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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不演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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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果的大军也撤离泾州,回到了折﨡。现在他有全权的指挥权,他将用一场胜利证明谁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英才。
薛仁果率兵前去挑战。
唐营营门紧闭。
到了晚些时候,薛仁果打马回营,他并不是第一次碰到坚壁不出的情况,他相信对方一定有忍耐不住的一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薛仁果的兵马天天都来,对方依旧营门紧闭,秦军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唐军到底什么意思?来了又不战,到底什么时候肯痛快大战一场?
薛仁果的心头充满疑惑,就连唐军将领也变得急躁起来,跑去问李世民出战的时间,李世民用干脆的声音给出了回答:“等待。”
“以后谁敢言战,斩!”李世民补充说明。
曾经少年意气、一往无前的李世民不见了,替代的是隐忍不发的老猎手。李世民终于领悟到战争的真正要义,从而从一名猛将进化为名将。
所谓猛将,就是浑身是胆,横冲直撞,夺人士气,取人首级,这样的猛将常常可以取得胜利,但同时,也无法避免失败。而真正的名将就像高明的剑手,他们不会大砍大杀,只会静待时机,等待对方的破绽,然后送出致命的一击。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孙子兵法》
最伟大的将领他们只能确定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从来不会奢望自己能够主动夺取胜利,因为胜利永远只能来源于对方的破绽。
如果要听杜鹃啼叫,那就只有等待,如果要战胜对方,也只有等待。
长安,李渊正在喝酒。在儿子于前线跟劲敌决一死战的时候,他选择了喝酒,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跟他一起喝酒的是突厥高干骨咄禄。
开席之后,李渊特地下来,将骨咄禄牵到自己的龙榻之上,并排坐在一起。唐朝的龙榻很大,诸位不必当心两个男人挤到一起会发生不必要的身体接触。
史书记载,这位骨咄禄是始毕可汗的远房亲戚,年纪又不大,在突厥地位不高,才被派来出差。没想到,在长安竟然连龙椅都坐上了。
望着喜笑颜开的骨咄禄,李渊举杯示意。
喝吧,痛快地喝吧,招待工作不仅是生产力,而且还是战斗力,骨咄禄喝得越痛快,他儿子的胜算就越大。
折﨡城。
两军对峙已经过去了六十天。
薛仁果已经失去了耐心,本以为李世民也就耗他个把月,哪知道两个月过去了,对面的唐营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了,唐军耗得起,薛仁果也耗得起,但部下的肚皮可耗不起了。
当初为了更快攻占长安,薛举采取跳蛙政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步步进逼长安,这样的策略可以最大程度使自己的主力处于最前线,但产生了另一个问题:粮草的供应问题。不是每一个地方都适合驻大军的。
待在折﨡这个小县城,薛仁果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
要是有电话,薛仁果真想打过去问一下李世民。
李家二少爷,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开打?
要是李世民接到这个电话,估计他不会告诉薛仁果,不告诉不是因为李世民要保密,事实上,李世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
他只是在等待一些东西。在他的计划里有一个进度条,每一件事情来临时,进度条就会往前走一格。
这一天,突厥的援兵来了,李世民的进度条往前进了一大格,又一天,前来叫阵的秦将口气显得有些暴躁,李世民的进度条又往前进了一步,再过一天,李世民发现营前的秦兵面色有些发黄,他笑了笑,把进度条又往前拨了一点。
六十天过去后,薛仁果的内史令翟长孙领着手下来投降,普通来说,文官的骨头要软一点,率先投降并不奇怪。李世民又将进度条拨前了一点。又过数日。薛仁果的妹夫钟俱仇也写来了降书,连亲戚都靠不住了。数天后,李世民判定出兵的时机已经成熟,因为薛仁果的大将梁胡郎率领部下前来投降。粮食首先供应大军,连大将都降了,说明薛仁果那边确实揭不开锅了。
李世民终于将薛仁果拖入了绝境,到了此时发动一次猛攻,有很大的把握将对方击溃,可李世民叫来了自己的行军总管,下令他率一部兵马出城,并特别指示:选择险要之地扎营,不要出击,守住军营就是胜利。
在最后的关头,李世民依然不肯确定进度条已经走到了终点,他将亲自完成最后一步。
浅水原上,一队唐军开拔到此,扎下营房。
依旧是浅水原,李世民将战场选择在了残留断矢的这片高地,这大概是失败的人都希望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而薛仁果也会欢迎这个选择,因为胜利的人也喜欢重复过去的模式,以期复制胜利。
听到唐军到浅水原扎营的消息,宗罗黄大喜。宗罗黄是薛仁果的大将,这位宗仁兄原本是陇西的反叛军领袖,手下兵强马壮,在薛举起事之后前来投靠,是秦军中实力最强的大将。
万人敌薛仁果没有亲到前线,这六十多天,薛仁果一直坐镇折﨡城,指挥宗罗黄前来挑战。其原因一是当了皇帝,九五之尊不能轻动,二来,他相信宗罗黄完全有实力战胜对方。看到唐军出动后,宗罗黄无异于饿了三天的猫看到屋檐下挂出了鱼干,立刻率兵马扑了上来。可鱼挂在屋檐下并不会下来,唐军守在浅水原,并不出战。
要在平时,宗罗黄叫阵不出,也就返回折﨡城了,可眼下唐军都已经出来了,再空手回去实在没有面子。于是,宗罗黄发动了强攻。
李世民一直望着那片黄土高地,数天过去后,他集结兵马,终于说出了那四个字:“可以战矣!”
