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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我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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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咦,这个资格要审核一下,一辈子,看起来是蛮长的一段时间。” 
      他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忽然正色道,“得之,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考虑过一段感情,我能给你爱我自己无法控制,我能给你的时间最长也只有这一辈子而已,但我会全心全意,如果你说不,我会走开,不再多问一句。” 

      得之微笑着点头,心中竟然是感激,有个坚强臂膀保护自己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可是现实中但大多数人都没有遇到那个可以保护她的人,可以保护自己的唯有自己罢了,否则任凭雨打风吹,她怕自己忍不住又哭起来,赶忙拿了几样东西递到他的面前,“好了,现在狐狸先生你全心全意地去把鸡蛋打了好不好?” 

      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天幕好像是丝绒屏风,将外面的世界同这个小小的空间隔断开来,厨房的灯光落在他肩头,霎时碎成一片片,这是个在任何时刻都妥帖无比的男人,得之相信他有不为她所知的另外一面,她看不见也猜不透,可是又何必这样呢。 

      日子越到年底越难挨,得之恨不得在头上扎一根“必胜”的白布条来抵御连日加班的折磨,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农历年,满大街的过年气息,KIT在办公室看着日历哀叹,“今年又是个无春年啊,不易婚嫁啊,难道真的要等到30岁才嫁的出去?” 

      得之暗笑,仔细想来自己也离三十岁又进了一步,十几岁的时候,觉得三十岁是下辈子的事情,遥不可及,现在才发现,流年真的是在不经意间便被偷换,来不及反应人便已经老了下去。 

      不过老了却真的有老了的好处,在意的事情变得不那么多,比如不再逃避同学聚会等会提到过去的场合,她看着早上收到的同学聚会邀请卡,正想打个电话问个清楚,姜忱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叶得之,你不要想逃,连花花都从新西兰回来了,明天准时到啊,如果可能带上家属我们也不反对……” 

      她笑着说,“好。” 







      第六十三章  良辰 



      挂上电话,得之露出一丝释然的笑,真是的,有些人居然也是七年没见了,伴随着记忆的滚滚洪流,她可以将那时候的一切排除在外,旧同学旧同事能不见便不见,其实也并不是害怕相见,她只是害怕谁提到当年的蛛丝马迹,勾起那隐匿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将尘封的往事生生撕碎,让厚茧中的她无所遁形。 

      现在,一切变得都不那么重要。 
      第二天晚上早早赴约,十分尽心地将自己往青春可人的方向打扮,但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忐忑,十分害怕去晚了变成全场焦点供人参观,于是提前半个小时赶到。 
      地方选在学校旁边的酒店,窗子外面便是昔日的校园,现在学校已经放假显得分外的冷清,因为楼层高,只看见模糊的树影,得之依稀记得,宿舍门前有株槐树,每到春来那些白色的槐花香气扑鼻,打开窗子偶尔有那么几朵飘进来,落在桌子上,她喜欢将它们收起来,夹在本子里,时间久了便忘了它们,待到发现已经全数变为暗黄,不得不全部扔掉。 

      进了包间,姜忱却比她到得更早,指挥几个男士将条幅挂好,见到得之早早到来很是高兴,不过却对她单独赴会很是不满,“都说让你带着家属来了,我们不介意的,你怎么还一个人来?” 

      得之于是傻笑,“他害羞。” 
      姜忱于是摇头,“不是他害羞,是你害怕。” 
      正在说笑间,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热情的仿佛带着南太平洋小岛的灼热气息,“姜姜,得之……啊、 啊    啊、 啊,我好想你们啊。” 
      花花几乎是扑到她们身上的,时间似乎在她身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仍旧是娇俏可人,当年她们三个一起到尼泊尔,得之知道,那是叶仰之的安排,找了她当年最好的朋友陪她散心,想着出去走走她也许就会好,于是三个女孩子很是肆意的玩了一个月,回来后却在没有见面,算来也已经有六年。 

