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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19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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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
“这也关系到阳州的发展啊,”巨中华实在忍不住了,你多少有点大局感好不好?
“阳州跟我北崇有什么关系?”陈太忠直接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我是北崇区长,又不是阳州市长,要我替阳州着想,电业局先把欠我的电先补上。”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电业局……那是阳州市能管得了的吗?巨中华真是无语了,他也不想跟这个浑人多说,以免惹祸上身,“那你什么时候就定得下来了?我好向李书记汇报。”
“这个说不准,”陈太忠也不跟他多说,直接压了电话。
“这也是区长?”巨中华听到听筒里传来的挂断声,禁不住轻叹一口气。
他闹心,陈太忠更闹心,尤其是葛宝玲来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简直要拍桌子了,“就是个剥麻机……想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好了,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这个事儿不小啊,”葛区长其实也是个犯拧的性子,她已经是区委常委了,只不过是尊重自家老大,才来汇报一下,不成想区长是这个态度,她就有点恼火,“说是德国、日本进口的,二手货很多,质量不能保证。”
这个剥麻机是为苎麻剥麻用的,麻纤维剥出来之后,才能进行脱胶等工艺,北崇自古以来,剥麻都是人工剥的,就是人手拿着剥麻器剥麻,效率低下。
打个简单的比方,以前卖花生米的,都是农家手工剥出来,现在有了花生剥壳机,人手剥的现象就少得多了,而且剥麻的难度,可是比花生剥壳的难度高。
收苎麻是徐瑞麟的事,但是查假冒伪劣商品,却是分管财政商税的常务副的责权,葛区长发现这个情况了,那就不能坐视。
“二手货查,查出来抓,不服气的打,打完了罚,不认罚的判,”陈区长满脑门子的大项目,情绪真的不好,于是就做出了简单明了的指示。
第3841章 期待盛宴(下)
“那我需要分局的支持,”葛宝玲果然够彪悍,直接就开口提要求了。
不过这也难怪,现在的北崇,是个人就知道,警察分局是陈区长的禁脔,别说下面的副区长,就算是区党委书记隋彪,也指挥不动朱奋起。
而朱局长因为紧跟陈区长,搞得跟市局的关系都很紧张,尤其跟明信和文峰几个分局,都有点势不两立的架势了。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现在分局的各项补助和福利极多,罚款罚到手软,在整个阳州的警察系统,也是数得着的肥差,仅次于文峰和固城两个老城区,就连花城都要逊色一筹。
朱局长对这个现状就很满意,而且他相信,只要紧跟陈区长,还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行,给你支持,”陈太忠毫不犹豫地抓起电话拨号,“老朱,我陈太忠,葛区长最近要搞个大规模的打假活动,你要大力支持,她说的就是我说的,明白吧?”
这个支持真的算全力以赴了,陈区长直接打电话,而且电话上说得极为赤裸,甚至都有没水平的嫌疑,但是事实上,他还就得这么没水平——不这么说的话,朱奋起未必当真。
但是同时,葛区长也听清楚了,时间是“最近”范围是“打假”,她心里禁不住暗叹,陈太忠终究是放不开某些权力啊。
哥们儿我当然不能放开某些权力,起码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开,陈太忠心里却是明白,分局他是要必须抓在手里的,这是理法上的威慑力量——真要讲打,整个分局的警察摞在一起,也不够他一根手指头打的。
葛区长才刚刚离开,李世路又走了进来,他浑然不知道,昨天陈区长还打算给他打电话,他很兴奋地表示,“太忠哥,关于这个娃娃鱼养殖,我可是在社里争取了一个专题,能好好地帮你吹一吹了……能不能给点补助?”
