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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记忆不说话,流年也会开出花 出书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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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和林安可怎么回事儿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
我停下来把她的东西往楼梯上一放“你再八卦这么无聊的问题我就不
理你了。自己把你的八大袋东西拎下楼去。”
“干嘛这么小气毕业了还让我留着疑惑离开是不是好姐妹儿啊”钱灿
灿咕哝着继续走下楼梯。
Eric已经在楼下停着一辆商务车等待钱灿灿的行李女生宿舍男生禁止入内
所以他也爱莫能助。
“你的东西还真的很多。”Eric感叹。
“东西多说明活得丰富又精彩嘛。”钱灿灿还要狡辩。
终于把东西搬完之后钱灿灿和我一同坐在车里她握着我的手看着窗外
缓慢划过的景色“苏苏姐你看你看这个操场我摔倒过好几次你每次
都笑我得了软骨症还有这个餐厅东西好难吃服务员态度又差我们发誓再
也不去了。哎呀又有人把被子拿到塑胶跑道那边的围杆去晒了风一吹准掉
地上？？”
这四年的记忆随着钱灿灿的话在我的脑海里次第的掠过心中不免感慨万
千钱灿灿的一如最初那般温暖灿烂如果说我这四年里有什么完全都是快乐
的或许只有她一个人。她给我的全都是美好的回忆没有哀伤没有不甘
没有绝望。是最纯净的感情。
把钱灿灿送到家楼下她的帽子戴歪了Eric帮她转正了过来笑着说“糊
涂虫总是这么马虎。”
钱灿灿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红了。
钱灿灿上楼之后Eric送我回去我对Eric说“对灿灿好一点儿不要让
她受伤。”
Eric打着方向盘“我想多疼她一点儿但是总怕不能给她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是你真心真意的疼爱女人多傻呢有时候明明知道是一个
陷阱都愿意跳进去就为了摸不着看不到的爱情。你就多给她一点哪怕是欺骗
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Eric沉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少顷他很爱你。”
我把头靠在后背垫上闭起眼笑了笑“他爱我那为什么会在六年前我
怀孕的时候让我打掉孩子独自离开我呢他爱我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做这么残
忍的事儿呢”
Eric一个紧急刹车转过来“你是谁”
我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虽然我换了一张脸但是我依
然还是六年前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
“你是千灵”Eric的声音很激动。
我睁开眼睛凝视着Eric“你还记得你送给我的小星星吗它们被挂在我
房间的房顶上它们后来被你妈妈一把拽掉丢到窗户外面去了。你那时候问我为
什么不和你妈妈吵架为什么安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不和
你妈妈吵因为我一直都把自己当作一个局外人一个个体。和你们许家没有一
点关系。但是我又必须依附着你们才能活下去。那么活下去的代价就是丢失最
起码的尊严。”
“你是千灵你真的是千灵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失忆了最近才想起来。”我按着额头“想起来
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我宁可我什么都忘记了。”
“天哪难怪我觉得你和千灵那么像原来你就是千灵太不可思议了你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
“你是因为这件事才和少顷分手的吗”
“我只不过帮许千沫促成她六年前未完成的心愿。”我笑一笑“你说这次
她真的还能如愿以偿吗”
“千灵你要怎么样千沫是你姐姐你不能破坏她的幸福。”
“我破坏她的幸福是啊六年前你们每个人都指责我说我破坏了她的幸
福六年后你们还是这样看待我的。”
“千灵你想怎么样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理会Eric后面的话拉开车门走下车。
一抹刺眼的阳光洒进我的眼睛里。是到要面对的时候这个结害了我的前半
生我不会让它继续纠缠我的后半生。
我把手机打开放着那首方少顷和我一起弹奏过的《笙歌》我终于想起来
这并不是清榕所流传的小调这是一首方少顷自己创作的曲子他喜欢轻轻哼着
搂着我的腰肢和我一起站在满天星的花园里。
