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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炮 莫言-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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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可要有证据啊! ”父亲虎着脸说。

  “老罗,”卖狗人冷笑着说,“别这么严肃好不好?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往肉里注水的事,大家都知道,能瞒得了谁啊? ”卖狗的人斜了我一眼,用嘲
弄的口吻对我说,“我说得对不对? 罗小通,你不就是堂堂的注水车间主任吗? ”

  “我们不是注水,”我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是‘洗肉’,‘洗肉’,你懂不
懂? ”

  “什么‘洗肉’? ”卖狗人说,“你们把那些牲畜给灌得都快爆炸了,还‘洗
肉’呢,真是天才,发明了这么好的名词。”

  “我不跟你哕唆,想卖,就压二十斤秤,不卖,就挑回去。”

  父亲气呼呼地说。

  “罗通,”卖狗人乜斜着眼说,“真是一阔脸就变啊! 忘了满大街拣烟屁股的
时候了? ”

  “少哕唆。”父亲说。

  “好吧好吧,”卖狗人说,“人走时运马走膘,兔子落运遭老雕。”卖狗人将
磅秤上的狗重新理好,皮笑肉不笑地说,“哥们,你今天怎么不戴那顶绿帽子了呢
? 是忘记了吗? ”

  父亲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我正想调动自己肚子里的文化与卖狗人辩论,就听到从“洗肉”车间那边传来
一阵喊叫声。抬眼望去,看到适才那个形迹可疑的卖羊人,正沿着通往大门的道路
飞跑,十几个工人,跟在他的后边追赶。卖羊人一边跑一边回头,追赶的人一边追
一边喊叫:“抓住他——抓住他——”

  我脑子一转,一个名词脱口而出:“记者! ”

  我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父亲的脸色苍白——我拉住妹妹的手,向大门的方向
跑去。我感到兴奋、激动,好像在无聊的冬天里,看到了猎狗追赶野兔子的情景。
妹妹跑得不够快,妨碍了我的速度。我松开了她的手,斜刺里往前飞跑。我听到风
在我的耳边呼啸。我还听到身后一片人声嘈杂,还有狗的汪汪、羊的咩咩、猪的吱
吱、牛的哞哞。那人的脚被路上的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一个狗抢屎。惯性使他的身
体往前滑行了足有一米。

  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书包也甩出去很远。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呱
——仿佛是在坚硬的石板上摔死了一只蛤蟆。

  我知道这一下把他摔得不轻,心中竟然产生了对他的同情。我们厂内的道路是
用乱砖碎石和炉渣子铺成,都是些硬家伙。我估计这个人的脸上肯定出了血,嘴巴
肯定也破了,弄不好把门牙也要磕去了。搞不好骨头也要摔断了。但是他竟然很迅
速地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书包前,捡起来,还想往前跑,但是他马上就不跑
了。因为他看到,当然我也看到了,身材高大的老兰,和神色肃穆的我母亲,已经
在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仿佛是两个战友,或者是电视连续剧中经常出现的那种男
女搭档,挡住了他的去路。而此时,后边追赶的人也包抄了上来。

  对面是老兰和我的母亲,这面是我和我的父亲,周围原本是那些围拢上来的人,
但老兰对他们挥挥手就把这些人轰走了。

  这些人都神色诡秘地散去,消失在工厂的各个角落里。这个倒霉的小记者,在
我们四人构成的正方形的中央,团团旋转,好像一根转轴。我猜测他可能有从我这
个薄弱环节突破逃跑的意图,但我的妹妹娇娇过来壮大了我的力量。妹妹虽然身体
弱小,但她的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刀子。他也可能想从我的母亲那里突破,但他看
看我母亲的脸,就垂下了头。我母亲那时脸色绯红,目光迷离,完全是一副心不在
焉的模样,但就是这副模样让记者低下了头。我看到父亲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沮丧。
他再也不去理睬记者,也不去收购牲畜那边。他朝着厂子的东北角走去,在那个地
方,有一个用松木搭成的超生台。搭这样一个台子是我母亲的主意。她说我们屠杀
了这么多牲畜,其中有许多是为人类做出过贡献的,为了能让这些冤魂早日超脱,
必须建一个高台,定期上去做做法事。我以为像老兰这种屠户出身的人是不会迷信
鬼神的,但没想到他却对母亲的建议非常支持。

