在所谓的槛车之中押送进京的他隆很是郁闷、愁苦。

    尽管南粤军待他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相反,饮食起居供应都参照他作为缅甸国主的日常供应来办理,更有几个随身内侍跟随照料,每日里还有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天朝大太监过来探望一二,嘘寒问暖礼数不缺。但是,这国破被俘的亡国之君的味道,又岂是好受的?

    当日,他隆以缅甸国王的身份,统领数万大军,以数百头战象、二百余门火炮前来收复仰光,意图将这缅甸的大动脉和钱袋子、米箩筐夺回到自己手里。

    却不想,先是炮战失利,自己的炮队还不曾放列完成,就被对面突入其来的火箭引燃了火药桶,将大炮炸上了天。跟着意图以战象猛扑对面的南粤军军阵,却被对方用连环攒射的火箭落在战象队形之中,大凡是动物都怕火,越是聪明的越怕,数百头战象被这不断从天而降的火箭惊吓的心惊胆裂,虽然在象奴的控驭之下勉强维持着队形,但是进攻的速度就是十分缓慢了。

    接着,南粤军的炮弹便飞到了战象队伍之中。

    那些战象虽然身上都披着铁甲,加上大象本身皮糙肉厚,一般的武器根本对它无法形成有效杀伤,但是,刀枪对付不了你,火炮还对付不了?火铳打不透你的铁甲和厚皮,火炮的炮弹还砸不死你?

    邓先达集中了所指挥的三个警备旅一个混成旅的全部火炮,分作两个炮群不断的向战象轰击,两轮齐射后,那些战象便已经嘶鸣着掉转庞大的身躯向来的路上狂奔而去,一路践踏不停,不论是人或是马,是车辆还是辎重,只管冲撞过去便是。数百头因为惊恐而变得疯狂的战象,在缅军密集的军阵之中冲撞踩踏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道路,缅军的各级军官和将领、贵族饶是喊破了喉咙也无法控制局面。

    缅军崩溃在即!

    这个时候不动手,邓先达这个指挥也就不要再干了。

    南粤军乘势发起冲锋。沿着伊洛瓦底江水陆并进进行追杀,水师溯江而上,不断的用火炮对岸上的缅军队形轰击,不断打乱稍微成建制成规模的缅军队伍。而陆军的兄弟则是不停的用手中的火铳和刀枪收割生命、捕捉俘虏。

    两路人马连续追杀了数十里,河流宽阔水流湍急的伊洛瓦底江都可以用上那句俗词,“河水为之赤!”

    当晚,当勉强扎营休息的他隆检点军队损失时,才惊恐的发现,只白天一次接战,数万人马已经十停之中去了六停。勉强跟着逃过来的,也是人人带伤,惊恐未定。

    入夜,他隆的几个叔伯辈,领着十几个兄弟。夜入御营,苦苦劝谏他隆罢兵休战,为缅甸百姓留一条生路。他隆不听,反而以长刀威吓之。众人无奈,绑缚他隆出营往南粤军处纳降。

    不过,这是绑着他隆到南粤军大营投降的那群莽应家族成员们所说,事实究竟如何。邓先达也懒得深入了解。

    一面派人将这群人用水师快船押送到顺化面见主公,一面收拾那些散落各地的缅甸残兵败将。派遣一路人马往瓦城去占据这缅甸的最后巢穴,而在暹罗与缅甸交界地区与缅军对峙的暹罗兵,更是像打了鸡血之后又吃了威尔刚一样,一路疯狂进攻,似乎要将多年来的积怨一朝清洗掉。

    在中南半岛上烜赫一时的缅甸莽应王朝似乎就此瓦解。

    在朝堂上。得意洋洋的王德化向崇祯皇帝献上了缅甸国王之宝和册页等代表、象征着缅甸王国身份地位的诸多物件,并大声宣读了宁远伯李守汉的报捷表章以及所呈献的那对来自孟加拉的祥瑞。