浅水原上,宗罗黄有些上火,上火的原因一是苦攻数天,唐军总是守住要害,让他苦攻不下,原因之二是好久没有喝水了。
茫茫高原,闻不到一些水的湿气。
也许该撤退了,生出这个念头时,唐军的主力出现在浅水原上,宗罗黄马上明白过来,自己数日猛攻的唐营不过是一个诱饵,其目的就是要耗尽自己的锐气。
兵马俱渴,兵马俱疲。眼前已是困境。
别无退路,就做最后一击吧。
宗罗黄排列兵阵,冲向了新赶到的唐军主力。这支被引入包围的秦军在绝境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唐军几被冲散,数月前八总管俱败的情景又将上演。
李世民不会让失败重演,浅水原的北面,宗罗黄的后面,一支唐军的骑兵霍然出现。前面是一匹乌黑的战马。
很多年以后,这匹战马被刻成石雕,供奉在唐朝的皇陵昭陵,跟它一起还有五匹马,它们一起被称为昭陵六骏,这匹的名字叫白蹄乌。
乌是黑色的意思,白蹄却不是指白色的马蹄,白蹄是突厥词,意指少汗,综合起来,白蹄乌指这是一匹少汗所骑的大黑马。
白蹄乌之上,是身负大弓的李世民。
数月前,他在这里第一次尝到大败的苦涩,现在,他要亲自找回自己的尊严与荣耀。
复仇者一般都是热血满腔,恨不得冲上去猛砍两刀解恨,可李世民压抑住了自己复仇的欲望,深沟坚壁对峙了六十多天,又用饵拖住了宗罗黄,就在最后这一刻,他依然执着远离战场,转而率领骑兵悄悄从原下绕路到了原北。
无比的坚忍,等来了最佳的一击。眼前,宗罗黄依然呼啸纵横,声震高原,但李世民知道,现在的对方是一把拉到极致的弓,只需要再给它施加一点压力,就可以将它折断。
李世民纵马而出。
白蹄乌,去战胜宗罗黄吧,因为只有战胜了他,才能攻到薛仁果的面前。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何况还是领袖亲自示范,白蹄乌马踏沙场之时,唐军士气大振,声震高原。
宗罗黄大败。在丢下数千部属后,宗罗黄逃离了战场。据我本人猜测,宗罗黄还是比较聪明的,他没有逃向大本营折﨡城。
李世民召集就近的两千骑兵,也没有选择追击宗罗黄,而是下令向折﨡城进击。
薛仁果,待在折﨡城不要走,我现在就来找你。
刚要进兵,一个人冲了上来,一脸急色拉住了白蹄乌,告诉李世民不要冲动,虽然宗罗黄被打败了,但薛仁果还守着城池,应该见好就收,先观望一两天再说。
这位劝阻的人是唐将窦轨。虽然跟李世民老娘窦氏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李世民见了这位窦将军也要叫一声舅舅。
窦轨说得并非没有道理,行军当以稳重为上。但战场的魅力在于,它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所有错综复杂的现象背后,只隐藏着一个正确的应对。
是忍耐还是急进?