  我们已经在这个高台上做过一场法事,请了一个大和尚上台念经,一群小和尚
在台下烧香、烧纸、放鞭炮。那个大和尚红光满面,嗓音洪亮,道貌岸然。听他念
经真是一种艺术享受。我母亲说,这个大和尚,就像电视连续剧《西游记》中那个
唐三藏似的。老兰说:你也想吃唐僧肉吗? 我母亲用脚踢了一下老兰的脚后跟,低
声骂他:你把我当妖精了? 自从搭起来这座高达十米、散发着松树香气的高台之后,
我父亲就经常一个人爬到台上去。有时候在上边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喊他吃饭都不
下来。我有时问他:爹,你在上边干什么? 爹木然地说:不干什么。妹妹说:爹,
我知道你在上边干什么。

  爹摸摸妹妹的头,神色黯淡,不说话。有时候我和妹妹爬上高台,在非常好闻
的松木的香气里,转着圈子向四面八方了望着。

  我们看到了远处的村庄,近处的河流与河流的远处,还有河边的炯雾一样的灌
木,还有一片片的荒地,还有地平线上那些弯弯曲曲地升腾着的气体,心中产生了
空空荡荡的感觉。妹妹对我说:哥哥,我知道爹在台上想什么。想什么? 我问。妹
妹像个老太婆一样叹口气,说:他在想东北大森林呢。我看着妹妹湿漉漉的眼睛,
知道妹妹的话只说了一半。我还听到父亲和母亲为了这件事吵架。母亲恼恨地说:
我这是“木匠戴枷,自作自受”。父亲说:你不要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母亲
说:明天我就告诉老兰,让他把台子拆了。父亲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母亲的脸,咬
牙切齿地说:你不要提他! 母亲也愤怒地说:为什么不能提他? 他有什么地方对不
起你? 父亲说:他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母亲说:你一桩一件地说出来,我倒要听
听他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父亲说:他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母亲
脸色骤红,眼睛放着凶光说:你们干屎抹不到人身上! 父亲说:无风不起浪。母亲
说:我心中无闲事,不怕鬼叫门! 父亲说:他是比我强,他们家老辈子就比我们家
强。你要跟他,我成全你们,但是你最好和我利索了再去找他。父亲扬长而去,母
亲将一个碗摔在地上,恼怒地骂着:罗通,你再这样逼我,我就给你弄假成真! 好
了,大和尚,我不说这事了,提起这事我心里就烦。我把我们处理记者的事情赶紧
给您讲完。

  父亲爬上高台抽烟,母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和老兰还有妹妹,把记者押到
洗肉车间我的办公室里。我的办公室就在车间一角,用木板钉起来的一个简易房子。
从木板的缝隙里,可以尽览车间的情景。我们向记者讲解了我们的洗肉理论,然后
又告诉了他,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给他洗一次肉,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把洗过
肉的他送进屠宰车间屠宰,把他的肉,与骆驼的肉或是狗的肉混在一起卖掉。我们
看到像黄豆那样大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我们还看到他的裤子湿了。妹妹
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没出息。我们接着对他说,如果他不愿意被洗肉和
屠宰,我们可以聘任他为我们厂的兼职宣传科长,每月工资一千元,如果在报纸上
发表了宣传我们厂的文章,不论文章长短,每篇奖金两千元。那个记者成了我们自
己的人,果然给我们写了一篇很长的文章,在报纸上占了差不多整整一版。我们言
必信,行必果,奖给他两千元,请他大吃大喝,临行时还送给他一百斤狗肉。

  第二拨记者是电视台的,两个人,潘孙和他的助手,伪装成卖肉的客商,身上
带着微型摄像机,各个车间转悠。我们用同样的方法把他们制服,使他们成了我们
的顾问。

  我和老兰联手处理记者事件时,我父亲在超生台上呆着。

  我知道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一个烟头从高台上飘然落下。我的爹陷人了深深的
痛苦之中。我的爹啊,你这个可怜的家伙。
 


               第三十八炮

  沈瑶瑶不死,我就等于死了;沈瑶瑶死了,我就活了。昨日影星黄飞云坐在兰
老大对面的沙发上,声音哽咽地说着,没有办法,我爱你。她活着,我装死;她死
了,我要活。那个孩子,是你的骨肉,你必须娶我。兰老大冷冷地说:你要多少钱
? 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我是来跟你要钱的吗? 黄飞云愤怒地说。

