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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2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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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挺有人情味,也不能算不给对方面子,那女人倒是想说,欧省长拨的款,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单子给了我,但是很显然,这不现实。
至于说今年不行,明年可以再来,她才不会犯这种傻,明年是怎么回事,谁说得清楚?抓住眼前的机会才是真的。
想来想去,她决定了,保单尽量少赚点,咱不图别的,图个回头。
结果开标那天,女人所在的保险公司中标了,其他几家知道标底之后,一脸的目瞪口呆——我说,咱不带这么坏行情的。
中标的这家保险公司了解一下其他家的保单,也是觉得不对劲,你们这保费有点高啊——难道是我被忽悠了?
女人不但保单的保费低,为了接下单子,她还承诺提供其他种植和养殖业的散户服务——比如说你种了玉米,闲得无聊想要投保,公司也照接不误。
北崇就觉得,哪怕没有欧省长的招呼,也必然要选这家公司,这服务简直太贴心了。
女人可是气得够呛,她还不敢跟北崇人说,中了标之后,心不在焉地吃了一顿庆祝宴,然后她找个没人的角落,流着眼泪给欧省长打电话——北崇人太欺负人了,其他同行都在指责我,说我坏了行情。
坏行情是行业的大忌,有些价格虚高的东西,熟手可以砍价,或者是通过其他渠道返现,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讲——这个东西不是虚高,就值这个价钱。
而保险业是相当注重行情的,就算很多人知道,卖保险的业务员有高额提成可拿,但是保单的价格不会受到影响。
要不这女人中了标还痛哭流涕,她经不起别人的指责——成了行业害虫。
“怎么搞成这样?”欧阳贵听得有点奇怪,“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找小陈问一下。”
约莫过了十分钟,欧省长将电话打了过来,他笑着发话,“小魏,干得不错,小陈很少夸人的……你算给我长脸了。”
“我都可能赔钱,他当然高兴了,”小魏是真的生气,“我都跟领导说了,竞争激烈,才特批下来的……这叫竞争激烈?这叫坑人!”
“你懂个什么?”欧阳贵哼一声,“不是你保费做低了,是他们保费高了,那几家的保单,是参照外省农业险做的。”
这才是相差悬殊的根本,其他几家保险公司,在省外都有驻地单位,自己不好做保单,借鉴兄弟单位的保单,这个是非常正常的——行情就是这样,最多让一点利出来。
小魏当然也有省外的同事,不过她设计保单的时候,欧阳贵就说了,你不要看外省的情况,北崇农业险的性质,跟外省的不一样,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所以她查了很多资料,量身定制了保单,但是她还真没想到,别人就是直接借鉴兄弟单位的——起码要把行情借鉴过来。
欧阳贵也没想到这个,他是给陈太忠打个电话之后,才弄明白的,对北崇来说,其他保险公司做的保单有点飘——也有人打出了折扣,并且表示,就这种保单,不打折的,在其他省已有先例。
不管怎么说,还是小魏所在的公司最实惠。
欧省长原本还有点疑惑,一听是这种情况,马上就理解了北崇的想法,一时间也生出了同仇敌忾的心思——我恒北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何必给部里留面子?
小魏还想叽歪,欧阳贵不干了,他语重心长地表示,“小魏啊,外省的保单,花的是中央的钱,北崇花的是省里的钱,不一样……所以我说你给我长脸了,这个单子做好,后面还有一千五百万等着呢。”
“行情?行情算什么东西,拿国家的钱不当钱,咱恒北就是要精打细算!”
第4426章 保单纠纷
北崇的农业险招标达到了目的,中标者提供了相当实惠的保险方案。
接下来,就是等待有人上门投保了,不过保险公司也派来几个业务员,下去谈业务。
那几个业务员撒丫子就跑得不见影了,没有二话,直奔娃娃鱼养殖户去了——在所有投标的保险公司眼中,这是最值得争取的潜在大客户。
娃娃鱼养殖,是北崇的一面旗帜,但是其间的艰辛和风险,也非常考验养殖户的神经,以前没有人注意,这个能投保,现在既然能投保——养娃娃鱼的,谁差那几个钱?