李世民俯身告诉窦轨:“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现在是势如破竹的时候,舅舅不用再说了。”
这一天,在李世民的脑海里已经排练无数次,他可以等待六十多天,却不愿意再多等一天。那是因为六十多天的苦待,正为了这一天的急兵猛进。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雄狮可以一动不动地潜伏于草丛之中,但只要跃起,便不会停下追逐猎物的脚步。
风疾掠过高原,马蹄将黄土高原的沙尘送上了高空,连绵的骑兵像一条黄色的巨龙袭向折﨡城。
李世民的两千骑兵很快来到了折﨡城的外围,显然,熟门熟路的宗罗黄还没回来。
薛仁果倒比较实在,没有死守城池,还拉出队伍在城下列阵,跟李世民隔着泾水较劲,但没多久,薛仁果就老老实实将队伍拉了回去。因为对阵期间,自己这一边太不争气,竟然有将领临阵脱逃到对方阵营,要是再不回城,只怕逃亡潮起来,薛仁果就要成光杆司令了。
这一天黄昏,唐军的主力陆续来到,将折﨡城围了起来,而事实证明,真心向往外面世界的,一道墙是拦不住的,半夜,守城的士兵纷纷借助绳索等工具翻墙投降,这说明,夜半时分是翻墙的高发时段。
大势已去了,在聪明人发现自己的头可做投名状之前,薛仁果自己打开了城门投降。
受降之后,唐军军将纷纷前来祝贺,对李世民的突击十分佩服,并提出了一个疑问:
“大王一战而胜,后面又舍步兵,也没有攻城的器具,只是率领轻骑直趋城下,大家都认为拿不下来,却没想到一天就取下城池,这是为什么。”
现在李世民终于有时间也有心情来解释当日激进的行为了:“宗罗黄的兵马都是陇外之人,将骁卒悍。我出其不意击破对方,但斩获不多,如果迟了,他们就会逃入城内,薛仁果招抚他们就不容易攻克,我紧急进军,他们进不了城,只有逃归陇外,如此一来,折﨡城虚弱,薛仁果也一定胆破,无法组织防御,所以我才能攻克。”
精准的判断力,果敢的决断力,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李世民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刺出了封喉的一剑。
与西秦一战到此结束了,此次的交锋可谓一起三伏,李世民先胜后败,最后再胜。李世民得到的又不仅仅是一场胜利而已。在这场战役中,他磨炼了心志,锻炼了部下,增强了声望,扩大了实力,从而朝自己的目标大进了一步。与时同时,他的父亲李渊也发现了一些苗头。
在攻下折﨡后没多久,李世民收到一个消息,李渊准备让他将薛仁果的部下全部斩首,其理由是薛家父子杀了太多的唐兵,不杀他两个回本,对不起死去的唐兵。
李渊的命令颇为奇怪,这不太符合他的行为模式,当初从太原南下长安时,一路上,只要投降的就封官,不愿干的还发路费,为什么要杀尽同为关陇一脉的薛系呢?
