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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1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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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说的,是没用的,”陈太忠摇摇头,粉碎了他的侥幸,“有文字性的东西吗,要是有图纸这些,就更好了。”

“没图纸,就不可能有图纸,你知道图纸会有多少吗?十个你都抱不起来,”韩伟冷笑一声,“图纸是不会出问题的,出问题的是材料和工序。”

“那么就是说,你说的全是臆测?”陈太忠冷笑一声,他对这话有点失望,原本他是想着,拿上图纸之后,找人去鉴定一下——他不是一个喜欢盲从的人,就算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他也需要亲自验证,才能决定行止。

自打他听凯瑟琳说,乌法省是蓝家的地盘的时候,他就把这个人放在了心上,琢磨着哪天要敲打蓝家,就要找此人弄点材料。

不过陈太忠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跟蓝家撞上了,通信研究院的院长尹杰义让他非常生气,但是他仔细想一想,发现实在没有正面对付对方的手段。

专家的权威,不是一天培养出来的,那么他们的影响,也不是一天就可以消弭的,当然,陈某人自己没这能力,并不是说,不可以请来别的专家跟这厮打对台——甚至,请外国专家来,也不是很难办到。

然而,这里就又出现问题了,尹院长如果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像眼前这个韩伟一般,那么请人过来,将他的权威打落尘埃,是不难办到的,可非常遗憾的是,这厮是有组织的。

有组织的人,比没组织的难对付很多,那么打对台大辩论的结果,很可能影响不了对方,反倒成全了姓尹的,让他的声望达到另一个高度——毕竟这年头流行一个词,叫“炒作”。

所谓专家,就是这么令人头疼,陈太忠可以想办法把尹杰义从院长的位子上拉下来,但是你拉下来人家之后,人家还可以用专业人士的面孔出现——好歹这是背靠蓝家的主儿,很难一下打死。

意识到这个现状,陈太忠不得不另辟蹊径,考虑从别的地方下手,打击蓝家,而前两天出现在他门口的中年人,似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打了电话给阴京华,阴总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反手打电话告诉他,这个人早晨才放出来,目前在某个地方——放人出来还要观察两天,这也是惯例了。

阴京华告诉他的,不仅仅是这么一点,他还简单地说了两句,“这吴田省的路桥集团,在很多省承揽了大量工程,不止是在乌法省有活儿……这家的背景,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你要小心一点。”

这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陈太忠也非常清楚这一点,若不是跟蓝家有关系,怎么可能接下这么多活儿来?

遗憾的是,这个韩伟提供的情报,也不是很有用,没有文字性的材料,操作起来未免就太麻烦了——关键是,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投入太多的精力。

也许,应该换个目标?

他正胡思乱想着,韩伟却是冷哼一声,“臆测……我为个臆测就去告状,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不怕告诉你,有一座建成两年的桥,因为不均匀沉陷,桥体上已经出现了裂缝……不止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肉眼可见?”陈太忠听得也吓一跳,这个是可以做一做文章的。

“大裂缝填充处理过了,”韩伟笑一笑,很不屑的样子,“两三厘米的裂缝不好处理,应该还有一些,你去看就能看到。”

“这个桥,设计使用寿命多少年?”陈太忠沉吟一下,缓缓发问。

“一百年,抗震七级,但是你知道,这不可能达到,我觉得也就二三十年,或者更短,”韩伟叹口气,“好桥都可以炸了重修,何况这种桥?这也是他们敢糊弄人的原因。”

陈太忠默默地点点头,这个说法很对,三年前段卫华就跟他说过——你把路修得那么好,让别人怎么挣钱?

“你还掌握了些什么?就像这种特别明显的问题,”他继续发问。

我是不是该找出一个专家,来对这些现象诊断一下呢?他开始胡思乱想,这次他被这些专家恶心到了,就下意识地想以牙还牙一下……

晚上九点,《天南商报》的记者刘晓莉正躺在上海的宾馆里看电视,她接了一个商务会议报道的邀请,领导将她派了过来,活儿已经干完了,她打算在上海呆两天,好好地玩一玩。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陈太忠,“有个大活儿,敢不敢接?”

