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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逢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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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地看着爸爸的侧脸；“很丢人；很绝望；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是个死人；没有感觉；没有喜怒。” “或许我应该感谢那个巴掌。我本来什么都没有做过；无缘无故地受了辱；所以我不介意把罪名坐实
了。就是那个男孩；您见过的；他对我很好；上次我跟说过有放不下的东西；也是他。” 爸爸来了个刹车；将车子停在路旁；？一脸错愕：“菁菁；你说什么？”
“你们还在外边的时候；他确实来见过我；我给他做了？一些吃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妈 妈不相信我；也总是冤枉我；昨天她当着那么多邻居的面追着我满院子跑；她非我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
的事。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捡来的。”
爸爸厉声数落她：“菁菁；你胡说什么？”
顾菁笑笑：“有时候我宁愿我是捡来的。”
顾菁？一回到家；就看到妈妈坐在椅子上抱着弟弟在哭。顾菁看着她这个样子；竟有些受宠若惊。她曾 经看到妈妈为了弟弟发烧大哭？一场；那时候她想过妈妈到底有没有为她哭过。只是她很快就失望了；妈 妈的哭泣并不是为她。小盈在见到顾菁的那？一刻；开心道：“妈；姐姐回来了；爸爸不会骂你了。”
妈妈瞥了她？一眼；快速地站起来；手里还握着昨天的那条长棍；她的双眼赤红：“跑跑跑；有本事跑
你就别回来啊！你这个。。。。。。”
爸爸停完车回来；看到妈妈这？一阵势；吼了？一声：“女儿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你给我闭嘴。”
顾菁自嘲地勾起唇角：“妈；我从小便觉得作你的女儿很累；非常累。你生我之后没做好月子总是生 病；还总是被奶奶责骂；所以我7岁开始就做家务我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只是无论我怎么讨好你；你
都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孩么？我与堂哥闹了矛盾；不管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都是我的错；你 打我。他偷了钱反咬是我；你？一句不问还是打我；我们班主任说我早恋；你在全班面前打我；如今邻居 ？一句戏言；你当了真还是想打我。你在打我之前为什么都不问问我到底有没有做过？你最要面子；难道 我就不要？你最不愿受委屈；难道我就愿意？你不愿意养我这个女儿；难道我很愿意要你这样？一个母亲 吗？”
顾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你从来不肯相信我；只是因为你嫌弃我是
女孩是吧；我还嫌弃你是文盲。以后你也不要再说你的那些没营养的话来污染我的耳朵；我受够了！你 要不想我这个女儿；得；以后我躲着你就是了。”
顾菁说完这些话；看着？一旁的爸爸和妈妈的表情都很震惊。她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给锁死。她 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干的；她以为自己会哭的；可说完这些话之后她都没有留？一滴泪。她暗自嘀 咕：“顾菁啊；你真坚强。”
说完这些话；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可有时候人在气头上；便口不择言了。顾菁坐了下来；捧
起语文书看是看；先前还是看不进去的；后来慢慢就看进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一册的语文 书都被自己翻完了；从头到尾；里面的笔记都默读了？一次；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门口传来敲门声；她 站起来开了门；却见妈妈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托盘；她的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她用她粗哑的声音低 低说了？一句：“菁菁；饿了吧；吃饭。”