      落座后姜忱才将那把小刀拿出来,“你的刀,终于完璧归赵。” 
      得之打开盒子,银白色的刀鞘泛着莹莹的光,她轻轻拉开刀鞘,刀锋上出现了自己的脸,寒光几乎令人不敢逼视,七年过去,依旧锋利无比。 
      姜忱忍不住抱怨,“我按照你留下的地址寄过去,说是查无此人,我又联系不到你,只好帮你收着,好在又遇见了你,不然它怕是永远见不了天日了。” 
      花花却在这时候凑过来说,“得之,原来你买这个东西是送人的啊,可是送人匕首是恩断义绝的意思哎,谁啊,让你这么愤恨,那时候就要跟他一刀两断。” 
      得之愣了一下,手上一滑小刀锋利的刃已经手指划出了一道伤口,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只觉得又涩又疼,让人麻木,恩断义绝,一刀两断,那本该是那时候就做好的事情,为什么却还要留在今天烦恼。 

      花花看见血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从包包里翻出了创可贴迅速给得之贴上,“没事啊,得之,现在给那个人寄去也是一样,不算晚……啊,姜姜你为什么踩我的脚……” 

      得之抬起头来微笑,“没事,就是不小心,这刀子太利了。” 
      时光是最尖利的匕首,人人都已经面目全非。 
      当年的年轻人现在都已经要步入而立之年,好多人变了样子,过去琐碎而平凡的事情放在今天却有着别样的温馨和感动,几番寒暄下来 
      ,发现许多女同学都已经结婚,有的甚至有了小孩子,惊得花花一杯杯灌着红酒,直嚷嚷太让人崩溃了;当年最让人艳羡的“班对儿”,一经打听却早已经是劳燕分飞,那男生在某年情人节于公开课上当场表白,连老师都被大大震撼,曾经以为是千万人中独一无二将同你携手今生的人,离开你时,走的和他人一样轻巧。 

      姜忱忍不住感叹,“原来他人的天长地久,也不过我们的一厢情愿,都是些美丽的误会。” 
      大家都喝了很多,其实也不过是借他人酒杯,浇心中块垒,平日里厚重的伪装好像都在此刻卸下,得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样的感受,可是今天,她很想再试一次,后来喝了多少酒,她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殷其雷来的时候自己夹在一群男生堆里扯着嗓子唱歌,“人生如萍聚散无常,何须朝朝暮暮盼望,燕子回时愿别来无恙,想思比梦还长……” 

      姜忱则是一脸如释重负,立刻将她塞进殷其雷怀里,“帅哥,她就交给你了,她今天什么酒都喝过了,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 
      得之一脸诧异,“你怎么会来?” 
      姜忱没好气,“我喝成这个样子,我只好叫家属来接,幸好,你通讯里“亲爱的”这一栏里只有这一个名字。” 
      她知道自己笑得很傻,被他牢牢拥在怀里,肩膀隐隐泛着疼,走的时候还不忘和花花拥抱,同样醉得神志不清的花花连声嚷嚷,“叶得之,把你身边的帅哥借我抱一下你才可以走。”得之不理她,拿起包包跟大家打过招呼便走,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像个迷路的小孩子。 

      出了门上了车才觉得渐渐清醒,装着那把刀的盒子太大,放在包里凸出坚硬的角,她忽然觉得心烦,随手拿出盒子放在车上,殷其雷问,“这是什么?” 
      “心中的日月,是一把刀。当年送给他,被退了回来,我到今天才收到。”她脸上带着自嘲,扬了扬手指,“拜它所赐。” 
      他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她在他面前一向坦诚,看她挣扎无助他却无能为力,他知道不该对她有诸多强求,强求便是自伤的开始,心中的那些话终于没有说出口,只是侧过身子帮她系上安全带,“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眼睛深邃异常,初见这双眼睛,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被这样深情地注视,她和他一起打开了一扇门,也许永远也合不上。暖气很热,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说,“我睡一下,到了叫我。” 