“您让我接我就接,”刘晓莉一听这话,心里就禁不住一阵乱跳,能让陈主任都觉得大的活儿,并且郑重发问的,怎么简单得了?她深深地吸一口气,“我现在在上海。”

“那最好了,”陈太忠一听说,她居然还不在天南,“租辆车,买个照相机,连夜动身往乌法省走吧,去了那儿之后……”

挂了电话之后,他沉吟一下,还是按下了给许纯良打电话的欲望,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怪异的好。

不过他并不知道,现在有人正远远地盯着这栋别墅,约莫十点的时候,黄汉祥正要去泡澡,有人走过来汇报,“陈太忠开了一辆本田车,刚刚上了高速。”

“啧,”黄总一听这话,就伸出双手,使劲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吟片刻才发话,“你跟小王说一声……再去把那个韩伟抓起来,问一问他跟陈太忠说了什么,嗯,不要太粗暴。”

第二天上午,许纯良给陈太忠打电话,却是死活打不通,说不得他又联系一下蒋君蓉,“你知道陈太忠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蒋君蓉叹口气,昨天晚些时候,她也知道了阻挠这个单子的都是些什么人,这情绪真是不高,“你俩关系这么好,你都不知道?”

“这家伙,办事懒懒散散的,”许纯良真的很生气,要是再做不出什么反应的话,大家就得回天南了,至于以后怎么发展,都很难说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还想跟他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等一等吧,那家伙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奇怪的是,蒋君蓉居然帮陈某人说话——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这话真的有点道理,“没准他跟哪个首长在一起,必须关手机。”

陈太忠关手机,可不是跟领导在一起,他是不想让人定位了自己,就像他开了马小雅的本田车出来,只是一个掩护一样——本田车从石家庄下了高速之后,再没人见到这辆车。

这个时候,他已经万里闲庭到了乌法省,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刘晓莉也赶了过来,她手里端着一个小DV,却是半年前买的——最近她的经济情况好转了不少。

她让车停在路边,自己却是端着DV走上桥,东拍一拍西拍一拍,路面和桥身的一道道裂缝,真的令人触目惊心,“这桥……看上去真的是有点悬乎。”

岂止是有点悬乎?陈太忠隐身在她旁边,暗暗叹气,他的天眼一开,填补过的地方都瞒不过他——补丁不少呢。

桥长有两公里多,刘晓莉走到半路的时候,有人过来干涉,“我说,你拍风景就算了,闲得没事拍这桥干什么?”

搁在往常,刘记者是不会太客气的,但是现在她不但是在外省,还知道自己要涉及一些大事,于是放下相机,乖乖地转身往回走。

走到桥头的车旁,她才待跟司机说什么,只见那司机指着她的身后,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桥,这个桥……它在动哎。”

“什么?”刘晓莉惊讶地转身回望,发现桥体中间一部分,在缓缓地向下沉去,处在断面上的司机们吓得没命地加速,而即将开上去的车忙不迭地急刹,“吱吱”的刹车声此起彼伏地响着,还伴随着两声闷响——那是追尾了。

十来秒钟之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桥体中段加速下沉,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漫天的沙尘扬起……

第2666章 没死人?(上)

“拍完……就离开……”刘晓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地拍完这一段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发软,虽然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站立着,但是全身真是一点劲儿都没有,所以她不得不将身子靠在车上,这时候,她才想起来昨天陈主任在电话里最后的叮嘱。

要是我离开得慢了一点呢?她真是不敢想像这个后果,不过……也许会没事吧?