    高踞在宝座上的朱由检,如同身处云端一般。

    刚刚打了一连串的败仗,丧师失地、连陷亲藩,逼得他除了每日斋戒到太庙和奉先殿哭诉哀告之外。就差准备下罪己诏了。当日他得到洛阳被攻破、福王被杀的消息,在召见阁臣和礼、兵二部、科臣时,大哭道:“朕不能保一叔父。”“御袖为湿”,诸臣只好俯伏请罪。此后不久的一天,朱由检去朝见其庶祖母刘太妃,坐下不久就打瞌睡,一觉醒来感到有失体统,忙向太妃道歉说:“神祖时海内少事,至儿子苦枝梧多难。两夜省文书未尝交睫,心烦懑,辄废餐。自以年才逾壮,为国事磨耗,蚤困劣。在太妃前惽然不自持一至此。”这个经历过万历皇帝在位时太平景象的太妃闻听此言也是为之泣下,和自己的这个孙儿皇帝相对痛哭半晌,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无不是跪地请罪,不敢仰视。

    更有甚者,他从厂卫两家那里风闻,几个翰林私下里已经开始为他草拟明发天下的罪己诏诏旨了。

    可是如今,这位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宁远伯,除了给宫里送来了大批的钱粮和果品之外,更是给自己送来了巨大的声望。

    帅师伐远,执其尊长问罪于驾前,这不是多少君王梦寐以求的事情?

    今日告慰太庙,朕可以向列祖列宗禀告,自神宗爷在位时不断骚扰云南府边地的罪魁莽应家后裔已经被儿臣的手下大臣锁拿进京问罪了!

    “皇上且慢!”

    就在崇祯开口吩咐内阁和司礼监的衮衮诸公们好生的拿出一个章程来,犒赏南粤军将士,嘉勉有功人员;同样明发诏旨,布告天下有宁远伯进献祥瑞白虎以激励军心士气之时,御史队列之中冷不丁的有人冒出来大煞风景的言语。

    “陛下,臣等请治李某包藏祸心,抗旨不遵之罪!诛其九族!”

    此言一出天下惊。

    在朝堂上的众人纷纷将目光寻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说话那人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内心之中不由得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开始侃侃而谈:“陛下,当日陛下下旨,令司礼监王公公前往宣读,微臣也是知晓旨意的。令宁远伯调数旅精锐之师自备粮饷器械到辽东洪督师军前听候调遣,以备荡平辽贼之需。”

    “但是如今宁远伯却不曾发一卒渡海北上,只是派遣部将及子女敷衍陛下。先是派遣其儿女亲家福建总兵郑芝龙前来,今日又派遣其长女入京,献上所谓祥瑞,此等行径。不是抗旨不遵是什么?!臣自束发就学以来,第一篇所学便是父母命应勿违,今君父有命,其竟敢推诿搪塞,其心昭昭,其心可诛!”

    “宁远伯既然能够把神宗年间滋扰的南贼拿赴京师问罪,那么同样也有能力可以把滋扰辽东,多次冒犯阙下的一干辽东反贼拿进京师问罪,以解我大明数代君王之心头大患!”

    “然宁远伯却不顾吾皇之忧,不思报效社稷。为了逃避出兵之事,不惜擅开边衅,东路灭掉了缅甸,西路攻取榜葛剌,臣愚钝。宁远伯既然有此兵马钱粮车船,为何不北上辽东?反而去哪烟瘴疟疾之地?”

    “为了搪塞陛下,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宁远伯故意献上所谓的祥瑞白虎,其心更是昭然若揭!那白虎乃是西方星宿所化,所谓西方者,主兵器刑杀也!此獠献上白虎究竟是何居心?算日期的话。此獠将白虎装运上船之日,正是闯献二贼大举于中原各地攻城掠地,杀戮我大明宗室之时!”

    一连串铿锵有力,言之凿凿的话语,被人用充满了正义感的语气大声说出来,在朝堂的空间内不住回荡。震得人们耳中心中一阵发颤。有人偷眼望望在宝座上的崇祯,发现他已经被气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的扣着扶手上的龙首,手指已经塞进了龙首的口中。

    在殿门口站立候旨准备进殿将押运来的粮米银元器械火药军装等物向崇祯做个移交的李华梅,被这一番言语气得小脸通红。转身便要离开。

    “大小姐,不可以!”

    随同李华梅押送他隆起来的水师分统施郎,悄悄的在她耳边急促的提醒了一句,“此时要是我们一怒而去,正好中了这群狗贼的奸计。他们会把更多的脏水泼到主公和咱们南粤军身上!”

    说话的正是四川道御史卫周胤,一副慷慨陈词,为君王请命的架势。

    “陛下,日前福建总兵郑芝龙奉宁远伯之命进京替送报捷表章,陛下便赏其银五千元,加升玉带,荫其子郑森为锦衣卫指挥世袭,臣请问,此等赏格,昔日督师杨嗣昌悬赏于江淮川蜀之间缉拿献贼亦不过如此,郑芝龙区区一个信使,又有何德能配得上如此厚赐?”