      他无奈皱眉,“为什么喝那么多。” 
      “良辰易去如弹指,金盏十分须尽意,他们今天自制的深水炸弹喝起来真的很过瘾……” 
      殷其雷微微眯起眼睛,“你到底喝了几种?” 
      她扬起头,带着一种天真的神气,“你猜?” 
      他却狠狠吻下来,力道深沉,带着一丝惩罚,让她透不过气,只能无力地任他掠夺,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放开她,黑暗中的眸子愈发闪亮,带着几分餍足,“我知道了,你真的喝了很多种。” 


      第六十四章 缘 



      得之无声伏在他胸口上,静静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跟自己的心仿佛是同样的节奏,这个人,有时英俊魅惑,有时可爱明朗,有时候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理直气壮,从两人初遇便一直给她不可思议,她从没有看透过他,但是他对自己的爱,他对自己的好,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渗进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很多时候,她真的希望,她可以永远靠在他怀里,永远不离开,只是心里明白,除了冰山和沙漠,所有永远都是人们天真的愿望。 
      第二天的宿醉简直快要了得之的命,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连声在办公室感叹岁月不饶人。下了班好不容易回到家,见到枕头立刻觉得无比亲切,倒头就睡,迷蒙间似乎听见手机的铃声,又像是没有,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埋进枕头继续睡,忽然间熟悉的摇滚乐铃声瞬间打破了满室的宁静,得之一下子惊得坐起来,待反应过来后迅速下床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果然是殷其雷,“得之,生日快乐。” 

      “生日?”她还不甚清醒,“今天是我生日?” 
      他笑起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现在的确是你生日,得之,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她将座机挪过来看日期,果然,是自己的生日,心中小小的暖意在一点点膨胀,“你怎么会知道?不对,你今天不是去奥克兰?现在已经很晚了哎。” 
      “得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生日,而且,我要做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她没有开灯,黑暗中的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眉梢眼角都是浅浅的笑,思绪变得和水一样,于暗夜中泛着小小的涟漪,似曾相识的感觉,脑袋里全是他皱着眉头说“怎么喝这么多”的样子,带着寻常男子霸道的宠溺,有的时候,最让人无力抗拒的恰恰是这种稀松平常的一句话,直直敲进心底最深处。 

      得之半开玩笑,“就嘴上说说啊,一点实质的都没有,我要吃生日蛋糕。” 
      他笑得更开心,“好,你等着。” 
      她没在意他的话,两个人闲聊几句便挂了电话,得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重新入睡,现在每年过生日都有说不出的惆怅,小的时候盼着过生日,因为有很多的礼物和香甜的蛋糕;过了二十岁,生日变得不那么重要,有几年收到哥哥们的礼物甚为贵重,可是已经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对于生日的期盼和向往,只觉得是人生凌乱的句子里又多了一个逗号,为不可预知的事做着注解。 

       
      那夜得之做了梦,梦中有宽敞的中式庭院,一株梨花开的正好,一阵风将花香送入鼻中,沁人心脾。午后静谧无声,落地窗前有一把摇椅,她坐在上面舒心地摇了几下,站起身来在落地窗前伸懒腰,有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她顺势靠进那人怀里,沉默中是无比的亲昵和默契,那人开口,“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她仰起脸看他,那人的吻落在她鬓角,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于满室的阳光中闪闪发亮,他的面孔一点点显露在空气中,她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居然发现是殷其雷…… 

      得之几乎是被惊醒的,一身的汗,不得不在早上洗一个战斗澡,拿浴巾擦头发的时候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真有意思。镜子的中的脸依然光洁紧致,又长了一岁,时间似乎只在她的心里留下斑斑痕迹,她知道有些事她不可以再逃避。 

      开了一上午的会,到了中午时几乎要站不住,吃过午饭只想在桌子上趴着睡一觉,管他的形象好不好,谁知程的的电话却打了过来,“恒信请你过去一趟,说有新活动需要做推广。” 