昨天陈太忠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安排,只是让她来乌法拍某一座桥,并且告诉她说这桥是豆腐渣工程,然后就是叮嘱她,拍完以后就离开。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应该给他打一个电话,刘记者摸出手机,卸下电池之后换上一张卡,才给陈太忠拨号——她虽然是女人,可是做为个知名的记者,对一些基本的自我保护手段,还是比较了解的。

遗憾的是,陈主任的手机关机了,她犹豫一下,转身看向司机,这时候她身子还有点发软,但是已经不太碍事了,“你去古平市给我叫个车来,然后,你就可以回上海了。”

她是要在这里等着做后续报道,比如说救援速度如何,有没有人死伤什么的,就眼下她的目视观察,没有车辆掉下去,但是有没有人员伤亡,那就不好说了。

司机一听这话,就叹口气,他从上海跑过来,可是没想到能目睹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出戏,“大姐,加点吧……我这小命差点丢这儿啊,腿还软着呢。”

“想死啊你?”就在这个时候,刘晓莉的身边,一个矮小的男人走过,嘴里还念叨着,“机子把东西都拍下来了,还留在这儿,想住精神病院吗?”

“掉头,”刘晓莉听到这话,登时一个激灵,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以远超旁人的速度蹭地窜上了车,“回古平市……哦不,回上海!”

一边说,她一边放下车窗,探头看那矮小男人,“这个朋友,要捎你一段吗?”

“你新换的那张卡,号码是多少?”矮小男人冲她呲牙一笑,“美女,留个电话,晚上我去找你。”

“136,”刘晓莉笑吟吟地回答,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但是对方连住精神病院的典故都知道,肯定就是……那话儿了。

“大姐你再说一遍?”司机都已经挂档踩油门松离合了,听到这话赶忙停下来,一边摸手机还一边瞥她一眼,“你有QQ没有?”

“QQ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刘晓莉白他一眼,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个好东西——花心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怎么也得混到陈太忠那一步吧?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那矮小男子还真是陈太忠的人,半个小时之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打到了她新换的卡上,是陈太忠的声音,听起来陈主任有点恼火,“我让你用相机,你怎么带了DV过来?”

“我除了录像,也拍照了,还可以截图……日期我都能挡住,”刘晓莉也想明白了,陈主任是不想让此事显得针对性太强——最好看起来像偶遇的那种,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搞都不算针对性强的话,那什么才算针对性强?

但是,她还就有一股子拗劲儿,听到别人说自己做得不好,她就要辩解,“我会努力做到,让这件事显得不是刻意发生的。”

“我这本来就是为你好,你以为我怕啊?”陈太忠哼一声,很是不领情,“好了,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天南,这个消息上明天的头条……这才是开始。”

这话有点虚,其实他还是有点怕,不过他怕的不是蓝家的报复,而是担心别人从这件事里看出他的扮演的角色,那就没意思了。

“才是开始?”刘晓莉听得登时就石化了,好半天才问一句,“下一步该是哪里?其实我想跟进这个报道……我还不知道伤亡人数呢。”

“这个不重要啊,”陈太忠打算制造的事端,并不止这一起,所以他认为她把精力耗费在这个上面,有点划不来。

“怎么可能不重要呢?”刘晓莉尖叫一声,示意司机停车,然后就冲出了车外,“说起捂盖子,你比我在行……没有大量的死亡人数,怎么捅得出去?”

陈太忠登时就无语了,这话正确吗?不能说是完全正确,但是确实有道理,他还有后续手段,但是就是那句话了——没有人命的话,谁会重视?

“嗯,这个因素……你不要考虑了,”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说句良心话,他刚才还在犯愁,怎么样避免人员的伤亡——今天不是他刻意为之的话,起码要有两辆车会冲到桥下。

这是一座高架桥,桥下没有人家也没有河流,有的就是一点庄稼和蔬菜,还有两个小水泊,但是六七十米栽下去,不信那两辆车里的人还活得了。

陈太忠做事,本来就比较漠视别人的感受,再听刘晓莉这么一撺掇,登时就拿定了主意,“第一时间报道这个消息,加上图片对比,就是你说的,把拍摄时间处理掉……后续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总是要有的。”

他既然决定罔顾别人死活了,剩下的就是定个时间,按时动作了,所以,在下午三点来钟,他居然开着那辆本田车,从石家庄施施然赶到了北京。

手机一开机,他就先接到了许纯良的电话,“太忠你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买卖咱可以不做,但是别让自己活得太辛苦,你明白不?”