她把托盘递给她；很丰盛的饭菜；还有？一碗桂圆羹；上面卧着个荷包蛋。妈妈做点心的功夫很好；桂 圆羹是她年少时最爱吃的东西；不过她也只有流口水的份儿；家里的好东西总轮不到她。
顾菁怔忪了？一下；低着脑袋把托盘接了过来：“谢谢。”
35 最后的冲刺
不知是不是那日的话起了作用；顾菁的妈妈对顾菁突然有了360度的转变。她念着顾菁冷；在她的房间
里装了空调；念她口渴；白日里时不时给她端水嘘寒问暖。顾菁每晚学习学到很迟；妈妈就给她做美味的
点心；还经常主动地把顾菁换下来的衣服洗掉。 母爱如同？一场暴雨骤然而至；来得凶猛而热烈；顾菁只觉得惶然而不真实。如果这样的爱早？一些；哪怕
是一次；她也感动涕零；只是如今倒觉得有些别扭；不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母亲；不知如何消化着盼望 了多年的母爱。
幸好寒假时间很快就过去。
开学之后；顾菁极少回去；只是偶尔会跟家里通通电话。 孟荻的事；爸爸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问过？一次：对方家里怎么样？顾菁想了半晌：家境不错；家里人
也很好。半晌之后；爸爸只说：你长大了；自己看着办。
这？一年；妈妈还在不停地催促爸爸移民；爸爸似乎并不怎么想出去；这个计划？一再搁浅。再碰上弟弟
小盈需要读小学；为了能够让小盈受到最好的教育；进入实验？一小；爸爸在市实验？一小附近买了？一套复
式套房；又花了四万块钱；顺利地把弟弟送入了实验小学。
而顾菁顺利升上高三。
如今的房子离顾菁的？一中也近；妈妈时不时地煲汤送到学校里来；顾菁经常在晚自修后抬起头来看到 妈妈端着汤站在窗外看着她。
顾菁出去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瓶；低声说了句：“谢谢。”她习惯了与她这样的相处方式；生疏而客套。 不孟荻悄悄问她：“这是你阿姨啊？对你挺好的。”
“我妈妈；看不出来吧；年轻了？一些。”顾菁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过年的时候我跟我妈吵了？一架； 她突然就转了性；对我好了很多。”
孟荻歪着脑袋：“小菁菁；现在谁对你最好啊？” “我妈。” 孟荻伤感撇嘴：“你以前说过我对你最好的。” “不对；那时候我说我爸。” 孟荻皱着他的眉头：“我不高兴。”
“好了；我对你最好。”顾菁抓起他的手；把保温瓶放到他的手里；“走吧；我们去吃东西；我妈妈做得 汤很好吃。”
“你快点哄我啊；我说我不高兴来着。”
“孟荻；你再吵我不分给你吃了啊；怎么这样幼稚。”顾菁站了起来；把他给拖出去；孟荻越长大越小
孩子；无端起吃起她父母的醋。其实这是没有什么好比较的；雪中送炭比起锦上添花更显得珍贵；她永
远都记得他给她的温暖；在她零花钱最少自尊心最重的时候；他给足了她的温饱。
顾菁和孟荻去了食堂；顾菁从食堂的碗柜里拿了两个碗和筷子；妈妈今晚煲得是野参鸡汤；她分了大 半给孟荻：“来；多吃些。”
孟荻默默地把自己面前的碗移过去；把自己碗里的腿肉；胸肉；人参都夹入顾菁的碗里；把她碗里的 爪子；翅尖少肉的部分夹到自己的碗里；笑眯眯：“我就只喜欢吃这些；你多吃点肉。”
顾菁笑起来；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不少肉：“别夹来夹去的；多吃点儿；快熄灯了。” 孟荻慢慢地吃着鸡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你说明年的现在我们会在哪儿呢？嘿嘿；
到时候应该可以了吧？”
顾菁低着头；不看他；也当做没听到。脸色却是慢慢红了起来；男人精虫上脑这句话果真是不假；特 别是孟荻这种脸皮厚的；更是如此。高？一高二时；他还收敛些；如今是不知道现在是太过相熟；还是他 跟郑祥和学坏了；越发不检点；她上次有看到郑祥和偷偷摸摸地给他塞了些书；孟荻很谨慎地藏起来； 朝她笑笑；还骗她是参考书；封面上那些暧昧的词语；他在骗鬼么？= =！
顾菁怔忪了半晌都不开口；直至吃完了用至今慢条斯理地用纸巾边擦嘴边说：“孟荻；你现在应该把 心思花在学习上；不能过分分心到别处；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孟荻喝着汤差点要喷出来了；噗嗤？一声打断顾菁的话：“喂；顾菁同学；你干嘛搞得跟我妈似的。” “喂；你不听话我填B大了啊。” 孟荻揉了揉她的脸颊；眼眸微眯：“你填B大就B大啊；我也考到B市啊；反正咱们天天能见面；天天
能拉小手；天天能睡？一起；考什么学校又有什么要紧的。我先申明啊；我没？一定要跟你？一个学校；同个 城市就成；你自己想好；我没有半点意见。”
顾菁开始懊恼；他老油条了；现在连她说的话都不大听了。现在已经进入全面复习阶段；孟荻还是小 孩子心性；整日里跑出去打球；干着别得与学习无关的事：“孟荻；你要是把打球的劲头。。。。。。”