  如果不是来跟我要钱,何必把别人的孩子安在我的头上? 兰老大说,你应该记
得,自从你结婚之后,我就没动过你一根指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千金,
是在您婚后的第三年出生的。

  您不会把一个孩子怀在肚子里三年吧。黄飞云道: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但你不
要忘了,名人精子库里有你的精子。兰老大用一只手枪形状的打火机点燃了雪茄,
眼睛望着天花板,说:倒是有过这么一档子事,我上了那些家伙的当,他们说我基
因优良——他们是你指派来吧? 你煞费苦心啊——既然这样,孩子可以送来,我请
最好的家庭教师,请最好的保姆,教育他,照顾他,让他成为栋梁之才,但你,还
是老老实实地做商人妇吧。

  黄飞云坚定地说:不。兰老大说:为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 黄飞云眼泪
汪汪地说:我知道这很无聊,我知道你是一个大流氓,大魔鬼,黑白两道你通吃,
我知道嫁给你这样的人会不得好死,但我还是想嫁给你,每分钟都在想,我着了你
的魔道。兰老大笑着说:我结了一次婚,已经害了一个人。你何必要成为第二个受
害者? 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人,我是一匹马,一匹种马,种马是属于全体母
马的,不可能属于一匹嘎怼V致砀嘎硐律狭酥肿樱嘎砭陀Ω美肟K裕?
不是人,你也不要把自己当人,把自己当成一匹母马,你就不会生出和我结婚这样
荒唐的念头了。黄飞云用拳头捶打着胸口,痛不欲生地说:我是母马,我是母马,
我每天夜里都梦到一匹种马和我来交合,他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掏走了……一边哭诉
着,她一边撕扯胸前的衣服,那件昂贵的裙子,哧的一声裂开了一道口子。她的手
不停地扩大着战果,几下子就把裙子从身上撕去,然后她开始撕扯胸罩,撕扯底裤,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赤身裸体。她赤身裸体地在大客厅里奔跑,嘴巴里喊叫着:我是
母马啊……我是母马……庙门外的吵嚷声把我惊醒,但黄飞云疯狂的喊叫声还在我
的耳边缭绕。我偷眼看看大和尚,他脸上痛苦的神情迅速地转换,恢复了那种安详
姿态。我刚想继续我的诉说,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喧闹。抬头往外看,只见一辆大卡
车停在了大道一侧,车上载着一车木料,有厚厚的板材,有粗大的圆木,在高高的
木材顶上,坐着十几个人。他们从车上,抬着木材,噼里啪啦地往下扔。一个险些
被车上扔下来的圆木砸在地上的男孩高声问询着:师傅师傅,你们卸木头干什么?
一个头上戴着柳条帽子的小伙子说:小孩子,快闪开,砸死可没有哭儿子的。小男
孩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车上的人说:快回家告诉你娘去吧,今天晚上在这里唱
大戏。哦,你们是要搭戏台子啊,小孩子欢快地问:唱什么戏? 一页宽大的松木板
从车顶上滑下来,车上的人惊叫着:小孩,闪开! 小男孩执拗地说:你们不告诉我
唱什么戏,我怎么能躲开? 车上的人说:好吧,告诉你,今晚上唱“肉孩成仙记”,
你可以闪开了吧? 男孩说:当然,你们告诉了我,我自然要闪开的。这个孩子,真
是古怪,车上的人说着,一根粗大的圆木,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那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躲闪着,那根圆木就像活物似的追赶着他,一直到了小
庙门口才停了下来。木材上散发着一股子清新芳香的树脂味儿,向我报告着来自原
始森林的信息。嗅着清新芳香的松木气味,我就想起十几年前肉联厂里那个超生台,
心酸的往事也就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可怜的父亲把超生台当成了他的吸烟台,沉思
台,孤独台,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上边,工厂里的事情,基本上不管不问了。

  在老兰老婆死前一个月的晚上,大和尚,我父亲和我母亲在超生台上下,展开
了一次对话。

  母亲说:“你下来。”

  父亲扔下来一个燃烧未尽的烟头,说:“不可能。”

