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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直接派人去福州联系，想试试看能不能从天之苑买来游戏开发技术。运气还不错，我们遇到天之苑当地的负责人傅总，他对我们也很热情，可是没想到这个转让的事情他做不了主，最后在他的指引下我们找到这来了。张总，这事还希望您能多支持一下我们这些后进。”

“林总，这你可以放心，这事我绝对会支持。不过我才从国外回来，现在国外任天堂游戏机的市场已经开始逐步萎缩了，很多公司都已经把主要精力投入到超级任天堂和世嘉MD主机上，或者是任天堂的便携掌机GameBoy上。天之苑目前的主要开发力量也是放在超级任天堂和GameBoy上，你们现在才进入任天堂游戏机的市场是不是晚了点？”张乐行虽然不记得先锋卡通未来有过知名业绩，不过这时候国内做任天堂游戏开发如果不从技术和生产控制上下功夫基本上很难赚钱，先锋卡通这样贸然踏进来，很容易就会成为时代大潮的牺牲品，张乐行试图劝说林刚谨慎一点。

林刚显然有些会错意了：“张总，我知道这种技术一般不会随便转让给其他人的。不过我研究过天之苑的市场策略，发现主要是销往国外市场，而我们只是想在国内占一小块混口饭吃，应该对你们影响不大，希望张总能多多帮忙。”

没想到林刚这么死脑筋，张乐行可不希望影响了他们从事游戏开发的热诚，反正FC游戏开发这种马上就要过时的技术转让了也无所谓，于是说道：“林总，如果你们确实想从事任天堂游戏开发，我可以批准天之苑向你们提供相关开发技术，而且你们如果缺少游戏开发人员，我还可以让天之苑那边提供适当的培训。不过我希望你们在作出决定之前要慎重一点，现在国内的盗版还是很猖獗的，如果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即使做出游戏来恐怕销路上也会有点问题。”

不过显然张乐行这番话的作用不大，林刚现在关心的只是能不能获取到开发技术，其他的方面也许他们根本就未曾想过，看来不经历风雨是不会有深刻体验的。事已至此，张乐行也不好再劝，只好和林刚约定，过几天张乐行去天之苑的时候，带上先锋卡通的人一起去，尽快把这个技术转让的事情办下来，至于去福州的火车票将由先锋卡通承担。

某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经过已经不同，但是面临的风险依旧，只希望有了张乐行的帮助后，能为将来多保留下一些火种。

第十七章　中文精选

两天后，预定前往福州的时间到了，先锋卡通的人再次找上门来。这次他们一共来了两个人，除了上次见过一面的林刚，还有个张乐行不认识的男人。

“张总！”林刚见到张乐行显得很高兴，十分热情的上前来握了握张乐行的手：“这次真是麻烦您啦。”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乐行谦虚道。

“张总，我来介绍一下。”林刚指着旁边的男人说道：“这位是我们公司技术开发部经理张立波，以后他们的部门就是我们公司游戏开发的主力军了。”

张立波伸出手来和张乐行握了一下，说道：“早就听说张总的公司游戏开发实力强，这次希望能好好见识见识！”

和张立波握着手，张乐行的心里却浮想联翩。先锋卡通自己不熟悉，可是张立波却是后世国内游戏业知名人士，号称“国内游戏第一人”。据说涉足任天堂游戏设计时连任天堂套游戏机用的什么CPU都不知道，可是一个月后他就完成了全部软件解密工作，还写出一百多页的技术资料，该资料用于培训的时候，很多人光是学习就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后来又经历过前导的起落，星潮的重生，《A3》的风起云涌，那时的他已经是游戏业界资深的职业经理人。这时候的张立波还是刚刚进入游戏开发行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照他自己的话说，宇宙演化都学了，区区一个游戏卡有何难。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态，张乐行明显感觉到张立波似乎对这次会面并不热心，也许在他的计划中要不了多久就能分析出如何编写游戏，所以对林刚的选择很不屑一顾。