原因大概在李世民身上。
李渊要发这个命令间接说明了另一个事情,李世民没有动手杀人。
李世民不但没有杀对方的骨干为唐兵报仇,还把对方组织起来,薛仁果、翟长孙以及后来也投降的宗罗黄依然率领旧部,李世民没事跟他们一起射猎,不知道内情的人绝对猜不到他们在不久前还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除了军将之外,李世民还找到了一个给薛仁果的伪秦政府当过黄门侍郎的人,此人叫褚亮,属名流雅士,因为太有才,被杨广羡慕嫉妒恨,贬到西北这地方。碰巧赶上薛举要组建政府,就把他拉了去充门面。
找到褚亮后,李世民相当客气,亲切接见了褚先生,慰问了一下对方的生活,并拍板解决对方的工作,将褚亮安排到自己的文学院当学士。数年后,李世民的文学院里一共凑齐了十八位饱学之士,他们合称十八学士。褚亮不算秦王府一期的学士,此时李世民的文学院早已经进了杜如晦、房玄龄等人。
以上行为表面上看,是李世民善于招抚人心,但同时也说明李世民正在组建他的小团队。
通过征战树立威信,通过纳降收服人心,这些将成为他最后可以依靠的力量。
李世民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李渊的,李渊耍心眼时,李世民还在他爹身体里。
于是,李渊下了这一道命令,准备将李世民拉帮组派的念头消灭在萌芽阶段。当然,这个命令有点不近人情,太过残酷。因此,李密打了一个报告,表示这样做不利于安抚百姓,要杀杀首恶就可以了。那会儿,李密刚投靠过来,还说得上话,终于让李渊改变主意,只将薛仁果抓到长安斩首示了众。
由此可见,李密积了大德了,但真要认为李密是忠君爱民的优秀封建官员那就被史书骗了,要知道,我们现在编写史书的人在当时都是儒学大家兼高级官员,儒学大家就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技巧在史书中拐弯抹角地写一些东西,高级官员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情商知道一些东西需要拐弯抹角来写。
李密劝谏的原因可能并不单纯,以他的智慧,当然马上就猜出来李世民在拉帮结派,而他做出的选择是暗中支持李世民。支持李世民也不是因为像刘文静那样崇拜对方。这个举动可能有点唯恐唐室不乱的意思。
长安城的第一次内斗
不久后,李世民得胜归来,李密被特意安排前去迎接。在郊外见到李世民后,李密对着殷开山,也就是上次大败跟刘文静一起背黑锅的那位说了一句话:“真英主也,不如是,何以定祸乱乎!”
翻译过来,就是秦王真是英明的领袖,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平定天下的祸乱。为了对得住千年以前挖空心思写史书的先儒们,我们不能一眼扫过去就认定这是在夸耀李世民的英明神武,连前豪杰头子李密都为之折服。
我们已经说过,李密正是见了得胜归来的李世民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理想,回去没多久,就逃出长安准备东山再起。这是这段记录的第二层意思,但最关键的是第三层。
回过头再看这段经典的称赞,我们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李密称李世民为英主!
这个称法,在太原时可以说,那时李渊李世民李建成没有分家,现在到了长安,李渊当了皇帝,李建成当了太子,李世民封了王,君臣已定,李渊是君,李建成是接班人,李世民虽然是王子,但跟大臣一样,属高级打工仔。是打工仔怎么可以冠上英主这个称号?
李世民要是英主,那李建成算什么?李渊又算什么?要是没有李世民,李唐皇朝就玩不转,那李渊李建成情何以堪?
显然,李密的良心大大的坏了,他的这一句话很快就会传遍长安的官场,然后在李家父子兄弟之间埋下相互猜忌的种子。
没过多久,李密中了李渊的计,从长安出走,惨死在熊耳山,但聪明绝顶的他已经为自己点燃了复仇的火焰,唯一可惜的是他无法亲眼看到玄武门的血了。
李渊听到了李密的那句话,当然,他很快就理解到了李密的话中话。明明知道李密此话不怀好意,但他依然上了当,因为李密说的是真的,也是他无法避免的难题。
当年化家为国,把家庭企业做大了,现在分了工,要是二儿子李世民不满意分工怎么办?当初分工时,李渊就为这个问题所折磨。他已经发现父子兄弟之间一道细微的裂痕正在生成。一个人的上书更提醒了他这道裂痕的存在。
大唐成立没多久,纳言刘文静上了一道奇怪的奏折,原文就不贴了,大意是皇帝陛下你是万民之主,要注意形象啊,别对大臣称自己的名字,另外,您老人家坐的榻也不是普通的榻,那是帝座龙榻,地位十分崇高,您老人家就是高兴起来,最好也不要叫人上去跟你同床而坐。总而言之,您老人家应该像太阳一样,高高在上,这样大家才能被照得心里暖洋洋。
表面看上去,这是一封洋溢着奴才气息的奏章,主要内容是劝伟大的皇帝陛下不要太把臣子当人看。但实际上,这是一把锋利的剑,它准确击向了一个名字并未在奏章里出现的人。
中剑的人是裴寂。
事实上,唐朝的皇帝普遍比较和蔼,自称名字并不是什么怪现象,比如史书记载,李世民就经常对臣子说:世民对某某事搞不清状态,还请某某某教我。但要注意的是,不是每个大臣都能享受这种待遇,李世民请教的某某某多半是魏征,而李渊自称名字时,谈话对象多半是裴寂。
李渊不但在裴寂面前自称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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