  母亲说:“你有种就在上边呆到死,永远不要下来。”

  父亲说:“我会的。”

  母亲说:“如果你下来,你就是一个王八蛋。”

  父亲说:“我不会的。”

  尽管老兰严格封锁了消息,但父亲呆在高台上发誓不再下来的事,还是在厂子
里悄悄地传开。那些天母亲丧魂落魄,一会儿气势汹汹地摔盘子砸碗,一会儿对着
镜子眼泪汗汀。我和妹妹,对这件事,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难过,甚至——实在是惭
愧,大和尚——我们还感到有几分好玩、几分骄傲。我的爹,终于又开始表现出他
独具的风采。
父亲呆在高台上发誓不再下来,但并没有发誓不再吃饭。

  因此他的一日三餐,就由我和妹妹送上去。我们第一次上高台送饭,还有些异
常的感觉,但很快就习以为常。父亲在高台上很舒适地坐着,面色沉静,不冷不热
地跟我们打着招呼。我们很想陪着他在台上吃饭,但他总是用很客气但也很同执的
态度把我们赶下来。为了让他趁热进食,我和妹妹恋恋不舍地爬下高台。我们每次
上去送饭,就把上次使用的餐具带下来。那些盘子和碗,都干干净净,根本不用洗
刷。我猜想父亲是用他的舌头把这些餐具舔干净的。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象父亲伸
出舌头舔那些餐具的情景。他在上边,有的是时间,舔舐餐具,也算是个工作。

  为了解决父亲的排泄问题,我和妹妹送上去了两个胶皮桶。

  这样,我们除了承担往上搬运食物的任务,还要承担往下搬运父亲的排泄物的
任务。我和妹妹提着便桶往台下艰难地爬行时,父亲的头一直往下探着,脸上的神
情十分不堪。父亲建议我去弄一根绳子,绳子上拴上一个铁钩子,这样他就可以把
便桶从台上顺下来,把饭篮从台下提上去,省却我和妹妹爬上爬下的艰苦劳动。当
我把父亲的想法对老兰提起时,老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对我说:“这事情基
本上属于你们的家事,跟你母亲商量去吧。”

  母亲坚决地反对父亲的主张。看样子她已经习惯了在高台上有个丈夫,她每天
积极工作,再也不摔盘子摔碗,和老兰有说有笑,偶尔还对我说:“小通,送饭时
别忘了给你爹送包烟上去。”

  其实即便是母亲反对,如果我们想弄条绳子,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我们不弄,
是我们不愿意。每天三次爬上高台,看看不同凡响的父亲,和不同凡响的父亲简单
交谈几句,是我和妹妹的巨大乐趣。

  老兰老婆死前二十一天早晨,我和妹妹把早饭送上去,父亲看着我们,长叹一
声,说:“孩子们,爹这辈子,真是窝囊。”

  我说:“爹,你不窝囊。你已经坚持了七天,不简单了。

  许多人说你是个圣徒,要在这高台上修炼成仙呢。“

  父亲摇摇头,苦笑一声。尽管我们每天送上去的饭食很好,父亲的胃口也不错,
以那些光可鉴人的餐具为证,但这七天里,他分明瘦了。他的胡子长长了,像刺猬
毛一样扎煞着,眼睛里布满血丝,眼角上沾着眼屎,身上散发着一股臭气。我鼻子
一酸,眼泪差点流出眼眶。我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深深自责。我说:“爹,我们马上
就把你的刮胡刀和洗脸盆子送来。”

  妹妹说:“爹,我们给你送一条被子上来,还有枕头。”

  父亲背靠着木柱子坐着,眼睛望着墙外的原野,忧伤地说:“小通,娇娇,你
们下去放把火,把爹火葬了吧。”

  我和妹妹齐声说:“爹,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如果没有您,我们活着还有什么
意思? 爹,您一定要坚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我和妹妹放下饭篮子,提起胶皮桶,刚想下台,父亲用他的大爪子搓搓脸,站
起来,说:“不用了。”

  父亲提起一个胶皮桶,放在手中前后悠动几下,使胶皮桶获得惯性,然后一松
手。胶皮桶飞到围墙外边去了。

  父亲提起另一个胶皮桶,放在手中前后悠动几下,使胶皮桶获得惯性,然后一
松手。胶皮桶飞到围墙外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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