“你差这点钱吗?”陈太忠纵然是心里万般纠结,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有点啼笑皆非。
“我当然差了,老爷子管得我太紧,而且他清白一辈子,手里也没钱,”李世路大大咧咧地回答,“我自己赚的钱,我自己花,关键这也是个成绩……我说,你没多有少给点嘛。”
“哎呀,我欠的你啦?”陈太忠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心说你老爷子真的清白一辈子?这可未必,只不过他不能跟你说就是了。
“真的,我透支点稿费,这是软文,真的是软文,”李世路苦笑着回答,“再过一周,我陪对象去香、港,购物、照婚纱照,都需要钱,也不敢跟老爷子要。”
“我给你个电话,找她拿钱,这是私人交情,”陈太忠拿起笔,扯出一张纸来,将丁小宁的电话写上去,“不是公家的事儿啊……警告你一句,这是我的码头,你奉承好你对象就行了。”
“这个我不要,我就挣软文的钱,”李世路却是很有骨气地一摆手,“该我拿的我拿,不该我拿的我不拿。”
“就当我提前的礼金了,不拿我就撕了啊,”陈区长貌似不耐烦地表示,其实挺喜欢李记者这份骨气,但是再分明的棱角……终究会被现实冲刷到圆润无比。
“行,那就当我欠你这一次的,”李公子也是被逼无奈,走上前满不情愿地拿过了纸条,嘴里还兀自强硬着,“省里财税系统,有事你说话。”
“你老爸分的是这个口儿?”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心里就有点明白,李世路的老爹为什么不敢露富了——这是重灾区啊。
“他省委的,又不是省政府,”李世路微微一笑,却也不肯多说——想必他往日就被老爹提点过,这些事情不要乱说,“就是临时有点业务指导。”
我真还用不着你老爹,陈太忠好歹是一区之长了,也有点架子,他才待如此说,不成想电话响了,他一看号码,接起来就骂一句,“你昨天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我艹,练瑜伽的,那叫个爽,绝对的名器,跟你这粗人说,你也不懂,”邵国立在电话那边笑,“真的,太忠你哪天来北京,让这姐俩伺候你一下……前面有名器,后面有人舔,我都榨干了,差一点就飚血了。”
“我早就吐血了,”陈太忠气得一拍桌子,“给你打个电话,死活不接……我差点拨首都的110,要报你失踪了。”
“行行行,我知道错了,”邵国立哭笑不得地回答,“我没想到弟妹就在你旁边,不该乱说话,对了,你昨天打那么多电话,啥事?”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待见你了,陈太忠从这个回答,找出了他为什么更愿意跟韦明河接触的原因——老邵这个人,不够真诚。
要说起邵总来,大家最直接的感觉,就是此人很傲慢,做为正当红的纨绔子弟,这并不是很要命的缺点,但是对下傲慢的同时,对上还有些趋炎附势的心态,这就太见风使舵了。
你是权贵子弟,原本有资格活得率性一点的,何必太委屈自己?
事实上,邵国立对上同级的人物,也要卖弄优越感,就像他面对孙姐孙淑英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但是说起再往上的人物,邵总只会毕恭毕敬地聆听教训——最多事后歪歪嘴。
像他这个回答,就是明显的例子,道个歉都要强调一下,说陈太忠的老婆在旁边,这种无中生有多少有点虚伪,不够真诚。
“我找你,是了解这么个事儿,”陈太忠一边说,一边冲李世路努一努嘴——你帮我守住门啊,不能让别人随便进。
邵国立默默地听完之后,沉吟良久,方始缓缓发问,“太忠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首长要来了,”陈太忠毫不掩饰地回答,“他也要退了……这个项目,我合适不合适争取一下?”
“要退的时候,漏洞才多,”邵国立冷冷地回答,要不说这人的层次不同,看法就不同,他一点都不在乎那位要退了,而且爆出了内幕消息,“现在计划委也人心浮动了……大家倒着数时间呢,咱兄弟也不客气,你打算怎么争取?”
“我想要这个项目,但是不敢保证落到北崇,而且别人把我拎到前面,也算是出了力,”陈太忠很明确地表示,“我不想被人刮得油太多,所以不知道该不该争取。”
“那位拍板的事情,他们也有胆子刮油?”邵国立听到这里,不屑地哼一声,“几十亿的项目,他们也就捡点下水,大头早被部委拿走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是恒北自己的项目,部委再伸手也伸不到哪里去,”陈区长也知道部委那边比较黑,但绝对不相信,他们能对本土项目施加太大影响力。
“你才这是外行,”邵国立毫不客气地耻笑他,“不管是不是地方自己的项目,你要那位点头认可,图的是什么?图的是要钱,天大地大银子最大……谁有银子,谁说话就最大声。”
“怎么会这样?”年轻的区长听到这里,登时就语塞了,合着这个项目一旦下来,张嘴最大的,还不在省里?