    得,领着南粤军一众押解他隆和钱粮进京军官在殿门外候旨的郑芝龙也是无法淡定了,这群御史言官将炮口对准他了。

    不过还好,朝堂之上转眼便吵成了一锅粥。

    “宁远伯之忠心,可对天日!尔等这群竖儒,懂得什么?”

    “所谓白虎,绝对不是什么祥瑞之兆,乃是千古刀兵之凶兆!”

    “郑芝龙区区报捷使者便如此厚赏,今日将缅甸国主押赴京师请罪,皇上又该如何封赏李某?一旦赏无可赏,朝廷该如何节制李某?”

    “倘若宁远伯有异心,如何又一次次上贡朝廷钱粮器械?如今辽东前线无一军所食之粮非南中所出,无一军中无南中盔甲器械,尔等如此说,岂不是寒了宁远伯一番拳拳报国之心?”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大凡大奸大恶,都是极为善于作戏的!”

    “以列位所言,难道我辽东将士离了他李家的粮草军械便不能作战了?!我大明忠勇将士,又岂是区区粮饷军器便可以收买的?”

    “就是,我大明数十万将士,没有粮饷便不能打仗了?诸公也忒意的看低了将士们的拳拳忠君报国之心了!”

    “不错!没有了李家的上供钱粮,我们可以在中原、山东、畿辅等地加派就是,我大明地大物博,百姓丁口众多,随便每个人头上摊一点,便足以收复辽东。”

    “此言甚是!当日杨大人文弱先生为了剿贼军饷,在各地开征了剿饷,原本说只是暂行一年,次岁又复催征二百八十万。往者,辽事起而有辽饷,诏书有言,暂累吾民一年。已而为定倾矣;及剿寇而有剿饷,诏书如前,已而复为定额矣;杨嗣昌请抽练九边之兵以制虏灭寇,诏书复如前,已而复为定额矣。今日我等可以照此在请天下百姓暂且忍受一时之痛,待天下太平之后,自有圣明天子补偿抚慰黎民赤子。”

    “正是!既有旧饷五百万、新饷九百余万(指崇祯三年增加的辽饷和十年加派的剿饷),复增练饷七百三十万。如此之巨额军饷,只需拨付三成与辽东,便可一举荡平建奴!”

    “非也非也!杨嗣昌在兵部议加剿饷二百八十万。欲练兵十二万为剿贼之用。饷既加,陕、豫、江、楚报兵八万,然仍旧籍之兵也。又议加练饷七百余万,将宣、蓟边兵抽而练之,集成劲旅。营制纷纭。出彼入此,仍旧籍之兵也。剿不成剿,练不成练,而四海之困穷已甚矣。”

    “练饷既征,而所练兵马安在?蓟督抽练兵四万五千,今止三万五千;保督抽练三万,今止二千五百;保镇抽练一万。今止二三百。若山(山海关)、永(永平)兵七万八千,蓟(蓟州)、密(密云)兵十万,昌平兵四万,宣(宣府)大(大同)、山西兵,陕西三边兵各二十余万,一经抽练。将原额兵马俱不问,并所抽亦未练,徒增七百三十万之饷耳。民安得不困?近日边臣每言兵马,皆以抽练之说或数千、或数百,抵塞明旨。而全镇新旧饷兵马数万概不言及。是因有练饷而兵马反少也。又近日直省各官每借练饷名色,追比如火,致百姓困苦,遇贼辄迎,甚至未见贼先迎。虽三饷并急,不止练饷,而练饷尤急。盖至外无兵,内无民,且并饷亦不能完,故追咎于议练饷之人。”

    “剿饷原吸尽百胜之膏血,实杨嗣昌流毒于天下也。”

    “中原百姓苦矣!辽饷、剿饷、练饷,断断不可再征!臣家乡有人投书至,言河南连年蝗旱之灾不断,岁乃大饥,人益不敢粜谷,谷以踊贵。米麦斗值钱三千,禾二千七百。人相食,有父食子、妻食夫者,道路无独行之客,虽东西村亦不敢往来。其颠顿死于沟壑者群聚而刲割之,顷刻而骨骸相撑矣。官吏捽而捶杀之垒垒焉,不能禁也。其桀黠不逞者遂相率为盗。于是鼠窃狗偷千百为群者不可胜数,如一条龙、张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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