那年他的面容干净仿若婴孩。
那或许是他留给我的记忆中最早最早的时光。早到连晨曦都是清澈的看不
见焦黄和杂景只有他婴孩而纯净的脸。
5
六年前千灯镇。
这是许千灵妈妈老家的所在地。妈妈留着一套旧式的房子没曾想却成了
她如今安生立命的处所。
许千灵来的那个晚上有浓重的雾气。
这是一个有传说历史的古镇从清朝遗留至今一路上青山伴水融合夕阳
西下的风光像是世外桃源的无人之境。
“小姑娘你一个人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司机有些好奇的询问这里似
乎不是孤身女子该来的地方。
“见朋友。”她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司机聒噪的声音。
隐约间她听到了清脆的鸟叫还有似乎从山谷里发出的笛声。
她让司机停下车千灯镇的牌坊大大的矗立在她的眼前巍峨有气势两边
挂着两盏宝蓝色的纸灯在风中凌乱飞扬。
她走在这个古镇里江南古镇总是水美风清船只漫漫但是千灯镇却笼罩
在一片浓重的雾气中看上去更像是画中仙境。
许千灵停在一栋红色木漆的木楼门口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拉开奶白色的灯光铜镜前瘦而干的身躯长而枯
燥的发直直的披散下来巴掌大的脸孔有些微微的苍白透着虚弱的模样她的
嫩粉色圆点长裙随着窗户吹来的风飘摇着眉心一点红色的痣嵌在精致的脸庞
上显得那样忧伤。
千灯镇上明灭的火光逶迤拖拽像是银河的桥笼罩在上空她倚靠在窗
棂前目光遥远。
她在这个古镇住了下来白天在一间糕点店帮忙夜晚她坐在灯下为她的孩
子织毛衣室内点一只毓草这种草点在室内可驱蚊也可让人心旷神怡。
许家所有人都以为她到乡下去养身体没有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自从她妈
妈死后她便丢失了所有依靠感在这孤独的世界想找一个让自己坚强活下去的
理由都没有这个孩子虽然不被人所看重但是却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附和希望。
十七岁的年纪同龄的女孩儿都还在无忧无虑的游玩而她却要肩负起一个
母亲的责任。
上帝给了她太多的不公和无奈。却抵不过宿命的纠缠。
6
门之谷是千灯镇一个极具盛名的山谷它一直流传一个传说在这里所有
的孤独的灵魂都会得到幸福。
七年前因为这一个简短的传说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来到了这里。也因为
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改变了我今后的命运。
藤蔓树枝顺着山谷逶迤的攀爬上来带着一点点料峭的颠簸将我的粉红色
雪纺纱裙荡起阵阵的裙摆。
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我记得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给方少顷拨打电话
电话是他秘书接的“薛小姐总裁在开会请问你有口信要留给他吗”
最后一通电话他依然还是在开会。
距离他明日的婚礼时间还有18个小时26分。我在等待一个人。
如果她记得六年前的今年她会出现。
“你真的是千灵”一阵甜腻的香气落在鼻尖。
来人是许千沫。
她穿一身明黄色的套装脚上一双LV的双色鞋子脖颈间戴一条白色水晶
项链。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漂亮从我进入许家第一天开始她就像一只骄傲
的天鹅高高在上的站在我的面前。许多年过去了她的倨傲丝毫没有减少只是
增添了女性的成熟。
“很意外我还活着吧”我面向她。
“你明明摔下山谷死了为什么还活着”她不可置信的走到我身边对我
上下打量“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身上有熟悉的感觉原来你就是千灵
你没有死。”
我把手机塞回包包“我没有死你一定很失落吧”
“我失落从你出现在我们许家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魔鬼你
会抢走我所有的一切。”许千沫咬牙切齿的淡定。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我一直想和你和平共处可是你没有给过
我机会所以我开始学习独善其身是方少顷的出现打破了假装平静的一切。”
“从我第一次看到少顷我就知道我爱他会用尽我所有的生命我想用我
的爱打动他让他和我在一起可是你却勾引了他他疼惜你爱护你。每次我
看到他想你的模样我心里对你的恨只有越来越深。你凭什么和我抢你也不想
想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二奶所生的野种。”
“这么多年羞辱我的功力你丝毫没有减少。我应该为你鼓掌。”这个时候
我居然还有心思说笑“当你知道我有了方少顷的孩子就迫不及待的逼我去打
胎你生怕这个孩子的出现搅了你的幸福。”
“少顷得知你怀孕的消息他很紧张他的事业还没有发展他不想被婚姻