“就该是这样,”邵国立见说得他哑口无言,就越发地得意了,“所以你就不要想,北崇能插手多少了,能让项目落地,你就谢天谢地吧。”
那我费劲折腾个毛啊,好处都被你们拿走,一个赔钱的项目落地?陈太忠越发地无语了。
当然,项目虽然是赔钱的,但是项目建设时,还会给北崇带来不少的好处,对经济的拉动力还是不小的,油页岩能销售出去,本身对北崇也是好事,然而,他搞这个项目,可不仅仅是为了这么一点好处,陈某人的心思大着呢。
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一件事,“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挺幸灾乐祸的?”
“我不是幸灾乐祸,我是兴奋啊,”邵国立哈地笑一声,声音也变得兴奋了起来,“太忠,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咱哥俩联手,两头就卡住了,这么大的项目,前面的立项后面的赚钱,没有比这更爽快的买卖了,这个时间差,十年才有一回。”
“我说……我是真的想做点事的,麻烦你考虑一下我的感觉好不好?”陈太忠再次地无语,哥们儿倒是忘了,正在协商的这货,也不是个善碴。
“这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这顿大餐,你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吃下去,”邵国立叹口气,冷冷地指出这一点,“这跟我的私心没啥关系……如果是你单独跑下来的项目,我张嘴跟你要点单子,你能不给我吗?”
停顿一下,他才又语重心长地发话,“太忠,有项目总比没项目好,不管别人能拿多少,但你北崇终究是要落实惠的,要是你每次都做得非常独的话,以后的项目会越来越难跑。”
“我再考虑一下吧,”陈太忠叹口气,默默地压了电话,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这家伙,当官当傻了吧?电话那边的邵国立撇一撇嘴,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能说的他已经都说了,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就摆在弟兄们面前,也不知道你矫情个什么。
这件事情,是不是该加把火呢?下一刻,邵总也陷入了沉思里……
第3842章 人在江湖(上)
搁了电话之后,陈太忠低下头点起一支烟,默默地坐了好一阵,才悻悻地吧嗒一下嘴。
李世路听他的电话内容,早就呆在了那里,心说居然敢惦记趁着首长视察,强行递单子,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似乎是一帮人在惦记。
首长就那么好欺负吗?李记者是完全地不能理解,看到陈区长发呆,他也不敢说话,直到对方叹口气,他才壮着胆子发问,“首长什么时候……”
“没看见我正烦着?”陈太忠头也不抬就呵斥一句,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小李,于是抬头勉力笑一笑,“忘了是你了,闹心事儿啊。”
“没事,”李世路赶紧摇头,然后他又好奇地问一句,“你们说的这事儿,跟拦路喊冤也差不多吧?”
“这个……”陈太忠登时就无语了,好半天才苦笑一声,“还是不一样的,毕竟这是内部的交流,可以算程序上的取巧,但跟随便来个人拦住首长,还是不一样的。”
说得再好听,总还是有绑架的嫌疑,李世路听得很明白,不过对他来说,没必要在这个上面叫真,“你担心这个项目落不到北崇?”
“是有这个担心,”陈太忠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你父亲能帮上忙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帮着问一问,”李世路听到这问题,情绪一下就调动了起来,五六十亿的大项目,他若是能在其中起点作用,那就是了不得的大成绩。
对于他这种年轻人来说,证实自身的能力是很重要的,当然,他若是真能办成,费用什么的,想必陈区长也不会吝惜,这些话没必要提,可是想一想他老爹的作风,他也不敢说死,“总之是尽量帮你打听。”
就算在北崇落户,也被人上下其手个差不多了,陈太忠心里暗叹,可也不便打消小李的积极性,于是淡淡地点点头,“那你多费心了,不要太勉强……”
李勇生开了一上午的会,心里也烦着呢,目前的恒北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是真正的暗流涌动,开完会之后,他问秘书一句,“有什么电话吗?”