娃娃鱼马上就又到了可以收鱼的时候了,不过这几个月也是一道坎,去年北崇狂丢娃娃鱼的风潮,大家也还记忆犹新。
而且今年有不少家娃娃鱼养殖户,是不打算着急卖鱼的,经过近两年的观察,大家发现,一龄的娃娃鱼,和二龄的娃娃鱼,长肉速度不差很多。
根据手册上说,娃娃鱼要四龄到五龄,才能性成熟,那就是说,基本上养到三龄,长肉的速度是不会减慢的——不管什么动物,幼年期肯定长得快。
目前没有证据表示,二龄到三龄长肉速度不会下降,北崇养殖娃娃鱼总共也不到两年。
考虑这些,有点闲得蛋疼,反正养殖户只要投保,出现天灾人祸不可抗力,保险公司负责赔偿,保多少赔多少——事实上,因为娃娃鱼是编号的,这个东西跟车险一样,管理起来非常方便。
投保率高,管理又方便,业务员们不跑疯了才怪。
大棚的保险,跑的人就少一点,至于其他养殖业和烟叶什么的,基本上没人跑,反正区里给了补贴,愿意享受的,就来登记。
反正这个农业险,两极分化得很厉害,越是高附加值高风险的产业,农民的投保积极性就越高,这世道没有谁是傻瓜。
而低附加值的产品,大家就很麻木。
不过一种米养百样人,还真有人为少少的一点收益投入保险,三轮镇就有个退耕还林的家伙,为自己的树苗投保,金额也不大,每年五六百块,保的是三十亩山地,不受自然灾害影响——投保的这货,是林继龙的娘家外甥。
这点钱,从退耕还林的补贴里抠一点出来就有了,不过那也是一年五六百块,一般人未必舍得。
这些都是小事,陈太忠并不在意,反正投标的公司答应了,会承接这些零散保单,他现在考虑的是——雅典奥运会快到了。
按说雅典奥运会,跟北崇没什么关系,陈书记就算能催生出个长跑或者跳高冠军啥的,眼下也不顶事了,参赛人员的名单都定了。
他纠结的是,普林斯送了十张门票给北崇,还是乒乓球和跳水,是中国人的强项,这个……让谁去呢?
这可是出国看奥运会,跟时装周还不一样,四年才这么一次。
陈太忠肯定是没兴趣去的,他也不想把这个门票让给省里——虽然这并不值几个钱,但是会让大家寒心的。
做为奖励,是否好一点?奖励前半年表现比较好的干部?
他实在有点不太确定,要知道,对北崇人来说,出国看奥运会,距离大家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这不是北崇近几年发展能弥补得过来的——底子就太薄。
算了,这是科教文卫的事情,丢给谭胜利,让他头疼去吧,下一刻,陈书记拿定了主意,哥们儿好歹是百里侯呢,为这点小事操心,值得吗?
百里侯要操心的事情,还真的不少,下一刻,罗雅平铁青着脸走了进来,“有保险公司为争夺娃娃鱼养殖户的问题,发生冲突了……”
自打北崇的农业险敲定之后,娃娃鱼养殖户就是个香饽饽,要说中标的,那只有一家,但是别家也不是不能来撬合同。
像眼下便是了,浊水的一家养殖户,养了十条娃娃鱼,听说区里要上保险,他就打算上一个——有补贴的嘛。
但是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另一家保险公司找上门来,也要给娃娃鱼做保险——这个价钱相对便宜,还便宜不少,比没有补贴都便宜。
这里就要说到一个问题,农业险的投保概率,保险公司是公司,追求的是盈利,并不是做慈善——事实上这年头,做慈善的也很不可靠。
以前北崇没搞农业险,没人注意到这里面的商机,但是现在大家注意到了,其实为娃娃鱼项目设计个保单,也是不错的。
所以虽然有公司中标农业险了,但是其他保险公司也不可能就这么干脆地退去——我们不追求农业险,家庭财产意外保险总可以吧?