“我手机掉水里了,没信号,”陈太忠信口回答一句,心里多少也有点暖洋洋的,“不用考虑那么多,一两天就有结果了,你跟蒋君蓉说一声……对了,我记得你在交通系统有点关系,对不对?”

“我那两个人不够看,云风倒是认识那么一两个,”天可怜见,许主任在交通系统,有点施工能力,但是出了天南完全玩不转的,“不过有两个老伯,紧要关头,可以找他们一下……但是,你怎么想起搞这个来了?”

“没啥,我是刚得到消息,乌法省塌了一座大桥,你不关心一下?”陈太忠干笑一声,“上午刚塌了的。”

“乌法省?”许纯良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想到这两天大家的困惑,他沉吟一下方始发问,“死了多少?”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陈太忠心里叹口气,得,就这纯良的家伙,也开口是问死了多少,不过不管死不死人,许家的势力打听此事,对乌法省来说,这就是压力,“你跟蒋君蓉也说一下,大家群策群力,关注一下这个事情。”

“那好吧,”许纯良叹口气,沉吟一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乌法省,可是块硬骨头啊,”就在同时,黄汉祥叹口气,原本他是要去跟朋友玩牌,猛地听说乌法省有桥断了,心里登时就是一动,这不会是陈太忠干的吧?

昨天晚上,他派人又将韩伟抓起来,抓人和被抓的都已经认识了,所以略略一问,就知道陈太忠惦记的是什么,黄汉祥就很期待那厮的表现。

不过这次的响动,还是大了一点,黄总也没想到,这家伙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当然,他不能确定一定是小陈干的,但他绝对是重要嫌疑人——小家伙连里昂的法国队皮划艇训练基地都敢炸,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尤其需要说明的是,黄总是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的,那么就是距离桥断已经有将近五个小时了,这还是他知道小陈要找乌法省的麻烦,特意关注了一下那里,才会这么快地收到消息,由此可见,蓝家真是将那里经营成铜墙铁壁了。

不过,由于他收到的消息晚了,所以更清楚现场的情况,没有死人,只有一辆车停在断面边上,车主弃车逃跑之后,桥又塌了一点,所以那辆车掉了下去。

事实上,黄汉祥更关心另一个细节,“希望不要在废墟里找到残存的爆炸物,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把桥弄塌的。”

“应该不是爆炸吧?”阴京华今天没乱跑,就跟着黄总,“要是爆炸的话,怎么也该先听到巨响才对,现场没听人这么说。”

黄汉祥侧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后摇摇头,“放对位置的话,用不了多大的当量,这个你还不清楚?”

阴京华当然清楚这个,不过,他发现黄总看自己的时候,眼中有点异样,看起来是有考校的意思,于是沉吟一下,坚定地摇摇头,“听韩伟的意思,那桥……没炸药也能塌,而且,就算半公斤TNT,那响声也不得了。”

“唉,你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黄汉祥叹口气,他是真有考校的意思,“你搞一搞清楚,没炸药的话,这是质量问题,有炸药那就是政治问题!”

“您是说,他们可能为了撇清而……栽赃?”阴京华的眼睛,在瞬间睁得老大,“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嘿,蓝家好不容易有块地盘,为了保护一个可能成为政治局委员的人,栽个赃算什么?”黄汉祥冷哼一声,“反正乌法省都是他们说了算的,当然,他们肯定不敢在媒体上这么说。”

第2667章 没死人?(下)

所谓的栽赃,那目的不外是通过混淆视听,争取多数人的同情和理解,甚至借此打击某些看不顺眼的势力。

但是这栽赃,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蓝家就算再强势,也不敢在媒体上公布,说这个桥是被人炸断的,他们只能在内部圈子里放风,桥是被炸断的,麻痹的我们很冤枉啊——争取民众的同情,跟争取上层圈子的同情,那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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