束缚我主动找他让他回美国一段时间说我会解决好这件事刚刚毕业的他
还没有学会担当他害怕的几乎是逃走了。你说你要去乡下打胎顺便休学一年
我们没有怀疑的让你去了。可是你呢你竟然瞒着我们所有人偷偷生下了这个孩
子。”
“我瞒着你们但我从未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从我得知少顷不要他那一刻
开始我就更加坚定要这个孩子的决心。我的出现破坏了你的幸福但是这是
我想的吗我的出生没有的选择我的背景没有的选择我妈妈去世我来到许家
我同样无法选择我爱上少顷我依然没有选择只有这个孩子他是我这孤独的
世界上唯一的血脉我只是让我自己真正按自己的意愿选择一次。他将是我的寄
托和生命的全部。”我有些哀伤的想起小帅哥那张可爱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眸
缩在我怀里像只小刺猬找寻温暖。
“借口这都是你的借口你生下谦谦就是为了挽回方少顷你和你妈妈
一样卑鄙无耻。”许千沫有些歇斯底里。
“所以。”我走近许千沫直视着她“你在找到我的时候顺便把我推下了
这个山谷然后你对外宣称我是难产死掉的我的尸体葬在了这座山上你欺
瞒了所有人但是你骗得了你自己骗得了我吗”
烟雾缭绕伴随着凛冽的风吹在我和许千沫的目光之中像是尘封的记忆被一
点点的打开。所有人都说我是难产死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被许千沫错手推
下山谷的当年她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山谷的悬崖边摘毓草她从后面一把将
我推下山谷我跌落的时候转过身看到了她惊恐又得意的脸。
此时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往昔主播的镇定和淡然统统消失不见。她有些害怕
的向后退去“是是我推你的我本来是想找你谈判但是我到得时候我看
到你正蹲在悬崖边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我将你推下去。”她捂住耳朵“我不
想推你的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我她如果不
死你就永远不能和方少顷在一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很痛苦的抱住头眼中呈现惊恐的表情。
“上天一定在报复我这六年我并没有和少顷结婚他带着你们的孩子回
到了美国开拓自己的事业他在事业上风生水起而却把我当成了一个局外人
你的孩子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和我作对无论我做什么都讨不到他一点儿的好
我有时候想一定是你在天上报复我让我痛苦我天天做恶魔梦到你来找我
我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你要来破坏我的一切我所有的一切。”
许千沫走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为什么你明明死了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你失忆了你还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对你那么好那么关心你那么爱你想
尽一切办法哄你开心而我呢我整天活在惶恐里我付出了我所有可是到头
来还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不到。”她的头发散乱激动的语言让她的面孔扭
曲可怕。
我静静的注视着许千沫平日里的她一直像一只天鹅一样高傲着她和沈艺
彤那般相似她们完美无可挑剔却只想要好好爱一个人却始终无法得到完
满她们恨我不她们恨的是命运的不公。
“你想要什么呢你想要的都是你望尘莫及的。”
“望尘莫及”她大笑起来“是从你出现在我家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你会抢夺走我所有的一切我虐待你打你骂你你从来都不生气你总是用
这种目光看着我淡然的几乎平静到让人讨厌。你比我小这么多你青春可爱清
新脱俗你和你妈妈一样会抢走我所爱的人。我恨你我望尘莫及的一切都
被你视如沙石我必须很努力才能够得着一点点枝桠而你只需低下身来就能
摘走。”
片刻我突然有一种震惊的感觉从我进入许家以来从来没有意识到我带
给她的是这么大的恐惧和害怕我只想简单的生活在她的眼中却变成了另一番
翻云覆雨的景象。
人人心中都有魔那个魔来自她自己。
她擦着眼角的泪站在悬崖边那里的毓草枝枝蔓蔓的生长她缓缓的转过
身“我知道你这是在报复我你和少顷分手让他娶我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告
诉他当年是我推你下去的那样他会恨我一辈子他自己也会痛苦一生。我不会
让你的诡计得逞当年是我推你下去如今我会自己带着这个秘密死去。”许
千沫一说完我意识到她要跳崖我立刻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回拖。