这个纠纷最近常见,有的时候,捅到了派出所甚至分局。
半个小时后,陈书记和罗区长来到了分局,这时候,两个保险公司的人还在叫嚣——一个认为,我拿了农业险,这一块就是我的,另一个则是认为,我搞家庭财产意外险,关你农业险鸟事?
看起来,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但是陈太忠并不这么认为,他很霸道地宣称,“家庭财产意外险,在北崇并不包括娃娃鱼,这是农业险范围内的……怎么,你不服气?有本事你再瞪我一眼。”
“我没有不服气,”那位登时就软了,嘴里还在辩解,“我们只是觉得,这是家庭财产。”
“那你去年干什么去了?”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反问,“你要是去年干得好,今年我绝对让你干……去年没啥成绩,这个时候你冒出来,是要搞什么?”
“这是财产险,”那位满脸的不服气,“就算去年忽略了,今年我们在社会上跑保险,不行吗?”
“绝对不行,”陈太忠沉着脸摇摇头,“这个没有商量,不要拿招标当儿戏。”
“为什么招了标,老百姓就不能享受保额更低的财产险?”就在此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皮肤白皙戴一副无框眼镜,衣着大方得体,气质也不错。
嗯?陈太忠侧头循声看去,眉头微微一皱,“你是什么人?”
“我是过路的,”女人波澜不惊地回答,“就是不理解你们的做法。”
“我们这么做,当然有理由,”陈太忠收回目光,“不过你这藏头藏脑的,连身份都不敢报,我没兴趣向你解释……当我很闲吗?”
“那你当我是记者好了,”女人并不因他的蔑视而恼怒,“农业险并不能成为垄断的工具,老百姓能享受到贴身的利益,才是真的好。”
“其他省也是这么搞的,并不是我们一家。”陈太忠很不耐烦地摆一下手。
“但是你这么做,农民利益受损了。”女人依旧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你是哪一家保险公司的?”陈太忠笑了起来,哥们儿给你留了面子,是你不懂珍惜啊。
“预设立场,这不是一个负责的态度,”女人冷冷地回答,“我不是保险公司的。”
“嗯?”陈太忠这下奇怪了,他想一想,这个问题不解释清楚,没准老百姓心里也要有个疙瘩,于是抬手招过来罗雅平,“你来跟大家说一下?”
“看老百姓是否受益,要全面地看,”罗区长说两句,也是没有问题的,她抬手掠一下前额的发丝,侃侃而谈,“首先我们要看到,区里群众的保险意识不够浓,这个保险意识的推广和获得认可,这需要一个过程,区里要做好引导和保护工作。”
“其次,北崇的老百姓,尤其是农民还很贫穷,所以区里准备了补贴给大家,为了防止大家经验不够上当受骗,也为了更好的管理,所以通过招标方式,选出最好的投保方案。”
“因为保险市场不够成熟,亟需一个正确的认知,一个稳定的市场,所以有一些政策上的引导和保护,这是很正常的。”
女人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地发问,“你们认为,不让农民投保费更低廉的险,是在保护市场?”
“没错,”罗雅平想一想,还是这么回答了,事实上,她还想说一些别的,但她终究不想表现得太过张牙舞爪,所以就是这淡淡的两个字——其他的,我也不解释。
女人却是被这两个字噎了个半死,要不说什么人就得什么人来磨,这话一点不假。
她没话,但是那养殖户可是有话了,“陈书记,罗区长,我这明明能省几十块钱的,我这省钱,也是在为区里省钱啊。”
“你知道个毛线,”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呵斥他,“老六我就问你一句,没有区里对农业险的补贴,保险公司可能跟你算得这么便宜吗?”
老六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这个的话……他们来都不来。”
“还是的,这个小便宜不能占,是坏行情的,”陈太忠笑一笑,又斜睥那女人一眼,“你怎么不了解一下,别的公司为什么投标没中,当时设计的保单,又是什么样的?”
“在正义感爆发之前,先多了解一下情况,再下定论……要不然,别人会怀疑你的智商!”
第4427章 蒸蒸日上
“你!”女人听到这话,气得睚眦欲裂,要不说某人的风凉话,一般人真的受不了。
陈太忠没理她,又转过头继续对着养殖户发话,“你贪图了这几十块钱,就是破坏行情,对不起其他乡亲了……这样吧,差额我给你补了,行吗?”