“听说张经理是北大物理系毕业的硕士，能进入游戏开发这个行业真有点让人意外。”张乐行说道。

林刚和张立波颇感惊讶，忍不住问道：“张总您怎么知道的？以前见过他（我）？”

“这有什么奇怪的，先锋卡通作为未来的合作伙伴，我总要了解了解的。”张乐行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林刚附和着笑了两声，顺便把心中的疑惑给压了下去，然后递给张乐行两张软卧车票，“张总，这是今天下午的车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

吃饭的地方是北大南门外有名的长征饭店，林刚点了不少菜，当然也少不了饭店的招牌烤鸭。饭桌上，林刚频频向张乐行和马广海劝菜劝酒，张立波也许心中有事，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只顾低头吃菜，酒是也没碰一点。饭后，离上车的时间也不远了，张乐行一行四人叫上一辆出租车，先回去拿上行李，然后动身前往火车站。

从北京到福州的列车是一趟快速列车，全程两千多公里历时近四十个小时，好在软卧的条件还不错，吃饭喝水都挺方便。更方便的是四人一间，正好方便张乐行在路上给他们多洗洗脑。

从北京发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一路上大家的话都不多，张乐行也没打算急在这一时，反正路上时间还多着呢，干脆坐在窗边欣赏外面飞逝而过的景色。林刚和张立波这先锋二人组没戴在包厢内，而是坐过道边的椅子上小声交谈着，马广海则靠着门边闭目养神。等到快六点时，火车停靠在沧州站，马广海下车买了点吃的，薄脆饼、煎饼、窝头什么的，据说都是当地的特色，另外还弄了点熏鱼、香肠当菜。就着火车上供应的开水，大家边吃边聊，车厢里的气氛开始融洽起来。起初还只是闲扯一番，后来话题慢慢的转到了游戏开发上来。

“林总，张经理，你们先锋卡通这次进军任天堂游戏开发有什么计划吗？”张乐行问道。

张立波和林刚对视了一眼后，说道：“计划嘛，当然是先搞清楚任天堂游戏机（FC）的开发技术，然后再去做游戏。”

“哦，那你们想过做什么游戏吗？”张乐行又问道。

“这个……”张立波有些语塞，看起来他们根本还没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或者是不愿意说出来。

“照我来想，先锋卡通肯定不可能去做盗版这么没品位的事，我估计你们是想从市面上选几款游戏做汉化，对吧。”

林刚和张立波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估计是被张乐行说中了心事。

“你们的想法还是不错的，不过可惜还没注意到这其中蕴含着的风险。”张乐行看了看先锋二人组，他们一副受教的样子，于是接着说了下去。

“先说说你们的汉化吧，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掌握了游戏开发技术，把游戏数据从卡带中读取出来，靠翻译把文字翻译过来，然把字库替换就成。在这个过程中你们首先遇到的就是版权问题，如果没有相关授权的情况下，把汉化版用于商业目的就会构成侵权，不过这个问题倒好办，只要你们愿意做，我可以帮你们搞定授权。

做汉化，其实主要在文字翻译上，如果你们能发动喜爱游戏的大学生以勤工俭学或是假期实习等形式来做，当然必须选择对英语或日语比较熟练的学生才行，只要人数多一点，再做好管理工作，肯定能及时完成工作。如果这一环节做得不好，翻译得太烂，那今后你们出再多汉化版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购买yu望，要知道信誉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等汉化版完成后，面临的将是卡带生产和销售。这上面我相信你们应该会做好的，不过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消费水平，别把价格定的太高了，要不然恐怕不会有多少人买得起。

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一直满足于汉化别人的游戏，今后肯定会考虑自主开发。建议你们能提前把游戏策划书准备好，这样如何做、做成什么样，开发人员心里才会有底，美术、音乐等其他专业才好配合。还有现在国内游戏开发技术平台有两种，一个是任天堂游戏机（FC），另一个是功能更强的金字塔学习机平台，后者完全兼容前者的游戏，而且可以做出效果更好的游戏来，有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张乐行嘟嘟哝哝说了一大通，眼瞅着先锋二人组慢慢陷入了“眩晕”状态，估计得要花点时间消化消化才行了。说了好一阵话，嘴巴都有点干了，张乐行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点水，又向马广海交代了一声，然后爬上上铺，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个GameBoy来打发时间，火车上的第一天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第三天的上午，晚点了两三个钟头的火车终于来到了终点福州火车站。张乐行一行四人走出出站口时，看到了天之苑（福州）前来接车的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一辆面包车。