就在我抓住她胳膊的同时她突然反转过来用力的将我朝悬崖下推去她
的力道大得惊人我惊恐的发现她根本没有想跳崖她是想再次把我推下去。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永远幸福。”她大笑起来我看到她脸上有一种几乎
疯狂的表情。
垂死挣扎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方少顷的脸。他冷漠的微笑的温柔的哀
伤的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亡的讯息才能让人在一瞬间
发现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
我感觉我的双脚已经脱离了地面当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手被
人牢牢的抓住。方少顷站在悬崖上紧紧的拽住我的手。
“苏苏把另一手给我。快点。”方少顷焦急的声音和他的脸正正的出
现在我的眼前。
“少顷七年前你可以离我而去七年后你为什么要出现”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苏苏听话快点把手给我。”
“你让我死了吧你和姐姐好好生活。”我闭着眼下意识的想松开手。
“不苏苏如果你死了我也从这里跳下去没有了你我和死又有什么
分别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方少顷的半个身子几乎倾斜在外面。我看到他
眼角的眼泪顺着风落在我的脸上。
那是真正哀伤的眼泪绝望的与我共赴生死的眼泪。
“你真的忍心让谦谦变成孤儿吗苏苏。”方少顷的声音在颤抖手已经
渐渐支撑不住。
我想起小帅哥是的我不能让他成为孤儿。
我将另一手交给方少顷。他用力一拽我落在了悬崖的平地上。
我和方少顷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旁边的许千沫像是失了魂的木偶双眼空
洞的望着我们。
仿佛刚才上演了一出死亡边缘的游戏。
毓草的芬芳扑鼻而来这种草生在悬崖边每年生长两次能摘到它的人
能让自己的灵魂得到幸福。
方少顷紧紧的抱着我浑身颤抖“苏苏差一点我又失去你了。”
我缩在方少顷的怀里第一次有了踏实和安定。
这么长的时间我以为我们再也走不回过去我以为我们中间隔了太多荆棘
伤口只有分别和时间才能聊以慰藉。
可是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们早在彼此的心理开花结果无法分离。
我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7
后来在妈妈的叙述下我们才将整件事串联在了一起。
六年前薛流苏在山谷采风的时候不慎跌落当成死亡苏苏爸爸在找到她的尸
体旁边发现了我把我带回省城的医院救治我被抢救过来了可是却成了植物
人苏苏爸爸去查我的身世发现你们家里宣称我已经死亡那时候大家还不知
道流苏已经死了的事流苏爸爸怕奶奶和妈妈一时间接受不了薛流苏死亡的打
击就想出了一个偷龙转凤的办法。把你带出国整了容对外人就说你成了植物
人要到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他起初是想我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许家的人友
都断定你死了那就给薛家留一点儿希望和想念吧没想到后来我苏醒了却失
了忆重新回到学校上课。
我站在客厅望着爸爸的照片似乎他的音容笑貌都还在我的眼前他给我
买的生活用品他坐在客厅抽烟他无奈的看着我叫我苏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每次看到我都欲言又止为什么临死前还握着我的手
有话想对我说。妈妈给了我一封爸爸临死前交给他的信信里清清楚楚的写明白
所有的事情。
“当时我知道的时候很惊讶虽然我一早就觉得你不像苏苏可是我们还是
把你当成亲生的那般疼爱我你或许会觉得你爸爸很自私不让你和你家里人团
聚可是他后来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责中我看得出来他好几次都想告诉你事情
的真相可是看到你这么听话乖巧他又不忍心。苏苏妈妈是真的很爱你的。
你能原谅我们的自私吗”
妈妈捂住脸开始哭。我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我眼前的亲人他给予了我曾经我没有过的爱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们
呢他带我离开了那个牢笼那座炼狱我的内心对他只有感激。
我抱着她安抚的说“妈妈你别哭了就算我不是薛流苏可是我依然
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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