孟荻也吃完了；半搂着她的脖子；唇贴近她的耳朵；声音暧昧至极：“小菁菁；我不去打球；那被你
激发的力量往哪儿使去？你都说了让我转移注意力；我转？一半到学习上；那体力上总得打会儿球消会儿
吧。” “你这个流氓！”
孟荻吊儿郎当；笑得有几分无赖；眼眸幽深而黑浓：“我是男人；是个男人就会有流氓心态。我承认 我是流氓；而且我的心比我表面的样子流氓多了。”
顾菁面色涨红；或许有？一半是气的：“你。。。。。。你以后别跟郑祥和呆？一块了；别去看那种不三不四的 书！否则；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我理你呗。”顾菁来来去去威胁的就那么？一句话；孟荻早就想出来对策；嬉皮笑脸地逗她。
顾菁被气得无语。起身就走；孟荻笑着追过来；从后面拉住她的衣角；扯着她跟他慢慢走。 顾菁本来想回宿舍；孟荻拖着她往操场上去；“刚吃了东西；怎能那么快回宿舍睡觉。我们去操场上
转会儿。” 顾菁抿着唇；她终究是抵不过孟荻的痴缠；被拉到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遭受他的？一番洗礼。 “小菁菁；刚才你吃了野参来着；是什么味道？”
“我不是给你吃了吗；你不要。”
“我现在尝尝也是？一样的哈。”孟荻凑过唇来；灵活的舌头在她的口里碾转了？一圈；咂咂嘴；“好像没有 什么味道；再给尝尝。”
孟荻是做多了这种无耻的事；顾菁却没半分适应。脸色红红心跳加速；手心里都是汗；身体软软地靠 在背后的围栏上；月光下她的双眼有几分迷醉。孟荻捧着她的脸；如同珍宝？一样痴痴得看；然后又吻了
上去；他的呼吸紊乱；双手也好不规矩——他向来都这样不规矩。
回去的路上；顾菁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以后；以后我们不该这样；你应该转移注意力。” “要是连这点乐趣都没了；我的人生会很黑暗的。”
顾菁微咬着自己红肿的唇；想起孟荻每次伏在她的身上；气喘吁吁：“什么时候可以？”随即又自言自
语；很快的吧。
顾菁后来知道若是措施做得好；也不是不可以。学校里很多情侣偷尝禁果；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克制
力也没多好；孟荻要是硬来；她半推半就地也未必不肯；只是每次先刹车的都是他；他说他要等她；他
说；还是成年以后比较好；而且你学习吃紧；未必应付得了我。
顾菁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心理；心中也暗暗庆幸他想得很周全。 在同学们的认知中；顾菁是？一个勤奋而优秀的学生；穿着朴素；为人低调。而如今渐渐有人传出顾菁
家住豪宅；又传出顾菁的爸爸开车宝马；是某集团的老板。顾菁往日里穿着校服站在人群中；跟？一大帮 学生并无差异；如今被这么？一传瞧她的人多了；她五官秀气；她又属于越看越耐看的温婉类型；？一时之 间她身价百倍；不知成了多少人的心上人。顾菁听到室友问及此事的时候；笑了笑；并不晓得怎么回 答。孟荻倒是乐呵呵：“哎哟；我傍大款了。”
“去你的。”
孟荻很忧伤：“诶；顾千金；以后我要是娶你；需要多少聘礼啊？” 顾菁略？一思考：“需要很多很多；暂时没想好。首先要名校的毕业证；还有提着真心来见。”
“嗯哼；你也给我守住身心；哼；话说他们眼睛瞎了么；不知道你是我老婆么。刚跟我抢女人；戳瞎 他们的双眼！顾菁！”
“嗯？” “你记得；别人再好；也不会是第二个孟荻。”
顾菁笑：“我知道；所以唯一的孟荻啊；咱们加油吧；？一起上最好的大学。” “为了筹备聘礼；我怎么着也得拼了不是。”
36 输给了那年夏天
在顾菁的鞭策下；孟荻也渐渐收了心。就算他不收心也没办法；往日里与他疯玩的几个同学；都被高考这 头猛兽逼得乖乖坐下来复习。再加上孟荻本就想筹备“聘礼”；考入顾菁口中所谓的名校；在复习阶段不可 谓不努力。
顾菁对孟荻这样的状态很是满意；满意的还有张老师。某个周末张老师碰到顾菁；眼中带笑：“这小子也 只有你能治得服服帖帖。”
张老师最起先是确实不喜欢顾菁的；有哪个父母喜欢看到自己孩子早恋的。不过孤掌难鸣；自己的儿 子自己知道。如今看着孟荻努力上进；这些跟顾菁都是有很大干系的；顾菁这个孩子在八中就是老师们 特别亲睐的学生；如今张老师看她也越来越顺眼；不提她一中第一的成绩；只因着她谦和、温顺。
能被对方的家长认可；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儿。为此；连带着对孟荻也好了好多天；替他洗掉了堆 积了？一个星期的脏衣服。
“顾菁。”
“嗯。”
“你说这日子有完没完啊；好枯燥啊。”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即使如不怕冷的孟荻；也不由跺着脚；“明 天让我妈妈给我带双棉鞋；你要不要？”
顾菁噗嗤？一声笑出来；瞪了他？一眼：“上个周末不是说要给你买棉鞋吗？你偏说不要；后悔了吧。”顾 菁轻轻地踢了踢他；“你看我穿了；很暖和。”
“我后悔了；你快点把我抱在怀里吧。” “呃。。。。。。”