天之苑（福州）这些年发展的不错，从组建初期的七、八个人发展到现在150人的规模，从最早的由单纯的程序开发人员组成发展到现在已经包括策划、程序、美术、音乐和QA等专业人员，游戏开发平台也由单一的FC平台发展到FC和GameBoy两大平台，公司办公室也从梅坞路16号的小楼搬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办公楼内。

开了十多分钟后，车子来到了天之苑办公室的楼下。顺着电梯来到十楼，迎面就是天之苑（福州）的公司标示板和焦急等待了多时的傅赞。

看到张乐行等人从电梯出来，傅赞急忙迎了上来：“老板，好久没见，一路上幸苦了。”

张乐行点点头，指着先锋二人组说道：“老傅，这两位是先锋卡通的，他们公司也想搞任天堂游戏开发，你安排人接待一下。”

“好的老板。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傅赞点点头说道。

“没事，车上休息够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公司的情况吧。”

傅赞在前领路，张乐行等人在后面跟着，开始在公司里巡视起来。正好是项目开发阶段，大家都很忙碌，为了不影响众人的工作，张乐行一行人只能在旁边静静看、小心的走。由于是分专业开发，程序、美术、音乐各自在各部门的制作中心工作，一圈下来，先锋二人组愣没搞明白开发的是什么项目。参观完公司，傅赞安排制作中心的叶天伟（就是当年常来梅坞路16号的那个玩家，因为对游戏的兴趣，现在已经成为天之苑的一名程序员）领着先锋二人组去看游戏开发系统，而张乐行和马广海则来到会议室，准备听取傅赞的工作汇报。

“目前我们正在进行的项目有三个，两个GameBoy平台的，其中《梦见岛》开发进度达到63％，另一个《急速飙车》开发进度已经达到92％，预计下个月上市。还有一个是FC平台的游戏《西天取经》，是根据西游记改编的，开发进度50％，预计年底上市……”傅赞介绍着近期的项目情况。

张乐行点点头，游戏开发进度看起来还比较理想，这时傅赞又示意旁边的财务主管介绍公司的营收情况。

“上一年度公司共完成六个GB平台游戏，两个FC平台游戏。主要产品大多数外销，全年营业额达到17。87亿，利润达到3亿元，这其中GB游戏贡献的比率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九。根据市场分析，外销市场上FC平台已经处于衰退期，软件销量持续下滑，建议公司减少这方面的资源投入。今年GB游戏持续热销，预计公司营收和利润增长都将超过20％……”财务主管边翻资料边介绍。

听完情况介绍，张乐行说道：“嗯，公司目前的经营情况还不错，今后要根据市场发展的实际情况调整开发平台。关于FC平台游戏开发，我有个想法，由于原创游戏外销持续下滑，建议以后每年FC原创游戏不要超过一个，另外金字塔学习机平台上从近期开始会有一个‘中文精选’计划，每年会推出10款左右精品汉化游戏，天之苑这边将会每年承担3～5款的汉化工作。这个项目投入不大，收益也不会太高，不过为了促进游戏行业的发展，一些必要的投入也无法避免。具体事宜，金字塔那边很快会有人和你们联系的。”

游戏汉化这事傅赞以前就做过，到也算不上难事，所以很痛快的点头答应了，金字塔公司为了拓展市场而启动的“中文精选”计划从此有了重要的支柱，一个全新的FC游戏汉化工程由此展开。