“有两个……”秘书拿出小本念一下,领导问的有什么电话,是指重要电话,念完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世路也来了个电话。”
“哦,”李秘书长点点头,一边想那两个电话,一边信口问一句,“小路有什么事?”
“他没跟我说,”做秘书的如此回答——这很正常,李世路虽然是初出茅庐,也知道陈太忠琢磨的事儿,是非常敏感的,哪怕对老爸的贴心人,也不能随意透露。
“嗯,”李勇生哼一声,直接就将这个消息过滤了,或许是身为人父的缘故,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儿子还小,跟大事沾不上边。
下午他又一个重要会议,待会议结束之后,秘书才来汇报,李世路又打来了三个电话,但是——“我问他是什么事儿,他不跟我说。”
“我多少事儿呢,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添乱,”李勇生老大不满意地冲秘书一伸手。
秘书却清楚,李世路是有要紧事了,还是他不方便知道的那种,于是他帮着拨个号,将手机递给领导,自己不声不响地向旁边走两步。
他做得果然没错,下一刻,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老板抬手摸了一下下巴——以他跟随副秘书长三年的经历,知道老板遇到比较麻烦的事情,才会有这个动作。
李勇生也没想到,自己一向认为还是个小孩子的儿子,居然挖到这么个爆炸性的消息,他沉吟了好一阵才发问,“是陈太忠要你帮他?”
“没有,他接电话的时候我在场,太忠又不防我,”李世路略带一点骄傲的回答,“这个事儿我要是能起到点作用,他也不会亏了我。”
“你倒真是什么事儿都敢掺乎,”李勇生哭笑不得地哼一声,“你老爸都要躲着走的。”
“陈太忠都不怕,你还怕?”李记者很不服气地反问一句,他是很敬畏老爸,但是有父子关系在,他觉得自己占理的时候,也不怕辩解,“我就是问一句,要是不行就算了……对了,你别跟马飞鸣说,这是太忠对我的信任。”
“陈太忠当然不怕了,他连陈正奎都敢打,”李勇生哼一声,也没考虑这算不算灭自家威风,“这个事情我有耳闻,水很深,魏天都很重视。”
“他可不光防魏天,还要防部委呢,”李世路略带一点得意地回答,他确实感到与有荣焉,要知道,这个关系可是他自己结识的,“爸,你就帮一帮他嘛。”
“我看你有变成李铿的潜质,”李秘书长无奈地叹口气,“行了,我了解一下,要说折腾劲儿,你比李铿大多了,他也就是欺负一下老百姓。”
“我是那种人吗?”李世路听到老爹挂了电话,禁不住悻悻地嘀咕一句。
李铿是朝田前任市委书记李双刚的儿子,最是喜欢欺男霸女,大坏事不做小坏事不断,最后终于招惹到了对头,导致李双刚在五十五岁的时候直接病退,花了好大一笔钱买命。
铿的音同坑,大家就称李双刚为坑爹,李铿的行为也被称之为坑爹,是恒北官场上著名的典故,李勇生如此说,就是指责儿子没事找事。
然而事实上,李秘书长对儿子能搭上这条线,也不是很抗拒,毕竟李家跟蒋世方有交情,而蒋世方跟黄家的渊源也很深——以前不便用,但是现在搭条线,是很正常的。
所以,约莫二十分钟之后,他将电话打了回来,李世路真的是受宠若惊,在他的记忆里,也只有初中他被体育老师踹断手臂的时候,老爹有过类似迅疾的反应——有太多时候,他都觉得老爹对官场的爱,胜过对所有家人加起来的关怀。
李记者揣起电话,就来找陈太忠,结果陈区长不在,大家说是东岔子出了稻瘟病,连徐区长都跟着过去了,他跟陈区长打电话,结果那边一直占线。
约莫是六点钟,陈太忠才精疲力竭地回到了小院,见到站在院门口的李世路,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吃就一起进来吃吧。”
“我问到了点事情,”李世路有着年轻人该有的激情——当然,也包括冒失在内,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一眼陈区长身边的廖大宝。
“我去点菜,”廖主任无所谓地一笑,在他眼里,李记者还有点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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