      得之要疯了,殷其雷这家伙,人在国外也不让人好过,补了妆拿起包包出门,在写字楼大堂便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无奈的摇头,“原来恒信的新活动是老板的约会。” 
      殷其雷替她拉开玻璃门,“不,是恒信老板女朋友的生日会。” 
      她扬起眉毛看他,“那我们先去看看活动场地。” 
      她以为是去气氛良好的西式餐厅,谁知殷其雷却开车带她来到一处青砖四合院,她以为这里是他新发现的私房菜,开口问,“这儿的菜好吃?” 
      他愣了一下,随口说,“我觉得很好,这里有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进了院子得之一下呆住了,这分明就是梦中的场景,庭院里一株梨树,树下是整齐的花圃,还装着木栅栏,树下的水缸半埋在地下,让她想起小时候,爷爷在大缸里养着睡莲,绿叶如蜡,一切好像童话。得之再次疑惑地开口,“这是哪?” 

      “我家。”殷其雷朝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觉得别的地方仅仅是个住处,这里比较像家。” 
      得之被他引着进门,立刻被这里吸引了,所有的房间都重新翻建过,只余下主梁,高大宽敞,她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比别处清新许多,可是装饰摆设又是完全现代化的,没有走刻意的复古路线,正房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午后的阳光肆意地洒进来,一地金黄,落地窗前是一对木质摇椅,坐在上面可以看见庭前的花开花落,天上的云卷云舒。 

      这个人简直太会享受生活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你家,不会是你要做饭给我吃?” 
      殷其雷点头,“你过生日,我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得之没有想到殷其雷会做蛋糕,她一向对男人下厨不报任何希望,可是上次的早餐让她惊喜,男人肯做出这样的姿态便已经相当难得,谁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卷起袖子给她做蛋糕,看他姿势熟练地在流理台上前筛面粉,打鸡蛋,得之有种依然在做梦的错觉,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殷其雷道,“等等,我有东西送给你。”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早上收到的从网上购来的狐狸围裙,献宝似的给他看,“怎么样,这个围裙很适合你。” 
      他看着那围裙点了点头,“帮我带上。” 
      得之走到他身后帮他系围裙,忽然想起了梦中的场景,不由得脸红起来,打结的手都有些发抖,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做蛋糕的?” 
      “学的。”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十七岁那年在一家蛋糕店做过学徒,基本的甜点我都会做。” 
      半个小时后蛋糕便已经烤好,得之一脸崇拜地看着殷其雷在上面淋巧克力酱、扫糖水,涂栗蓉,好像他手中做的是幸福,可以让人一口一口吃掉,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太神奇了,拍着他的肩膀感叹,“你简直是殷三顺啊。” 

      殷其雷挑眉看她一眼,“我可以当作这是你对我的称赞吗?” 
      得之觉得自己当时笑得一定很谄媚,“称赞啊,当然是称赞。” 
      晚餐由殷其雷一手包办,煎了牛排,煮了海鲜浓汤,红酒在杯子里缓缓散发着香气,他取出那件玉壶,郑重地递给她,“得之,生日快乐。” 
      得之只觉得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半晌都没有接手,殷其雷道,“玉于山中寂寞千年,只等着有缘人出现,这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缘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只有缘分这东西永远存在,它不由我们掌控,所以我们要珍惜。” 

      她怔怔接过盒子,抬起头凝视他的双眼,一些念头于心间流过,可是却转瞬即逝,她不敢想,不敢再想。 
      晚餐吃的很尽兴,得之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生日了,只觉得处处都是惊喜,不知不觉吃下三块蛋糕,让殷其雷担心她会消化不良,不知道是不是食物太过美味,还是因为红酒十分香醇,餐后两人都倦怠起来,坐在摇椅上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月亮露出顽皮的一个角。 

      得之手中的红茶一点点冒着热气,氲成一个个圈圈,最后消失不见,“我们聊点什么吧。”她懒懒地发问,“这样的时刻,最适合谈起当年。” 
      “当年,当年我们并不认识。” 
      她点头,“当年是另外一个故事。” 






      第六十五章  塔里的人 



      “可是当年也有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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