第十八章　先锋的收获

当张乐行还在探讨天之苑未来的经营计划时，另外一边的先锋二人组则被叶天伟带到一台空闲的开发用机前。这是一台很普通的386电脑，只是多了一条电缆排线接到桌上一个黑色的方盒子后面，林刚和张立波有些茫然，难道梦寐以求的FC（任天堂红白机）游戏开发系统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叶天伟打开了面前的电脑，回头看到两人在那发愣，于是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这就是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一体化FC游戏开发系统，主要功能包括卡带数据复制、仿真调试、实时数据修改等。现在我们程序设计中心统一使用的都是这种开发工具，游戏中的图片、动画、音乐等素材另外有专门的设计软件，素材设计完后通过设计软件的转换功能可以转成游戏机专用的格式，刚才经过美术、音乐制作中心的时候你们可能看到过。”

这时电脑已经启动到FC游戏开发系统的主画面，叶天伟拿起鼠标开始一边操作一边介绍着：“嗯，你们看，最上面一条是开发系统的菜单区，所有功能都可以通过菜单来实现，比如‘系统’菜单可以实现卡带数据复制、数据文件存储、数据文件读取等功能，‘调试’菜单可以游戏程序的单步、连续等多种方式的调试，调试的过程中还能在右上角的观察区实时看到主要寄存器的现场数据，用起来相当方便。”

叶天伟又指着桌上的黑色盒子说道：“这是多功能读写机，可以读取游戏卡带，也可以对可编程存储器进行写入操作。”

叶天伟黑色盒子上的一片塑料活页按了下去，露出里面插槽，说道：“这就是游戏卡带安装的地方，可以支持热插拔。”

叶天伟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游戏卡，插入开发系统，演示起实际操作来。卡带数据复制、数据仿真调试、图像数据实时修改，一个个功能展现在先锋二人组面前，看得林刚和张立波两眼直放光，恨不得马上弄一台回去研究就好。

……

参观完开发系统，林刚和张立波满心震撼的来到了会议室，开始和傅赞等人商谈技术转让的事宜。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天之苑提出的条件非常优惠，可以一次性提供十套开发系统，每套只要一万二，还包培训，这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半卖半送，唯一的限制只是未经天之苑允许不得将开发系统转让给第三方。如此优惠的条件林刚当场就拍板同意，马上签约买下了十套开发系统。

看着林刚的兴致挺高，张乐行向其介绍起“中文精选”计划，这事其实正好和先锋卡通的汉化战略相吻合，没想到却被林刚婉拒，他还表示生产、销售等方面先锋卡通已经有相应的安排，不需要与别家合作。这让张乐行颇为郁闷，心里嘀咕道：“好心没好报，什么都自己来，难道你先锋卡通还想做‘任天堂’不成。”

计划虽然没有兜售成功，合作关系还算是建立起来。签完约，有所收获的先锋二人组急急忙忙赶回北京，准备回去组织开发团队前来培训。而张乐行和马广海则留了下来，毕竟很久没回来了，有很多事情需要和公司管理层交流交流，更重要的是关于公司整合的问题需要沟通。

一个星期后……

张乐行对天之苑（福州）的情况已经了解清楚，今后公司的发展也有了最新的方向，关于天之苑合并进东方集团的事情也没有引起员工情绪的波动，这毕竟对他们也算是个好消息，因为以后获得的支持肯定只会更多。离开的时候到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张乐行也犯不着再去火车上熬了。拿着订好的飞机票，张乐行和马广海来到位于仓山区南台岛高盖山南麓的义序机场，搭乘一架东方航空的麦道82型飞机前往上海。

天之苑（上海）建立于88年底，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成为规模超过天之苑（福州）的专业游戏开发公司，目前主要在SFC（超级任天堂）主机和GameBoy掌机上制作游戏，产品全部外销，今年开始又涉足游戏代工业务，公司的发展可以说是非常良好。在上海的这段日子里，张乐行和天之苑（上海）的总经理蔡旻一起探讨了游戏业未来的发展趋势，顺便也谈了谈公司合并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张乐行趁机又收集了几款即将上市的游戏卡带，使自己的藏品名录再次扩大。

盘恒几日之后，张乐行和马广海离开上海飞赴深圳，继续安排好的行程。飞机降落宝安机场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张乐行和马广海离开机场大厅，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前往预定好的富苑酒店。

司机是个自来熟，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