“哪儿能要您的钱呢?”老六忙不迭地摆手,开什么玩笑,当着这么多人,他要是敢要陈书记的钱,这名声就彻底臭了,“我就是不了解,请教一下。”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陈太忠沉声发问。
“没有了,”老六摇摇头,想一想之后,他才又问,“农业险一定要投标吗?我觉得保险公司都进来,引入竞争机制,对老百姓有好处。”
合着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没办法,一年多出好几十块钱,谁甘心?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太忠却没有生气,而是重重地点点头,“要我说,等大家都知道,保险该怎么搞,也愿意主动去参保……那时候,招标不招标就无所谓了,不过这是个渐进的过程,市场需要培养,人们的意识也有待加强。”
“那得几年?”老六呆呆地发问。
“几年?起码得二十年,”陈太忠白他一眼,又看向大家,“大家记住了,要是二十年之后,我还是这个区长,绝对免了农业险的招标。”
“陈区长这是,还要在北崇待二十年?”有人在人群里高声起哄,“那咱们说定了啊,不到二十年不许走。”
“是啊是啊,”旁边人纷纷附和,随着区政府公示栏的推出,在政府门口扎堆讨论的人不少,甚至有些老百姓,已经可以站在干部们的角度,来分析判断一件事情了。
这极大地开拓了北崇人的眼界,增强了老百姓参政议政的热情,因为北崇目前还是传统道德观念占据优势,只要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老百姓也能体谅政府。
而这些键盘市党委,或者说马路蹲区党委,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陈区长如果能在北崇干十年,北崇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由此还引发了一些争论,有人很肯定地说,陈区长就不可能在北崇待十年,这是制度不允许的,就有人很不屑地耻笑对方: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陈区长完全可以市党委副书记,兼北崇党委书记,北崇还可以升为县级市——跟花城一样。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僵住了,面红耳赤差一点打起来,最后两人打赌:谁说错了就吃屎。
在围观人群的劝解之下,吃屎改为给对方买包烟,两个马路蹲党委委员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就疯狂地找人咨询,以证明自己的政治正确。
到最后,这二位谁也没给对方买烟,倒是这场辩论,让很多北崇老百姓了解到:陈区长不可能在区里干得时间太长,一届的话,现在看起来问题不大,两届基本不可能。
北崇搞得这么好,会有人惦记;陈区长这么年轻,人家也有自己的前途,这两点至关重要,一为外因,一为内因。
所以这俩马路蹲委员的争吵,虽然谁也没说服了谁,但却让北崇的老百姓明白了一件事——陈区长不可能一直留在北崇,少则五年多则八年,就该走了。
而自陈太忠来北崇,已经超过两年半了。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谁也没杞人忧天到天天惦记。
不过陈书记一说什么二十年之后,那大家就要抓住机会调戏他。
“我可想在北崇待二十年呢,可是我说了不算,”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现在的百里侯,也习惯被子民们调戏了,尤其是在他下村子的时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特别喜欢调戏他。
所以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不过雷锋同志说得好,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该走还是该留,除了看大家的支持,也要看组织决定。”
一边说,他一边又扫一眼那女人,看到哥们儿的支持率了吧……咦,人呢?
“走了,”罗雅平低声说两个字,她一直在猜测那女人的身份,因为在警察局敢这么说话的,来头不会太小。
所以她看到陈书记在面对大家讲话时,女人默默地转身走了。
“哼,”陈太忠轻哼一声,也没太以为然,那女人固然怪异,但是他能借此机会,把区里的这些东西,跟老百姓掰扯明白,也算给了大家一个交待。
所以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嘴里还吩咐着,“雅平区长,区里搞农业险的方方面面,你最好组织做个节目,把政策跟大家讲清楚……有些恶意扰乱市场的行为,咱们要坚决打击。”
你搞清楚谁先扰乱市场在先吧,被“打击”的那位脸色很不好看,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恨恨地腹诽。
其他几家保险公司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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