“要不你亲我下；我？一激动就暖和起来了。” 顾菁怔了半晌；耳根处有淡淡的粉色。
孟荻放下手里的笔；用力的搓着自己的手；搓暖了；然后捧住顾菁冰凉的脸颊摩挲到粉红；他的脸上 带着欣慰的浅笑：“哎呀；你看我多好；都给你揉脸；你给我揉脚吧。”
前桌的男生平日里总听着后面卿卿我我；也不说什么；今日总是忍不住笑了。仿佛是感觉到孟荻恶狠 狠的眼神；他小心翼翼地转回来；很认真地说：“闺房之乐；应该在闺房里说。”
虽是枯燥的高三；时不时地也有些快乐的插曲；也并不难熬。教学？一楼启动了高考倒计时；更添了几 分紧张的味道；让大家都紧绷起来；在桌子的左上方贴了不少警示语录；强迫自己静心学习。
“菁菁啊；我紧张怎么办？”
“凉拌！”
“陪人家去解压吧；我要累趴下了。”孟荻一口气做了三张理综卷；趴在桌上；手无力地垂挂下去；抓 住顾菁的衣摆；来回摇晃；眼神纯情；“小菁菁；小菁菁。”
“我没空。”
“我给你买牛奶喝。”
“不要贿赂我。”
“蛋奶还是枣奶？”
顾菁瞪他？一眼；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终究松开了故意板起来的脸；她妥协了：“蛋奶；还要？一个三 明治；我饿了。”
“好呀。”
过着最后的高中生活；憧憬着大学美好时光。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顾菁措手不及。高考的前
三天；顾菁放假回家；却发现家里的大门紧锁。顾菁没带钥匙；按了几下门铃都没用；愣了？一下；下楼
用公共电话给爸爸打电话。挂了电话之后；她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明明是那样炎热的天
气；脊背却冰凉？一片。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家里轻易拥有的？一切；都轻易地失去了。
顾菁慌慌跑向公交站乘车回了老家；老式房子里；狼藉？一片；好几个碗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脸盆篮子
摔了满地；妈妈坐在椅子上；蓬头垢面大声哭号；不停地骂着爸爸；她见识过母亲的骂功；？一如既往地
难听。爸爸？一声不吭；穿着前年的破旧棉袄蹲在地上；吸着烟；愁容不展。
看着这个样子；顾菁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她放下手里的行李；缓缓地在爸爸面前蹲下：“爸爸；怎 么回事？”
“呵；怎么回事？！”妈妈凶恶地吼起来；“你爸他这半年瞒着我去豪赌；把所有的积蓄都赌输了；还借
了高利贷！现在好了；追债的追过来了；我们在市区的那套房子被迫抵给别人；车子也没了。。。。。。这半年 来经营不善；农家烧倒闭了好多间；你爸这个糊涂蛋；现在欠了多少钱他自己都不知道；估计这个房子 也要被抵掉。上天啊；我怎么那么命苦；嫁了你这样的人啊。。。。。。”
顾菁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头脑空白？一片。妈妈却在这个时候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都怪你这个小畜
生；要不是你执意不肯移民。你爸又说为了你高考留在家里照顾你；我们家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 步？”
顾菁的身体发颤得厉害；只是看着她；喉咙被什么堵住？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妈妈似乎还想打 她；爸爸上前拦住了；握住她的手；低声呵斥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顾菁；你先上楼去；这里没你
的事。” 顾菁只觉得双脚像是灌了铅；妈妈的尖叫声犹然响在脑后：“你们是想逼着我死吗！”
“这么大声干什么？！” “我就这么大声；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瞎了眼；嫁错了人！”
顾菁的唇角凝着苍白的笑容；脸颊肿得老高。她的心忐忑得厉害；她乱极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样？”
她脚步虚弱往楼上走；眼中含泪。她尽量往上看；不让眼泪落下来。她从来就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只 是按照妈妈的说法；如今的生活即将比过去过得更加辛苦；未来还要背上？一大笔债；家里有四口人；弟
弟才刚上小学；自己高中还没毕业；怎么办？能怎么办？ 再过三天就是高考的日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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